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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羡无

    内殿,沈竹烟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昏黄的烛火打在惨白的脸上,往日的朱唇没有一点血色。白玉书心里难受的紧,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人,如今像是丢了大半条命。

    她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沈竹烟,其实这个时候最应该陪着的事齐炀吧。

    有宫女端着汤药前来,白玉书伸手接过了碗。

    沈竹烟动了动眼睛,正好醒来,“娘娘……”

    “别起来了,你身子这样,也折腾不起。”白玉书吹了吹手中的药,递到她嘴边。

    沈竹烟废了好大力才张了嘴,药是极苦的,却仍是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白玉书搅着碗里的汤药,“本来该等你修养些时日再来看你的,只是我放心不下,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你……”

    沈竹烟了然道:“是嫔妾的错,长乐宫的孩子,是嫔妾让人送去的。”

    白玉书问道:“为了什么呢。”

    沈竹烟蹙了眉头,一旁的宫女跪倒了地上。

    “娘娘!主子打从坏了皇嗣起,每日的吃食饮用,皆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若不是有太医看顾着,只怕小皇子早就没了,又怎么敢留在身边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说与我听。”

    沈竹烟道:“长乐宫理事众多,嫔妾不想给娘娘添麻烦。更何况此番若是娘娘失子,皇上勃然大怒,再加上流言,必定祸延他人。可若是嫔妾失子,娘娘母子平安,皇上欢喜之余,也会对华音宫多些怜意。”

    是了,若长乐宫报了丧,只怕沈竹烟会成为众矢之的。白玉书思量了许久,道:“我必定待这孩子如亲子一般,你且等些时候,待来日局面定了,这孩子连同你应有的位分,我一一还给你。”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因着沈竹烟的精神不大好,白玉书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上轿之前,写意问她是否回长乐宫。白玉书想了想,还是打算去一趟光明殿。

    容卿站在大殿之外张望着,一眼看见了白玉书的轿子。

    “娘娘!”

    白玉书未下轿,容卿便扑到了轿边,“娘娘您可算来了,您快去看看吧,皇上自个儿生闷气呢,酒都喝了两壶了!”

    齐炀也会生闷气么,白玉书望着光明殿的方向暗自叹道。

    容卿把她领进去,未到内殿一只玉盏在她脚下摔得四分五裂。

    她停了脚步问容卿道:“这是闷气?”

    容卿不语。

    白玉书蹲下去捡碎片。容卿忙去拉她,“娘娘,这种事让奴才去就行了。”

    “仔细些,莫伤了手。”她站起身,抬脚进了内殿。

    齐炀扶着脑袋在依在案边,烛火打的很暗,看不清神色如何。

    白玉书缓声道:“这白玉制的杯盏好看是好看,到底容易碎,改日让容卿换成金银的来,既不失气派又不怕摔。”

    齐炀略微抬了头,“你怎么来了。”

    白玉书坐过去,冷眼看着他,“你不去看一下……”

    “别说话。”齐炀的食指放在了她的嘴边。

    “朕喜欢你……不说话的样子。”齐炀软声道。

    “……”

    白玉书将桌子上的酒壶拿过来,放到地上,屋内燃着炭火却仍旧是冰冷冷的,令人直打哆嗦。

    “皇上,夜深了,不能再饮酒了,明日还要上早朝。”

    齐炀趴在桌子上,小孩子一般嘟囔着:“朕不去,朕要和皇后一起去……看天上的星星!”

    看星星?白玉书摸了摸齐炀的脑门,这也没发烧呀,怎么说起胡话了。

    “皇上……”

    “朕就要去,皇后跟朕一起去。”

    “……”

    然后两个人就到了沁芳园,齐炀是真的醉了,一路上晃晃悠悠跟个傻子似的拉着她的手。容卿和写意想扶一把还被嫌弃了,只能远远在后头跟着。

    鹿苑台,齐炀将白玉书按在秋千上,自个儿在后面推的不亦乐乎。

    “皇上。”

    “书儿你看天上的星星好看么?”齐炀兴冲冲地问道。

    “……”

    好看个鬼呀,今天是阴天。

    “书儿……朕想念父皇了。”

    “……”

    今天也不是九月九,怎么还登高思亲了……

    “皇上,高台上风大,咱们回去吧。”白玉书劝道。

    齐炀闻言,立马解了身上的外袍裹在白玉书身上,“这样还冷么?”

