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oeva
太后的脸又一次拉长了。这象什么话!
她气冲冲地起身走了出去,本想要把皇后叫进东次间里细说的,可是走到明间,皇后就哭着跪在那里不起来了。整座慈宁宫的人只要经过外头的院子,都能瞧见皇后如何哭求太后,而太后则气得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赵琇等人再一次面面相觑。皇后堵在外头的明间,这叫她们如何走人?
这时候,从西尽间的帐幔后头转出一个三十余岁的宫人出来,吓了赵琇等人一跳,万万没想到那里还会有一个人。
汾阳王世子妃脸色白了一下,她担心方才自己与那郡王妃外甥女的对话,已经叫人听见了。太后若是知情,该不会指责她没有尽到长嫂的职责吧?
至于之前跟她拌过嘴的那一位,虽然也吃了一惊,眼中也有几分不安,但大体上还算是镇定的。若这人是有心在旁偷听,就不会在这时候冒出来,她来必然是要带她们从殿后离开的。之此她们几个说话时,这宫人说不定都不在殿内呢。
果然,那宫人走到众女面前,施了一礼,便低声请她们随她离开,说是太后娘娘的示下。众女也听从号令,施然起身,随她穿过幔帐,走进西尽间,往左一拐,就是一道走廊,尽头处有小门出去。
赵琇与众人一道往前走,只听得身后皇后在向太后哭道:“媳妇承认,心中确实对端嫔有孕有过不忿,想着在新年大朝之前,罚她在殿前跪上半个时辰罢了。等外命妇来到殿前,瞧见她下跪的模样,她就什么体面都没有了,哪里还有脸在媳妇面前装贤惠?媳妇既没打她,也没灌她吃什么药,更没想过要害她落胎。就算让她跪着,她也不过是跪了一炷香的功夫,哪里就伤着了?她冤枉了媳妇,母后要明察呀!”
赵琇嘴角一抽,心中微哂,原来皇后也不算冤枉,要一个孕妇在大冬天里露天跪上一个小时,跟害她落胎也没有两样了。亏皇后还有脸叫屈,难不成她以为必要明火执仗地害人,才叫害人吗?
赵琇瞥了那郡王妃的外甥女一眼,只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眼里只剩下理所当然了。
赵琇也懒得理她,跟在宫人身后出了正殿,折向东侧过道,只要绕过一个小花园,就能到达殿前的院子了,到时候她们自然可以悄悄离开,不跟皇后打照面。
谁知就在这时,皇帝带着一行随从,穿过慈宁宫东侧的小门,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赵琇等人连忙跪下相迎,皇帝穿着龙袍,披着一件石青灰鼠披风,脸上淡淡地,缓缓走来。瞧见她们跪在那里,便回头看了身边的内侍一眼。那内侍连忙上前说明原委,顺道介绍了一番汾阳王世子妃与几位闺秀入宫的缘由。
皇帝叹了口气:“母后是真的恼了,才会召几个晚辈来说这番话吧?”他看了几个女孩子一眼,先是朝李善文笑了笑:“李丫头不必担心,朕心里明白,皇长子还是个好孩子。”李善文勉强笑着应了一声“是。”
接着皇帝又转向赵琇:“你祖母身体可好?朕有日子没见她老人家了。”赵琇忙道:“祖母身体康健,谢皇上关心。”
皇帝点点头:“你与李丫头、侄媳妇略留一留,朕一会儿有话要交代你们。”说完再继续往前走了。他从慈宁宫正殿西尽间的后门进了殿中,随从倒留下几个守在入口处。
赵琇等人迟疑着站起身,她与李善文、汾阳王世子妃是不能走了,难道要在这里露天等候?
另外两位姑娘的表情却不大好看。那位郡王妃的外甥女掩不住心中的妒忌,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另一人犹豫了一下,也随即跟着宫人离去。(。)
☆、第六百零七章 眼睛
端嫔在景仁宫正殿的小佛堂里念完了一篇经,心神稳定了许多。她慢慢捻了一根香,插在佛前的白玉香炉里,嘴里念了一声佛,便扶着供桌要起身。立在一旁的宫女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搀了起来。
宫女是她在娘家时的丫头,跟着陪嫁入宫的,此时心中还有些心慌意乱。自从外头传来消息,说皇次子去了慈宁宫跪求恩典,请太后还皇后一个清白,直言端嫔陷害,她就一直是这副状态了。
端嫔在她的搀扶下,往暖阁的大炕上坐了,瞥她一眼,淡淡地说:“慌什么?你又不曾做过坏事,就露出这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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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来,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你心虚么?”
