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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兮已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橙

    “公子,饭菜已备好。”朝云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嗯。”兰彧轻应一声,正欲起身,却被子兮阻拦。

    “你这身体既惧冷又怕热,还是待在马车里吧,也省的浪费了这好不容易储存的冰块。”

    这关心之言非要加上几分讥讽意味,兰彧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深山的温度要低些,不会太热,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子兮刚走出两步,不知想起什么,顿了下脚步,淡淡道,“只是山路崎岖,若你觉得不稳,便多忍耐些。亦是七月末,不用多久,天气会转凉的。”

    待她下车,兰彧低低一声叹息,这个子兮……

    看到下来的子兮,朝云一阵羞愧。方才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原来她真的是为了公子好,而她竟把她当作妄图接近公子的普通女子来对待,实在不该。

    “姐姐。”正在忙碌的云承,听见子兮的脚步声,出声唤道。

    “好了吧。”子兮走到他身边,吸鼻闻了闻味道,微微皱了下眉,还真是意料之中的苦啊。

    她接过云承手里厚厚的白帕子,小心翼翼地端下药罐子,浅褐色的药汤刚好倒了一碗。

    吃罢午饭,药汤也已冷却。子兮端着药碗刚走至马车边,却被人拦了下来。

    “朝云姑娘,可是有事?”子兮含笑看着拦下自己这人。

    “公子的进口之物,必须经过检查。”朝云还因先前之事羞愧,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那朝云姑娘要如何检查?”子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朝云有些犹豫。

    子兮看她一眼,无声地笑笑,接着把药碗凑到自己嘴边,在朝云惊愕的目光下,喝了几口。苦涩的味道在喉头蔓延,她眉头紧蹙,艰难地下咽。

    “如此可是够了?”她用袖子擦掉嘴边的汁液,问仍在惊呆中的朝云。

    朝云一时间,哑口无言。

    子兮亦不再说话,踩着小凳上了马车。

    “你这丫头还真是衷心呢!”她这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称赞。

    “劳烦子兮姑娘了。”兰彧接过药碗,温声道谢。方才的事,他听得一清二楚,朝云并未做错,只是她确实不该怀疑子兮。

    “你就不怕这药真的有毒?”看他眼也不眨地一口气喝光了汤药,子兮吃惊之余还不忘嘲讽。

    “你不是亲自试药了吗?”兰彧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

    “你明知我百毒不侵。”子兮逼视他的眼睛,“即使这药真的有毒,我亦不会有事。”

    “那你真的会下毒吗?”兰彧毫不示弱地回视。

    “不会。”子兮撇开头,淡淡道。

    “很苦吧,吃颗糖。”她拿出早已备好的糖果。

    “已不觉得苦了。”兰彧并未接她手里的糖,缓缓合上眼眸。

    “你……”子兮心下一惊,他此言何意。

    “亦觉不出甜了。”他苦笑。

    子兮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盛,她不由分说地抓过他的手腕,再次仔细地把脉,可寒水炎川之毒太盛,根本察觉不到什么。

    她呼吸有些急促,靠近他几分,跪坐在他身前,与他同一个高度,一手擒住他的下颚,逼迫他张开嘴巴,为了看得更清楚些,她凑的很近。温热的气息直铺他的面颊,吹拂着他脸上柔软的汗毛,有些痒。

    “果然如此!”她冷哼一声,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

    “公子,你……”

    “姐……姐……”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他们二人齐齐转头看向车门,见朝云和云承一脸错愕与吃惊的表情。

    想起两人尴尬的姿势,子兮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随即连忙松开兰彧,故作淡定道:“我为你家公子诊病。”

    这明显解释的话,毫无说服力。

    “何事?”兰彧几不可察地勾勾唇。与子兮的窘迫相比,他的神色要自然许多。

    “宁公子问是不是可以启程?”回过神来的朝云再次看向兰彧。

    “子兮姑娘认为呢?”兰彧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询问子兮。

    “嗯。”子兮点点头。

    “下去准备吧。”兰彧这才吩咐朝云。

    “是,公子。”朝云领命退下。

    “我去洗碗。”为了避免尴尬,子兮也忙端着药碗下了马车。

    山路之上,有绿荫遮日,确实要清凉许多。然却有一个最大的缺点,便是蚊虫多。因要走的路径,子兮早已规划好,是以,她事先准备不少驱虫的药粉,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接下来的一路,子兮都比较沉默,兰彧亦只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时而看看书,时而闭目养神。

