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追妻路漫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雏禾oO
“当然是来看你啦!”洪大夫理所当然道,接着用眼神指了一下桌上的一篮子水果,“这不,水果都是他送来的。那天连长跟良子一块儿把你送过来的……”
然后,洪大夫又开始唠叨。
恐怕任良都不清楚他这个姑姑这么能说。
☆、第117章 坑深117米 桂大娘
这天中午,串儿从家里吃了饭,如洪大夫所说,果然又来医院看望苟小小。
他这回来,没有带一帮子小孩儿,而是带了一名中年妇女。苟小小听他喊对方为“桂奶奶”。
按辈分,她应该喊对方一声“桂大娘”。
桂大娘跟串儿一道儿来,还挎了一个竹篮。篮子里装有一盒火柴和厚厚的一沓纸钱。
串儿到冰川边,跟苟小:“姑,跟我们一块儿去到河边给我栓子叔烧纸吧。”
“啊?”
这事儿来的太突然,苟小小没反应过来。
为啥要到河边去烧纸?
栓子又是谁?
见她一脸懵懵然,串儿又说:“我妈说你这病是因为水鬼上身引起的,跟桂奶奶一块儿到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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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纸,马上就好了。”
串儿自以为解释的很清楚,见苟小小仍是一张黑人问号脸,便求助似的看向了桂大娘。
苟小小有些哭笑不得。她之所以生病,是因为受了寒气,不是因为什么水鬼上身!到底是谁在以讹传讹!
她刚要开口解释这些,就听桂大娘笑着说:
“十来年前,我那儿子就是在那河边淹死的,你跟串儿这回大难不死,八成就是我儿子显灵,帮助了你们!”
此时此刻,苟小小的内心是极其无语的。
她很清楚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什么,但她这会儿要是开口解释清楚,那就是对死去的栓子和眼前这位丧子多年的女人极大的不尊重。
千万种说法,都不比死去的儿子显灵一说,更能让桂大娘心获安慰。
被桂大娘那朴实的笑容触动,苟小小决定下床活动活动。
于是,她拎着果篮,领着大魔王,跟串儿和桂大娘一道儿走了。
她一出医院,就被一帮小孩儿围住——
并不是她多么受欢迎,这些小孩儿都是冲着她拎的那些水果来的。
苟小小把水果分完,就给自己留了一颗苹果。她正要张嘴往苹果上啃,突然听到“咕咚”一声——
她低眼一看,见一个穿着开裆裤的三四岁小男孩儿,仰着小脸儿眼巴巴的望着她……手里的苹果,嘴角还挂着他没有完全吞咽下去的口水。
苟小小闭着眼,自我催眠:“看不见看不见……”
她到底是于心不忍,于是两手抱着苹果,要把整个苹果一掰两半。
我掰——
嘿哟,这苹果太挺结实哈!
我再掰!
嘿哟,这苹果不是一般的结实啊!
我掰我掰我掰掰掰——
苟小小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累出汗来了都,还是没能让这苹果裂开一条小缝儿。
顶着脑袋顶上大写的“尴尬”,苟小小干笑着解释:“可能是我大病初愈,身上的劲儿还没恢复过来,哈哈……”
她把苹果囫囵个儿塞给那小男孩儿,捂脸心想自己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干脆,刚才不就可以避免一场尴尬了吗!
