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兮已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橙
“当初在容府……”六皇子迟疑着开口,“你可是整个冬天都没出去。”他声音温柔,眼眸含笑,想起以前朝夕相处的日子,心情松快。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利用了我啊!”六皇子妃换了个姿势,一手托腮,一手转着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六皇子闻言抿了抿唇,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早已想好的任何说辞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哎,你不用费心思想什么借口了,我都明白。”她看起来深明大义,手中的茶杯随意一丢,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忙了一天,累坏了。”说完便往内室走去。
六皇子低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站起身。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六皇子妃回头,看着他撇了撇嘴,又对着外面努了努嘴,“喏,你的榻在外面。”
六皇子喉头一哽,憋了一口气,脸色紫涨。
她却不管他的反应,走到床边,踢了鞋子,往床上一躺,舒服地叹了口气,“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们今夜大婚。”六皇子终于缓过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床上悠哉悠哉地晃着腿的女子。
拉长的一声“嗯”表达了她的不赞同,“跟你大婚的不是我,是清悦郡主。”
“无论是谁,从你进这个门开始,我的妻子都只是你。”六皇子走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那你说我还是自投罗网喽?”她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小的皇子府可留不住我。”
“那我们打个赌。”六皇子也不与她争辩。府下身,脸离她的脸很近,挑起她一缕秀发,端的是魅惑无限。
“赌什么?”没想到他情绪转变的这么快,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不甘示弱地攀上他的脖子,轻轻一拉,他便伏在她身上。
“就赌你三年之内必留在我身边,如何?”六皇子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惊愕,却对于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乐见其成。
“赌注是什么?”她右眉挑起,显得英气十足。
“若是你输了,便罚你陪我一辈子。”他把那缕秀发在手指上绕啊绕,又凑上去深嗅一口气。
“那你输了呢?”不知为何,她看他这副模样,竟觉得有些淫|荡,却莫名想笑。
“我若输了,便任你处置,如何?”他说这话时,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有些沙哑。说完之后,复抬头看她。
她两根眉毛挑起又落下,嘴角往右一撇,不置可否。
六皇子低低笑了,脸又凑过去,在她粉嫩的唇上印上一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她一点不避,在他离开时,反而微微抬起头,像他一样把自己的唇覆上他微冷干燥的唇瓣。
六皇子唇齿间溢出一声轻叹,随即加深了这个吻,她也毫不迟疑地回应。两个人唇齿相依,相濡交融,难舍难分,渐渐意乱情迷。
“子兮……我的子兮……”六皇子喘息着在她唇畔低喃,湿热的吻渐渐往下,啃噬她的下颚,又辗转至耳边脖颈。
子兮喘息着,双手还攀附着他的脖颈。头一转,轻咬住他耳垂。六皇子猛地打了个哆嗦,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子兮禁锢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他只能不住地喘息。等到自己也终于平复下来,子兮收回手,放在他胸前,缓慢却力道不轻地把他推开,戏谑地看着他笑:“我还没原谅你呢。”
“子兮,你……”六皇子哭笑不得,看看她仍然面带红潮,被自己吮的唇瓣鲜嫩欲滴,一双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明明动情至斯,却又冷静地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喏,赶快去睡吧。”子兮彻底推开他,他顺势坐在床沿上,无奈难忍中带着讨好,“子兮,都这样了,你舍得我离开?”
子兮轻哼了一声,整理被撕扯的凌乱的衣服,遮住自己泄露的春光,又拉起被子,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可我舍不得。”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六皇子苦笑加深,缓缓倾身,声音暗哑道。
“便把这当作一次小小惩罚吧。”子兮又嫌弃地推开他,“什么时候得到我的原谅了,你便能睡内室了。”
六皇子僵住,她不再看他,他注视她良久,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拢了拢只是挂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到了外间,看到准备好的榻,一应物事具备,再次无奈苦笑,她还真是准备周到。
直到听到他在外间歇下的响动,子兮脸上所有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一脸的冷漠。
当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数年前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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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也终于懂了那时南国三皇子南奇见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向他求救,那句没说完的“快来救我,老……”,那句话还有一个“六”字吧。“快来救我,老六”这句话可是成了南奇的催命符。原来她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一招借刀杀人,除掉南国一位皇子,他却全身而退。而自己被擒住恐怕也是他设计的吧,她一直便怀疑是谁出卖了自己,必然是他,而自己却对他的相救之恩感激不已,又对他毒发之事愧疚不已,原来一切不过在他的算计之内。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啊!