    对于子兮来说,遇上兰彧,本是意外。虽说他与风翊齐名,她在江湖上亦是声名在外,然,他们却从未见过面,带上他游玩亦是临时起意。

    出乎她意料之事便是兰彧身中寒水炎川之毒。

    这于她来说,既是幸事却也不幸。

    身为医者,一生能遇上一例世间奇毒,便是造化。只是,这兰彧的遭遇未免过于不幸。

    承受病痛之苦便也罢了,竟没了味觉。人一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能在世之时尝尽人间美味,赏遍如画风景,潇洒恣意过完这一生,才没白走这一遭。然,他却不能感受这美食的味道,实乃人生悲剧。

    子兮一行人颇有闲情雅致地游山玩水,然身处繁华都城的燕景迆却在忙着别的事。

    “五哥。”燕景迁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可有查到什么?”燕景迆正在逗弄一只鹦鹉,看见他进来,也放下了手中的木条。

    “五哥猜的确实不错。”燕景迁道,“他们的确在云城发现了子兮的踪迹。”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燕景迆的反应,“只是并未找到他们。”

    燕景迆抬头看他一眼,微皱的眉头显示他的疑惑。

    “我们也只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判断出他们曾回过云城,只是待我们的人赶到之时,他们已然走了。”燕景迁解释。

    “没有查到他们去了何处吗?”燕景迆问。

    “不曾。”燕景迁摇头,“子兮姑娘的行踪飘忽难定,即使多带着一个人,也很难让人查到。”

    ☆、府有内贼

    燕景迆闻言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心中有些许遗憾与担忧。

    虽然江盛跟丢了子兮,可他后来又派人去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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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他猜想她应会带着云承回云州,只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早知道那日便想方设法把他留在颖城了。

    “五哥,不如借助红楼之力?”燕景迁看出他的忧心,试探着提议。

    “不妥。”燕景迆摇头否决,“虽然我们与风翊达成协议,我们对红楼有一定的使用权,然他亦表明,红楼只能用于那件事,对于别的,我们未必能调动红楼之力。”他说着抬头瞥他一眼,“且以风翊与子兮的关系,你觉得若被他得知此事,与我们而言,会有什么好处?”

    “那该如何?”燕景迁苦恼道。

    “无妨。”燕景迆示意他不必担心,“此事无需着急,还是以大事为重。”他走至茶几边坐下,倒了一杯清茶,问侍在一旁的江盛:“太子那边可有动静?”

    “回殿下,”江盛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喜悦,“自从上回他派去刺杀子兮姑娘的人悉数未归之后,太子甚为恼火。我们先前的布置也起了作用,太子对他府中有内贼之事深信不疑。现下,太子府中已有不少幕僚被太子怀疑了。”

    “做的不错。”燕景迆毫不吝啬地夸赞,“想必日后二哥便不能如上回风翊到来之时那般,消息灵通了吧。”

    “父皇那边可有动静?”燕景迁问。

    “听母妃之意,父皇似乎怀疑上了太子。”燕景迆道,他语气中似乎有几分不解。

    “为何?”燕景迁亦觉得奇怪。

    “我亦不知。”燕景迆摇头,“若真如此,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菀彼柳斯,鸣蜩嘒嘒。”[1]听着静谧的山林中,不停的蝉鸣,子兮摇头幌脑地吟出一句诗。

    “承儿。”她同并骑的云承说话,“你知道蝉的幼虫是可以吃的吗?”

    “蝉的幼虫?”云承疑惑。

    “承儿没见过?”见他一副懵懂的神情,子兮猜测道。

    云承摇摇头。

    “可惜啊,过了幼虫大规模出洞的季节,否则真可以带你看看。”子兮遗憾道。

    “可是,姐姐,蝉的幼虫真的可以吃吗?”云承将信将疑,“蝉黑乎乎的,怎么能吃呢?”他说着似乎脑海里出现了一副大口大口地吃掉整只蝉的画面,心里一阵恶寒,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这你便有所不知了。”子兮得意一笑,随即又有些惆怅,“姐姐自小行走江湖,吃不上饭的时候常在,有时候几日几夜困在深山里出不来,只能靠野果和野味果腹。”

    “姐姐为何要流浪江湖呢,你的家人呢?”

