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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兮已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橙

    “已近两年不曾传过消息了。”容泽浑身透着无力,他也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没传回过消息,自然也联系不上,怕是都折进里面了吧。

    子兮有些颓然地瘫坐在椅子里,这些年来,她从未受过如此重创,那个病弱的皇子,她也从没把他放在心上,不成想,不成想……

    “可查了这六皇子?”子兮又问。

    容泽摇摇头,道:“虽传言他身体已然康复,然仍旧虚弱,便一直深居浅出,听人说他连自己的宫殿都未踏出过一步,甚至连他相貌如何都不知道。”

    “罢了!”子兮无力地揉搓着眉心,“我传信给五哥,让他来韩国吧。”

    “嗯。”容泽这次却没反对,他大概猜出她心中所想。既然那些产业已出了问题,必然已经暴露,若不及时抽身,只怕会损失更多,更有可能牵连出其他的暗桩,甚至会查出他,更甚者她。果然还是她更决断,亦或许,不是自己精心打理的,舍弃时也更容易些。

    “别这么看我。”子兮突然出声,“没了这些,我只会比你们更心急。”她声音暗哑,少有的颓唐。

    “是我大意了。”容泽不忍看她这般模样,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这不怪你!”子兮缓缓摇头,“你已做的不错了,能支撑两年,想必也费了不少心神。若是我,恐怕连半年也抵挡不了。”她说的是实话,论经商之才,她远不及五哥和容泽。

    “莫忧心了!”容泽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我们还能从头再来。”

    “暂时不可妄动。”子兮不赞同地摇头,“对于这位神秘的六皇子,我们知之甚少,若冒然行动,恐怕会得不偿失。”

    “嗯,也是。”容泽想了想,同意了她的看法。

    “此事暂且不提。”子兮的脸色缓和下来,主动转移了话题,“同我说说燕国之事吧,我一路行来,竟听说燕景迆被立太子了?”

    “不错!”

    他回答这话时,神色古怪,子兮好奇,“可是有何猫腻?”

    容泽叹了一声,道:“一年前,燕帝患了头疾,须闻一种熏香才可缓解,后来便上了瘾。”

    子兮一怔,随即挑高了眉毛,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语气上扬,听不出是否带有一丝嘲讽。

    容泽一叹,这燕帝可称一世枭雄了,没想到最后落得个神志不清的结果。

    ☆、风兰较量

    最终子兮给她五哥传了信,彻底放弃那些个酒楼,客栈,药房等产业。说不心疼是假的,这些可都是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如今却都要完全放弃,她实有不甘,却把这笔帐算在了那罪魁祸首南国六皇子身上。

    第二日,容泽从外面回来,一脸神秘兮兮地对着子兮笑,直看得子兮莫名其妙。

    “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容泽竟还有心逗她。

    “幼稚!”子兮白他一眼。

    “看来要先听坏消息了。”容泽不以为意,仍旧笑嘻嘻的,只是这笑有几分不怀好意,几分看笑话的意思在里面,“南国四公主住进了泽阳客栈。”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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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子兮一个愣神,不小心灌了一大杯水进肚,呛得直咳。

    “不必这般激动吧?”容泽露出担忧的神情,声音里则透出几分得逞的得意。

    “她怎么都能追到这儿了?”子兮好不容易止住咳,拿帕子擦掉嘴角的水渍,无奈道,“不是早甩掉她了吗?”

    “她便不会打听了吗?”容泽也还她一个白眼,“她好歹是一国公主,想探听一个人的行踪总还能有些办法吧?”

    子兮长长叹了口气,抚了抚额,透出了些无力来,“是我太招摇了。”

    “呵呵!”容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还有一个消息呢,要不要听?”

    “说吧说吧!”子兮也懒得跟他打哑谜了。

    “巧的是那位‘淡雅如兰,美如冠玉’的兰彧公子也来了。”容泽阴阳怪气地说完,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子兮却是怔住了,她有多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他竟也来了?”子兮喃喃问,“他来做什么呢?”