得了苹果,小男孩儿兴高采烈的跑到那些同样分到水果的哥哥姐姐们跟前,把手里的苹果举高,说:“我也有——”
本来因为把最后一个苹果分出而欲哭无泪的苟小小,看到那些小盆友们脸上满足的笑容,整个人瞬间就被治愈了。
☆、第118章 坑深118米 烧纸
到了河边,桂大娘蹲在串儿落水的地方,把她挎来的篮子放到伸手可及的之处。接着,她从篮子里拿出火柴盒,划着一根火柴后,又紧接着,她从篮子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钱。
她把纸钱的一角放火上点着之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栓子啊,娘又来看你了。娘这回多给你烧点纸钱,你在那边可别不舍得花不舍得吃啊。钱不够,你托梦给娘,娘再给你多烧点……”
一旁的串儿凑在苟小小耳边,小声说:“我听我奶说,我栓子叔,就是桂奶奶的儿子,十来年前也是掉这河里,下去之后就再没上来。好多人都说我栓子叔还在这水里,已经变成水鬼了。”
虽然真有其事吧,可看串儿煞有介事的像是亲身经历过的样子,苟小小还是很哭笑不得。话说十来年前,这小屁孩儿还没出生呢吧。
苟小小看向河边——
桂大娘烧了一部分纸钱后,又从篮子里拿了几张用纸钱剪成的衣服模型,一张一张的烧成灰烬。
“你走这些年,娘一老做梦。你总在娘梦里说你冷你冷,这些是娘又给你做的新衣裳,娘都烧给你。娘给你烧那么多衣裳,你可别不舍得穿啊……
还有啊,你在那边可得给我上点心,别再让人掉河里了。要是再有人掉河里,你可得保佑他们……”
听到这些话,苟小小觉得这位大娘思想是封建迷信了些,但出发点是好的,人也还是很善良的。
她过去帮桂大娘点火柴。
将一篮子纸钱烧完后,两人静静看着流动的河水,听着河水潺潺的声音。
有一瞬间,苟小小耳畔产生了一种错觉,她仿佛听见有谁在水底下低声呜咽。
苟小小正要跟串儿和桂大娘打道回府,见任良他拄了一把铁锹扛了一块木牌从岸上下来。
任良扛来的那木牌,其实是一张警告牌,上面用醒目的红色油漆写着,“此处水深,请勿嬉水”。
任良一下来,就把警告牌丢给苟小小,“拿着!”
然后,他找了个地方,开始用铁锹挖坑。
苟小小扶着警告牌,念着上面的红漆大字,“此处水深,请勿嬉水。”接着,她用挑剔的口吻说,“字儿写的倒是挺漂亮的,可是我想问问你,你这是写给谁看的?”
任良停了一下,不容置疑道:“当然是写给打这边经过的人看的!”
“有多少人认识你这上面的字儿?”不等任良回答,苟小小将警告牌有字的那一面转向串儿,“串儿,你认得这上面的自吗?”
串儿老实的摇头,“一个都不认识。”
“听听。”苟小小面朝任良,指着警告牌上头的字,不顾他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一边不知廉耻的自夸,一边把他和他这辛苦做出来的警告牌贬的一文不值,“除了我,整个安丰乡还有几个人像你这么有文化。你肚子里装那么多墨水,却是个死脑筋,说的文艺一点,你这样的人就是两脚书橱,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书呆子。你要像我一样,多动动脑筋……”
任良终于爆发了,扬起手里的铁锹,作势要朝苟小小那厚脸皮上拍去。
苟小小忙把警告牌挡自己面前,不怕死的继续说:“你看看你这上面的字笔画那么多,你去问问多少人认识这些字。你在牌子上画个游泳的小人儿,然后在上面打个叉,别人一看就知道这边水深不能游泳。你要是不会画,你来求我啊。你要是拉不下脸来求我,你换句话说行不行——不在水边耍,平安回到家。笔画又少又通俗易懂,不是hin好么……”
任良拿铁锹指着她,气吼吼道:“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两个月都下不来床!”
“哎哟,我好怕怕哟~”
见她做鬼脸挑衅,任良忍无可忍,沿着河边追着她打。
这一刻,伴随着桂大娘和串儿的笑声,河水流动的声音,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第119章 坑深119米 想不通
苟小小陪桂大娘烧完纸从河边回来,她就在想——
在这个还没有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甚至因文、革的冲击而中断了十年的高考制度还没有得以恢复的年代,像串儿这样深受老一辈传统封建思想影响的一代人,难不成将来要像他们的长辈一样背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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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盲”的标签行走于世?
送串儿回去的路上,回过神来的苟小小突然觉得抱着忧国忧民情怀的自己很是可笑,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下。
听到苟小小怪异的笑声,串儿一脸茫然不解,挠着小脑瓜,禁不住问道:“姑,你笑啥?”
苟小小避重就轻的问:“串儿,你快七岁了吧?”