    “家人啊!”子兮一声长叹,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啊!

    “子兮姑娘,我家公子请您过去。”仰望天空的子兮听到朝云的声音响在耳侧。

    “找我何事?”子兮问。

    “公子略感不适,还请子兮姑娘过去看看。”朝云回答。

    她话音刚落,便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原本端坐在马背上的人已不见了身影。

    “怎么了?”子兮冲进马车里,却见兰彧闲闲地靠在车壁上,不禁皱了眉头。

    “并无大碍。”兰彧送给她一个微笑。

    “啧!”子兮嘴角露出嘲弄的表情,“你能不要每次都笑得如此虚伪吗?”

    兰彧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嘴角一抽,心道这人还真是直白。

    “胸口处似乎有些热。”他伸出右手,道。

    子兮闻言,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把脉,脉象并无多大变化。

    她抬头看他一眼,眼神怀疑。

    兰彧眼神温润,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回视她。

    鬼使神差地,子兮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动作。

    当那只手触碰到自己胸前时,兰彧明显僵了一下。

    “确实有些发热。”子兮未觉不妥,皱着眉头思索,“应是这几日下来,药效起作用了。”

    “幸得子兮姑娘医术精湛。”兰彧夸赞道。

    他说话时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脖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子兮抬眼看他,看进他含笑的眼眸,略微有些不自然,发觉两人暧昧的姿势,她突然松了手,故作淡然道:“不足为道。”

    兰彧低笑出声,子兮淡淡瞥他一眼,闲闲地开口:“我劝你还是安分些好,现在你的小命在我手里呢!”

    “彧恭敬不如从命!”他一副正经的神态与口吻,可那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子兮嫌弃地瞟他一眼。

    “方才听子兮姑娘说自幼便行走江湖,可是跟着药王?”兰彧似乎刚想到什么,问。

    “嗯。”子兮略微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我一直跟着师父游历。”

    “可据我所知,”兰彧故意顿了一下,见她神色无异,这才接着道:“药王似乎并不会武。”

    子兮闻言一愣,万万没想到他问这个问题,可接着,她嘴角勾起了然的笑意,“你在试探我!”肯定的语气。

    “子兮姑娘未免过于谨慎。”兰彧无奈摇头,“彧怎会试探姑娘?”

    “没有最好。”子兮撇嘴,“然我倒是好奇,究竟何人告诉你我师父不会武的?”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讶异,子兮不免有些得意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只不过是深藏不露罢了,我这一身本领皆由他亲自传授,我这身手与之相比,不过尔尔。”

    “原来如此。”兰彧似乎恍然,“难怪子兮姑娘身手了得,若有机缘,定当拜会拜会药王。”

    子兮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神色。

    午时将至,两辆马车停了下来。不知子兮对她的爱马耳语了什么,只见白马屁颠儿屁颠儿地走开了。

    “姐姐,你让他去做什么?”云承好奇。

    “让他去探路。”子兮回答。

    云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宁聿和离落埋锅造饭,她拍拍云承的后脑勺,“走吧,咱们去做些别的。”

    “做什么啊?”云承跟在她身后,边小跑边问。

    “不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果子,虽然宁聿和离落的厨艺不错,可这么几日不吃些新鲜的食物,还是有些不适应呢。”子兮感叹道。

    “这深山老林里,能有什么好吃的?”云承既好奇又嫌弃。

    “自然有许多你没见过的好东西。”子兮神秘一笑。

    她这话倒是勾起了云承的好奇心。

    现下站在一棵大树下的云承不免有些吃惊,这高大的黑褐色树木,上面长满了黄褐色的物事,形状怪异,表面凹凸不平。

    “这是什么?”云承问同样仰头看着的子兮。

    “一种水果。”子兮面带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你在下面守着,姐姐上去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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