宫女吓了一跳,连忙稳住了,白着脸低下头:“是奴婢失仪,娘娘恕罪。”
端嫔慢条斯理地捧过手炉,低声斥她:“给我把腰挺直了,我们不过是实话实说,何尝真的害过谁来?皇后若不是有害我之心在先,又怎会获罪?况且她如今也不过是被软禁在坤宁宫中,不得外出,与从前有何区别?她仍旧是尊贵的皇后,六宫之主,皇长子也依旧受皇上重用。谁都没吃亏,我们害她什么了?”
宫女静静地听着,喘了几口气,这回是真的镇定下来了。她小声问端嫔:“可如今皇次子亲自去哭求,若是太后与皇上真的听信了他的话,该怎么办?”
端嫔淡淡地说:“他当时又不曾亲眼目睹,所谓喊冤,不过是听了皇后的话,太后与皇上怎会真的信他?况且就算信了,那又如何?我说过了,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皇后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新年大朝这一日,她可以走出坤宁宫的这一天,给端嫔一点教训。皇后的计划是让她在交泰殿前跪上半个时辰,叫所有前来参加新年大朝的外命妇都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好叫人知道,无论她是不是怀了孕,无论她有多得宠,她也依旧身份卑下。远不能与皇后相比。外命妇们在宫外,也不要再说端嫔的好话了,因为她不配!
可是,皇后所居的坤宁宫,除了昔日几名亲信宫人外。所有后来的侍从全都是端嫔派来的,即使不是她的心腹之人,也多少有些香火情。再加上端嫔掌管后宫事务,行事温和怜下,又很有手段,在宫人当中颇得人心。有小宫女听到皇后与身边人交谈时的只字片语,生怕端嫔吃了亏,就寻空报到她面前。端嫔得知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
她自问进宫以来,对皇后一直心存敬重。不敢有丝毫怠慢。皇后禁足坤宁宫,但一切衣食都十分精心,日常用度也都是仅次于太后与皇帝,几乎样样都是最好的。端嫔还关心皇后的心理状态,特地派了些性情活泼开朗又有眼色的宫女过来,天天送了鲜花蔬果,就盼着皇后能稍微开心一点。皇长子尚未娶妻,东宫事务有内监主理,但端嫔主管后宫,对东宫的配给也一向是挑好的送。半点不敢委屈了这位未来的储君。皇次子那边同理,只是由于他性情古怪,她不敢轻易与他接触,但在生活上从来都不敢怠慢的。至于那位小公主。先前偶有小恙,端嫔还彻夜照顾,连着两日两夜不眠不休。
可她做了这么多,皇后却半点都没念她的情,反而一有机会就要将她的脸面往地下踩。若只是要打她的脸,也就罢了。身为一个嫔,在皇后面前做低伏小,也是应当应份的,但端嫔无法忍受有人伤害到自己腹中的胎儿!
她怀孕不过三个月,还未到足够安稳的时候。如今又是大冬天,时不时还下一场雪。交泰殿前的那块空地,地方宽阔,地势又高,因此风极大,人在那里站得略久一些,都要冷得受不了,更何况是跪上半个时辰?端嫔不难想象到,自己若真的遵照皇后之命,在那里跪上这么久,人必然已经冻僵了。就算半个时辰后,皇后不再拿别的理由来折腾自己,腹中的胎儿也未必能抗得住。到时候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结果?
端嫔还记得,自己的一位表姐,就是因为在雪天里摔了一跤,把六个月大的孩子给摔没了,从此便无法生育。本来恩爱的夫妻,不得不接受第三者、第四者的存在。表姐虽然是世家出身,但因为无嗣,也只能忍气吞声地为丈夫纳妾收通房,想着无论谁能生下一个男丁,她养在膝下,也算是有了儿子。可公婆却嫌弃她寻来的人身份太低,非要为儿子娶进一个乡绅之女做良妾,生了儿子,倒与她丈夫更象是一家人。表姐表面上贤良地接受了这一切,可背地里却不知哭了多少回。
端嫔觉得,若自己也失去了这个孩子,一旦无法再生育,那等待她的,恐怕还不如那位表姐呢!至少表姐还能安安稳稳坐在嫡妻位子上,那庶子日后也要叫她一声母亲,奉她养老。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嫔,无儿无女,日后就只能在深宫之中凋谢了。有朝一日新人入宫,皇上恐怕也不会再把她放在心上了吧?
端嫔也是个母亲,所以她格外痛恨皇后的所作所为,也绝不甘心就此认命!