串儿老实回道:“是啊,过了今年秋天,我就七岁了。”
“七岁,都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你爷有没有说过啥时候送你去上学?”
串儿摇头,“没有。”
“那你想不想上学?”
串儿认真的想了一下,“我没想过。”
苟小小有些无语,突然很好奇串儿这小脑瓜里都装了些啥东西,“那你平时都想啥了?”
串儿不假思索:“想着玩啊。”
苟小小被雷到了,“天天想着玩?”
就没别的了?
小伙子,能不能有点追求!
串儿认真的点头,突然想起来啥,接着说:“那天我跟连长说,我想当兵哩。”
苟小小无奈摇头,“真难为你还有别的想法。”
串儿说:“村里的小孩儿好像就我毛妮姐在上学。”
“你毛妮姐?”苟小小脑海中浮现出一名少女的沦落,“你说的就是那天在河边看见你落水的那个小姐姐?”
“那天你生病,我去找你,还看见毛妮姐给你敷毛巾哩。”
大约是身体还残留着当时的记忆,听到串儿这么说后,苟小小的额头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冰凉之意。
苟小小不由得扶额,就在此时,她脑中灵光骤然闪现,此刻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她生病那天,包括串儿落水那天,都不是周六周末;而且现在是七月中旬,毛妮出门还戴着红邻巾背着书包,就说明她的学校还没有放暑假——
红领巾少女怎么会在上学的时间出现在河边和洪家?
苟小小觉得最科学的解释就是,红领巾少女逃课了。
她逃课去河边凑热闹看捕鱼,这个理由还说的过去。可她逃课去洪家,这要怎么解释?
苟小小想不通,但可以肯定的是,红领巾少女——也就是串儿口中的毛妮姐,身上一定有故事。
把串儿送回家以后,苟小小就跟神经质一样,对周围虎视眈眈,总觉得红领巾少女很可能就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偷偷看着她。
这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并不好受。
苟小小盯着没心没肺的大魔王,没好气道:“魂淡,你好歹对着哪个地方叫一嗓子呀!”
大魔王摇着尾巴,对着她的脸,“啊呜”了一声。
苟小小怒其不争,摇头愤慨道:“不会抓鱼不会看家,天天喂你大鱼大肉,你说说我养你何用!”
“呜——”大魔王不服指控,发出抗议的声音。
苟小小横眉怒目,故作佯怒:“咋,还不服气?”
“呜呜——”就不服!就不服!
☆、第120章 坑深120米 忧桑
晚饭的时候,苟小小和任良之间的气氛异常的和谐。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么愉快的时候。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夹在中间的洪大夫用奇怪的眼神瞅了他俩半天,见他俩不但都不吭气儿,就连吃饭的动静也比平时小,终于忍不住了,问:“你俩今儿咋都那么安静啊?”
任良首先发出一声叹息,继而惆怅道:“连长还在罚我们围着整个村跑操,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这小子就是吃饱了撑的,自己给自己找压力受。
洪大夫选择无视他。
这让任良立马开始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洪大夫看向苟小小,“你心里有啥事儿?”
苟小小含着筷子,仰着既忧伤又明媚的脸儿,呈四十五度角望天花板,“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觉得有一股抒发不出来的忧虑感。”
一旁的任良撇嘴,“故作深沉!”
苟小小一个“你不懂”的眼神瞥过去,然后看着碗里的鱼骨头继续忧桑起来。
见她萎靡不振,洪大夫眼神一厉,瞪向任良,斥问:“是不是你欺负她嘞!”
任良飞快的看了一眼苟小小肩后背衣服上的泥巴印子,忽然有些心虚,说话都没有底气。
“没有哦……”他低着头抿了一下嘴,小声嘟囔,“我就是用铁铲拍了她几下……”
洪大夫抄起筷子,狠狠往他肩膀上抽打了一下。
任良疼得搓着膀子直抽冷气。
只怕钢筋铁骨都经不住他姑姑这一下,何况他只是个凡胎*!不用看就知道,他这条膀子上肯定多了两道新鲜的红印子。
他又气又委屈,严重怀疑他这姑姑是别人家的亲姑姑。“我拍她的时候,又没使多大劲儿!”
“洪阿姨,不关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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