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龙庭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远书
老人赤脚走到朝阳台面上,喃喃自语:“好美的晨阳。”说完,居然赤脚踏过虚空,慢慢走向天边。
暖阳的红光扑洒在徐扶苏脸上,徐扶苏对于此番神迹,近乎天人,难以置信。
“这可比徐晃唱的曲好看的多。”,徐扶苏没由来的感慨一句,在朝阳台上观日升,一轮初阳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
“世子!”徐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徐扶苏只感脑袋天旋地转间,徐晃一口黄牙,展露在徐扶苏眼前。徐扶苏一把推开徐晃,“你干嘛”。
“嘿!我和咏春见世子发呆太久了。学宫的新生考核已经开始了。”徐晃恭敬的回道。
“哦是嘛”徐扶苏摸了摸额头,虽然离开那古怪的天地,可脑袋中的眩晕感没有消除。
华山有四峰,东峰他已身处于此,往后通往西峰就是东林学宫所在。西峰峰巅有巨石恰似莲花,又称为莲花峰。北峰在东林学宫中属于禁地,原因则是北峰云台峰是学宫大忌酒,宫主住地。
而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宫主亦是宋家老供奉,一身武学出神入化,冠绝天下。不过老供奉不好洗8供,因而天下十人排行中这位东林学宫宫主并不在其中。南峰为“华山元首”,最为神秘,至今没有人能登上。
兴趣乏乏的徐扶苏轻轻唤了声老仆徐晃,“老徐你给我多打听打听,注意一下周二两。”
“周二两嘿,好!”徐晃爽快应承下来。
徐扶苏打了声哈欠,摆摆手道:“打道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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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学宫浩浩荡荡招生,白鹿书院干脆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过确实不能怪罪于刘业,刘业这个白鹿书院的掌门人也在为生计发愁,后悔当初出蜀中城时,没管北梁王多要些金财。
刘业被逼无奈下,只好去山下的城里卖起面条来。日升而出,日落而归,规律至极。
一贯清贫布衣打扮的老翁,今天出晴天般穿了一装干净整洁的红色儒衫。小店早在前日挂牌停营一天,让许多偏好老翁家面汤的顾客唏嘘不已,有些个彪悍的婆娘扯起嗓子:“刘老头,咋不开门呀,你倒是开门呀,怎么着趟那个婆娘肚皮上,命根子软趴了起不身子”妇人骂起话来,出口都不待犹豫的,庞大的胸脯一颤一颤,愣是把围观的大汉看呆了,惊呼“好大的两包子”。
谁料想见屋内没反应,又驳不下面子的妇人瞅着一个大汉就骂,骂起兴来,唾沫纷飞,眼珠子大的能吃人,行人也饶有兴趣的驻留围观.....
市景人家平常事,倒也见惯不怪了,食客们见屋外动静闹腾这么大,屋里也不见人出来。没的热闹都散去,毕竟生活还得硬着头皮过。
山中瀑布内的洞天,一身白色云绸纹袖长服,冠如白玉的男子,嘴角轻抽,强憋着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水池里倒映的画面。没有骑着白鹿,一边站立了许久的儒衫老人,邹着苦脸,脑海中两位神仙打架,纠结一番开口道:“殿下,你要是想笑就笑吧。”
“噗嗤,哈哈哈”实在憋不住的叶宣笑了出来,只是神情痴呆,如同缺魂傀儡。儒衫老人悠然叹息,无可奈何。叶宣得道又斩道,此举着实让儒衫老人怎么都想不明白。斩道何其之难,叶宣著道篇《清心诀》,上达通天,功德无量,道果刚立,就迫不及待的想脱于成道,把自己的道果归还诸天。
儒衫老人惆怅的抹了额头,他记不清楚叶宣是第几次斩道了,成一次斩一次,别无二话。他自己都感觉麻木了,白衣
第十五章 夜里挑灯看刀,芝豹知报只报(上)
凉州边境,距北梁第一雄关长城外,有处不大不小的小山镇。
春夜漫悠,凉风习习。
山镇最有名的私垫里教书夫子的房间,灯火摇曳。
夫子房间物件不多,大都是些清贫人家常备的物件,唯独挂在北墙边上一把刀锋尤利的宝刀泛有寒光。
长城上,狼烟弥漫,烽火四起,号角长鸣。
声声透过山镇,镇上人心各异,怕死的已经在收拾行李,往凉州州内迁袭。
房屋床席上,一位以鬼面覆脸,青衫的老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侧卧床上心思繁杂的老人轻叹了口气,翻身而起,老人拄仗,身形蹒跚的走到墙边。他枯枝苍老的手并没有想象般无力,稳稳的拿下墙上的宝刀,放入怀里。
曾为北梁旧部陷阵营的老卒周长建,壮年从军,从伍三十年,是当年经历过整个春秋中最让人觉得难活下来的老卒。
老人坐在竹制的椅子上,双手在宝刀刀鞘上拂过。与其他相同年岁的老人两眼昏浊,老人眼睛炯炯有神,借房里微弱的烛光上下打量怀里的北梁刀。老人眷恋的盯着怀里的北梁刀,刀身传递来的清凉,让老人极为舒心。
退伍多年的周长建回到家乡小镇当了个小学垫的教书先生,以前听惯了号角鼓声,现在听琅琅读书声。每临夜里,都要覆鬼面才能安然入睡的老人,眯起眼,杵在窗前远望长城烽烟,久久不语,思绪偏远。
北梁旧部陷阵营建军伊始,大都是些牢底坐穿判处死刑的牢犯。从陷阵营到陷阵军,陷阵军军规和其他北梁铁骑最为苛刻严厉,该遵循的规矩一个不能犯。但唯有一个规矩,誓比天高,比陷阵军里每一个人的命都要重要。
陷阵之志,向死无生!
