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兮已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橙
看到与离落一同进来的两人,兰彧眉梢微动,起身迎了几步,淡淡笑道:“好久不见!”
“一别两年,兰公子愈发光彩照人了。”容泽这话虽是打趣,然并非虚言。两年前的兰彧百毒入体,形容憔悴,虽是温润如玉,却难掩病态,然今日的他,早已清除体内之毒,又修养两年,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此时的他,少了几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青年的沉稳,少了几分病体的孱弱,多了几分如月的清朗。
“容公子依旧!”兰彧微微一笑,并不把他那句夸赞放在心上,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彧正在煮茶,二位既来了,不如陪彧同品。”
“正有此意!”容泽一笑,不客气地坐下,又对风翊道,“阿翊亦擅茶道,正可与兰公子一较高下。”
“你个俗人!“风翊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鄙夷道:“品茶是雅事,岂可较高下?”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兰彧怔住了,他盯着风翊,看着他和容泽一来一回地拌嘴,只注意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具体说了什么,他却不曾听清。
“兰公子!”疑惑的声音响起,他讷讷抬头,见容泽与风翊一脸莫名地盯着自己,只觉得口中泛苦。
“不知兰公子为何要盯着翊看?可是翊今日有何不妥之处?”风翊问他。
“是彧失礼了!”兰彧欠身致歉,看着他不染纤尘的白衣,迟疑了片刻,终是解释道:“二位公子的相处情景让彧响起一位故人。”
“哦?”风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一位故人?不知这次又是哪位故人?”
“子兮!”兰彧看着他的眼睛,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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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
“子兮可算不得故人吧?”风翊一哂,嘴角的笑意有几分意味深长,“你们昨夜不是才见过面?”
兰彧先是一怔,再次看向他的眼神便带了十足的锐利。风翊唇角笑意加深,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茶煮好了。”看够了戏的容泽终于不再袖手旁观,笑着打破了两人之间看不见的剑拔弩张。
“容公子!”兰彧把视线转向正在倒茶的容泽,问:“子兮可是在容府?”
“是啊,怎么了?”容泽似乎对方才发生的事毫不知情,没有丝毫心机地回答了他。他佯装愣头愣脑的模样,把风翊气乐了,一脚踩在他脚面上,一点没留情,容泽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多谢容公子告知!”兰彧似乎没看见他二人之间的小动作,起身拱了拱手,谢过容泽,便欲离开。
“哎!”容泽及时叫住他,“你去哪儿?”
“彧找子兮有事,还请二位自便。”兰彧没回头,解释一句,又吩咐离落,“你留下好生侍候二位公子。”
不等离落答是,容泽便阻了兰彧继续往外走的动作。
“容公子这是何意?”兰彧以为他要阻止自己,语气略带不虞。
容泽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不自然,慢吞吞道:“她现在不在容府。”
“不在容府?”兰彧皱起眉,反问。
“嗯。”容泽点头。
“那她现在何处?”兰彧又问。
“这我不能说……”容泽此话甫出口,便见对面那人眯起了眼睛,他暗道一声“倒霉”,立马转了话锋,“因我亦不是很清楚,然却知你可以去新郑寻她。”
“新郑?”
“不错!”容泽再次点头。
“她可是为了韩国明月公主选驸马之事?”兰彧虽这般问,然心下已然有了肯定的答案。
容泽笑了笑。
“她何时走的?”兰彧又问。
“今日卯时。”容泽答。
“离落,通知宁聿,我们即刻出发前往新郑!”兰彧想也不想地吩咐。
“此去新郑之路有不少岔路口,且兮丫头又贯与他人不同,若是你此去未能追上她?”容泽心里提了一口气,犹豫地开口,似是开口劝导。
“无妨!”兰彧沉吟片刻,似是觉得他所言可能性极大,便道:“彧在新郑等她便是!”
容泽遂不再阻拦,趁他不注意,冲仍旧稳坐的风翊眨了眨眼睛。
站在楼上,看着宽大华丽的马车越行越远,容泽得意笑道:“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算你识相!”风翊冷哼一声。
“嘿嘿!”容泽素来厚脸皮,也不放在心上,嘻嘻笑着,“可否告知昨夜发生了何事?”
“怎么?”风翊斜睨他一眼,“你不是打算去问祁掌柜吗?”