后来他出使韩国,怕也是冲着明月公主的驸马去的,只是后来为什么放弃了,谁知道呢?自己早该有所怀疑的。为什么南国六皇子深居浅出?同样的大病初愈,又恰巧是她治好了兰彧的那个时候。想想她在南国的那些密探,那些暗线,被他清理了十之七八,自己也只得必其锋芒,把势力撤出南国。这些折损进去的资源,日后必得是要找他讨回来的。
他求娶沐王府清悦郡主也是恐怕也是为了自己一统霸业而打算吧。想要得到沐王府的助力,备受沐王夫妇宠爱的清悦郡主是最好的筹码。只是,她没想到,南国六皇子竟是兰彧,而他也万万想不到嫁过来的人是自己吧。两个人相互隐瞒,究竟谁欺骗的多些,也是分不清了吧。
☆、新皇登基
第二日,是册封的日子。六皇子并新晋六皇子妃一同入宫接受册封,六皇子被封为兰王,六皇子妃授超品诰封。为什么封为兰王,只因六皇子生母,南帝的元后乃是前兰州城主的女儿。那时,南国尚未独立,南国还是南州,南帝也只是一个皇子,与兰州联姻,娶了兰州城主的女儿为妻。
南帝最喜爱的儿子便是六皇子,却又觉得亏欠于他。元后生六皇子时难产,生下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便香消玉殒。虽然南帝很喜爱他,却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他,以至于他在后宫倾轧中,小小年纪便中了不知名的毒,身子越来越弱。
“我的毒是南奇并其生母柳妃所下,是我亲自查出来的。那时候我尚年幼,找到了罪魁祸首便想报仇,禀报给了父皇。”南若缓缓述说这段从不被人提起的往事,“父皇把柳妃关进了冷宫,对南奇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处罚了事。你一定会说父皇并不在意我,才任由害我之人逍遥法外。其实并不是的,父皇他只是优柔寡断,太过仁而已。后来我渐渐明白,父皇是不可能杀了南奇的,这个仇,我只能自己报。”
“所以你便设计我成了你手中的一把刀,且还手刃仇人,一解心中之恨?”子兮不满地哼了哼,对于这件事,她可是耿耿于怀的。
“其实我并不恨他……大约小时候是恨过吧。”看她明显一脸鄙夷,南若的话拐了个弯,“后来是真的不恨了。若不是中了那毒,我必定是从小长于宫中,不会因要四处寻访名医而在外游历,更加不会遇到你。”
“切!”子兮还是甩给他了一个白眼。
“我说真的。”南若三分带笑的脸上几分认真几分无奈,“我们也算是因这毒结缘了。”
“那是我不知道你是南国六皇子。”子兮斜眼看他,“只是觉得世间少了这么个翩翩公子,有些可惜罢了。若是知道救治你,惹来这么多麻烦,我躲还来不及。”
“嗯,我知道。”南若一直含笑看着她,此时的语气中又有说不出来的宠溺。
子兮撇撇嘴,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父皇打算何时让位呢?”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南若把手中的酒杯递给她,摇了摇头,笑了。
“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子兮叹了一口气,“你父皇确实有些妇人之仁,实在难以想象,南国在他的统治之下,竟然还能与燕国和韩国鼎足而立。所以,我想,这其中必少不了你的‘殚精竭虑’吧。”
想想也是,在这乱世,竟然还有这样一位国君,子兮真不知该褒该贬了。
“父皇这些年也确实操劳不少,他早就想安享晚年了,只是我身体一直不好,那时候又深受毒之迫害,能活几年还说不准,父皇又怎么放心得下?”若能仔细听,不难从他语气中发现那种无力感。
“好了。”子兮一点也不想谈论家国大事了,站起身,抖了抖衣袍,“我随便去逛逛,你继续勾画你一统大业的美好蓝图吧。”
“等等。”南若急忙叫住她,“去燕国的人回来了。”
“哦?”子兮挑了挑眉,静待他下文。
“所以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清悦郡主?”南若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她。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呗!”子兮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南若豁然开朗,展颜一笑。
子兮不置可否地再次耸肩,几步跳出去,走远了,南若没有看到她露出那狡黠的笑容。
六皇子南若在南国朝堂上一直是很神秘的存在。他几乎从不露面,鲜有人见过他,可南国许多政令却都出自他之手。甚至很多南国官员的升迁调度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六皇子自从大婚之后,身影便开始出现在朝堂上。他身体渐渐好转,也逐渐掌握一些要务。对于政事,南帝越来越力不从心,对于南若的表现,虽然对于他的雷厉风行有些无奈,却也很欣慰他能扛起这个家国重担。南若不久后被册封为太子,这个毫无悬念,只不过是早晚罢了。太子监国以后,颁布了许多新法令,他以雷霆手段整肃官吏,又把重心放在普通老百姓的衣食住行上面。注重农业,让老百姓吃饱穿暖。颁布商法,保证商人利益的基础之上,让更多的劳动人民获益。
