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宠妃会读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迷雾黄昏
所以还是新棉布干净,不过为了让棉布更加的柔软舒适,还得经过揉搓、水洗、晾晒,多次之后,崭新的棉布就变得仿佛用过很久的棉布一样了,柔软了许多。
两匹素棉布裁成一片片长条,纫好边,这是要做尿布用的。婴儿皮肤较嫩,一点点刺激都会起疹子,
她的预产期约莫在六月份,很热,所以给新出生宝宝的做单衣就行了。小孩子用的料子少,只用一匹棉布就做出了十件小衣,十五条小裤子。
考虑到孩子会长大,刚出生时穿着合适,过些天就会嫌小了。所以是按照婴儿的生长速度,逐一做大一点的,这样宝宝长大一点,也不怕衣服会小。
还有她自己的衣服,怀孕期间体温高,而且月份大的时候又是春夏交际的时候,她现在的身段比起怀楚煦的时候要长了一点,估摸着旧年的衣服怕是穿不了的。范雪瑶把旧衣翻出来试了一下,果然穿不下了,胸脯那块紧紧的,等月份大起来,到时候还要更大一些,那就更穿不了了。
只得又拣出几匹纱罗,估摸着之后的身材,重新做几身宽松的衣裳。裙子倒是不碍事,她个子没长多少,至于腰身,因为都是多幅系腰的,腰身就算再宽一些也系的起来。大肚子也能穿。鞋子却是都得重做的,怀孕的时候腿脚浮肿,鞋子得略放宽些。
她和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还有楚煦的,总共三人份的,她和擅长针黹的几个宫女一起,促忙促急的赶造衣裳鞋袜。忙忙碌碌好些天,才将将赶出来。
见她领着宫女这样忙活准备,楚楠也被调动起了情绪,赏赐了许多布匹让她尽情使用。不过东西虽然给了,却还嘱咐她不能太累着自己,这些针线活让宫女做就行了,她得好好养胎。
范雪瑶乖巧答应。其实她也做不了多少,自从诊出怀孕之后,她的精神就一天不如一天,每天睡觉的时间增长了许多,经常才起来没一会,又开始犯困。而且眼睛容易疲倦,身上也容易腰背疼痛。
做针线活这种需要久坐,低头的活计,她做不了多久,缝个几针就得歇一歇,大部分都是画屏她们几个丫头做的。
她怀孕之后,楚楠就不太方便过夜了,他要是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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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夜的话,即便什么都不做,别人也会说范雪瑶怀着孕不能侍寝还霸着他。
虽然楚楠自认没有孟浪到会在孕期碰她,更不可能去幸她殿里的宫女,他还是也不打算留宿了。他有意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就进封她做贵妃,这时候要是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来,可能会平生波折。
考虑到这些,这阵子楚楠只能忍了。
不过,楚楠无论干什么总会想起范雪瑶,夜里就寝时,饶是锦被中熏的香喷喷、暖烘烘,仍觉得是孤枕冷衾,御床太空荡,被窝太冷清,熏香烟火气太重,没有范雪瑶身上夹杂着女儿家体香的花味儿好闻。
发觉自己委实离不开她的陪伴了,楚楠呼了口气,既不忍抛舍了范雪瑶,又舍不得为了贪图欢乐,就把范雪瑶置于众人口舌之中,让她受人诽谤。只得忍耐着满腔焦渴情意,勤勤地来披香殿坐,看望看望她,尽量坐久一会子,哪怕只能说说话也好,只为了聊解相思。
“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官家就这样离不得她?”
宫里的妃嫔早就明白范雪瑶圣宠之重了,虽说是抱着官家迟早会腻了她的想法,但是在看见范雪瑶再度妊娠,可官家仍然没有对她冷淡下来,只是略有些失望,不再像上一次那么强烈了。
虽然进宫时日不算长,可她们却渐渐习惯了没有宠爱的生活。而且,楚楠继位不久,宫里妃嫔还不多,算来算去,她们起码还有侍寝的机会。何况现在范雪瑶怀着孕,往日她侍寝的日数就空出来了,还不是分在了她们身上?
