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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oeva

    皇帝一窒,倒有些无言以对了。当日那封信里,确实有些不能让太后看见的辞句。可太后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是范家人泄密?还是当日他派到范家去的人多嘴了?又或是范本章身边的人走漏了风声?

    皇帝心中惊疑不定,太后继续生闷气。执意不肯见他。他在门外劝了半日,见太后迟迟不许开门,他到底要顾及君王体面,只能暂时退开,命慈宁宫里的宫人好生劝解太后了。

    他不打算叫广平王父子入宫来做和事佬,也不想请动其他的太妃、太嫔们。这种事说来也挺丢脸的,他才不要传得满城风雨。

    只是回到乾清宫后,皇帝细细回想太后的话,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不相信范本章是因为看了他的信,才把妹妹嫁去辽东的。明明当初他命手下的亲信去见范家人时,曾经暗示过范家小妹兴许可以有更大的造化。这句话不曾写在书信上,但范家派去送信的人没理由不告诉范本章知道。京城的范家人并未表现出抵触的意思,对待范家小妹,也象是别家被定下入宫前程的闺秀一般待遇。范本章看了家书,根本没有理由会拒绝这样的安排,另将妹妹许给一个莽夫。

    皇帝心中并不认为,范本章会反对妹妹入宫。朝廷上下的官员,哪个不盼着自家女儿能攀龙附凤?一个个争得面目狰狞,平日再淡然的人,这时候都不可能淡定。范本章兴许比他们更端得住一些,但心里绝不会拒绝这样体面的好事。

    皇帝同样不认为广平王会从中做什么手脚,因为范本章将妹妹嫁给他人,第一个利益受损的就是广平王。他差一点就能拥有范本章在军中的势力支持了,又怎会傻傻地将利益往外推?这是绝对没有道理的。至于入宫之事,皇帝认为自己瞒得够紧,广平王父子一直留在王府里,不曾入过宫,也没见跟范家人有过什么接触,他绝不可能知情。

    于是皇帝就开始调查身边的人了。会知道他有过纳范家女入宫想法的人,无一不是他身边的心腹,定是他们走漏了风声,叫某些不想看到他称心如意的人知道,使计破坏了此事。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计谋,竟能让范本章这样的军中大将屈服。

    皇后很快就暴露了。

    坤宁宫的宫人在宫中四处走动,本来就是受到监视的。他们还格外有兴趣地打听了端嫔的事——这并不稀奇,可稀奇的是他们连范家女眷入宫向太后请安的事也打听了,还很关心范家小女儿的容貌人品,又问了不止一次乾清宫女官被赐给广平王的细节。

    皇帝在坤宁宫中是安插了人手的,那些新调来的宫人虽然大多是端嫔的手笔,可端嫔新入宫,能有几个心腹?那些宫人还不是要听乾清宫的号令行事?先前是皇帝没关注。如今起了疑心,自然要事无钜细地问个清楚。皇后听闻范家女眷向太后请安、乾清宫女官被赐给广平王为妾之后,就在宫中多次哭诉,言语间透露了她心中的猜疑。而这猜疑,也正好说中了皇帝心里的隐秘计划。

    皇后还为此召见过皇长子相询,皇长子的回答中规中矩,宫人们照实回禀。皇帝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皇后听了长子回答后的反应让皇帝十分不满。都到了这份上。皇后居然还要吃飞醋。她还算是一国之母么?如此小家子气,只怕连一般高门大户的主母都比她强!

    皇帝一旦有心要查,曲水伯夫人与谢襄飞入宫之事。也自然瞒不住他了。皇后与母亲弟弟说话时,新晋的宫人并不在跟前,并不清楚其中细节,但守在门外的太监却隐隐听到些只字片语。似乎是皇后要求娘家亲人帮她做什么事,还说他们不做的话。将来定会后悔云云。皇帝马上就猜到了她要求曲水伯夫人与谢襄飞要做的是什么。

    虽然不清楚曲水伯府是如何行事的,但他们是皇后的娘家,代表着皇后与皇长子。若是他们向范本章暗示了些什么,范本章自然不可能跟他们对着干。怪不得他会选择将妹妹嫁去辽东呢。皇后善妒。却是坏了皇帝的好盘算。

    皇帝一得出这个推论,顾不上求证,就立刻心头火起。他气冲冲地跑到坤宁宫。摒退左右,质问皇后:“范本章将妹妹另嫁他人。这事儿是不是你搞的鬼?!”