    “……”

    白玉书看傻子似的看着齐炀,这孩子里头就穿着件单衣,莫不是脑子被冻坏了吧。

    容卿刚好拿着件大氅上来,白玉书看见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容卿正打算给齐炀披上,齐炀一挥手将衣服打落在地上。

    “皇上,你就让奴才给您披上吧,这寒冬腊月的再冻坏了身子。”容卿心里着急却又没有办法,只好将大氅塞进了白玉书的怀里,“娘娘,您想想办法,这要是真冻坏了,奴才也担不起呀!”

    白玉书也没了法子,这平日里还能沟通几句。今日耍起了酒疯,总不能一棍子敲晕了带回去吧。

    诶?敲晕了也是个法子,反正他喝多了,也不记得。白玉书拿起大氅扭身盖住了齐炀的脑袋,喝道:“容卿动手!”

    容卿愣了一下,随即抄起桌上的砚台照着齐炀的后脖颈就来了一下。

    齐炀闷哼了一声,软在白玉书怀里。

    容卿愣在原地。

    “送回去吧。”白玉书将大氅披在了齐炀的身上。

    容卿哆嗦着叫了底下等着的人上来。

    一行人折腾到天亮白玉书才得了空,齐炀睡在榻上,白玉书就守在旁边。

    待日头升到头顶,齐炀才醒了过来,他揉着脖子一眼看见了趴在床边的白玉书。

    “书儿……”

    白玉书睁了眼睛,“皇上早啊。”

    “皇后。”

    白玉书压根没醒过来,笑了笑,接着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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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齐炀将她扶在榻上盖了被子。

    容卿端着盆水进来,看见齐炀愣了一下。

    “皇上……”

    齐炀皱了眉头,低声道:“皇后未出头一个月,这里来你也不拦着,不想做这差事了么?”

    “奴才,奴才……”

    容卿委屈的很,明明是齐炀昨天晚上拉着人去看星星,今天反倒怪起他来。

    ☆、酒后吐真言

    “吵什么呀……”白玉书缓缓翻了个身,抬起眼皮。

    齐炀坐在床边,容卿当即跪在了地上,委屈道:“娘娘,皇上责怪奴才呢。”

    她瞥了一眼齐炀,问道:“怎么了?”

    “人都拦不住,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齐炀嗔道。

    白玉书合了眼睛,没睡醒似的,小声道:“皇上让人拦着我,是不想见我。”

    齐炀瞪了容卿一眼,容卿端起茶盘溜之大吉。

    他将白玉书露在外面的胳膊塞了回去,“外头天寒地冻的,你还执意过来,实在是……”

    白玉书心理直翻白眼,早知道便该让他一个人喝酒,喝死了皆大欢喜。

    “皇后……”

    “嗯。”

    “你急着到光明殿来,是何意?”

    白玉书睁开眼睛,索性坐了起来,道:“皇上是大燕的君王,也是白氏的夫君,按理臣妾不能来么?”

    齐炀道:“你如今的身子,经不起折腾……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吧。等用过了午膳,朕让人把孩子也抱来。”

    白玉书点了点头。

    齐炀思量了片刻,突然问道:“想好孩子的名字了么?”

    “名字?”白玉书记得沈竹烟的孩子原该叫齐焱,沈竹烟亲自起的名字,寓意大燕永世繁荣昌盛。

    “焱。”她轻声道,言罢把齐炀的手拉了过来,在他掌心写画着。

    “齐焱。”齐炀盯着掌心,缓声道:“这个字好,如火如荼,朕很喜欢。”

    能不好嘛,沈大才女亲自定的字。白玉书笑了笑,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将至晌午。”

    “晌午,皇上刚罢了朝么?”

