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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尽归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薄荷迷

    苏离坚持己见:“我腿不短,我能走。”

    他似乎冷了脸,搬出先前的约定:“还记得上车前你答应过什么?”

    苏离一时间真忘了,经他一提又很有骨气道:“不去就不去。”

    这话虽然果决,但她也没安分地坐车里,原地缓缓转圈,举着相机继续记录,雪地里的脚印,布满石块的山涧,山腰间的路段,山坡上的茂密树林……

    凌曜仅滞留了一会,瞪视她的眼神快要穿透镜头,苏离在他的监视下满足地录制完一段,又配了点说辞,最终撇嘴不尽兴地走回车边,拉开车门,上去再关上。

    凌曜没有立刻下山谷,走到车后边敲了敲窗。

    苏离摇下窗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双臂抱胸,浑身透着一股倔强的不爽。

    凌曜有意忽视,指了指车前座说:“那儿有个对讲机,有什么问题就用那个跟我们通话。”

    苏离朝前望去,又去注意他胸前,别着一个同款式的。

    “你们去多久?”她问。

    “不久,到现场观测一下。”他以为她着急,又给了个准数,“最多十分钟,到时候警察也来了。”

    苏离轻咳一声,表情毫无波澜:“没事,你们慢慢来,二十分钟也不晚。”

    凌曜沉默地扫了她两眼,没再废话,走前说了句:“把车门锁好。”

    苏离坐正身子暗暗瞥眼,见人到了树边跨栏而立,手上拴着狗绳,不走寻常路地纵身一跃,即刻消失在山路边。

    很快,四周归入沉寂,只听得见车内的气息声。

    虽然猜到那串脚印的主人极有可能是山中追捕的逃犯,且不可能再转回这儿,但苏离还是提高了警惕,将车门仔细锁好,又密切注视了一圈周边动向。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间断模糊的电流声。

    苏离将目光投向前座,是那只落在车内的对讲机。

    下一秒,里面传出男人简短有力的声音。

    “收到回答,收到回答……”

    苏离抹了把虚汗,上前去取下来,一头还连着线,她半趴着摸索对讲机边上的按钮。

    大拇指用力按紧,她回了声:“怎么了?”

    松开后等了几秒,那边语气明快地传过来:“没事,看你是不是安分地待在车里。”

    苏离捏紧了对讲机,冲它干瞪了几眼,然后放回原位,不再搭理。

    她将自己缩在座位角落,准备刷一会手机,却发现又没信号也没网。

    无聊之际,她再次拿起那张已经快看吐了的地形图,重新定位目前的地点跟方向。

    原来她身边的那条支流下游最终汇入横水沟,且途径星河坡时可以抄捷径抵达流池镇。

    不过这形势对他们不利的是,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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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无法寻踪而至,只能依靠徒步行走,而中间这段僻路又万分狭窄崎岖,山林覆盖面积广,在这雪天里增加了不少难度。

    苏离渐渐陷入思考,若是继续追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碍事而被弃在这儿。想到这儿她低头看自己脚上的靴子,还是昨天出门那双,被湿滑的雪地沾了点脏泥,但好歹能徒步行走抵挡一阵子。

    无论如何,届时即便有争议,她也要做到先发制人。

    “叩叩”两声,边上突然有人弯腰敲窗,在寂静的空间内显得格外突兀。

    苏离猛然回神坐起身,只见车外站了七八个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工装外套,戴着厚厚的雪帽,神色严谨风尘仆仆。

    为首敲窗那个男人她认识,是昨天找她问话的徐警官。

    苏离戴好帽子,开门下车。

    徐警官约摸五十左右,瞧上去正经威严,开门见山地问:“这是救援队的车,凌曜他们人呢?”

    苏离偏头示意:“他们下去了。你是徐警官吧,你好!”

    徐警官不由打量她两眼,才注意到眼熟:“你是昨天那个叫苏……”

    苏离点头致意:“我叫苏离。”

    徐警官疑惑:“你怎么也跟到这儿?”

    苏离明白警方办案时不愿外人掺和进来,索性及时编了个借口,指着胸前挂着的相机说:“其实我是个记者,喜欢跑新闻,为了追踪犯人而来的。”

    徐警官皱眉看她:“你不是狗仔吗?”

