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天章

    夜凡静静地看着上月红姬喝酒，一言不发。

    一坛酒很快见底，上月红姬的额头开始红了起来，一双美目已是醉眼迷离。

    她的酒量并不大，一斤竹叶青已经是她的极限。

    “你吃过东西没有”已带醉意的上月红姬开口问夜凡，“我给你留了酒菜。”

    “我已经吃过了。”夜凡头也不抬地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上月红姬的眼睛就想到自己的妻子。

    她们二人的眼睛太像了。

    “哦。”上月红姬说着又去开桌上的另一坛酒。

    夜凡眉头一皱，将手一伸，桌上的那坛酒飞到了他的手里。

    “你喝的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夜凡说道。

    “这样可以了吗”上月红姬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双美目看向夜凡，脸色发红，眼神发直。

    “可以了。”夜凡回答。

    “嗯。”上月红姬应了一声。

    二人再次无话。

     




定做面具
    这个小镇很热闹，也很有特色，到处都是卖手工艺品的店铺。

    因为地处东海边陲，所以这里的水晶玉石十分有名。

    夜凡四处走了一会之后，在一家玉石店铺前停了下来。

    这家玉石店铺门脸不小，门口摆放着大大小小已经切割开的玉料水晶原石。

    夜凡思量片刻后，抬腿走了进去。

    “这位先生，想要点什么”店铺老板见有生意上门，立即迎了上来。

    夜凡不说话，四处打量着店里柜台里的工艺品。

    “您随便看，我们这里是出了名的玉石水晶作坊，玉镯玉坠，玉摆件，东海水晶，应有尽有。”店老板见夜凡一身华美的东瀛白袍，又带着面具，还以为是来这里观光的东瀛富商，不敢怠慢。

    “你们这能做面具吗”夜凡一边问着一边来到了一块玉料面前，俯身看了起来。

    这块玉料半尺见方，通体洁白，被摆放在店铺里最显眼的地方。

    挨着玉料摆放的，是一块半尺大小的水晶，水晶通体红色，光彩夺目。

    二者一红一白，美轮美奂。

    很明显，这块玉料和这水晶是这店里的镇店之宝。

    “玉……玉面具”店铺老板疑惑地问道。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玉石水晶生意，还是第一次有人想用玉料做面具。

    “用这两块料给我做三个面具，”夜凡一边触摸着玉料一边说道，“两个玉面具，一个水晶面具。”

    他现在戴着的这个面具只是一个纸面具，戴不了多久就会坏掉，与其这样，还不如换一个能长久佩戴的。

    他见这两块籽料触手温润，质地细腻，便有了做玉面具的想法。

    他想好了，用白玉做一对情侣面具，自己带一面，另一面留给爱妻。

    那面水晶面具他准备让上月红姬戴上，她的那双眼睛太像爱妻了，每次看到那双眼睛都会让他很不自在，有了这个面具做遮挡，他会好过一些。

    “用这两块料做面具”店铺老板惊讶地说道。这两块籽料是他这里的镇店之宝，质地上乘，十分难得，有不少人都看上了这两块籽料，然而当听到价钱后全都没了下文。如今这个东瀛男子一下就要两块！

    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么好的籽料做什么不好，非要做面具这得浪费多少原料！

    像这么大的籽料一般都用来做寿山摆放，或者将其雕成佛像供奉，不管怎么做，也比做成面具强！

    店老板心中直骂夜凡是傻子。

    “怎么不行”见店老板一脸震惊，夜凡转过头来问道。

    “这位先生，这两块料您可能不太懂，”店老板笑着对夜凡解释道，“雕刻玉料一般都是按照玉料的外形走势来动刀雕刻，那样能最大程度的保留籽料，像这块白玉，”店老板指着那块白玉料说道，“这块玉料四四方方，是用来做印是最好不过的。”

    夜凡点了点头。

    “再看这水晶，”店老板说着又指向水晶，“这块水晶上窄下宽，通体无暇，最适合雕成佛像供奉在家中。”