被他说破心思,容泽有些讪讪的,只露出一脸讨好的笑。
“这件事我劝你还是少操心的好!”风翊冷冷道。
“唉?”容泽不服气,“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终身大事还没个着落,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有这闲工夫,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从南国全身而退吧!”风翊讽刺道。
“南国之事,还有更好的破解之法吗?”容泽眼神看向别处,风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和乐公主一脸怒气地冲出房间,因为怒气,脸上精致的妆容显得有些诡异。她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女子,正面无表情地劝解着她。风翊不禁“咦”了一声。
“怎么?认识?”容泽注意到他竟盯着一个婢女出了神,虽然这女子气质很出众,与前面的和乐公主相比,也丝毫不逊色,俨然一份世家女的气度。
“嗯。”风翊淡淡应了一声,“她是兰彧的人。”
“哦?”容泽禁不住上挑的眉梢毫不掩饰他的惊讶,“这事倒耐人寻味了。”兰彧的人跟着和乐公主,且一点也不畏惧她一国公主的身份,能不卑不亢地劝解,这倒是有趣。
“他凭什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又让本公主回国?”和乐公主此刻正怒火中烧。
“公主不可再任性!”跟着她的女子虽被她无理取闹了许久,脸上仍不见一丝不耐,“公子临行前嘱咐奴婢务必送公主回国。”
“他说回本公主便回?”和乐公主气的要死,“你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侍女,竟也对本公主这般无礼!”
“公主息怒!”女子屈了屈膝,以示恭敬,“公主金尊玉贵,若有任何闪失,奴婢担待不起。公子让公主回国,亦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
看她又想说什么,女子一口气不间断,继续平平淡淡道:“因前些时日公主不掩藏身份,已有不少人暗中窥伺,公主如今身陷险境而不自知,若昨日公子不在,公主又要如何脱困?奴婢恳请公主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早日回国。”
想起昨夜被人暗算之事,和乐公主又出了一身冷汗,气势顿时弱了不少,噘嘴道:“他便不会多派些人保护我么?”
“公子自是派了不少人保护公主,然此去新郑危机四伏。公子又有要务在身,恐无暇顾及公主。”
“可……可我……翊哥哥他……”提到心上人,和乐公主又现出一副小女儿情态。
“您贵为一国公主,岂可如此自降身份?”女子忽地皱眉,语气严厉了不少。万幸她已把公主拉进屋内,否则这话若被有心之人听到,又是一番风浪。
“噗——”隔壁房间的容泽听到这里,笑喷了,“咳咳!”他指着对面一脸默然的风翊,忍笑道:“想不到她竟对你情根深种。”他一手指着他,又挤眉弄眼的,“你说,若有朝一日,她知道你……你说,她会不会呕死?”
“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风翊横他一眼。
“叩叩……叩叩……”有敲门声响起,二人对视一眼,风翊又瞪了他一眼,容泽苦笑摇头,认命地去开门。
“打扰二位公子。”进来的正是他们方才所见的女子,“不知二位公子还要偷听到何时?”
容泽脸皮虽厚,此刻被陌生人说破听壁角,也有些不好意思。
风翊看也没看她一眼,不慌不忙地品了一杯茶,起身往外走,走至二人身前,淡淡道:“下次找个清雅之地再来寻我!”
“阿翊所言甚是!”容泽忙道,“这里太过聒噪!”
他二人一唱一和直把来人气的身体发抖,涨红着脸紧抿住唇瓣,还从未见过这等倒打一耙的。
看她只有羞愤气恼,却也不曾言语相向,风翊眉梢微挑,缓步出了房间,容泽紧随其后。
他最后看自己的眼神,满是玩味,女子不禁微皱起眉。这番气度之人,竟是个登徒子!
“你是不是也要出发了?”出了泽阳客栈,容泽问。
“你不去?”风翊反问。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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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我与长离……”容泽苦笑,“若我此次去了新郑,岂不是惹长离不安?”
“她不是那般小气之人!”看出他的小心翼翼,风翊不禁好笑,“且她也会去新郑,你当真不去吗?”
“此话当真?”容泽一喜。
“自然。”风翊由心一笑。
☆、到新郑了
新郑虽是韩国国都,然并不算繁华,与其它几座都城相比,新郑多了几分温婉之气。如妙龄女子般,给人一种清新之感。
容泽一行人到达新郑之时,正逢一场细雨。这个时节的雨,本该倾盆,然这雨却如春雨般朦胧,新郑如被罩在一拢烟纱之下。温润的空气似乎也知客人将至,提前布置主场。
因明月公主挑选驸马的日子将近,新郑城之人进多出少,这座不大的都城倒显得略微拥挤。
“幸好我提前定了客栈,否则我们怕是无落脚之处了。”容泽与风翊在天黑之前赶至挽云客栈,看着人满为患的大厅,不禁感叹一句。
另一位牵着白马的少年却皱禁了眉头,嫌弃道:“这便是你所谓的整个新郑最好的客栈?”
