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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摇翠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君子慢

    霍乘风才不会不好意思,擦擦嘴,诚实的说:“很好吃。”

    夏慕君收拾着碗筷,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霍大哥,那夜暴雨,你,也在这吗?”

    霍乘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只笑了笑却不作答。

    原来他的小慕君心思如此缜密,几个脚印也瞒不住她。

    慕君看他反应知道**不离十了,他公务繁忙,却还每夜守在这里,如果不是今夜的小插曲,可能自己永远都不会发觉。

    自己连承诺都给不了,如何值得霍大哥这样付出?

    慕君想着,心里一阵酸一阵涩,转过身子想说些什么。

    霍乘风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自己的鼻尖擦过他的胸膛,好像触电,慕君瞬间心脏麻痹,一动也不敢动了。

    霍乘风伸开双臂,轻轻的拥住夏慕君,那么轻,好像拥住了一个梦,她也和梦里一样香,一样软。

    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干燥又浓烈的男人气息,让人迷醉。

    夏慕君想挣扎,可手却用不上劲。

    “慕君,你会想我吗?”

    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平常的几个字,连在一起却变成了咒语,蛊惑人心。

    “你知道吗?我常常想起你。”

    夏慕君不敢出声,耳边温热的胸膛下,是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那么笃定。

    “不要再拒绝我,好吗?”

    霍乘风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自己,可他不在乎,就算连哄带骗,他也要得到她。

    慕君觉得自己快要被催眠了,紧紧守住最后心中一丝清明,抬起头,艰难的开口:“我……”

    霍乘风却不让她说下去,手指附上了她的唇,低头在她耳边说:“我会等你。”

    两人四目相接,呼吸相闻,霍乘风的眼里,倒映着小小的自己,慕君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他的眼神里。

    如果是一场梦,希望永远不要醒。

    ☆、第三十五章日与月

    大悲寺的正殿内,一尊金身大佛立在中央,宝相庄严,身下贡品无数,妙香袅袅。

    善男信女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诵着佛经以求得内心安宁。

    一位妙龄女子身着浅黄衫子,跪在角落里,嘴里喃喃说着什么,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却是霍离歌。

    那日她醒来,无意撞见小翠换药。她看到小翠背上的鞭痕,触目惊心。

    小翠不愿意告诉她事情真相,是她问了家中其他仆役才知道,竟然是自己下的手,可自己却全然不记得。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整整一天。

    小翠一直在门外苦苦劝着:“离歌小姐,不关你的事,是小翠做错了事才被安歌小姐罚的……你不要这样,出来吃点东西好吗?”

    是了,不关离歌的事,离歌已经死了啊!那我又是什么?

    离歌头痛欲裂,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落水的事情,可小翠那日在禅房里说的话,她听得明明白白。

    她,离歌,正在霸占着姐姐安歌的身体,而安歌的性情也因此改变,这次的事就是证明。

    再这样下去,姐姐也会被自己害死的……

    今日一早她主动提出要来大悲寺,遣了小翠去一了大师那,自己先来了正殿。

    “佛祖,你说我该怎么办?”

    离歌抬起泪眼,高高在上的佛祖仿佛也在看着自己。

    只是佛祖那双眼,似开又合,无喜无悲,无怒无嗔,也许人世的悲欢在佛祖的眼里就和草木一样,枯荣死生,不过是轮回。

    跪了良久,离歌终于止住了泪,来到殿外,一袭白衣的于元意早已等在一旁。

    “元意哥哥,”离歌惊喜地抬头,笑着问:“你怎么在这?”

    “我在寺内和大师研习医术,小翠说你来了,我过来看看你。”于元意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离歌的泪眼,尽量语气愉悦地说。

    两人顺着林荫小道往外走,树影斑驳,不知名的小虫低声鸣叫,离歌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于元意。

    “元意哥哥,我干了坏事,我把慕君姐姐绑到了家里,小翠偷偷把她放了,还被我打了……我,我实在太坏了……”

    离歌满脸愧疚,低下头,不安的绞着手中的锦帕。心想:慕君姐姐是元意哥哥的表妹,元意哥哥会不会怪我?

