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宠妃会读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迷雾黄昏
看起来是品相极好的饰品,而其价值更何止千金。
刚造出来,司珍司一献上,范雪瑶的喜欢自然不必说了,日常总戴着它。那几个侍女都欢喜坏了,后来好一阵子都对粉水晶和碧玺的搭配情有独钟。楚楠发现她常戴,猜她喜欢,又赏赐下不少宝石。叫她多攒造几套花样不同的,换着戴。
范雪瑶端正坐着,沉思范烨霖的仕途该怎样铺,怎样走,原本只是随便一想,谁知就想的深了。
好半晌,直到画屏低声呼唤,她才意识到原来素娥已经给她梳好了发髻,连金钗、八宝垂珠花翠箍都给她插戴好了。
“娘子,你看,有没有哪里不合心意的?”
小宫女双手捧着镂空金点翠嵌彩宝葵花镜子,纹丝不动的供范雪瑶照面。
她看了看,左右端详,觉得没有哪里不是好的。素娥梳头的手艺是一绝,好多小宫女都巴结着她指望学个一两手。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到明间找儿子去玩耍。
天色渐暗,快到晚膳的时分了,楚楠还没有回来,范雪瑶便使人到前边去瞧一瞧,看楚楠是到别处去了,比如太后那里,亦或是还没有处理完政务。
须臾,小宫女回来了,只说:“大臣们还没有离去。”
范雪瑶点点头,思忖起来。
通常楚楠约莫在正午时分就能处理完政务,现在是士大夫与天子共理朝政的时代,通常一些琐碎的小事,都会由议政大臣共同协理。然后呈上折子由楚楠批阅。这批阅奏折时就要随便一点了,有时楚楠甚至会带到后殿来批阅。
唯有一些要紧的,大事才会由楚楠与众议政大臣一起商议。有时忙些,到午膳时分还没能处理完,楚楠就留在前边与大臣们一起用膳,下午才回。
可是今天到晚膳了,执政大臣们还没有走,显然事情复杂。
过了会子,画屏来问:“娘子,天黑了,是不是摆膳了?”
范雪瑶不知道前边在商议什么事情,拖到现在。平时拖的迟了,楚楠肯定会遣人回来告诉她,不论是说他会回来用膳,还是不回来用膳,让她不用等了。都会告知她一声。
就是一时忘了,李怀仁也会提醒他的。
李怀仁一向对她态度很恭敬,在楚楠面前也是捧她的多,不打眼的向她献好。她一个五品官家之女,凭什么让伺候皇帝多年的李公公给这样的脸面?只能是尊楚楠所重。
皇帝宠信的宦官,不知道多少内侍挤破头想要这个身份地位。而李怀仁能稳稳的占据楚楠的宠信,显然有他自己独特的一套侍奉人的手段。
他肯定是看出她在楚楠心中的地位,才会处处尊她敬她,有时楚楠忘了的,他就适时提醒,这样既讨好了她,又讨好了楚楠。
但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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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宫人来告知她,可能是李怀仁自忖不适宜,才没有提醒。
能是什么事呢?不大可能是战事,现在都三月了,哪来的什么大战事,让天子和大臣们这么重视?