她先是不动声色,安抚住那小宫女,然后在新年大朝那一日,穿了可以隔绝寒气的皮袄皮裙,让自己足够暖和。同时,她还安排了人手在暗中盯哨,只要皇后下令,要她在交泰殿前下跪,那人就立刻飞奔到慈宁宫处向太后求救。慈宁宫离交泰殿并不远,只要事先安排好凤辇和人手,太后完全可以快速赶到救人。而端嫔当时,只不过是让那负责求救的宫人多说了一句话:“皇后娘娘想要借机让端嫔落胎呢。”
除了这一句话,宫人跟太后与皇上禀报的所有事,都是事实。坤宁宫上下的宫人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除此之外,她还特地提前到达交泰殿,也让坤宁宫的人提前请了皇后移驾,让所有的事情都能保证在外命妇到达前解决。事情没有闹大,只有皇家的人知道,太后与皇帝的脸面得保。她再趁机为皇后求几句情,事情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没有人受到伤害,也没有人受罚。只不过是皇后的头上被泼了一盘污水罢了。但皇后若能从此被困在坤宁宫中不得外出,端嫔也就能安心养胎了。所有人都会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的。
端嫔捻着腕间的念珠,再念了一篇心经,低声嘱咐宫女:“记住了。我们没有说谎,一切都是实话实说。你别露出心虚的模样,我们没什么可心虚的。”
宫女摁下心中的不安,低头应了一声:“是。”
端嫔与宫女认为自己没有害人,但皇后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拼命在太后面前为自己辩解。也招认了自己确实曾经有过教训端嫔的念头,可她绝对没想过要把端嫔腹中的胎儿给折腾没了!说她要害人家落胎?那是绝对没有的事!皇后无法接受自己被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太后压根儿就不听她的,听完她的辩解后,反而越发认定了她有罪,心中更加气愤了:“你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真真是个恶毒心肠的人!就算端嫔腹中胎儿不是你亲生的,将来还不是得叫你一声母后?端嫔何尝对你有过丝毫不敬?还处处殷勤小心,对皇子皇女也是尽心尽力,你却要害她……”太后冷笑了下,“也对。你对亲生的儿子尚且冷漠得很,大冬天里还叫他跪雪地为你求情,丝毫不顾念他年小体弱,你对别人恶毒一些,又有什么稀奇?是哀家从前有眼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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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们上后头大佛堂去吧。那边廊下还可以坐一坐。”
李善文犹豫了一下:“这样也好。”她算来也是太后亲族中的晚辈。在宫里住过不少时日,清楚慈宁宫的地形。大佛堂前廊下地方宽敞是不假。宫人也很熟悉,可最重要的是……从那里可以隐约看见正殿里的情形,只需要穿过院中不长的甬道,就能进入正殿后门。再绕两个弯就是前殿明间了。太后、皇帝与皇后正在殿中,不知争执得如何。李善文知道自己是必定会嫁给皇长子的,心里总在担忧皇后不知又会闯出什么祸来。就算明知道不妥。她还是想偷偷瞧一眼。
赵琇见她二人都赞成,自然也不会反对。便笑着随她们重新折回去,越过院子走向大佛堂。
方才那宫女小声问内监:“这真的不要紧么?你怎么就敢自作主张?当心主管大人知道了怪罪!”
那内监白了她一眼:“大妹子好不省事。那又不是一般的诰命与千金,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媳妇与亲孙媳妇,平日里最疼爱不过了,难道还能看着她们叫风吹坏了不成?都是弱不禁风的娇客,眼看着就要下雪,若是真个着了凉,皇上还会怪罪我们怠慢了贵人呢。”
宫女不太放心,正要再说几句,忽然听得正殿内传来一阵喧哗,又有皇帝的嚎叫声,两人都吓了一跳。一众宫人内侍面面相觑,都有些束手无措。方才那内监最是机灵,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反应过来,往西尽间的后小门冲了过去。
赵琇等人才刚走到大佛堂前,还未来得及跟殿内侍候的宫人打一声招呼,就听到了正殿方向传来的喧哗声。三人都惊得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李善文侧耳细听,有些迟疑:“刚才……好象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在尖叫……”汾阳王世子妃也不停点头:“是呀,我也听见了。”赵琇皱起眉头说:“现在是皇上在叫吗?怎么好象很惨的样子?”忽然间,她就听到皇帝叫喊“我的眼睛”,愣了一下,立刻脸色大变地冲下了台阶。
李善文也脸色发青地跟随在她身后向正殿跑去,三两步后就超过了她,抢先奔入殿中。赵琇索性就跟在她后面走,省得自己再找路了。汾阳王世子妃面色惨白地跟在最后。三人进门后在殿中转了两转,只见眼前一亮,明间中的惨状顿时让她们全都惊呆了。
皇后被数名慈宁宫的宫女与跟随皇帝前来的内侍合力压制在地,皇帝一手捂住右眼,满脸鲜血地嚎叫不止。太后面色惨白,哭着拼命抱住皇帝:“皇上,给我看看,给母后看看你的伤势!”皇帝只拼命摇头,却止不住痛苦地尖叫着,手上的血却越流越多了。
赵琇很快就醒悟到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愕然看向皇后,不敢置信她怎么可能会蠢到这个地步!皇帝所有已经出生的皇子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皇长子立储的旨意已经颁布下去了,明后年就要娶妻,本人不蠢,也有能力,皇帝还挺重视的。皇后什么都不必做,她的儿子就能成为储君,如今她给了皇帝这一下,随时都有可能被废后,她儿子的储位还能保住吗?她难道忘了她的丈夫还会有别的儿子?端嫔现在肚子里就怀着一胎呢!