这日太子下了朝,回到东宫,脸色竟是少有的阴郁。
在书房待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进了后院。看他神情疲惫中带有难掩的哀伤,子兮明显地感到了不对劲。等到屏退了所有人,南若全身一松,竟有些站立不稳。
“发生什么事了?”子兮忙伸手扶了他坐下,一边询问。
“父皇他……”他刚出口又忙抿住唇,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唉!”子兮知道怎么回事了,又不得不劝,“生死伦常,你不必太过哀伤。”
南若伸手抱住她的腰身,头挨着她的小腹,浑身的哀伤之气掩也掩不去。
子兮从未见过他如此,这一刻也终于明白,其实他感情细腻又真挚,只是以他的性格,从不外露罢了。
她缓缓俯身,拉了凳子坐下,伸臂回拥住他。此刻她做不了什么,她无法改变生死,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温暖他。
“我只有你了。”感觉到她的怜惜,南若把她抱的更紧了些。
“嗯,我在这里呢。”子兮幽幽一叹,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脊背,仿佛他只是个需要安慰的孩子。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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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五百六十六年,南帝驾崩,太子南若继位。登基之时,册封太子妃为皇后,入主中宫。
各国纷纷派使者前来恭贺新帝,燕国和南国有姻亲,自然也派了使者前来,主使是豫王燕景迁,燕帝最信任的皇弟,由此可见燕帝对南国的重视。
原来的清悦公主现今的南国皇后沐氏,出身燕国沐王府,且出嫁之时,身体虚弱,许多人都怀疑她活不长了,可自她嫁过来后,身体状况竟逐渐好转。燕国来使带着燕帝的问候,求见南国皇后。
“你要见皇后?”南若坐在上位,意味不明地看着燕景迁。
“是。”燕景迁一笑,“皇后是我国陛下义妹,陛下听闻皇后身体有所好转,甚是欣喜。因国事繁重,陛下不能亲自前来,只好让小王代为问候。”
“是吗?”南若垂下眼皮,轻喃了一句。随即又抬头笑看着他,对旁边的内侍道:“去请皇后来,就说燕国故人求见。”
燕景迁吐出一口气,轻松了不少。对于曾经的南国六皇子南若,如今的南帝,竟是兰彧公子这件事,他早已知晓,当时既有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内。而清悦公主在嫁来南国之后,身体竟也渐渐好转。对于一个自小体弱,看遍良医也无效的久缠病榻之人,竟能“枯木逢春”,他是不大相信的,尤其是他曾听皇兄说,子兮曾断言清悦郡主早已药石枉顾。在燕国时,他曾经与皇兄探讨过这个问题。对于皇兄当时的大胆猜测,他心中惊疑不定。如今来到南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探究竟。
两人客套地说着话,没多久,便有人禀报皇后到了。南若亲自起身迎出几步,与皇后携手同来。
“陛下说有故人来,不知故人在何处啊?”子兮巧笑倩兮,与南若脸上的温润笑意如出一辙,哪怕是第一次见这这人相携,恐怕都能体会出那种萦绕二人周身的默契。
“小王见过南国皇后。”燕景迁早已在南若站起的那一刻起身,如今自然而然上前见礼。
子兮眼眸一闪,先不失规矩地回了礼,随即脸上浮现一层疑惑,她转头问南若:“陛下,这位是?”
“燕国豫王殿下。”南若温声答道。
“竟是豫王殿下。”子兮恰到好处的几分惊几分奇。
“真是小王。”燕景迁言行有礼有度,一双眼眸却紧盯着子兮。
“豫王殿下为何盯着本宫看?”子兮疑惑。
“是小王失礼了。”燕景迁欠身致歉,随后笑着解释,“小王第一次见皇后,被皇后的光华气度闪了神,还请皇后勿怪。”
“无妨。”子兮唇瓣一抿,无声而笑,“王爷远道而来,本宫自是欢喜。”
“都站着做什么?豫王殿下请坐。”南若拉着子兮的手继续往上位走,边请燕景迁落座。
“谢南国陛下。”燕景迁抱拳行了一礼,走回自己的座位,掀起衣袍坐了。
“此次豫王前来可是带着燕国陛下的问候来的,他们担心皇后在我南国吃苦受罪呢,”南若开玩笑道。
“陛下言重了。”燕景迁深知他此话中并无笑意,忙开口道,“皇后娘娘我燕国时,身体虚弱,到了南国后好转不少,我国陛下亦是欢喜不已。”
“这是自然。”南若朗声一笑,“颖城地处偏北,气候严寒,皇后她自幼体弱,自是不利于修养。而我南国气候温和适宜,即便冬日也毫无寒意,最是利于修生养息不过,是以,皇后身体越来越好也是必然的。”
“如今皇后娘娘身体无恙,我国陛下也算是放心了,想必沐王爷和王妃知晓之后,必定欣喜。”
“还没问王爷,本宫父王母妃可好?”子兮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微笑,听他提起沐风禾,这才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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