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的快意人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伍加衣
他若不动,有人要亡他;他若动,便会踏进狂风巨浪。
他不惧站在刀刃之上,但她是一颗明珠,应当高床软枕,平安喜乐。
韩清澜闭着眼,两只手拉着他的胸襟,片刻没有动静,心下有点失落,终于忍不住去看秦湛,却见他目光清明,眉间似有犹疑之色,正在深深地打量她。
秦湛在她前世的记忆里是狠绝无比的,在今生的相处里则一直是风云不动,运筹帷幄的样子。韩清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湛,他眉眼间有挣扎,有痛楚,有犹豫,有惶然。
这样的秦湛,竟然也很好看。
韩清澜忽然生出一股冲动,她直直地盯着秦湛的眼,忽而勾唇一笑,将一只素手搭上秦湛的脖子,稍一用力,勾得他的脑袋低下来。
在秦湛惊愕的目光里,韩清澜主动迎了上去。
这一次没有糖,但比糖还甜,比蜜还黏。
秦湛的脑子里像是有一片烟花轰然炸开,目之所见皆是炫目的风情,手之所及皆是灼热的火花。
舌尖上尽是醇美的甘醴,秦湛忘情而肆意,该是满足的,但是他却像置身于沙漠之中,胸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渴求和填不满的空虚。
“啊!”秦湛耳朵上传来一阵锐痛,冷硬如他也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哼,活该!”韩清澜见他放开了自己,才松开了拧秦湛耳朵的手,她下了狠手,自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痛,但是她一点不心软,也不后悔。
毕竟,刚才亏大了。
是她先挑头没错,她食髓知味没错,但是论攻城掠地,她哪里是秦湛的对手?韩清澜当真是被他方才那一瞬间露出的软弱所骗,白白向一头食肉之狼献祭出自己。
韩清澜咬着有些发麻的嘴唇,心中恼得不行,又硬着心肠往秦湛脚上踩了一脚。
秦湛生受了,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唇,“别这样咬着,我受不了。”
他的声线低沉诱人,韩清澜连忙避开他的视线,然而目光往一垂,看到秦湛下袍支棱出的线条,脸上便越加红得能滴血,又匆忙扭头看向别处。
秦湛在韩清澜面前时脸皮总是格外厚,他丝毫不见窘迫,抚摸着她的脸颊,沙哑着道:“澜澜,嫁给我,好不好?”
这句话比任何糖果都诱人,韩清澜心中有一刹那的动心,但是她并不是一个真正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姑娘,在她眼里,和情爱相比,家人和自家性命更重要。
而秦湛,她已经隐隐约约窥见其所涉之事,远比她原先以为的还要凶险万分,他的两只脚,一脚在天堂,一脚在地狱。
她相信秦湛是真心喜欢她,但情情爱爱于男子而言,是锦上点缀的花,绝不是雪中所需的炭,尤其是秦湛这样智计卓绝,生于皇家的男子。
前世太过坎坷,好不容易才重生的韩清澜,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懦弱,胆,也有点任性。
韩清澜一巴掌拍掉秦湛的手,依旧看着远处,毫不犹豫地道:“不愿意。”
“为什么?”秦湛没有想到韩清澜拒绝得如此果决,愕然道:“你不嫁给我,那你想嫁给谁?”
“我不想嫁给谁,我有钱,长得也好看,干嘛非要嫁人?”韩清澜转过来看着秦湛。
韩清澜近来和秦画相处多了,便知道女子也可以有很多种活法,只要自己心志强大,天地也可以和男子一样很广阔。
若是自个儿有钱,能做主,不嫁人算什么,心情好了养两个白脸岂不潇洒?
秦湛简直不懂这姑娘了,指着自个儿的唇角,“那你刚才……”
他眉似长剑,目若星辰,端的是个俊秀的男子,韩清澜于是诚恳地道:“那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没把持住自己。”
“你!”秦湛一噎,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以色侍人的一天,顿时气了,“那你看到别的好看的男人呢?”
“嗯……”韩清澜看着秦湛怨妇似的神情,突然觉得好笑,强装认真,像秦湛以前捏她下巴一样,钳住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了几眼,道:“我现在还没有见过比你好看的。”
“我……你……”秦湛不意听到这回答,心弦一动,怔住了。
他因生气而上扬的眉,肉眼可见地变得柔和,韩清澜想起秦湛在蜀地时,趁她酒醉而欺她,一时恶向胆边生,又补了一句:“以后不定就见到了。”
罢,不等秦湛琢磨这句话的意思,转身飞快地跑了。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秦湛往方才那颗树狠狠地砸了一拳,还伴随着他的咬牙切齿地怒喝:“——姑——姑!”