范雪瑶满腹心思,但是没见到楚楠,或是他身边的人,她也不能得知他们正在为什么事议论不休。与其在这里烦恼也没有的浪费时间,还是决定先摆膳,把自己喂饱了再说。她等的起,儿子还挨不起饿。
范雪瑶轻吁一声,吩咐道:“吩咐摆膳吧。”
“是。”
因为楚楠不在,所以这顿晚膳吃的只有范雪瑶自己的份例。不过虽然只有她自己的份例,桌上的肴馔齐整的比妃位的也不差了。平日里和楚楠的御膳放在一处,倒不怎么明显,可今天分开来,一看,甚是丰盛不说,更是食烹异品,果献时新,范雪瑶微微笑了。
这宫廷里的人,便是小小一个扫地宫女都会看人下菜碟。
你地位怎样,受宠与否,只看这些伺候人的宫人是怎样伺候你的,就能看出几分来了。
范雪瑶坐下,不急着动筷子,转头使唤小宫女:“将大皇子的小椅子安放在本位身旁的位置上。”
小宫女连忙在范雪瑶身旁的位置上又添了一张椅子,然后把楚煦带防护围圈的特制小椅子安放在上头,细心调整好位置,方才退到一旁。
“把大皇子抱给本位,你们也下去吃饭吧。”
范雪瑶伸手从乳娘怀里接过楚煦,把他放进裹了层柔软的小羊羔皮垫子的小椅子里,柔软的小羊羔皮即舒适又能够保温,而且不会太过蓬松,对楚煦的脊椎成长不利。
有了小椅子,楚煦坐在桌边的高度就刚刚好了,比起让人抱到下边去喂饭,他明显更喜欢自己也在桌边。一上桌,还没坐好呢就兴奋的直蹬小腿,险些踢到范雪瑶的脸。
“小坏蛋,这么高兴?差一些就踢到娘了你知道不知道?”范雪瑶嗔笑数落,可惜语气一点都没有怒气,楚煦一点也不害怕她佯装出来的怒容,纯真的笑脸更加灿烂了,稚嫩的声音甜甜的喊:“娘,饭饭。”
“你就知道饭饭,都不心疼娘。”
范雪瑶戳了戳他的额头,佯装不高兴,却扑哧笑了。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欣赏
弯腰俯身给他系上围嘴,然后拿过湿巾布给他擦干净一双小手。
侍膳宫女上前给范雪瑶介绍佳肴, 她们伺候范雪瑶有些时候了, 知道她用膳时不大用她们,布菜通常都是由服侍她的宫女, 所以介绍完毕,就自觉退到一旁。
画屏知道范雪瑶要亲自喂大皇子吃饭, 便先将一碗煮的稀烂的雏鸡肉丝儿鱼柳面片呈上。然后将猜测合范雪瑶口味的,滚烫的汤羹盛了两碗,放置在一旁凉着,退后两步, 站着不动了。
范雪瑶端起面片,用小碟儿挟了几片面片、鱼柳, 几缕鸡丝, 吹的不烫了,送到早就嗷嗷叫着要吃的楚煦口边。
楚煦“啊呜”一口连金勺子一起含进嘴里,吧唧吧唧嚼了起来。
小家伙胃口可好了,一整碗面片他每次都能吃个精光,而且还不需要人哄着喂,吃的可快可乖了。范雪瑶一勺接一勺的给他喂下去,碗底出来了,拿过一方绢帕打湿了,给他擦了擦糊的到处都是汤汁的脏兮兮的小脸蛋。
然后道:“春蝶, 把大皇子抱过去, 拿玩具出来给他玩儿。”
自楚煦出生过后, 便分配去照看楚煦的春蝶连忙上前,娴熟的将小椅子打开,抱起楚煦到后边榻上玩耍去了。
楚煦被抱走后,范雪瑶就能专心自己吃饭了,羹汤凉的差不多了,正是适口的温度,范雪瑶每样喝了半碗,拣着时鲜蔬菜和野味吃了一些。她晚上一向吃的不多,七八分饱了就叫收下去。
饭后,范雪瑶在瑶华宫外转了一会儿,然后回到房内,叫了热水洗浴了一番,才换好一身家常衣裳坐到梳妆台前,就听到外边喧哗,知道是楚楠回来了,范雪瑶忙让素娥动作利索些。
匆匆挽好一头乌发,范雪瑶转出内室,就看见满室灯火中,楚楠还穿着出门时穿的公服,大袖赭袍与玉冠,坐在榻上,手里捧着茶碗,却没有喝。铺着狮子滚绣球散花底毡毯的榻边地上,楚煦正在那里扶着木质小拖车,撅着屁股,笨拙地拣着地上的五彩积木。
“官家,怎么不将公服换下?不难受么?”范雪瑶见他不甚欢喜的模样,知道他仍然想着公事,上前关心道。
听到她的声音,楚楠恍惚抬头,这才发觉她出来了。笑了笑,说道:“一时想事情,忘记了。”说着就将茶碗放下,“这就换了去。”就往内室走。
范雪瑶跟了过去,先取来一套楚楠常穿的家居衣裳,宝蓝色的,看起来既鲜亮又不刺眼。
然后亲自服侍楚楠换下公服,穿上燕居服,皂纹靴也脱下来,蹬上舒适透气的衲底布鞋。
范雪瑶看着楚楠虽挂着笑,却不似平日那般和煦的面容,柔声说道:“官家,到梳妆台边坐下吧,妾给你梳梳头。”