    皇后原本还未得到消息,闻言顿时一惊,但接着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哦?是么?那真是遗憾,皇上无法抱得美人归了。”

    外界都不知道皇帝的小心思,皇后这话一说出口,皇帝就知道是她干的了,当即火冒三丈:“你坏了朕的大事!你这个皇后除了吃醋,还会做什么?!早知如此,朕当初就不该太宠你了,以至于你如今不分轻重胡搅蛮缠!”

    皇后沉下脸:“我胡搅蛮缠?皇上真是会推卸责任!背信弃义的明明是皇上,怎么就怪起我来了?皇上若不是背信在先,我又何至于操心这些事?皇上说我只会吃醋,我还要说皇上除了小心眼就什么都不会做了呢!”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大胆!你……你这个愚蠢的妇人!竟敢倒打一耙!”

    皇后冷哼:“臣妾几时倒打皇上了?臣妾说的可都是实话。皇上说了今生只有臣妾一人,难道不曾背信?皇上说了会立大郎为储,立储仪式几时才举行?皇上答应过的事一件都没兑现过,臣妾又怎能算得上是倒打一耙呢?”

    皇帝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下来了,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冷笑道:“皇后心急着要看到大郎立储么?可惜,皇位是朕的,立谁为储也是朕说了算!朕爱几时立,就几时立,皇后只需要接旨就是,不必多问!皇后也别以为朕只有两个儿子,都是你生的,最终继位的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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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是你的儿子。端嫔强过你数倍,宫外也有的是名门淑女,朕后宫不缺妃子,哪个妃子都能生儿子!朕还年轻,为什么要急着立储?此时立了储,你们眼里还会有朕么?只怕都盼着朕早日死了,才好成全了你做皇太后呢!你就等着瞧吧,朕绝不会叫你们称心如意!”

    皇帝愤怒地甩袖离去,皇后只觉得身上一阵虚软,无力跌倒在地,两行珠泪滚滚而下,心中却隐隐生出几分恨意来。

    皇帝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当真要夺去皇长子的储位么?若是她的后位不保,皇长子无法立储,最终叫其他女人的儿子赢得了那张宝座,那她如今所忍受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第五百九十章 喜讯

    宫中皇帝与皇后又一次闹翻了,但外界的人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金秋九月,天气渐凉,京里京外如今正盛行赏菊宴,登高望远,对着秋景赋诗呢。

    京中的闺秀们又开了两次诗会,也有人给赵琇送了帖子来,不过赵琇没有去参加。如今她正在备嫁,每日光是向宫嬷嬷与左嬷嬷学习都来不及了,有时间也要打理中馈,自己还得抽空翻译西洋书籍,练练字画,哪里有空去跟小姑娘们抢风头?若有几个熟人在,那还可以顺便会会朋友。但如今方仁珠在济宁未归,曹萝亦在备嫁不打算出席,其余的姑娘们,说熟也不算熟,大部分还与她发生过口角,即使如今她可以肯定这些姑娘们必定会改变了态度,她也没心情去了。

    她人虽然没去,但诗会的东道主却很是热情,明知道请不到她上门了,依然没忘记在诗会结束后把各人的诗稿抄录一份给她送去,还附上了在诗会上广受好评的几样菊花馅点心。赵琇明明记得自己跟这位姑娘只是打过两次照面,连话都没说过,不太理解她为什么忽然对自己如此客气。不过碧菡与柳绿反映点心确实挺好吃的,至于诗稿嘛,也就是那样。没了方仁珠,刘家姐妹听闻最近也在说亲,没心思做什么诗,众闺秀们的诗作都无聊得叫人提不起兴趣来。

    曹萝还给赵琇写了封信来,说她也得了一份诗稿与点心。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有亲戚家的姑娘出言不逊,被曹太夫人明里暗里数落一通,连家人也多少受了些连累的关系,几个与曹家有亲的人家都一改从前若即若离的态度,变得越发热情殷勤起来。曹方氏从前总要费尽了功夫,才能得到旧日姐妹、表姐妹们的好脸,如今她们居然有不少人主动凑上来讨好了。曹萝从前也是被表姐妹们轻视的对象,如今虽然小姑娘们的态度还有些僵硬,但比起从前真是好了许多。曹萝那手略嫌生涩的画艺,还叫姐妹们夸了又夸呢。

    曹萝在信里说她不太习惯。悄悄跟祖母说了,祖母还道这才是正理,从前原是她太过妄自菲薄。可这叫她如何回应呢?她还能说母亲错了不成?