    “你说呢?”容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他可没错过她听到这个名字时,那一瞬间的失神。

    “明月公主选驸马,参选人不拘身份,只要身家清白,年龄相当即可,他可是名扬天下的公子,你说他此时来韩国还有别的重要事吗?”她一直皱着眉,容泽替她说出心里的想法。

    “哦!”子兮垂眸,长睫掩去眼中的复杂,低声道:“这与我何干呢?”似问他又似回答自己。

    “嗯,也是,你除了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外,与他并无干系。”容泽也不反驳,点了点头道。

    “我有事出去一趟。”子兮淡淡说着,起身往门口走去。

    “他也住在泽阳客栈。”容泽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多嘴!”不用回头,子兮也能想象得出来他此刻必定笑得一脸得意。

    “嘿嘿!”容泽摸着下巴笑了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忧虑。

    现下正是天气正热,走在街上的汉子,脸上都冒着汗珠,有人受不了热,不禁暗骂几句这鬼天气。

    泽阳客栈的伙计却迎来了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他手执白折扇,腰系环佩垂至膝侧。除却他可入画的眉目,一身干爽气息引得不少人频频侧目。折扇轻击手心,他对伙计露出一个微笑,这微笑似三月春风,拂开了众人心底的那份燥热,让人不觉间都觉得凉爽了不少。

    少年被伙计迎入店内,要了一间上房,由人引着往楼上走去。

    “噔噔蹬”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衬的安静的大堂更为静谧,他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眉目舒缓。“吱嘎”一声的开门声响起,他缓缓抬眸,见楼上右侧的一间厢房门开了,又一个少年公子出得门来。

    两人目光相触,都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又都微笑点头。

    “兰公子。”引着少年往上走的伙计对那人躬身行了一礼,态度很是恭敬。

    少年也不惊讶,又笑了笑,示意伙计继续前行。两人一上一下,错身而过,他似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

    两人皆是品貌不凡之人,又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待得两人都不见了,大堂内的人方又想起自己正要做什么事。

    泽阳客栈作为晋阳城最大的客栈,其实还有一个小院,傍晚,少年决定在这小院里用膳,这炎热的夏季,吹着舒爽的小风再惬意不过。然,他却不想独享,遂邀请了今日偶遇的那位公子。

    “兰公子请。”他倒了一杯酒,推向对面的兰彧。

    “公子相邀,彧不胜荣幸。”兰彧微微一笑,接过酒杯,正欲饮下,身后站着的离落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似乎要阻止。

    少年不动声色地眼下眸中的深意,略一扯唇,似笑非笑道:“兰彧公子果然谨慎。”

    “让风公子见笑了。”兰彧没有丝毫尴尬地承认,“只是彧前不久不幸染了风寒,是以,离落有些担心罢了。”

    “哦?”风公子似乎很惊讶,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毫不避讳他的目光,遂笑道,“竟是翊想左了。”

    兰彧觉他这副神情似曾相识,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的面容。

    “兰公子为何这般看翌?”被他目光锁着,风翊略皱了皱眉,开口便有些不悦。

    “是彧唐突了。”兰彧回过神,自嘲地笑了笑,似是解释般低喃,“只是觉得公子神态与故人有些相似。”

    “哦?”风翊又惊讶了,状似不在意地问:“不知这位故人是公子何人?”

    “何人?”兰彧呢喃两字,抬眸看着风翊,眼中有他看不明白的暗涌,听得他淡淡道,“故友罢了。”

    “哦。”风翊微微笑了笑,“能与兰公子故友相似,是翊之幸。”他缓缓转动手中杯盏,这动作便显得他的话有些漫不经心,“只是物有相类,人有相似,却也并无奇怪之处。”

    “风公子所言甚是!”对于他的不悦,兰彧也并未放在心上。依旧温和地笑笑,只是这笑看在人眼里,带着几分不以为意。

    “只是,”风翊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翊倒当真好奇公子所言与翊相似之人是哪位佳人呢!”

    一直维持着淡漠笑容的兰彧,闻言微怔,他怎知他所说之人必是一位女子。

    “怎么?”风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带着戏谑,“兰公子不便告知吗?”

    “呵呵……”兰彧忽而低低一笑,在场之人皆有些莫名其妙。

    “风公子亦知此人呢!”兰彧的语气不复先前平淡,“怎还要来问彧?”

    “翊也认识?”风翊皱了眉,不解地看向兰彧,似是对他遮掩的言语有些不满,又似努力思索,兰彧只沉默地看着他。

    却见对方眸光一亮,恍然大悟道:“难道是子兮?”

    闻言,兰彧的眸光忽地一暗,淡淡问道:“风公子怎想到子兮姑娘?”

    以风翊的聪慧,自是不难听出他言语之中的试探。他心下暗笑,面上却故作不知,毫无心机地笑道:“翊与子兮一同长大,自小便有人说我们眉宇之间有些相似,又经常伴在一处,是以,两人的神态便更为相似。方才兰公子说这与翊相似之人,翊亦识得,是以,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子兮。”

    “原来如此。”看着眼前人一副得意之色,兰彧淡淡垂眸,掩起眼中薄怒,却是不再开口理他。

    风翊似乎没这个自觉,依旧滔滔不绝,“子兮曾与翊言,她与兰公子有所接触,原来竟是真的。”

    “是吗?”兰彧淡淡应了一声。

    “这是自然。”风翊点头道,又问他,“子兮这丫头惯会胡闹,没给兰公子惹麻烦吧?”问完也不等兰彧的回答,接着抱拳笑道,“若给兰公子惹了什么麻烦,翊在这里代子兮请个罪了,还望兰公子勿怪。”

    他说完,为两人满杯,却是要敬酒。



分卷阅读80
    “风公子此言差矣。”兰彧心下恼怒,面上却不好显示,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与子兮姑娘相识一年多,是子兮姑娘对彧无微不至,怎能说麻烦?且便是真有麻烦,亦是彧与子兮姑娘之事,风公子此举不是越俎代庖?”