    齐炀迟疑了片刻,点头道:“嗯。”

    “定是朝中无事了。”白玉书看他虽然昨夜醉酒,今日脸色确是不差,想必是朝中的事顺了心意。

    齐炀转了话锋道:“皇后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司膳房的东西,没有不好吃的。只是平日里琐事压在心头,大半没了食欲。现下诸事顺遂也该好好吃一顿。

    午膳是容卿领着人送来的,满桌子菜没有一点荤腥,卖相个顶个儿的好。白玉书刚想下床,齐炀拦住了她,亲自将桌上的燕窝粥端了过来。

    “你这未出头一个月,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嗯。”白玉书盯着齐炀手上的碗垂了垂眼角。

    “有心事么?”

    白玉书摇头道:“臣妾和皇上在光明殿一同用膳,再大的心事也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只是这沈妃刚失了腹中的孩子,一个人躺在华音宫也没人探望,实在可怜。”

    齐炀静静吹着勺里的燕窝。

    白玉书又道:“沈妃辛苦许久,皇上怎么也要表达一下关怀之心呀。”

    齐炀将粥送到她的嘴边,道:“朕明日便晋了她的位分,连同陈妃也一并赐了封号,皇后可满意?”

    位分?这沈妃之上就是沈贵妃了!

    白玉书笑得像个傻孩子,点头道了声“嗯!”

    齐炀无奈地笑了笑。两人一个被喂饱,一个随意吃了点东西。

    白玉书仍旧被齐炀按在榻上,撒谎一时爽,圆谎火葬场。照这架势,不出一个月,她是下不来床了。这光明殿不比长乐宫,一言一行都有人格外注意,当真是不好受。

    齐炀端坐在案边看书,白玉书便在床榻上醒了睡,睡了醒。

    写意时不时进来看上一看,眼角眉梢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一直到晚间,白玉书昏昏沉沉地醒来,齐炀仍在灯下看书。

    “皇上。”白玉书轻声唤道。

    齐炀放下手中的书来到床边,“何事?”

    白玉书拉了拉他的袖子,软声道:“我想下去走走。”

    “不可。”齐炀果断拒绝。

    “啧。”明明昨天夜里还拉着她去看星星的,今日拒绝的倒是快,这酒当真是个好东西。

    白玉书背了身子,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齐炀未理睬她,只坐到了榻边,将掉落在地上的被子又重新盖回去。

    “天色不早了,皇后若实在无事可做,就早些睡吧。”

    “睡多了,再睡不住了。”白玉书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头。

    齐炀坐在她身后,看着看着就笑了,“皇后想做什么?”

    白玉书转过身子来,道:“我给您讲个故事。”

    “讲。”

    白玉书道:“从前有个读书人,在外人面前总是话很少,唯有喝多的时侯会做出些有悖往日君子之风的事。您说他酒后的话可不可信?酒醉的他与往日的他又有哪一个是真正的他?”

    齐炀认真道:“酒后吐真言,原没有醉酒一说。不过是接着酒劲儿,说着往日不敢说的话,做些往日不敢做的事罢了。”

    “哦?”白玉书饶有兴味的看着齐炀,问道:“若是皇上喝了酒,又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呢?”

    齐炀顿了顿,道:“醉了,便只有睡过去了。”

    白玉书笑了笑,“也是,皇上九五至尊,又哪里有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呢。”

    齐炀不语,白玉书欢欢喜喜地滚到另一边裹上被子阖了眼睛。

    并没有马上睡下,而是暗自偷笑着,齐炀这个人有趣的很,尤其是口是心非的时候。改日定要好好灌上他几壶,看他这个九五至尊还能做出什么往日里不敢做的事来。

    一夜好梦,白玉书再醒来时齐炀不在光明殿中。

    桌上是容卿摆好的早膳,白玉书吃了一点,穿上衣服偷偷出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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