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兮已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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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是时候?”
“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燕景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笑,请她坐下,又亲自斟了杯茶,递给她。
“并无。”明月很给面子地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口,轻轻摇首。
“看来公主是怕迤无聊,特来陪迤品茶了。”燕景迤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似乎眼里只有她一人。
“太子在韩国皇宫可还住得惯?”明月公主认真盯了他几眼,轻眨了下眼睛,突然问。
“月余已过,公主今日才来关心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迟了?”燕景迤垂下眼眸,密密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下,唇角扬起,带着笑。
“是啊!”明月公主撇嘴,嗔笑中带着懊恼,“明月这话问的确实迟了,这月余已过,太子在这韩国皇宫也住腻了吧?”
“不敢。”燕景迤若有所思地抬眼看她。
“太子没住够,父皇却是不敢多留了呢!”明月公主轻笑,挑眉看着他,“不知太子准备何时动身返燕?”
“如此便巧了!”燕景迤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染上了笑意,这笑意直达眼底,“今日收到七弟传书,国内小有变故,需迤亲自处理,是以,正欲向韩国陛下及公主请辞。”
“嗯。”明月公主善解人意地点点头,“父皇与明月定为太子践行。”她说完之后,站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
“如此,迤幸甚。”燕景迤也起身,微微作揖。
“对了,”走至门口,她突然停下来,回首冲他笑了一下,“明月还有个不情之请。”
“公主请讲。”燕景迤点头。
“子兮今日与我送信,她已启程前往颖城,并言会在颖城迎明月。”明月先说明前因,“明月与子兮略有交情,还请太子回国之后,关照子兮一二。”
燕景迤露出惊讶的表情,听到明月问:“不知太子可否应允?”
“公主开口,迤岂可拒之?”燕景迤笑道。
“多谢!”明月公主福身致谢,后转身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燕景迤露出浅浅笑意,他果然没有选错。他一直住在宫中,子兮三不五时地来宫里,他自然知晓了。只是碍于身份,从未与子兮见过面。她今日前来,只因得知了子兮离开新郑前往颖城的消息吧。子兮又岂是需要别人关照之人?她为何告诉自己此事,其目的不言而喻。想必她也猜到了子兮去颖城必是为了清悦郡主一事吧。
子兮赶到颖城,已是一月之后,入了颖城,她先去了花月阁,仍旧是那个风院。
“姑娘!”长离早已等在此处,看到她风尘仆仆的身影,不禁心疼。
“嗯。”子兮进了厢房,也看到了容泽的身影。
“大致情况我已得知,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子兮开门见山地问。
☆、静观其变
“整个颖城都正在准备太子与韩国明月公主大婚。”长离给她倒了一杯水,言简意赅地禀报近况,“太子不久之后便要回国,届时再派人前往韩国迎亲,待明年春,便能大婚。”
“嗯。”子兮点头,端起了她倒的那杯水,示意她接着说。
“沐王爷和王妃自得了清悦郡主要嫁与南国六皇子的旨意之后,便忧心忡忡。”长离继续,“一直等着姑娘返回。”
“嗯。”子兮仍旧淡淡应了一声。
“当初贺成以有神医可治好公主夙疾为由,迫得王爷不得不答应与南国六皇子婚事,然王爷自然知晓真相,无奈却不得说出,否则便是欺君。”长离说这话时紧紧皱着眉头,“燕帝对沐王府早已想除之后快,当此之际,自然不能落下把柄。”
“嗯。”子兮脸上浮起冷笑,“这时机选的倒是不错。”
“燕景迤不是马上要回来了?”容泽道,“他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
“那又如何?”子兮瞥他一眼,“难道要悔婚吗?这可是交换了国书的,且南国又闹得天下皆知,只要燕国敢悔婚,南国便师出有名。”
“难道燕景迤便要眼睁睁地看着南若得到沐王爷这一大助力不成?”容泽反驳。
“自然不会!”子兮又冷笑,还带有一分轻蔑,“儿女私情又岂能比得过家国大事?他此番回来,必先拜访沐王府,对沐王爷动之以理,待日后两国开战,沐王爷不至于因一个清悦郡主而罔顾大义。”
“沐王爷怎会同意?”容泽嗤笑。
“届时自然容不得他不答应!”子兮说出的话不含一丝感情,似乎她只是局外人,准确无误地分析局势。
“你是说?”容泽一惊,下意识反问。
“哼!”子兮转动着手中茶杯,不屑地冷哼,“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又转身看向长离,问:“可都转移好了?”