早年的周长建原本是个家里有银子供读读书,懂点道理,学过字的。后来因犯了事,杀了人,蹲大牢。正巧被前来死囚监狱的大将军看中,这才翻身做了陷阵军。
每一个进陷阵营的死囚都要签下生死状,一入陷阵,生死难从。老卒周长建清晰记得:大将军许诺每一个陷阵军的士卒,待到每一场战役后不死的人。可以军功为自己减刑,赎回自己的自由身后,想退伍隐退还是继续参军全凭自己考量。
陷阵军的每一个士卒,每一个死囚都明白。所谓的陷阵军,就是不怕死敢死,又不愿死。作为北梁铁骑最为尖锐凶悍的陷阵军,陷阵敌中,置于死地而后生。这就是陷阵军存在的意义!
悍不畏死,向死而生,才铸就了陷阵军的赫赫威名。战争,难免马背裹尸还,三十年来大小战役战死的袍泽不尽其数。
陷阵军中,有战死沙场,有百战老兵,唯没有人隐退军伍。周长建参军三十年,身边的袍泽一拨换一拨,第一批陷阵营仅存的老卒周长建,坚守三十年不退陷阵,直到龄近年长被北梁王徐芝豹硬是开除了军伍。
周长建想到着,眼眸早已湿润,曾记得五年前梁王徐芝豹把他的强行军甲卸了下来。把他送出陷阵军营,尤记得梁王与他分别时,万分叮嘱他好好享受些太平日子,弥补后生遗憾。
老卒涕泪交加,泣自身无能举刀战沙场,泣春秋三十年陷阵袍泽,泣年老再难追随大将军。
三泣悲苦,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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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垫上蒙学的小孩,又少了些。
照例上学垫授课的老人周长建,捧本在小镇商铺里买《三字经》,一字一句,领台下仅有一个小童照读念书。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台下幼童书声琅琅,人虽小,声不微。
“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周长建读完最后一句,面容和蔼的望着台下读书的小童。
“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小童照着内容,轻轻读道。
周长建竖耳安静倾听,露出笑容,对于他来讲,铁
第十六章 夜里挑灯看刀,芝豹知报只报(下)
白衣男子头发有稀少的灰白,双目有神,眉角的皱纹依旧没有办法掩盖男人的成熟与清俊。
身形高挑的白衣男子双眸静静的打量周长建,白衣浅笑,仅是开口一句:“好久不见。”
男子身前的青衫老人,便泪落不止。
这是大将军呀!北梁铁骑的主心骨,徐芝豹!他的大将军!
已经年迈,耆耆老矣的北梁旧部,陷阵军士卒周长建,眼前的青衫老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掌轻轻摩挲白衣男子的脸庞。
因昨日长城狼烟四起,烽火弥漫,从并州赶来的徐芝豹,今日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衣。
在“鬼谋”姜诩的告示下,徐芝豹才知道当初退伍的陷阵老卒周长建就住在长城不远的小乡镇中。
没有穿上的军甲的徐芝豹轻轻吐出一句:“陷阵之志。”
“向死无生!”青衫老人周长建沉声回应。
此处今年,旧日袍泽不在,陷阵之声尤存。
老人神情恍惚道:“大将军”,似乎老人还有些不太置信。
徐芝豹神色复杂的看向老人,没有丝毫犹豫,颔首回答:“是的。”
青衫老人竟是泪流满面,嘴唇颤抖,失声大喊:“大将军!琅之等了你好久好久呀!”
原来徐芝豹劝退老人退伍时,曾答应周长建五年之内会来探望他。本以为梁王刚回北梁,前线战事繁忙忘了这茬。没想到梁王赴五年之期,如约而至。
徐芝豹无言,只是紧紧握住老人的手掌,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奈一笑:“当初,早不都劝了你,等不到就别等了。”
青衫老人干枯的身体剧烈的颤颤巍巍,老人仿佛用尽了整整一个春秋,从军三十载的意气,跪在地上,朝着徐芝豹磕头:“北梁铁骑,陷阵营老卒周长建!拜过大将军!”
