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年代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半凉
重生九零年代末
作者:秋半凉
单身女青年安乐在一场车祸中意外丧生心怀愧疚的她重生成为初中时的自己父亲还没遭受噩运,家里也没陷入困顿命运正走到转折点?意外重生的她能不能带领一家过上小康生活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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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零年代末》作者:秋半凉
文案:
单身女青年安乐在一场车祸中意外丧生心怀愧疚的她重生成为初中时的自己父亲还没遭受噩运,
家里也没陷入困顿命运正走到转折点?
意外重生的她能不能带领一家过上小康生活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正文 第一章重生
流火七月,屋外的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此起彼伏,让人心烦!屋内一台老旧的座式风扇努力的工作着,伴随嗡嗡声从堂屋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交谈。不知怎的,那交谈声陡然变的尖利起来。
“我就没见过没见过,这样给人当奶奶的!”
“你小点儿声,才睡下,别把孩子吵醒了。”
许是怕吵到孩子,谈话声低了下去,可言语中的愤怒跟伤心,却越发沉郁。
西屋里,安乐早就醒了,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懵。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对,把眼睛闭上再睁开就没事了。几分钟后等安乐忐忑的把眼睛睁开——鬼哦,根本就没有用,好吧!
安乐再次打量这间屋子,头顶上是报纸糊的顶棚,因为时间久了已经有些发黄。墙就是简单的白墙,早就黯淡不堪,有些地方连墙皮都开裂脱落了。墙角有个立式双开衣柜,油漆已经斑驳到看不出颜色,露出木纹,看着颇有些年头。挨着床,有一张红色木桌,上面贴着一些褪色的卡通画。这布置分明就是她以前住的老屋!
只是,早在她参加工作的那年,老屋就拆了。然后,父母搬到了政府新建的还建房。再说,她这会儿应该在市里的出租屋,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一阵尖锐的头痛突然发作起来,在山呼海啸般的头痛中,一些片段突然闪过:汽车尖锐的刹车声,人体被车撞倒后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动声,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声,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
我死了!安乐苍白着脸记起了一切。那天是她二十九岁的生日,回住处的路上,接到了老妈的电话,没聊几句,老妈就又唠叨起相亲的事,然后在电话里两人就争了起来。自己口气很冲,一直闷头走路,跟着就被转角驶来的车撞了。身子滚出去的时候,还依稀听到母亲慌张担忧询问的声音。
人说三十而立,自己却一事无成。没钱,没对象,没房!一个月拿着几千块的死工资,不吃不喝也凑不出首付。一个人蜗居在这都市里,既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又没办法下定决心回家乡。
嘴上说外面自由,心里是怕被人用比较的眼光打量,怕被问起一个月多少工资,在哪个单位上班,有没有男朋友,买房没有为了躲避这一切,除了春节,平时总是借口工作忙,拒绝回家;不想让亲人知道自己的窘迫,就总是草草说上两句就挂了电话,却没有想过年迈的父母是多么孤单,对在外的儿女又是多么的牵挂!要是自己就那么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父母又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要不是
安乐内心一边是对父母满腔的愧疚之情,一边则是因为重生可以挽回这一切的庆幸与感激!在这两种感情的拉扯下,安乐一时陷入到一种莫名的情绪中,这使她急于去做点什么来打破这种状态。
安乐一边思索着当下的关键,先弄清楚现在是哪一年,才好谋划后面的事。一边准备起身去堂屋看日历。这一起身才发现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胳膊才撑起上半身就软绵绵地跌了回去。这动静虽小,却没逃过安母的耳朵。蓝色的碎花门帘一动,安母快步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一脸担忧安父。
安母伸手摸了摸安乐的额头,感觉到热度下去了,这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乐乐,觉得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吗?”安母一边帮安乐擦汗,一边轻声问着。
安母的话让安乐一下回过神来,眼神也聚焦到父母身上。
安母一头短发乌黑油亮,肤色因长年下地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眼神清亮,身上一件白色印花的半袖衬衫,下面配了一件浅色长裤。安父则打着赤膊,露出上半身结实的肌肉,下半身一件卡其工装短裤,显得很精神。
看着身旁的父母,安乐一时情难自禁,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满腹的心事化作眼泪,不住的往下淌。心里暗想还好来得及,还有机会改变一切。母亲没有因为操劳被拖垮身体,整天暮气沉沉;父亲的手还好好的,没有那道狰狞的刀疤。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家,让家人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安父安母看女儿哭得伤心,一时也慌了手脚,忙着安慰女儿。
半个小时后,安乐才渐渐止住哭声,一想到自己快三十岁的人,却哭的像个小娃娃一样,不由得有些赧然。
“爸,妈!我没事,刚刚就是有点难受,现在好了。”安乐讪讪的解释着。
安乐看着母亲跟父亲对视了一眼,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后,才回头问道:“乐乐,妈知道这次落水你心里害怕,之前你病着,一直也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跟虎子是怎么落水的?”