    她母亲曹方氏近来心情也十分复杂,竟渐渐地与那些姐妹、表姐妹们来往得少了。除了将从方家带来的陪嫁中的古董字画全都给了曹萝外。曹方氏就没再提起要向什么人淘换这类东西,倒是坐视曹太夫人找船行的人帮忙,寻了不少西洋或南洋来的珍贵宝石、香料、木材,塞进了曹萝的陪嫁里。

    而身在济宁的嫡支家长方崇山夫妻为着女儿的婚事,几次派人回京。都打发了人去向曹方氏问好。曹方氏如今渐渐地就消了气,又跟嫡支来往起来。方崇山太太送了些上好的东阿阿胶给她,她除了分一部分出来孝敬婆婆,其余的全都塞进了女儿的陪嫁中。曹萝劝她留一些自用,她都不答应,让曹萝心下颇为感动。

    无论曹方氏从前都向女儿灌输了什么观念,曹萝如今对这个母亲,那是绝没有半点怨言的,还向赵琇感叹,说自己太过无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辛苦为她备嫁,自己却半点忙都帮不上。

    赵琇看了信,也只能在回信中安抚一二。其实她觉得姑娘家不能为自己出嫁之事出力,是个很坑爹的规矩,也无稽得很。她自个儿就没少为自己的婚礼出力,张氏理家时,常遇到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还不是得她做主吗?也没见谁说她这么做不好了。就算曹萝做不到她这样,帮着打点下手还是没问题的。赵琇就在信里写了,建议她帮着料理家务。让母亲腾出手来做别的事。这也是在锻炼她日后的理家能力,是新娘子的必修课程,曹方氏没理由反对的。

    不过两日,曹萝又欢天喜地的写了回信来。说曹方氏不但没反对,还极为用心地教导她理家之道。只是她又有些犯愁,觉得自己好象给母亲添加了负担。曹方氏不但没有少干活,反而还做得更多了。只盼着她能早日学会管家,替母亲分忧,这样母亲也能轻松一些。

    赵琇看完信。不由得感叹,曹萝真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就是有时候太好了,倒叫人忍不住为她担忧呢。

    赵琇还未感叹完,米家就送了急信过来。米夫人生产了。

    米省之不在京中,米家如今除了母女两人,就只有寄居的陶太太母女与米舅母三人。有两位主妇坐镇,张氏倒也不必急着赶过去帮忙,只是米夫人年纪也不算小了,三十多岁的人,又是多年未生产,平日身体也不是很好,难免叫人揪心。赵琇不太了解生产方面的事,却没忘派人去刑部衙门给赵玮送信,同时又派了人去广平王府,求问叶大夫回京了没有。

    叶大夫刚刚回到京城,住进王府还没几日。他恢复得不错,广平王暂时也不用他当差,所以他眼下正得闲。高桢听说是赵琇派了人来问,就亲自去请动了叶大夫,又命笔山带着几名王府亲卫,一路护送着人前往米家租住的宅子。

    等叶大夫到了地方,赵玮也带着太医院的江成江太医到了。

    其实无论是叶大夫还是江太医,都不是妇科圣手,不过看在人情份上,只能出动而已。但两位都曾给米夫人诊过脉,不算生手,两人又因广平王之故,相处得还算不错,所以并不曾因为同行相轻而起过争执。他们合力拟了医疗方案,在院子里指挥着屋内的产婆,平安为米夫人接了生,又再合力拟了产后休养的方子,彼此惺惺相惜,竟成了好友。

    米夫人在挣扎了半日后,平安生下了一名六斤重的男婴,母子均安。

    喜讯传出,米颖芝自然是喜出望外,陶太太母女也欢喜不已,就连米舅母也露出了欢容。

    赵玮闻讯也松了口气,继而命人去买鞭炮,散吉果红包,又让人回家给张氏与赵琇报信。

    米颖芝抱完了弟弟,安抚了母亲后,出得房门喜极而泣,听得外头的鞭炮声,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连忙叫了人来问。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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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玮都替她办妥了,她心下一暖,连忙到前院道谢。

    虽然未完婚的夫妻不好相见,可如今家中再没有旁人能做这件事了,陶太太母女与米舅母都算是外人,由她们哪一个出面道谢,都显不出诚意来。米颖芝也顾不得许多,低头出来见得赵玮,便盈盈下拜:“多谢侯爷援手。若不是府上请来江太医与叶大夫,家母与家弟还不知会如何呢……”

    赵玮起初有些无措,但很快就镇静下来,他弯腰搀住了米颖芝,沉声道:“这是应该的,我总不能看着表妹着急。说来也是我考虑不周,请了两位名医上门。若非他们二位都是人品高贵无私之人,性情又再和气不过,还不知会出什么岔子呢。这都是我的不是,还望表妹勿怪。”