言罢,老人埋头抽泣……
徐芝豹伸出手,缓缓将老人扶起,宽慰道:“琅之,你已无愧北梁,亦不愧于我。但你尚有亏欠的,是住在这个巷子里的人。”
老人听完,默然不语,他拭去泪迹,从袖口里拿出一副青铜鬼面,“还给大将军,琅之才算心安。”
徐芝豹接过,轻轻地拍打他的肩膀,给周长建整理他的领子,开口:“该放下的都放下吧。”
周长建自言自答,“大将军呀,这些年琅之也有和其他退伍的老卒聊过,我们都不怪你。怪就怪骊阳不懂大将军的心。你不愿反了骊阳,琅之也懂。无非是要完成对老将军的许诺。”
“世间难得两全法,忠孝义,大将军兼顾了忠孝,负了义。琅之知大将军已是难以自处,心倍煎熬。”
周长建紧握徐芝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一言一语:“大将军,莫要辜负了杨将军,司徒将军,还有轩辕和赵二位将军为你献死于长安城大明宫......”
这位历经春秋三十余载的老人拄杖敲地,中气十足,豪言郎声道:“非我族者,其心必异!非我邦者,虽远必诛!”
徐芝豹眯起那双丹凤眸子,远望长城,又看向老人周长建,坚定不移的沉声道:“徐芝豹,知恩图报,知兄弟恩,报老父恩。只知只报先帝恩!”
老人忽然大笑,压在心中五年的巨石轰然崩塌,念头舒畅,问起眼帘前的白衣男子,关切道:“大将军,世子殿下去了长安城,近来可好赵氏皇帝老儿有没有欺负我们家的扶苏”
实属不愿再让老卒周长建担心的徐芝豹,隐瞒了世子在长安城的遭遇,言简意赅道:“世子无事,万事有芝豹,安心便是。”
 
第十七章 君子立身,虽无百行(第一更)
日沉西关,长城烽火台上燧光不息。
一身白衣长袍的徐芝豹在与北梁旧部老卒周长建分别后,来到长城城墙上,向西北远望。
距长城十里外,有一座名为大鸟寨的小城塞。作为北梁与北厥交界处的瞭望台,是刺探军情和报到敌况的据地。
陆续几日里,已有八股人数为五六十人的北厥蛮子来犯边境。悉数被大鸟寨的驻防的守将拦下,大鸟寨守将是北梁正五品游击将军羽一方,士卒五百,还包括长住于大鸟寨的探测敌情的斥候“越勾”数十名。
也就是这近乎六百人的军伍,构建成了北梁第一道预防线,而北梁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道防线,是横跨北梁凉州,并州,流州,三洲之地的万里长城。
徐芝豹手提梅子酒,在城头上凝视大鸟塞,似乎他已经问道了一丝北厥这头孤狼散发裸的记惦与血腥味。
白衣徐芝豹登临城头时,在刻意收敛气息的情况下,周围邻近的烽燧都没有察觉到空无一物的长城城头上的白衣男子。
月光下,模糊的黑影攒动,黑暗中悄悄出现一位覆白脸人面,黑衣穿束的男人显现。
徐芝豹目光直视远处,没有看向来人,轻问道“无面,你来了。”
白脸人面下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禀告主公,北厥派出五百人夜袭大鸟寨,伤亡一百,守下了。”
“嗯”,徐芝豹点头,中年人没来由的说了句题外话“我记得上次的无面是个男人。”
死寂般的沉默。
徐芝豹调侃归调侃,也不自讨没趣,挥手示意她退下。
白脸人面的“无面”悄无声息的从新隐入黑夜中,仿佛从未来过。
徐芝豹嘴沿轻笑,鬼谋姜诩组建的“无面”,人人皆是以“无面”为名,面在脸在,面去人亡。
白衣兵圣手指轻轻叩在城墙上,久久无言,直到天明方才离去。
大风起兮,大战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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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何府。
刚送走升官后春风得意的工部侍郎檀林,打扮与寻常富家翁无异的何坤笑容满面的送走他。此行,檀林拜访他,无非是因为当日朝堂上的一语之恩。
没从檀林身上捞到油水的何坤没有半点不悦,檀林为人在蜀中城前就被何坤看的明白一二。
人诚敏而不好财,下有余而上不足。撑死在工部待个十年,能到工部尚书,但再往上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年近不惑之年从仕,又是商人出身的何坤少不了被户部同僚明里暗里恶心一番。
好在何坤熟知如何收买人心,自他踏入户部起,用隐晦的手法不知行贿了多少同僚。不少同僚都惊讶于何坤的财大气粗,送礼一来二去,何坤且不要求回报。
何坤甚至与同为户部侍郎的一位同僚开玩笑,钱是钱,礼是礼。他何坤不过是初入官场,兜里有些买酒赚的银两的雏儿,该骂的骂,不要客气。言下之意就是我给你们钱,该恶心我就恶心我,不用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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