“是!”长离颔首,“如今只余下沐王府一众人。”
“很好!”子兮眯起眼睛,显得势在必得。
“姑娘可是做好了选择?”长离小声问。
“现下还不能定论。”子兮缓缓摇头,放下杯子,又坐下,“这婚事能不能成,尚未可知……南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南国正在准备六皇子的婚事。”容泽道。
“南国六皇子呢?”子兮微微侧首,盯着莫须有的某处。
“尚无消息。”容泽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些颓败。
“无妨!”子兮勾起右嘴角,“且等着看他如何动作。”
“姑娘可要回王府?”长离问。
“不必了。”子兮摇头,“此刻定有人监视着沐王府的一举一动,我若此时回去,必会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得不偿失。”
“那王爷和王妃?”长离迟疑道。
“告诉他们无需担忧。”子兮道,“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是!”
长离虽乖乖应了是,然子兮还是看出她内心的不安,无奈一声低叹,道:“沐王爷虽不醉心权术,然其谋略并不比任何人差,他的能力,并不需要你我担忧。更何况,此事关乎王妃,那便是他之逆鳞,任何人触不得。”
“是长离杞人忧天了!”听她如此说,长离彻底松了一口气。
“静观其变吧……”子兮起身,推开门,看着暮色四合,月光笼罩下的庭院安宁静谧,心下不禁怅然,这天下恐怕太平不了多久了。然心底里又莫名兴奋,她等这一天似乎等了太久了。
燕景迤赶回颖城时,南国使臣早已离开,他去看了燕帝,看着他浑浊的眼中透着阴冷,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深恶痛绝以及毁灭一切的戾气,带着得逞后的得意。
“父皇……”燕景迤上前,把他扶坐好,神情平静无波。
“呵呵……呵呵……”燕帝张张嘴,却只能发出嘲笑。
“您这又是何必?”燕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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迤在他对面坐下,眼睛里带着无奈,又有几分同情。
“孽……子……”他费劲全身力气,也只断断续续吐出这两个字。
“无论如何,我也是您的儿子。”燕景迤笑,“我们利益相同,您又为何在儿臣背后扰乱儿臣的计划呢?”他说着又带上了几分不解。
“你……你……你……”燕帝睁大了眼睛,目眦欲裂地看着怒视着他,想伸手指着他,却抬不起手。
“若父皇安安分分,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处境?”燕景迤毫不在乎他的愤怒,脸上一片淡漠。“儿臣从未想过要对您如何,您在位这么久,做了多少天理不容之事,儿臣皆看在眼里,想劝父皇两句,奈何父皇太过固执。”他有些无奈,“眼看着多少黎民百姓受难,儿臣不能坐视不理,让历代燕王的千辛万苦之基业毁于一旦。儿臣说过会让您安度晚年,可您为何就是不听呢?”
燕帝被他几句说的咳嗽不止,挣扎间发丝散落,褶皱的脸上显出几分狼狈。
“哪怕到如今,您让儿臣陷入两难之境,儿臣亦从未想过要如何,只想父皇日后能安心养病便好。”燕景迤扶他躺下,这画面像极了父慈子孝。“儿臣得空便会来看您的。”
他说完最后一句,放下帐幔,挡住了燕帝一脸灰败之色。
“看好陛下,若有任何闪失,唯尔等是问!”他走到门口,瞥一眼恭敬侍立的侍卫,淡淡发号施令,不怒自威。
“遵太子令!”侍卫们凛然领命。
燕景迤回来之后,来过沐王府几次,与沐王爷都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一切仍旧风平浪静。
“子兮姑娘有心事?”袅袅笛音停歇,有人轻声问道。
此刻北风吹来,吹得子兮的青丝飞扬,几缕缠绵到眼前,舞蹈着,遮住她的视线,她不禁眯起了眼睛,不让发丝吹到眼睛里。
她不用回头,也知身后来人是谁。
“太子怎有闲情到此?”子兮转动了下手中玉笛,又利落地别至腰间。似乎对于他的突然到来,并无惊讶。
“子兮姑娘笛音一绝,迤闻声而至,可有不妥?”燕景迤低低一笑。
“是吗?”子兮掀了掀唇角,“如此,竟是子兮的不是了,竟扰了太子好眠。”
“本便睡不着,信步而行,没想到竟遇到了子兮姑娘吹笛,迤也算是一饱耳福了。”燕景迤并不把她似笑非笑的神色放在心上,侃侃道。
“此处与皇宫有一段距离,太子倒是难得得闲了。”子兮把不断舞动的头发扒拉开,露出一张清爽的脸,在夜色下,又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难得一见,不请迤喝杯酒吗?”燕景迤忽略她话中有话,自顾自地撩袍坐下,一支胳膊架在石桌上。
“是子兮怠慢了。”子兮笑笑,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拿起一只酒杯,满上酒,道:“如此寒风,喝杯酒暖暖身。”
“多谢!”燕景迤接下,盯着她片刻,忽地一笑,“遥想四年多前与姑娘初相遇,没想到再次相见,竟还是在这风月楼。”
“太子今夜是特地来此吧?”子兮垂眸,眼睫颤动,淡淡笑问。
“不错!”燕景迤也不隐瞒,抿了几口酒,接着道,“迤离开新郑前,曾受明月公主之托。”
子兮侧首,静待他下言。
“公主道与姑娘情同姐妹,怕姑娘一人在燕国艰难,遂托迤略微照顾一二。”见她只是缓缓露出笑意,继续道,“只是迤自回国,便一直忙于政事,一直未有机会拜访,直到今日方有空闲,姑娘不会怪迤吧?”