楚楠没有说话,只是跟在她身后来到梳妆台前,梳妆台前放的不是常见的绣墩,鼓凳,而是一张榻。
这是她吩咐宫匠打造的,长而窄,小巧舒适。可坐可卧。造型古典优美,精致玲珑。巧的是打造这榻的宫匠将这张榻称之“美人榻”,不管是由这榻的造型取的,或是讨好她,反正范雪瑶很满意。
因为榻是红木雕成的,三月里睡着还有些嫌凉,而且范雪瑶是女子,更加注意防寒保暖。所以榻上铺了一条轻薄的玉色丝绵锦垫,坐着即舒适又不会嫌冰着屁-股。
楚楠走到榻边坐下,范雪瑶看他心情仍然不怎么好,便扶着他的肩膀微微用了些劲,往榻头枕头上按,同时柔和了声音道:“躺下吧,妾给你梳头,你也顺便歇一歇。”
楚楠“嗯”了一声,说:“好”,便身体歪了歪,躺倒在美人榻上,顺从地阖上双眼。
范雪瑶把他头上簪束的玉冠拆了,束的紧绷绷的发髻也给解开来,然后取过象牙雕花梳子,一下下给他梳通头发,按摩头皮。
范雪瑶借着动作的循环往复。楚楠正在想事情,她也因此知道了楚楠为何烦心。原来是为了寿州数日前经了风雹,毁坏民房、田地无数,正在为了振灾一事。
楚楠他想到这次寿州发生风雹灾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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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民房和田地,所费钱粮又不知几多。内心就犹如火燎一般燥闷。
自他继位以来,几乎年年都有大灾小灾,年年都要赈济。若真的将钱粮用于灾民也就罢了,可是他发放下去的赈灾钱粮,有多少是被贪官污吏贪污去了?每年那么多地方有灾情,真正灾情的数量和程度,又有多少是被瞒报过的。
这种贪污情况,自古便有,他并非是严苛要求朝廷上下至清至廉的皇帝,他懂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因此,小问题上能够睁一眼闭一眼。但是如今,贪的不是一点半点能够描述的了。
这还是先帝遗留下来的弊端,先皇自登基之后,便纵情享乐,花费巨大,将国库耗费一空。如果只是国库空虚,并非难以挽回,只是因先皇昏庸,信用佞臣,朝廷上下风气败坏,**严重。他继位以来,一直致力于打击贪赃枉法的行径,恢复清廉的风气,只是难以短时间就达到预期的目标。
现在国库依然不充裕,而灾情年年有。与此同时,他有意收复先帝时期失落北然的两州疆土夺回,因此需要给军备粮草预留下充足的银钱。于是整顿朝纲,迫在眉睫。
楚楠有意兴兵事,范雪瑶若有所思。
那么充盈国库是接下来几年内势在必行的事了。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范雪瑶按摩的手段十分出色,一通按揉下来,楚楠通身舒泰了,心情渐渐的也就开朗了一些。
楚楠深深呼吸了口气,睁开眼睛,拍了拍范雪瑶落在他两额轻揉的手:“歇一歇吧,别累着你了。手酸不酸?”
范雪瑶轻轻抚了抚他的面颊,动作充满了爱怜,声音比起刚才极致的温柔显得轻快了一些:“妾倒是不怕累的,只是看官家眉头深锁,便也跟着心有不安。妾没什么大能耐,不能为你分忧,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又怎么会怕累呢。”
这一番话,将她的爱意与敬意充分描绘了出来,配着悦耳柔婉的语音,动人心弦。楚楠听了,岂有不触动的道理。
他反手握住范雪瑶的手,腰上使劲腾地坐了起来,转身将范雪瑶拉进怀里,清俊的容颜露出温柔深情的神情,垂眸一笑,叹息道:“到底是瑶娘全心全意地关心我,了解我啊。今日我不过是为了政务有些烦心,你这般紧张,倒让我心里过意不去了,平白累的你不安。”
他说的有些感慨,事实上能看出他不开心并非什么难事,他近身的内侍宫女,有哪个看不出他真正心情好坏?虽然他从小就被教导要处事不惊,要收敛自己的情绪,要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说是这样说,做是这样做,可人非草木,有谁真正能够做到的?