“挽云客栈久负盛名,在整个韩国都是出了名的。”被他驳了面子,容泽忍不住为反驳。
“这我自然知道。”风翊仍旧紧皱着眉头,已有有眼色的店小二来牵他二人的马,他虽有些不情愿,然,还是与容泽一同往里走。边走边嫌弃:“只是这人也太多了。”
“新郑多久没有这般盛事了?天下英雄豪杰汇聚,自然人满为患。我们还能在此定三间上房,已是运气了。”容泽辩解。
“算了。”风翊松了松紧绷的肩膀,将就道:“先凑合一晚上吧!”
“你什么意思?”容泽狐疑。
“你听到的意思。”风翊淡淡道。
“你是不是早做了准备?”容泽问。
风翊没有回答,只是盯了他一眼,满满鄙夷。
“那你为何不早说?看着我忙前忙后,又是飞鸽传书,又是快马加鞭的。”容泽埋怨他。
“又不是我让你做这些的。”风翊淡淡一句便堵的他哑口无言。
是啊,是他听说了长离也要来新郑后,如打了鸡血般兴奋,亲自下令布置一番。
可是,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一间上房一晚上要五十两银子?你知不知道我定了整整一个月?”
“不知道。”风翊坦然地看着他,回答的毫不心虚。
“你!”容泽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住不上,退掉便是!”风翊云淡风轻道。
“你……你……”这话一出,容泽更气了,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退房要收违约金?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平白损失多少银子?”
“哦!”风翊了然般点了点头,提议道,“不若你转赠给其他人?”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你看这么多人来新郑,必定有晚来之人没来得及备下住处,若你转手卖给他们,他们必定对你感激不尽。且你还可以借机提高价钱,中间挣个差价呢!”
容泽被他这一番话惊的目瞪口呆。他是商人不错,对这些手段也都一清二楚,只是,容府是大家族,作为韩国首富,虽说也少不了一些阴私手段,然,被他这般正大光明地说出来,且不带一丝心虚地,着实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这般看着我做甚!”风翊皱眉。
“你……你怎么这般想?”容泽愣愣问。
“有何不妥吗?”风翊奇怪地反问。
“我唐唐首富少主,至于为了这些蝇头小利便置自己的信誉不顾吗?”容泽伸着脖子道。
“谁知道这是容府少主所定……”风翊笑他大题小做。
“当然知道!”容泽立刻道,“还是我搬出了容家的名头,才定下这三间客栈的。”
“你……”风翊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无奈了,只得摇头道,“容家在新郑难道没有宅子吗?别说容家,光是你容泽名下便不止一处吧?你用得着费力定下客栈吗?”
容泽低声哼了哼,“我也没打算来的!”
“你不会是把宅子都租出去了吧?”风翊思绪转的快,立马想到真想。
“是又怎样?”容泽小声嘀咕,“不是那宅子也不能住。”
风翊一愣,随即笑道:“这倒不假!”容老夫人对他的亲事着紧,若是他住进自家宅子里,行踪避免不了被老夫人知晓。
看他一脸郁闷,风翊不禁好笑:“放心,你这次回去便有了交代。”
“嗯。”容泽撇撇嘴,终于不再纠结这住宿费。
“长离何时来?”提起终身大事,他更关心的是心上人,他此次来,便是为了能与她多相处几日,遂期待地看着风翊。
“真是!”风翊摇头失笑,并未回答他的话。看着他一脸的期待微微出神。容泽虽看起来放荡不羁,然却是他见过的难得的痴心人。这般出色的少年郎,他的心是炽热的。想想自己,他自嘲般地笑了笑。
风翊本可以选择直接去自己人安排好的住处,然他初入新郑,在这鱼龙混杂之地听几耳消息也不错。虽然一路之上,早已有红楼的人把重要的消息传递给了他和容泽,比如燕太子早已到了新郑,又比如那位南国六皇子……这位神秘的六皇子,此刻来,其目的不言而喻,他还真要好好会会这位呢!七月初七越来越近了,还真是让人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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