“太子言重。”子兮笑笑,甚为善解人意,“太子国事繁重,子兮之小事,岂敢劳烦太子尊驾?”
“公主嘱托,迤不敢忘。”燕景迤道。
“太子一直都是这般深情!”子兮两指捏起酒杯,边饮酒边抬眼看他,语气中又带着几分戏谑,“只是不知清悦郡主一事,太子打算如何处理?”
“是父皇亲口下旨同意南国六皇子与郡主之婚事,迤有什么想法并不重要。”燕景迤先是被她问的一怔,接着苦笑。
“南国路途遥远,清悦郡主身体羸弱,太子便忍心郡主长途跋涉?”子兮的语气一直淡淡的,听不出质问,也没有疑惑。
“南国使者说南国有一神医,曾医治好了危在旦夕的南国六皇子,只是,神医有言,非南国皇室不医,若此番清悦郡主嫁与南国六皇子,便是名正言顺的南国皇室,若能有神医医治,也是一桩好事。”燕景迤道。
“言之有理。”子兮不置可否地一笑,不再开口。
一杯酒饮尽,又接着一杯,一壶酒很快便见了底,子兮晃晃酒壶,不满地嘟囔一声,一根手指拎起酒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半睁着眼,似醉非醉道:“时候不早了,子兮先行告退了。”说完还拱了拱手。
“且慢!”她方转身走了两步,燕景迤出声唤住她。
子兮停下步子,微微侧身,等他再次开口。
☆、后悔救你
燕景迤起身,双手背后,从亭子里慢慢踱出来,与子兮并肩而立,仰头看了一下星空,道:“天下就要大乱了!”
“太子说笑了!”子兮淡淡一笑,并不看他,“这本就是乱世。”
“先五国总能维持平衡,然韩帝之后,必然失衡。”燕景迤也不顾她的嘲讽,声音平缓道。
“明月公主嫁过来,这韩国还不是太子囊中之物?”看他一两句话似乎也说不完,子兮边讥讽边后退,几步之后,靠在亭柱上,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姑娘与明月公主情同姐妹,不陪着她留在燕国皇宫吗?”燕景迤顺着她的话,说起了她与明月的交情。
“我子兮可不是那笼中鸟!”子兮眼眸一闪,冷笑一声。
“天下大乱,各国之间必将征战不断,若子兮姑娘仍周游天下,恐有性命之忧。”燕景迤道。
“太子多虑了。”子兮好笑,看着他被月光拉长的身影,突地就笑了,“子兮纵使身死异乡,也不愿此身困顿。”
“若仍给你自由呢?”虽惊讶于她的决绝,燕景迤却没放弃继续劝说。
“太子当真小看我子兮了。”子兮站直身子,冷冷清清地看他一眼,“我岂是甘愿与人共侍一夫之人?”
“姑娘何以如此决断?”燕景迤皱眉,“女子终将嫁为人妻,且迤愿与姑娘共享这天下,终有一日,迤为这九州之主,姑娘亦能长伴君侧。”
“太子这般打算,明月公主可知?”子兮并不急着反驳,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明月她自是识大体的。”燕景迤一怔,随即松了一口气,笑道,“她那般喜欢姑娘,若能日日与姑娘为伴,必定欣喜。”
“可我不愿!”子兮忽地敛了笑,淡漠疏离地看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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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语气冰冷而无情,“我子兮不愿!”
“天下征战不断,姑娘甘愿颠沛流离?”燕景迤仍旧试图说服她。
“太子……”子兮低低一叹,“子兮明白你的好心。”她如何不明白他确实有几分保护她的心思在,只是,“子兮之命由己不由人!若此生能得遇一人,一生一世固然好,若不能,不如从不为情苦,为情困。若子兮此时真如了太子所愿,那终有一日,你会看到子兮凄婉哀怨的神色,太子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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