    米颖芝颊边飞红,忙忙退后一步,避过了他的手,却不敢抬头去看他:“侯爷言重了。江太医与叶大夫都是医术高深的名家。能请动他们来保家母生产,原是别人都没有的福气,侯爷一番好意,妾身深为感激,您又怎会有不是呢?”这时内院传来陶太太的叫声,米颖芝大约是脸皮太薄了,没能撑住,忙又匆匆一礼:“侯爷且安坐,妾身先行告退。”便迅速离开了。

    赵玮怔怔地目送她背影远走,低头看看方才与她的手腕有过短暂接触的指尖,忆起那一瞬间的细腻触感,脸也微微地红了。

    当赵琇扶着张氏来到米家租住的宅子前院时,看到的就是赵玮傻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手指尖看,脸上还发红的景象。赵琇莫名地看着兄长:“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赵玮这才醒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没什么,祖母与妹妹来了?真快啊。”又向张氏见礼。

    张氏正欢喜着呢,没有留意到孙子的失态之处,一开口就问:“听说是母子均安,孩子有六斤重呢,这是真的么?你岳母如今在哪儿呢?如今怎样?孩子可好?我们这就看他们去!”向内走得两步,她又停下了,回头看看孙子,“他们家里人口少,又没有男人支撑门户,今日有大喜事,要忙的事情多着呢,你不赶紧去帮衬,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赵玮有些窘迫:“刚刚吩咐下去了,孙儿也不清楚这样的大喜事有些什么规矩,只是米舅母与陶太太都是经历过的,想必胸有成竹。孙儿只需要在这里听候吩咐就是。”

    张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交代他:“赶紧跟你舅母说,把你表弟叫回来,用不了多久就该有亲友上门道贺了,后头还有洗三。你虽是女婿,也没有成天在岳家帮忙待客的道理。这是他们米家人的差事,交给他们米家人办吧。”

    赵玮答应着,又犹豫着看了妹妹一眼。赵琇挑挑眉:“哥哥可是有话要说?”

    赵玮轻咳一声:“没什么,妹妹进去后,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就提醒他们一声吧,若是缺了什么,也只管从我们家里拿。我瞧他们都高兴坏了,兴许有什么地方疏忽了也未可知。”

    赵琇抿嘴笑了笑:“知道了,哥哥放心吧。这是咱们堂舅舅家,还是咱们嫂子家,我还能不尽心不成?”

    赵玮脸一红,忙掩饰着找人去了。赵琇忍笑扶着张氏进内院,张氏小声说她:“你哥哥脸皮薄,你少打趣他。”

    赵琇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不打趣他,回头见了嫂子,我还要替他多多美言几句呢。”(。)

    ☆、第五百九十一章 新生

    张氏抱过米夫人刚生下的孩子,嘴里说不定的好话:“瞧瞧,多精神哪,看这腿脚多有劲儿!等过得两日,孩子长开了些,一定白白胖胖地讨人喜欢。我瞧他生得很象他父亲,眉毛这里又象母亲,长大了一定是个眉清目秀的清俊孩子。”

    米颖芝听了欢喜不已,红着脸说:“承您贵言了。”

    她将孩子抱过来,放回母亲身边。米夫人躺在床上,看着儿子的小脸,面上一片欢欣祥和,心里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张氏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看了看米夫人的脸色,满意地点点头:“我瞧你气色还好,好生养着,趁着坐月子的时候,把身体尽快调养好是正经。若是调理好了,日后你身体说不定还能强健许多。这都是长辈们传下来的秘诀,你可千万要谨记在心。在月子里,是万万不能着凉的,也不能耗神,要吃好睡好,宁可养得胖些,也不能亏了血气。现有叶大夫与江太医在,二位虽不是妇科圣手,却是最擅长调理身体的。他们开的方子,你一定要照着吃,万不能错了一点儿半点儿。等这一个月熬过去,你下半辈子就能安心了。”

    米夫人知道她这是在传授机宜,如今娘家母亲不在身边,姐姐陶太太知道的未必有她多,多亏有亲家老夫人张氏在,才让她知道了许多从前不知道的决窍,她心中十分感激,一再向张氏道谢。

    张氏摆摆手:“我们本是亲戚,如今又成了亲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身体好了,儿子也好,便是颖姐儿的福气,岂不是也成了我们玮哥儿的福气?你不必道谢,自家人提个谢字,就显得生份了。”

    米颖芝满面通红地低下头去。眼中却露出了十分感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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