    “兰公子有所不知。”风翊并未因他这不阴不阳的语气着恼,反而一本正经地解释,“翊与子兮感情深厚,她之事便是翊之事,何来越俎代庖一说?”

    她之事便是翊之事!

    兰彧的怒火升腾而起,宽袍大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微微眯着眼看着对面一脸坦然之人。此番情景只看得他身后的离落胆战心惊,他真怕自家公子会忍不住揍这位光风霁月的风三公子一顿。然,他担心之事并未发生。在气氛越来越冷凝之时,风翊干笑几声,执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又笑道:“翊一时着急,忘了风公子身体微恙,不宜饮酒,翊之错,再自罚一杯,兰公子勿恼。”

    离落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多看了笑得坦坦荡荡的风翊一眼,暗道,这风公子脸皮可真够厚的,明知他家公子因何恼怒,却把白的说成黑的,他当真佩服。

    ☆、和乐公主

    “风翊!”月亮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呼喝,被唤之人风翊扭头看去,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立在门边,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见他转身,女子确认了他的身份,撒开腿便往里跑,眼看着她便要冲进愣神中的风翊怀中,他立马清醒过来,一个利落地闪身,女子便扑了空。

    她委屈地看着立得远远的风翊,泫然欲泣地唤了一声:“翊哥哥……”

    “……”风翊无奈扶额,他怎么忘了这人还在找他?

    “公主。”风翊敛起神色,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语气疏离。

    来人正是南国和乐公主。风翊在南国时,曾与这位公主有过一面之缘,她惊艳于他的风华,便纠缠于他,风翊早已不耐,奈何她好歹是一国公主,只得视而不见,如今竟被他追来了这里,看来这位公主是不会轻易罢休了。

    “翊哥哥,你怎能对和乐如此冷淡?”见风翊向她行礼,和乐更加委屈了,她一步步向他靠近,诉说着自己所受之苦,“和乐从南国追到这里,可是吃了不少苦,然想到马上便能见到翊哥哥,这心里便是甜的,再苦也忍得了了。”

    风翊更加无语了,女子不都应该很矜持吗?尤其是她贵为公主,岂可这般轻易地当着众人的面把爱慕之言说出口?

    “能得公主青睐,翊幸甚。”风翊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然翊早已有心悦之人,自知配不上公主。此离郾城甚远,公主此行,想比南国陛下甚为忧心,请公主万勿过多逗留,早日回国。”

    “翊哥哥……”和乐公主凄婉地唤他一声,脸上是一片决然,“和乐不在乎,只要能常伴翊哥哥身侧,和乐便心满意足。”

    风翊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也冷了下来,“公主不在意,然她却是在意的,她定不会容忍与人共侍一夫!”

    “女子怎可如此善妒?翊哥哥也能容她?”和乐公主诧异地看着他。

    “翊与公主毫无瓜葛,请公主慎重,莫再这般唤翊。”风翊转身要往外走。

    “呵呵!”一直看戏的兰彧突然轻笑出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风翊,“自古美人恩最难辞,风公子又怎忍心见公主垂泪?”

    “哼!”风翊对他拉下脸,“翊身份卑微,消受不起!”

    “呵!”兰彧冷笑,“彧不知风公子与公主发生了何事,然竟能让公主不顾安危地追随至异国他乡,想必与风公子亦不是毫无关系吧?”

    “公主的言行岂是翊一介平民可以左右?”风翊反驳。

    “然也!”兰彧却点了点头,“想必风公子不知,公主在来韩国的路上,险些被狼群袭击丧命之事吧?”

    风翊闻言一惊,复又皱眉看了和乐公主,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请公主以自身安危为重,早日回国。”

    “我不回去!”和乐公主大声道,“我就是跟着你,我若不幸因此出事,看你心中会不会愧疚!看你还如何心安理得地做你那‘光风霁月,冠盖九州’的风三公子!”她说完便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怎么?风公子不去追吗?”看风翊又若无其事地坐了回来,兰彧忍不住问。

    “与翊无关之人,何需放在心上?”风翊往后靠了靠,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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