    昨天录口供的时候,苏离没有详说自己的职业,她们这行毕竟不是什么光鲜值得高调的,传得响弊大于利,能在如今灰色的私人调查领域内立足已经不容易,于是顺嘴打了擦边球说自己是挖花边新闻的。

    此刻她又将自己扶向正面:“社会新闻我也涉足。”

    徐警官很干脆地推拒道:“不需要你出力,我们自己有技术摄影。”

    苏离看向山路的另一边,正有一辆巡山队的车开过来,她维持笑容道:“徐警官,我都还没说具体呢,您拒绝得也太快了。我以前去各地报道过各种新闻,有这方面的经验,就当做协助你们,至于拍到什么内容,到时候都交由你们,另外没有你们允许我不会公开,你看这样行么?”

    徐警官阅历足,端详着年纪轻轻的苏离,却也不易被糊弄,朝她伸手:“出示下证件。”

    苏离一愣:“忘带了。”

    “没有证件就免谈。”徐警官指出关键,“你要分清楚,记者跟狗仔不是一个职业,能随随便便就出来找事?何况你也不是阳林人。”

    面对轮番质疑,苏离也没有立刻退缩,不疾不徐道:“我虽然不是专业的新闻记者,但关注的是事件本身,也不挑地方来看,更不考虑其他条件,跟你们一样希望快速抓到犯人。再说您追的这案子,案发地不也不是阳林吗?”

    “这是两码事。”徐警官顿了顿,不由重新打量起她,“你以前来过阳林吗?”

    苏离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谨慎摇头:“没有。”

    徐警官却眯起眼道:“我瞧着你有些眼熟。”

    苏离心底诧异,脸上笑说:“可能我是大众脸。”

    徐警官下一句又质问:“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苏离内心咯噔,没有接话。

    徐警官盯了她的脸半晌,逐渐想起什么,脱口而出说了一个名字:“苏林俭认识吗?”

    苏离顿时有些紧张,面对这种问题她不愿直接回“是”,考虑到对方是警察且父亲往年的确来过阳林,便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徐警官见她表态,怔了一会,随即顿悟:“他就是你父亲吧。”

    苏离听状也不瞒着了,直接回:“是,你怎么知道我?”

    徐警官恍然一笑,面色不再严肃地绷着,感慨道:“十几年前,你父亲做新闻记者的时候,来过阳林调查工厂污水排放浓度超标事件,当时这新闻曾一度引起社会恐慌,后来通过连续深度报道才慢慢将事态平息下来。我那会跟你父亲一起,他还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呢,扎着两束辫子十岁的模样。”

    苏离记得当时那则新闻,也记得父亲的笔记里面提过一个警察,没想是眼前这位,她这才缓和情绪说:“挺巧的,您记性真不错。”

    徐警官摇了摇头,不免要提伤心事:“近年来我跟你父亲也有联系,但是没想到他年初那会出了事,我后来才听说了解。”

    提到这点,苏离也感到抱歉:“父亲的重要联络本当时遗失了,我只能通知到几位我所熟知的。”

    徐警官点头:“我了解,你父亲他不是那样的人,那案子目前怎么样了?”

    “还在查。”苏离压低声音,偏头看到更多的巡查人员到了现场,便终止这个话题正色道,“徐警官,山谷里有人出事了,您先去看看吧。”

    徐警官有事在身也没做多谈,点头正要下去,环顾长满高矮灌木的丛林迷踪,挪了一脚步又回问她:“你知道具体什么方向?”

    苏离迟疑半晌,提议:“要不我给您带路?”

    对方没客气,招呼几个能手一块往下路走。

    凌曜这边刚抵达现场,小黑已经迫不及待朝血腥味追扑了过去。

    躺着那人已经死了,身体全然僵硬,半趴着扭曲成一个怪异姿势,身上堆积了不少散落的雪,却仍是掩盖不住身下印染出的触目血迹。

    姜进摇摇头:“没救了。”

    凌曜心不在焉瞧了两眼,心里某一处总不放心,拿起手上的对讲机,再次传呼。

    那边始终都没回应,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姜进扭头见他皱眉绷着脸,问:“哪儿不对劲了?”