    于元意是第一次听到夏慕君被掳的消息,着实有些吃惊。不过面上却不显,他不想吓到离歌。

    “安歌小姐做的事情,你也控制不了,你不用为此太过难受。”

    离歌张了张嘴,并没有因为于元意的安慰而好受一点,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并肩默默走着,突然一团白色的东西从草丛中扑出来,掉在了离歌的脚上,离歌惊呼一声,定睛一看却又笑了,原来是一只小白兔。

    它好小,离歌将它托在手心里,都不能填满一只手掌。

    “小家伙,你怎么自己跑出来呢?你的家人呢?”离歌爱怜地看着小白兔。

    小兔子哪听得懂人话,它翕动着三瓣嘴,又舔舔爪子,一派天真。

    离歌将它放入草丛内,说:“快回去找你爹娘吧。”小兔子却不走,又往离歌的脚上爬,如此几次,小兔子始终不愿走,似乎认定了离歌。最终两人只得带着它去了一了大师的禅房。

    应离歌要求,于元意和小翠二人回避,让离歌单独和大师谈。

    “大师,求大师帮帮我,我已经死了,继续留在世间只会害了姐姐,让我走吧……”话未说完,离歌已经泪眼婆娑。

    一了大师看着离歌,眼神中充满了悲悯,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她的病症实乃罕见,药石无效,连医书也少有记载,至于如何医治,更是毫无头绪。

    或者……不行,摄魂那样的邪术,操作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一了大师暗自摇了摇头,缓缓开口:“离歌姑娘,种种果必有种种因。今日这种局面,乃是因为你姐姐安歌姑娘不能接受你的离世,内心愧疚,执念深重,才会幻化出你。其实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大师,那我该怎么办?我不希望姐姐在幻境中越陷越深,她现在已经变得愈发暴戾偏执。”

    “你的存在是你姐姐赎罪的方式,只有她自己想通了,放下了,方能回复神志清明,旁人帮不了她。或者……”一了大师捻着胡须,好像想到了什么。

    “大师,可有什么办法?”

    “或者你可以试试和安歌姑娘交流。”

    “可是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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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她啊,我和她就像是太阳和月亮,轮流升起却永不相见,我对她身边发生的事也毫无记忆。”

    “你可以给她写信,你说的话,比我们任何其他人都管用。”

    “……是,多谢大师指点。”离歌恍然大悟,不住点头。

    从禅房出来后,离歌的脸色好了很多,至少不像刚才那么焦灼。等在一旁的于元意和小翠都是长舒一口气。

    “元意哥哥,你能陪不能陪我做一件事情?”

    “‘当然可以。”

    一行人下得山来,径直去了“知竹斋”,离歌想当面向慕君道歉。

    正是午时,夏慕君正在后厨忙着做吃食,她身边的映荷先看到了于元意,和一旁的霍离歌,心里五味陈杂。

    映荷借口去帮忙算账就出去了,一眼也不愿多看。

    夏慕君见到离歌,先是后退一步。离歌见她反应,心道姐姐肯定吓着她了,面上显出愧疚的神情来。

    “慕君姐姐,是我,离歌。”

    夏慕君听了她的话,再仔细看看对面的黄衫女子,面孔虽与安歌无二致,神情却是柔怯了许多,果然是许久未见的离歌。

    慕君交代好活计,几个人来到天井旁围坐。

    “慕君姐姐,对不起。”离歌低下头,郑重的向慕君道歉。

    “这件事说来也怪不得你,你不用如此自责。”看着映荷微红的双眼,慕君多少有些不忍。

    “我已经跟家中下人交代过了,以后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准他们伤害你一分一毫,更不会再将你强行掳走。慕君姐姐,你以后不用担心了。”

    “……如此最好,谢谢你,离歌。”

    于元意见两人误会已消,气氛却有些尴尬,故意夸张的说:“慕君,你这是在做什么吃的,好香啊!”说完还故意扇扇鼻子。

    见表哥模样,慕君和离歌都笑了,小翠知他用意,感激的看着于元意。

    “无非是些家常小菜,表哥喜欢,一会多吃点。离歌,小翠,如果不嫌弃,你们也一起在这边用餐吧。”

    “谢谢慕君姐姐,我也想尝尝姐姐的手艺。”离歌很是开心慕君能留自己吃饭,马上答应下来。

    “谢谢夏姑娘。”小翠见小姐终于笑了,也放下心中大石。

    几个人就在天井搭了个小桌,一餐便饭也吃的其乐融融。临别时,离歌把从山上带下来的小白兔交到于元意手里,希望他能帮自己好好照顾。

    “元意哥哥,你知道我记性不好,月儿就拜托你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于元意都是没办法拒绝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点点头。

    ☆、第三十六章见字如面,纸短情长

    从霍离歌和于元意离开的时候,夏慕君已经开始在脑子里盘算,离歌保证不再伤害我,那是不是可以叫霍大哥不用来了,这样他也能好好休息……

    可我总不能跑到衙门去找他吧,该怎么通知他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还把花生饼给煎糊了。慕君暗骂自己笨,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来买毛笔,对了,我可以写信啊!