现在虽然侍寝的次数不多,但是起码还是有的。以后想像现在这样都要看福运了。
她们进宫以来,也有两三年了。这期间宫里再没进过一位新人。而且宫女、女官里面也没有谁被官家临幸。迟早是要充盈后宫的。到时候会有许多既年轻,又美貌的女子入宫。那她们这些人,想必更加难以被官家召幸了。
考虑到这些,她们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勉强够好的了。
只是虽然她们嘴上不说,心里却不约而同地都不想有新人进宫,但是新人进宫,却是必然的。
许皇後在妃嫔里挑来拣去,这些妃嫔是同期进宫受的选,都是官宦人家的贵女,最后得以册封为妃嫔,家世最低的也低不到哪里去。她扒拉了出身最低的几个,左看看右看看,始终不大满意。温顺的容貌不出众,容貌出众的性子又较为不驯,既又美貌又温顺的,又没什么才艺。
勉强挑出三个来,分次把人叫到宫里来商量。
薛才人是最后一位被请来皇后宫中的,她位份低,又没有多少傍身的钱财,无法打赏贿赂宫人,所以消息并不太灵通。她乍然被许皇後叫过来,内心身为忧惧,战战兢兢等候召唤。
许皇後如前两次一样,让薛才人在偏殿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期间除了一开始送过去的一盏茶,再没有别的了。不管薛才人等的如何焦急,如何询问宫女,宫女都是一句“奴婢不知”。
许皇後是半个时辰后,方才姗姗来迟的,狠狠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薛才人心里不忿又惶恐,明知道是许皇後有意冷丢着她,也不敢面露怒色。皇後虽然不受宠,被范昭仪牢牢压在头上,却不是她这种小才人能对抗的。小心翼翼上前行礼问安。
“嗯,你坐下吧。”许皇後淡淡道,便有个宫女掇来鼓凳,让薛才人在宝座下坐定了。
明明两旁有十二张雕花圈椅,却坐着个鼓凳,薛才人有些难受。如果许皇後是喜欢她,不想她坐远,想和她亲近所以让她就近坐下,那是另一种意义。可现在这样子的,分明是许皇後轻视她的表现。
许皇後与薛才人闲话了片刻,便说倦了,起身进了内室,满殿宫娥连忙跟上,鱼贯而去。
薛才人不明所以,眼睁睁看着许皇後突然离开,以为自己哪里触怒了她,顿时焦急不已。
独独留下的女官上前,微笑道:“薛才人请放心,圣人离去,不过是昨日为了宫务而累着了,进去歇息罢了。”
薛才人见说话人是辅佐许皇後的近身女官,心稍稍放下。女官与薛才人交谈了片刻,薛才人心定了,女官旁敲侧击,探出她有争宠的心,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这才把许皇後的打算说出。
薛才人瞠目结舌:“这,这是皇後的意思?”
女官含笑道:“圣人若是不允,奴婢又怎会擅做主张?”
薛才人脑子一片混乱,既慌又喜,半晌定了定心,对女官道:“此事甚大,请容妾斟酌几日。”
“自然,只是请薛才人尽快决定,在才人之前,圣人已经见过几位妃嫔了,她们都有诚心侍奉娘娘。时不待人,薛才人可要想好了。”女官笑容深沉,从容的神态似乎在对薛才人说,你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否则将来悔恨而死也无法挽回了。
薛才人茫然失措地回到自己的住阁,苦思得失,该如何抉择。不过数日,她便主动来到皇后宫中,经过短暂的考虑之后,她就像她之前的那两人一样,答应了。
她们的想法都差不多,她们不似范雪瑶,不如张怡云,也不比其他宫妃有优势。
她们既不受宠,也得不到来自娘家的扶持。即便是一次侍寝,都得看老天恩惠。是天上掉下来的幸事。为了得宠,为了在宫里的生活能够好一点,让她们把将来的孩子让给许皇後抚养,她们思考利弊之后,是愿意的。
而孩子,只要她们能得宠,还怕以后会没有孩子吗?她们还这么年轻。
而且眼看着内官又要采选女子进宫了,她们再不赶紧占据点优势,将来还拿什么和新人争?