“乐乐!你要是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也不强求,你人没事儿就好!”安父又急急补充到。落水!她只在初一暑假的时候发生过一次溺水事故。这么说她是重生到十二岁,老天把自己送到了那场祸事发生之前。安乐理了理头绪缓缓讲述那天的经历。安父安母听得专注并没有注意,安乐的脸变得越发苍白,手也微微发抖,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
随着安乐的讲述,真相逐渐显露出来。当听到安乐是为救堂弟虎子才落水,安母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一时对着安父指责安奶奶偏心,在外面胡言乱语,诋毁安乐;一时又骂虎子他妈不是人,恩将仇报,黑心烂肺,活该儿子掉水里。安母既气愤又心疼,只觉一口恶气在胸口冲来撞去,搅得心口疼。站起身就要找虎子的妈也就是安乐的四婶婶去讨个说法。
安父脸上心疼愤怒无奈三种神情交错闪过,最后一张脸变得惨白,两只手僵在身前似拦非拦,最后叹口气,佝偻着腰就蹲在了门口。“这都是一家人,我能咋办!回头我去跟妈他们说说,这事慢慢也就过去了。”安父扯着头发一脸烦躁痛苦。
“你又护着!救人的变成害人的,我不信你妈一点都不知道。”
安乐一看势头不对忙上前将父母分开。许是怕伤着安乐,安母就着安乐的手就坐到了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扭过头去不肯看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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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看父母暂时不会发生冲突,这才将身子重靠回床头。安母虽还在生气,可还是怕安乐不舒服,给她背后塞了个枕头让她靠的舒服点。安乐冲安母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心里却想自己身体可真差。只是把父母分开这一个动作就有点气喘,看来以后要加强锻炼了。
“妈争不出来的。这事儿就我跟虎子两个当事人,我说的四婶儿肯信吗?虎子咬死是我带他去的河边。你有什么办法?村里人看见了,也不会来趟这浑水。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红口白牙,四婶儿,是不会认的。况且四婶的性子——无理还要搅三分。说不定还要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再说奶奶已经认定是我,站在四婶那边,你没有机会的。”说到这儿安乐的声音已经隐隐发冷,只是听的人没有注意。
安乐的话是劝母亲也是劝自己。她知道这件事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一定要沉住气。她并没有犯错的本钱,一旦失手,失去的东西绝非自己可以承受的。她不能打草惊蛇,只能一击致胜。
安母也知道小女儿说的是对的,一时没了主意,只是生闷气。
“妈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我想喝胡辣汤”安乐冲母亲露出一个馋相。
“还给你留的有绿豆粥,发烧后喝最好,再给你加勺糖,保准好喝!胡辣汤要喝也行,不过得等到晚上,我要去泡面筋。”安母忙着去张罗又指挥安父给乖女儿送粥。
等父母都走了,安乐才松了一口气,生怕她刚才一个没忍住,露出怨恨的表情吓到父母。又有谁能想到好心救人,不仅差点搭上性命,还改变了一家的命运!上辈子他们占着亲人的名义,拿着道德的大旗,根本不给自己一家解释的机会,予取予夺,生生在血亲身上喝血吃肉。这次她断然不会让他们得逞,重演上世的悲剧。
感谢老天,让她重生到那件事发生之前。一切都没发生,还有机会挽回!