    抽个空档,慕君从铺子里取了竹简,墨汁和毛笔,躲进后院的小房间里,关上门窗。

    她极不熟练的蘸好墨汁,在又细又窄的竹简上写字可真不容易,短短几句话她写了又写,写了好几遍才停下,她想拿写的最好的一份给霍大哥。

    刘丁这个月一直在西市巡逻,每到申时,他就会拐到“知竹斋”来,吃点东西,顺便歇歇凉,今日亦是如此。

    结账的时候,那个清秀的小姑娘磨磨蹭蹭,远不如平时爽利。最后才支支吾吾的说想托自己带信给霍大人。

    小姑娘如此害羞,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在霍大人心中的地位吧。刘丁笑着想。

    刘丁自然不会推辞,甚至一回到衙门就迫不及待的把竹简交给了霍乘风,还想看看霍乘风的反应呢。

    结果霍乘风一知道是夏姑娘给的,就把刘丁支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短短几句话,霍乘风看了又看。她的字朴拙圆柔,却不似她的人总是那么沉静,倒更像刚入蒙学的幼童所写。

    他觉得自己又多了解慕君一分,她的心本就赤诚如幼童,这样的字看在霍乘风眼里,一笔一画都可爱可亲。

    这夜,慕君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除了虫鸣似乎没有别的声音了。突然“咚”一声,一卷竹简从开着的窗户飞了进来。

    慕君忙下床拾起来,外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坐到桌前,拆开竹简。

    “好,我不来。”

    第一句就是这么没头没尾。慕君看了想笑,说不来怎么又来了?

    “想你。”

    这是第二句,也是最后一句。苍劲笔画写下的却是这么温柔的字眼,慕君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一线红晕爬上脸颊。

    ---------

    傍晚的时候,天光还亮着,暑气渐渐散去。丝丝凉意从土地里,草丛里,树荫里散发,鸣叫了整整一天的小虫子们也疲了,声音低下来慢下来,仿佛在吟唱,又似在低语。

    这时是一天之中最惬意的时辰。

    霍府大宅内,满池碧波随晚风荡漾,暗香阵阵袭来。湖心亭中,离歌提着手腕,坐在石桌旁。

    狼毫毛笔已经饱蘸墨汁,良久,她却迟迟不下笔,直到一滴硕大的墨汁滴到展开的白绢上。她叹了一口气,立在一旁的小翠机灵,即刻上来换过。

    池里的红荷随风轻轻摇曳,几尾锦鲤互相追逐,吐着泡泡,那么无所知觉的生命,活得多么不知忧愁。

    离歌再次提起笔,她想姐姐快乐。

    “姐姐:

    一别累月,致以为念。

    离儿何其幸运,自幼时便起与姐姐相依,感念上苍。

    离儿怯懦愚钝,每每闯祸,都得姐姐相护,甚至代为认错受罚。姐姐的爱惜之情,离儿铭记在心。

    离儿想要什么,害怕什么,讨厌什么,姐姐都知道,会想尽一切办法帮离儿。

    姐姐事事替离儿出头,教训欺负我们的表哥,作弄屡屡对离儿出言不逊的三世子。爹爹问责起来,姐姐又把离儿摘得干干净净,宁愿自己一人受罚。

    离儿的风筝挂到了树上,为了帮离儿拿下来,姐姐爬树不小心跌下来。大夫说摔断了腿,离儿吓哭了,姐姐却忍着痛安慰离儿,还大骂那个人是庸医。

    最后姐姐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地。

    外人口齿无德,只道姐姐骄蠻跋扈。可离儿知道,姐姐都是为了保护我,怕我被别人欺负了去,才扮出一副厉害样子,不惜损害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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