而宫人的职责就是服侍伺候他,那么揣摩他的情绪好坏,就是他们免不了要做的,这是他们趋吉避凶的一种手段。
所以他高兴时,他们便争相献媚奉承,而他烦闷生气时,则避之唯恐不及。
就像今天,他为了寿州风雹一事心烦意乱,李怀仁便敛声屏气,多一句话不说。从前总在他面前说些讨巧的话,今天什么都没有了。受他重用的李怀仁都这样了,更别提其他宫人。
因此,在这个时候想办法缓解他的心情,不畏惧会被他迁怒而退缩的范雪瑶,便显得分外可贵了。
“官家不嫌妾无能便好。”
范雪瑶歪头,嫣然一笑,顺着他的动作依偎进他的怀里,轻声说道:“前朝的事情是办不完的,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的。天都黑了,官家就不要烦心了,否则睡觉都不香甜了,明日又怎么会有好的精神呢?妾只希望官家至少能够在后宫时可以轻松一些,那些烦恼,就暂且放下吧。”
楚楠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漆黑的眼眸盈满笑意:“就属你想的最开,老天怎么就把你生了一副这样开阔的心胸?什么事到了你这里都不值一提了。你都这样说了,我又怎么好继续想事情,只好依了你的话,暂且放下了。”
范雪瑶娇羞地埋下头,在他的脖颈处撒娇地蹭了蹭,歪头看着楚楠,桃花眼水光娇奴:“那官家陪我下盘棋吧,有几日不曾下棋了,正手痒呢。那些宫人没一个棋艺好的,同她们下棋一点意思也没有。”
“那就让宫人将那副你最喜欢的那副棋子拿出来,我们手谈两盘。”楚楠也不负范雪瑶的情意央求,看着她,如点漆一般的黑眸泛着粼粼的波光,显得深情动人。
他说的棋子是宫造的一套棋子,黑子是用较为罕见的墨玉制成,而白子则是由和田白玉里最好的品种做成,又叫‘羊脂白玉’,是和田玉中的极品。制作这一副棋子甚是讲究,玉料中有口的,有裂缝的,或者颜色不均匀的,还有玉石料子太小的都不能被选作打磨的材料。制成后的棋子色泽一致,质地细腻,温润亮泽。看着赏心悦目,拿在手中温润舒适。
因楚楠擅长下棋,闲来无事喜欢下个几盘耍耍,所以他有许多围棋。其中大约就属这套玉质的价值最为昂贵了。除外还有其他比如玛瑙制成的、翡翠的、紫英石的、水晶、陶瓷的,珍贵木料打磨成的等等。至于那些镶珠嵌宝的,一向不是楚楠的喜好。
而范雪瑶最喜欢的正是这副,只因墨玉和羊脂白玉的颜色实在美到极致,墨玉黑的浓厚,神秘迷人,白玉的如其名,如羊脂一般色泽温润细腻。拈在指尖都成了一种优雅恬静的美景。
宫女不一时便将紫檀木棋盘与棋子拿了过来,两人走到明间,在罗汉榻上分坐两边,执子下起了围棋。
有了范雪瑶使出浑身解数让他舒心,楚楠不多时就将烦心的政务抛在了脑后,全神贯注沉浸在围棋之中。他不得不如此,范雪瑶的棋艺可是十分高超的,如果不认真起来,他会输的惨不忍睹。
范雪瑶原本棋艺就很强,毕竟她十几年来,日常生活都是围绕着琴棋书画进行的,而且棋还是她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几乎每天都会下几盘,棋艺不强才叫奇怪呢。
更何况她还有读心术这一作弊器,可以说,以她的棋艺和读心术,在没有计算机的现在,她几乎是可以说是处于不败之地的。
不过她知道凡事有度的道理,不管和谁下,她都会把握个分寸,尤其是楚楠。她和楚楠下棋时,他们使出百般计策,在棋盘方寸之地斗智斗勇,而赢的常常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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