上辈子奶奶认定是她引虎子去河边玩。到处宣扬,把虎子落水的责任,算到自己头上。话里话外都透出,要母亲出钱出物赔不是的意思。
只是奶奶从未考虑过她的处境。十二岁已经不小了,还不知轻重的唆使人去涨水的河边玩。在农村这是不教人好。这帽子扣死了,以后谁还敢让自家的孩子跟她往来。
先不说她救了虎子,就真是一块儿去河边玩,别人家的老人也只有尽力遮掩,断不会像这样主动往自己家孩子身上泼脏水。也许奶奶不是没想到她会面对的种种非议,只是根本不在乎她的名声。如果这样,也就不奇怪,母亲当着父亲的面数落奶奶,一向维护奶奶的父亲却一声不吭。
如果此事就此打住,时间久了,总会有新的热闹出来,也就慢慢淡了。可是,奶奶天生就是个折腾小能手,再加上四婶儿这个搅家精,想要安安稳稳收场——做你的春秋大梦!!!
正文 第二章谋划
也不知他们打哪儿听说,安家父母要把自留地里的树给卖了。那些树是安家父母刚结婚时栽下的,快二十年了。虽不是什么名贵木材,可是年头长,加上一次卖的多,别人也愿意给个好价,能有三千多块。在九几年一个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几百块,几千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一下就让某些人红了眼,想要来分一口肉。
先是借口替奶奶准备寿材来讨要,大嘴一张就要分去一半。这是父母给大哥读大学准备的学费,大哥就指着这笔钱念书呢!爸妈怎么可能松口!眼见不成,四婶儿竟说是自己把虎子推到河里的,恐吓我要把牢底坐穿。十几岁的小闺女身子又没好利索,哪见过这阵仗,连吓带气,浑身直打哆嗦,只能磕磕巴巴的解释自己是去救人。母亲气的上前跟四婶儿撕扯。奶奶问都不问,就要把罪名给钉死。指天骂地的说自个儿没把孙女教好,愧对安家祖宗。最后摸出一把刀来,嚷着愧对爷爷,要去地底下亲自给爷爷请罪。
父亲又急又气,好话说尽也劝不住奶奶。害怕奶奶弄伤自己,冒险去夺奶奶手里的菜刀。父亲不敢用力,奶奶却没有顾忌,撕扯中砍伤了父亲的手。奶奶看着父亲手上的血,自来水一样的往外涌,吓得丢了菜刀,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孩子的尖叫,喷涌的鲜血,现场一片混乱。母亲求了左右邻居把父亲送到医院。虽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了手术,但九十年代医疗水平有限。虽然保住了手,却再也做不了精细的动作。机械厂的工作自然也没了。
奶奶趁着父亲住院,母亲忙于照顾的时候,偷偷将树卖了。父亲看手本就花去了不少积蓄,奶奶又拿走了一半的树钱。眼看哥哥就要开学,奶奶手里的钱却要不回来,父母只得四处借钱。为了补上这个窟窿,不等手上的伤养好,父亲就到处找事做。母亲心疼父亲,就打几份工,好让父亲可以少做点体力活。那几年父母四处打零工,苦活累活脏活,只要能赚钱就抢着做。结果上了年纪留了一身的伤痛。
哥哥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在学校舍不得吃喝。一个人做几份事,还要兼顾学业,年纪轻轻就把身体搞垮了。最后虽然事业有成,却一年四季离不开药。而自己前面落水发烧,后面又亲眼看到奶奶砍伤父亲。生病加上受惊养了很久才恢复,中间缺了好多课,成绩自然一落千丈。最后虽拼命追赶,却也只是勉强混个中下游,没能考进县里最好的高中。一步错步步错,最后泯然众人。
安乐有两件事一直都很疑惑:一是前世整件事四叔都没有露面,是不敢还是不能?二是奶奶跟四婶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占小便宜,东家长西家短这类小毛病不断。可是明目张胆谋夺财物,甚至举刀威胁,她们没有这个胆子。就像都是谋财,但一个小偷却忽然入室抢劫,这性质完全不同。背后究竟有什么内幕?奶奶不惜作践自己的儿子孙女,颠倒黑白,先斩后奏也要拿到那笔钱呢?
为了几棵树,作天作地,让他们一家举步维艰,安乐想到这里就恨得牙痒痒。
这一世她就在这等着,看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世她定要保一家子平安喜乐!!!