    凌曜低头沉思了会,对姜进道:“你先在这,我得回去看看。”

    说完他转身往回走,步子比来时还要飞快。

    姜进莫名其妙,在后头喊道:“刚到你就回,赶着生崽子去啊。”

    第16章

    16

    山谷地势略低,外加沟壑众多,被雪埋着深浅不一。

    苏离走了没几步,已经踩了不下五个凹坑,先前凌曜不让她下来是有道理的。

    但既已下来,也没有退缩的理,这条路要继续走,一切未知还在前方。

    徐警官认出苏离,相处模式从容不少,还跟她打听父亲的生前事迹。

    苏离浅谈回应,抬眼间正琢磨下一个方向,倒见前方迎头走来一人。

    凌曜在拐角远处就听见一串动静声,他心里有底地走近瞧清,目光首先落在被一群男人围着跟随的女人身上。

    她抬着一只脚,双臂张开,身子不稳地晃着,像个孩子似的正准备跃到一块大石头上。

    苏离不解他怎么回来了,想等人走近了找话问,一旁的徐警官已快步上前,拉着人谈起正事来。

    苏离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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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作罢,默不作声跟在后头,一边听他们讲目前追捕的形势,一边低头无意识地循着前人踩过的脚印走。

    他步子间距不是很大,她很容易跟上,印在那个坑里一对比,跟被包住了似的。

    到了现场,技术人员立即展开搜证工作,对沿途过来的痕迹及案发现场留下的线索联系起来调查。

    苏离为不妨碍他们查案,走到一片高处空地,仰头望去,两边岩崖迎面矗立,天空被山体顶峰环绕成圈,山间的公路盘桓在上方峭壁间,往周边无限延伸。

    壮阔瑰丽的山峰下,人显得极其渺小,如世间的一粒微尘。

    姜进从人堆里走出,到近前打量她一身说:“你怎么过来了?”

    苏离跺鞋抖落雪渍,双手揣衣兜里说:“人身有保障,当然要来了。”

    姜进啧一声:“看来有个人多心了。”

    苏离没去深度解读这话,昂首指着前方那块,问道:“怎么死的?”

    “脑部有击伤,胸口有血窟,血已经流干了。”

    她吃惊:“被人捅死的?”

    姜进摇头:“被击倒后还挨了个枪子,是那三个逃犯的其中一个。”

    苏离闻言瞪直了眼,心中即刻了然,又朝那片望了望,上方枯树残叶间停飞着几只留鸟,尸体就躺在下面,看着苍凉凄惶。

    徐警官和凌曜围站在边上交耳窃语,后者看似格外专注。

    她瞧着那人侧脸问姜进:“你们还经常协助破案吗?”

    “偶尔。”姜进也望过去,补充了句,“只不过这家伙对山里发生的事情都上心得很。”

    苏离诧异:“这么多山,哪管得过来?”

    姜进闲得没事做,低头摸了支烟,边点边说:“他倒是哪儿都想管。”

    苏离忍着浓呛的烟味,没有走开,继续道:“总有个大致范围吧?”

    “大致范围……”姜进吸了口烟思索,而后徐徐吐出,“我们一块出门的时候就东南片,这边很少来,但他一个人就说不定了,哪都能跑。”

    苏离探听:“一个人跑?有什么事吗?”

    姜进意味不明地笑起来:“估计是跟女人的事吧。”

    苏离不禁多心:“他有女人?”

    姜进瞧她反应笑道:“不跟女人,难不成跟山里的野熊?”

    苏离没由来地认为这话不可信。

    姜进见她面色黯下去,以为人家心底失落,又安慰道:“不过你也别丧气,他还没带女人回来睡过呢,你算是第一个。”

    这话说的明显让人误会,苏离愣了愣,咬牙僵笑:“谢谢告知。”

    “不谢。”姜进说到这儿调侃一句,“昨晚上的牛奶还好喝吗?”

    苏离奇怪地瞥他一眼:“什么牛奶?”

    姜进一副看透的样子:“别装了,他热好后端上去的,我都看到了。”

    苏离对这句话寻思了会,又问:“什么时候?”

    姜进摇头道:“看来你昨晚是真喝高了,停电了都不知道吧?”

    苏离心中存疑,打住没再问。

    她转而看向他右肩背起的猎/枪,换了话题:“冬天能打到猎物吗?”

    姜进看出她对此好奇,将猎/枪拿下来放平,说:“看有什么呗。受保护的不让打,就拿小短腿练个手,运气好能烤只野兔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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