达成了协议,许皇後便赏赐给三人珍贵美丽的首饰与华服,派去擅长梳妆的宫女侍奉她们,将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般,每日到皇后宫中来侍奉。楚楠来的很少,她就故意借宫务上的事请楚楠过来,只要楚楠驾临椒房宫,她便让她们三人上前伺候,伺机侍寝。可谓做足了撮合之事。
只是楚楠却对此视而不见,令她颇感困惑。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求恩典
许皇後困惑不解,为何官家始终对她尽力撮合的三人视而不见?她的意思应当表现的很明显了。
在她看来, 郑香儿一事早已过去, 她都已经挨了罚, 为此连许家都受到了牵连。可这事早已过去了。而且现在她抬举的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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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经受选进宫的嫔御,也早已侍过寝。官家没道理不愿意召幸啊。
她忘了, 什么叫一朝被蛇, 十年怕井绳。
她更不明白的是, 楚楠已经连她都不愿碰, 何况是她抬举的人。
楚楠来过几次, 发觉许皇後所谓的宫务只是借口,真正的意图不过是想要他宠幸她抬举的人,之后无论许皇後怎么邀请,都不肯再去。
连那三个许皇後抬举的嫔御,在他看来也是许皇後的人了, 便心生反感,再没有见过。
楚煦午睡下了,范雪瑶上午睡过, 这会子很精神, 便与几个宫女围坐熏笼,丫头们做针黹, 她在旁看着, 给她们把关。
因为楚煦早上把粥多吃了一些, 上午便溺了几回。因冬天天冷, 衣裳干的慢,都是立即洗掉。给他洗衣裳,把殿内浆洗用的储水耗空了,于是素娥领着两个小宫女去汲水。回来时,素娥她面有异色,两个小宫女也是魂不守舍的。
范雪瑶看着她们把储水缸灌满,素娥整理好衣衫,仪容,寻了过来,范雪瑶招招手:“来,坐我这儿。”
私底下,范雪瑶待她们一向亲厚,素娥便哎了一声,过来挨着范雪瑶坐下了。
素娥道:“有什么活计,分我一个。”
画屏头也不抬,从竹编簸箩里拣出一块蝠纹素白绸缎带子丢给她,上边描着八组,二十四余种四季花卉,间以杂宝与虫草等纹。光是看那描绘出的花样,便甚觉清丽雅致。
这是给范雪瑶绣的腰带,旧裙子腰可以放宽,可腰带的花纹大多是讲究对称的。从前那些旧的,肚子大了以后系起来就不像样了。所以腰带得重新绣,而且也要放长一些。
素娥拿过腰带,斟酌着配色,从针线簸箩里一堆绣线里挑挑拣拣。她平时虽然不是多话的人,与大家闲聊时也不沉默。可这会儿除了一开始,就一句不出了。其他宫女们都做着针指,嘴上说说话,眼睛都盯着针线,所以没怎么在意到。
范雪瑶看了素娥几眼,拿过一团草绿色丝线,把她手上的墨绿色换下来,绣嫩叶芽儿还是这种颜色更好看。
素娥一愣,抬头望向范雪瑶。
范雪瑶嘴角带着温柔的笑,看着她的眼神关心而柔和,轻声道:“怎么啦,出去一趟,笑脸都不见了。难不成是刚才在外边,谁叫你受委屈了?”
素娥眨了下眼,迟疑了一下,毕竟这事在做主子的听来似乎不大好,但是她们昭仪娘子不一样,待她们很宽厚。
她犹豫了一下,开口娓娓诉来:“方才出去汲水时,奴婢以前还是小宫女时,负责教导我的姑姑,后来带的一个,也来汲水。我认出她来,和她闲话了几句。方才知道,原来姑姑近来总害膝痛,夜里痛的睡不下。姑姑她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小时候她就有这毛病了。”
范雪瑶听着,这时问道:“那你是担心她的病痛?”