    夜凡又点了点头。

    “怎么样先生，有没有改主意”店老板笑道。他既然是这里的老板，自然也是爱玉之人，这么好的料子浪费掉，他觉得很可惜。

    “你说的没错，”夜凡对



相处
    “你怎么来了”夜凡尽量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开口问上月红姬。

    “夜凡君，刚才是我唐突了，我向你道歉。”上月红姬走到夜凡面前，向夜凡一低头。

    上月红姬这么一说，夜凡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毕竟刚才上月红姬问的问题并非恶意。

    “上月小姐不必如此，我这个人脾气有些怪，你别放在心上。”夜凡对她说道，“刚才的事我也有不妥之处。”

    上月红姬一抬头，用一双美目看向夜凡。

    四目相对，夜凡立即将眼神从上月红姬的眼睛上移开，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尤其是在她身穿白袍，脸蒙面纱的情况下。

    他怕自己产生错觉。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上月红姬岔开话题问道。

    “我在这里定了点东西，一会取了之后便可动身。”夜凡回答道。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上月红姬问道。她本来想问夜凡在这里定做了什么东西，可是话到嘴边之后没有说出口。

    毕竟这是对方的私事，她不能多问。不过冰雪聪明的她猜也猜出了个大概，这是玉石店铺，夜凡一定是给他的妻子挑选礼物。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随处转转吧。”夜凡说道。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个时候还能做什么总不可能回到客栈休息吧那样的话二人大眼瞪小眼，都会不自在，还不如在这大街上随便走走，起码能分散一些注意力，打发时间。

    “好。”上月红姬回答。

    夜凡的这个提议让她心中一喜。在来大明朝之前她就听说过这里的繁华，一直心向往之，然而到了大明朝之后她却一直住在战船上，每天除了看海还是看海，根本没有机会四处闲逛。

    这下好了，夜凡主动提议四处走走，她自然满心欢喜。

    二人开始肩并肩在大街上闲逛。

    上月红姬是第一次在大明朝的街上闲逛，对什么都觉得新奇，她一改往日沉稳冰冷的习惯，这瞧瞧，那看看，一会看看糖人，一会看看首饰。

    她是高手不假，但她也是一个女人。

    女人天生就喜欢好看的东西，这个特性不分地域。

    此时的场景已经不是上月红姬跟着夜凡，而是夜凡跟着她。

    上月红姬在前面饶有兴致地挑挑拣拣，夜凡跟在身后陪着她。偶尔回答一下上月红姬提出的问题。

    他很满意他们现在这样，上月红姬这瞧那看，自己反而落得个清闲自在，省的二人各自尴尬。

    “老板，这个多少钱”在一个摆满各种小玩意儿的摊位前，上月红姬拿起一对瓷娃娃问道。

    “这位小姐好眼光，”摊主答道，“这个要十文钱。”

    上月红姬掏钱，买下了这个小玩意。

    买完之后，她直接来到了夜凡面前。

    “夜凡君，这个送给你。”上月红姬说着，将刚买到的这个物件塞到了夜凡手中。

    “送给我”夜凡皱眉，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对新婚夫妇的小瓷人，做工十分精致，新郎身穿大红喜袍，头戴红色乌沙官帽，胸前一朵大红绸花，一脸喜气，弯腰拱手向新娘作揖；新娘一身红衣，凤冠霞帔，头戴盖头，正调皮地将盖头掀起一角，一脸笑意地看着新郎。

    整个造型栩栩如生，其乐融融，让人看了之后不禁会心一笑。

    “祝你和你妻子像这对小人儿一样，早日团聚。”上月红姬说道。

    夜凡心中一动，这对瓷娃娃让他想起了自己和爱妻大婚时的场景。那时的他们和这对小瓷人一样，郎有情来妾有意，恩恩爱爱，你侬我侬，可是如今……

    “谢谢上月小姐。”夜凡收回思绪，对上月红姬说道。

    “夜凡君太客气了，”上月红



再遇故人
    女人面容姣好，身穿粗布衣衫，正在对面的一家熟食店里忙活着。

    在她身边，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一身大汗，正用铁钩从热气腾腾的锅里往外捞肉块。