皇后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就因为没人相信她是冤枉的?可她明明就不冤!
在赵琇等人发愣的当口,太后已经半哄半劝地让皇帝稍稍平静了下来,挪开捂住右眼的那只手,只见上头深深的一个血口。那簪子被掷过来时,力道太大。皇帝又没能避开,除了银簪杆尖的伤害,就连簪身也戳到了四周的眼皮,以至眼部看上去几乎是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太后只觉得眼前发黑,仿佛再度经历了长子被太医宣布目盲那一刻的绝望,身体不由得向后软倒。
此时太后身边的侍女几乎都被支使去压制皇后了。剩下一个还站在皇帝身边倒吸冷气呢。太后身边无人扶持。眼看着她就要摔倒。赵琇望见,连忙快步冲上来将她扶住。李善文哭着扶住她另一只手臂,不停地叫她:“太后娘娘。您没事吧?快醒醒啊!”
汾阳王世子妃早已脚软了。
赵琇拿大拇指去掐太后的人中,直掐到她幽幽醒转。赵琇见她眼神都发直了,就知道她人醒了,意识却还昏着。连忙在她耳边道:“太后娘娘,您现在不能晕。皇上的伤势需要尽快医治,您得赶紧传太医来!”
“太医……”太后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对,太医!”她喘着粗气下令:“快!传太医!把太医全都叫过来!”
“不行!”皇帝出人意料地阻止了她。“不能传太医!”他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赵琇、李善文,以及刚刚冷静了一点。才走到太后身后的汾阳王世子妃,眼里流露出忌惮的目光:“不能让宫外的人知道朕受了伤!”尤其是有可能会致残的伤!他还没忘记。当初同胞兄长广平王是如何失去储君之位的。
太后却没办法接受他的决定:“皇上糊涂了?你伤得这样重,不叫太医,如何能治好?!”
皇帝犹疑不决,右眼的剧痛令他根本无法冷静思考,他忍不住再次叫出了声。
皇后在宫人的压制下,发出低低的笑声:“他不敢叫太医,就怕人家知道他瞎了,会让他退位呢。有那么多人盯着他的位子,他怎能放心?现如今不就有一位广平王世子妃在这里么?”
赵琇狠狠瞪了皇后一眼,她要作死是她的事,还要拉无辜的人下水,就叫人不能忍了!
她直截了当地对皇帝说:“皇上,治伤要紧,您还在流血呢,总要先止了血,止了痛,才能再说其他。若有人胆敢图谋不轨,您难道不会防备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叫太医,难道他打算一直流血到死?还是觉得这伤口放着不管就会自习痊愈?
皇帝总算清醒了一点,明白赵琇说的话是正理,他一咬牙,就下了命令:“让太医院的院使院判过来,只带两个擅长外伤的御医,其余人等一概不必来。就说……就说是皇后发疯,把太后给气晕了。”
那名机灵的内监迅速领命而去,其他人见皇帝血流不止,纷纷寻了干净的白布来给他捂住伤口。太后的心腹宫人也想起了殿中备有救急的金创药,不管有用没用,先寻了出来给皇帝止血。不然等到太医们赶到,皇帝的血也流光一半了。
太后惨白着脸,硬是撑着赵琇与李善文的手,重新站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对心腹宫人道:“你去吩咐下去,立刻关闭慈宁宫所有大门,非奉旨不许任何人出入!慈宁宫内所有闲杂人等不得擅自走动,各自安份待在宫室中,直到哀家下令解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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