素娥摇摇头:“担心是担心,只是更多的还是难过她年纪这样大了,又有膝痛,每天还得做许多活。”
“你这姑姑,多大年纪了?”
“已经有四十余岁了。”素娥答道。
范雪瑶听了,有点惊讶。四十好几,这真是不小的年纪了,岁数大了,样子难看。通常除了女官,在后宫里是看不见这样大岁数的宫女。后妃殿阁里更不用说,都是水灵灵的丫头。因为这样大岁数的,都分派去了浆洗房,给宫女女官浆洗衣裳。
“是在洗衣房做事?”
素娥点了点头,“是在洗衣房里做事,她本就害膝痛,又整日碰触冷水,如今连胳膊、手都痛了。厉害的时候肿胀不堪,连筷子都拿不住。”
范雪瑶知道宫女岁数大通常都会被分派去浆洗房这类不会让贵人们看见的地方,直到老了、病了,就会被送去安乐堂养病。收留老弱病残的宫人的去处,能是什么样的好地方呢,通常去了那里,**成就是一个快死慢死了。
这年头,宫女进了宫,几乎就不可能再出宫去了。除了少许家世高贵,但是却没有被宠幸成了妃子的少许宫女,可能会被家里请求,接出宫去。这种情况,通常皇帝都会允许。
偶尔的偶尔,才会放出一批宫女。但是这个偶尔的次数太少了,通常一位皇帝,为帝期间都不会放出宫女。
所以大部分的宫人,结局都是老死宫中。
到了这里,她再不知道素娥的苦恼,她就是傻了。再说她还能通晓人心。
素娥就是触景生情,同情她姑姑的处境,以及未来很可能会发生的结局。
素娥的姑姑既年纪大了,又有关节痛的问题,干的又是洗衣服这种关节痛的人该避免的活计,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去安乐堂等死了。
对于教养自己的姑姑的处境,感同身受,素娥更担心的是,将来自己也可能会是这样凄凉的晚景。
范雪瑶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安慰道:“莫要担心过多,一会我拿几两银子,你拿去给你姑姑,孝敬一下掌事的。叫她分些轻松些的活儿。”
素娥连忙推辞:“这怎么能让昭仪破费,奴婢用自己的月钱即可。”
“既然是教养你一场的姑姑,你又这样亲近她,想必她的品性也是好的,既然这样,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做些赏赐,又算得了什么?”范雪瑶把她拉起来,不让她跪下去。
边上几个做着针线的宫女不知不觉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计,范雪瑶招招手,笑道:“正好,采选新的宫女入宫,怕就是近期了。我过两日向太后进言,看能不能放一批年老的宫女出宫。我再送些银两回娘家,让人修筑几间庵堂,置几亩地,也算是那些没有归处的宫女们的一个安身之所。”
素娥听了这话,感激地屈膝跪下,范雪瑶拉也拉不及。她这举措,真正触动了宫女们的软处,叫她们感动的眼泪汪汪,画屏甚至说要把这些年攒的钱都捐出来。
画屏她们几个,有几个是出身官吏家。只是她们家里的父祖官阶都很低微罢了,七八品,甚至不入流。进了宫,也只能做个宫女。不过因为是出身官家,这就代表她们即便会老死宫中出去,但是也不至于死了也无人收敛。只能沦落到安乐堂,死后会被火葬,和其他尸灰一起填入枯井。
即便她们自己的处境可能稍微好些,但是同样都是宫女,看到其他宫女的下场,她们心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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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悲怆的。
现在范雪瑶发恩,要请放宫女,让年老的宫女可以返回原籍,不用死无所葬,甚至还要买地安置那些没有归处的宫女,她们就好像自己得到了恩惠一样感激不尽。
身边跪了一地的人,磕头磕的咚咚响,范雪瑶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叫起她们,无奈道:“我只是说要向太后说这事,可太后开不开恩,我也不能肯定。你们头磕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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