眼下只有先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想办法!留给她的时间不多,要赶快想个辙才是!可惜重生大神没送个金手指。罢了,捡回条命就不错了,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做了决定,安乐就安心的吃起粥,很快一大碗甜甜的绿豆粥就下了肚。
安乐吃罢粥便靠在床上思量起当下的情形。按照前世的记忆最快明天,奶奶她们就会上门来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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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最坏的情况打算——她恐怕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准备。
要破这个局,关键是证明她是救人。只要能拿出证据,把事情坐实,任他们再撒泼耍赖那也是无济于事。问题是这件事还真像之前跟安母讲的那样,手里没证据!
记着她看到虎子落水,就用树枝将他拉到河边。一边让他扒着河边的树借力往上爬,一边用手把他往上拉。只是安乐低估了虎子的体重,没把虎子扯上来,却被虎子扯了下去。慌乱中她抓住了虎子的衣服,却被虎子给挣开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虎子跑走。她却只能在浑浊的河水里拼命挣扎,要不是安父出来寻找,早就是浮尸一具。
上辈子她很长时间都以为是虎子找安父去救的自己,后来才无意中得知虎子根本就没找人救过自己。当时是安父找安乐吃饭,看到虎子一身狼狈从河边过来,一时好奇才去的河边。如果安父没跟去河边,也许安乐坟头草都有两米了。安乐好心救人却落得如此下场,怎能不恨。更奇葩的是,安乐解释她是救人的时候,四婶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说不是你推的,干嘛要去救!所以当后世老太太倒地事件,收获众多膝盖后,安乐只想说快点纳头来拜,这个套路她早就刷过了,你们实在是图样图森么破。
如果现在是后世人手一部智能机的时候,还可以假装录制了视频,诈一下。只是在这个bp机还是小灵通称霸的年代——呵呵,安乐只能说自己嗨就行了!小灵通录视频——那画面太美臣妾不敢想。
安乐脑袋里跟过电影一样闪过一些桥段:情形一,女主落水被救后,发现可以证明自身清白的关键人物,或晓之以情或诱之以利,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将反派阴谋公之于众,轻松打脸,顺带收获忠心狗腿一名。
情形二,女主布局,利用鬼神之说使敌人自乱阵脚,说出真相,贡献出第一滴血。女主拿到首杀,刷出声望。嘤嘤嘤……欺负人,人家也想要忠心狗腿,也想拥有最强大脑算无遗策啊。安乐在床上郁闷地滚了几圈,摆出一张生无可恋脸,真想再去死一死,已经哭晕在厕所。
“乐乐……我……”安父的声音响起。
一想到自己刚刚那副蠢样子,被父亲大人从头看到尾,安乐瞬间就不好了。这样看女儿卖蠢真的大丈夫吗?(才怪!)一颗少女心觉得好羞耻。算了就当彩衣娱亲好了。安乐摆出张笑脸,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爸”。(这么蠢不可能是她……)
“乐乐你来,我有话跟你说。”父女两个在出厦相对而坐。安父看着女儿黑亮的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细细打量女儿,一头齐耳短发,因生病缺乏光泽而显得干枯发暗。柳叶弯眉下面是双有神的杏眼,细看去亮的惊人。脸颊苍白的厉害,一丝血色都看不到。嘴唇殷红干裂,有的地方还起了皮。
安父缓缓神说道:“有些事儿你奶她不清楚,等回头我跟她说清楚就没事儿了。你是小辈,要体谅奶奶的难处。”
安乐把凳子往前挪了挪,紧挨着安父。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才开口“爸……我真的很怕。我怕自己就那么淹死在水里了。明明是我救了虎子。出事到现在,奶来看过我没有?她问都没问,就认定是我拉虎子去的河边?凭啥嘴巴一张就可以冤枉人!”想到前世种种不公,安乐红了眼眶。
“我知道奶她不稀罕我,只稀罕她的乖孙!从来就看不到虎子欺负人。虎子用土坷垃扔人,砸的我身上一块块发青;扯我辫子,把我薅的头皮发疼;抢我东西,我哥给我的笛子,一脚就踩坏了……我奶说过吗?你说过他吗?为啥我就得受气,让他欺负?我凭啥喜欢他,凭啥!就因为他小,我就得受着!我比他大,就活该让他欺负死,不许还手!噢,不是——是欺负死了,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说到这儿,哭腔已经压不住了。
“你说……奶奶她……会改口……可我——不信!那可是她的心尖尖,咋舍得数落!”安乐低着头,压抑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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