    这个女人他认识，但是不熟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上次在酒馆里从山贼手下救出来的那个女子。

    看的出来，那个男人就是这女子的丈夫，因为女人正时不时地为那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擦汗，而男人一直在劝女人回去休息。

    他们的日子看起来并不好过。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女人挺着大肚子。

    试问有哪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还在干这样的累活

    “夜凡君。”夜凡正想着，上月红姬来到了他身边。

    “吃完了”夜凡问道。

    “嗯。”上月红姬回答。

    “你跟我去对面买些熟食，留着我们晚上吃。”夜凡说着向对面的熟食店走去。

    “好。”上月红姬跟在夜凡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熟食店。

    “两位需要点什么”见生意上门，男子放下铁钩，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开口问夜凡和上月红姬。

    “给我切五斤熟牛肉包好，我要带走。”夜凡一边说着一边和打量这个熟食店来。

    小店十分简陋，门口一个大铁锅，铁锅里煮着大大小小的牛肉腱子，铁锅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案板，案板上整齐的码放着刚刚做好的熟食，在案板的一旁摆着三四个大酒缸，里面装的是各种烧酒。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就只有四张破旧的木桌摆在里面了。

    不过这小店虽然破旧，倒是十分干净，处处都擦得一尘不染。

    “需要酒吗”书生模样的男子开口问道，“我们小店的就是自家酿的高粱烧酒，两位客官要不要尝一尝”

    “不用，只要牛肉。”夜凡说着和上月红姬在一张桌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二位稍等，马上就好。”男子说着，转身到案板面前切起牛肉来。

    听到夜凡的声音后，旁边正在擦桌子的女子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夜凡。

    坐在长凳上的夜凡也看向她。

    “您……您是……”女子的声音透着惊讶，“您是恩公”

    夜凡心中一动，自己如今这等打扮，竟然还是被这个女子认出来了。

    “恩公”正在切熟牛肉的男子立即停下了来，转身看着夜凡。

    上月红姬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想不到你还记着我。”夜凡开口说道。

    “真的是恩公你！”女子一把扔掉手中抹布，惊喜地说道。

    “文生，这就是当日救我的那位恩人，快来拜见恩公！”女子对愣在当场的男子说道。

    当啷！男子听女子这么一说，手中菜刀瞬间落到案板上。

    女子拉着男人来到夜凡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见过恩公。”

    “见



出手相助
    “让恩公见笑了，”女子低头说道，“我和文生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本来打算做些小生意，却又屡次被骗，您给的那一百两纹银只剩下了十几两，我们夫妻无奈之下，这才开起了这个熟食店，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日子还算过得去。”

    “原来是这样。”夜凡皱眉说道。

    “别说我们了，恩公，”女子抬头说道，“您呢您过得怎么样怎么会是这身装扮”当初她见到的夜凡一身汉人装束，怎么现在忽然穿起东瀛的服饰来了

    “一言难尽。”夜凡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

    夫妻二人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听得出来，夜凡过得并不好。

    “恩公，你们这是要去哪”男子问道。

    “你们不必多问，”夜凡说道，“知道我的事对你们没有好处。”

    夫妻二人再次沉默。

    他们有心帮忙，报答恩情，却是有心无力。

    “恩公，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恩公万勿拒绝。”叫文生的男子向夜凡说道。

    “什么事”夜凡问道。

    “我能不能见见恩公您的样貌”男子说道，“恩公此去，我和玉莲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您了。”

    听完这句话后，夜凡犹豫了起来。

    “恩公只管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将恩公的样貌说出去，”男子说道，“只求见您一面，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