若不是秦画,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离经叛道、背离世俗的想法?
“啊切!”
“啊切!”
“啊切!”
秦画在书房中看话本子,忽然连打三个喷嚏,伺候的宫女连忙上前:“公主,莫不是着凉了?”
“不能。”秦画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好着呢。
她琢磨片刻,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征兆,果断地扔了话本,道:“去把我的剑拿来,我要练剑。”
秦湛很快冷静下来,知道韩清澜心中定然是有所顾忌,而他自己确实也有许多事还未处理好,不再逼迫她立时答应,将她送到秦画院子的门,自己没事儿人一般走了。
韩清澜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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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秦画正在练剑,她虽是女子,却灵敏机变,将一柄长剑舞得十分威风。韩清澜当即被吸引了目光,等秦画停下来时,便好奇地问道:“公主,你的剑法和三殿下相比如何?”
秦画刚想话,却忍不住“啊切啊切”地又连打了三个喷嚏,并且下一瞬,手中的剑竟然毫无征兆地断成了两截。
秦画愣了半晌,呆呆地道:“我莫不是大难临头了?”
……
韩清澜并未在秦画院子里久留,很快就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韩清澜一进院子,就被韩清音拉过去,她指着韩清茹的屋子声道:“澜澜,茹妹妹好像生病了。”
“是吗?”韩清澜微微挑眉,这是心病吧,“既然如此,那咱们两个是做姐姐的,理当去看看她,照顾她。”
姐妹两个进了韩清茹的屋子,韩清茹歪在靠窗的榻上,脸色有些泛白,看起来有些恹恹的。
“妹妹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韩清澜心中冷笑,韩清茹下手时狠辣无情,竟然也是个会怕的,但是面上却带着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故意道:“难道是听三殿下那个宫女淹死了,所以吓到了?”
韩清茹这会儿洗脱了杀人嫌疑,就想起柳儿临死前拉着她手的样子,脸色忍不住又白了两分,但她不能承认,道:“没有……我只是中午吃坏独肚子了。”
韩清音虽不像韩清澜那样知晓来龙去脉,但她是个讷于言却敏于思的人,一眼就看出韩清茹是硬撑的。
了几句话,韩清茹就以精神不济打发了韩清澜和韩清音,两人回了韩清音的屋子,韩清音才出了心中所惑,“茹妹妹看着并不像那般胆的人,何至于听了一个宫女的死讯就被吓成这样?”
韩清澜没办法告诉她真相,只能道:“音姐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便是茹妹妹,你也要有防范之心。”
晚食之前,韩清澜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眉眼含笑,可谓神清气爽。
……
是夜,月黑风高。
韩清茹喝了几杯安神茶,才勉强睡过去。
梦中柳儿先是和韩清茹在水边话,下一刻就变成许多只手把韩清茹往水里拉。
韩清茹不停地梦呓:“你走开!走开!”
有什么打在窗户上,发出“哐当”一声响,韩清茹艰难地睁开眼,明白方才是做梦,她抬手擦了额头的汗,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守夜的绿云,自方才去净房解就没有回来。
突然眼前一晃,韩清茹见到一个人影立在床前,发出幽幽的声音:“还……我……命……来……”
☆、第74章 私通
那黑影并不是披头散发, 相反, 它的发型和衣裳都是齐齐整整的,正因为如此,韩清茹缩在床的最里侧, 心里怕极了——
它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簪子,发髻正中戴着一朵宫花,再加上它身穿窄袖半臂和百褶裙, 身形窈窕俨然是少女……正是今日她亲手按在水中溺死的柳儿!
柳儿来找她索命来了!
“你不要过来, 你不要过来……”韩清茹想要尖叫,但喉咙发出的声音却是沙哑的。
本来应该在地上睡着的绿云竟然毫无踪影, 韩清茹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仓皇四顾,将手边的枕头朝黑影扔了过去。
但那黑影远比一般女子敏捷, 身形一歪便躲开,这景象落在韩清茹的眼里就成了恶鬼的神通, 她吓得涕泗横流,捏着被子不住地发抖。
“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黑影没有立时动手,而是慢慢的逼近,韩清茹整个人被笼罩在它的阴影中,隔得近了看清鬼影脸上一片惨白, 嘴角淌着一丝鲜血,俨然是个枉死的厉鬼。
“对不起, 对不起……”韩清茹不敢直视它, 闭着眼睛不住地摇头。
“我都死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黑影的声音冷得渗人,“我要你——”
离韩清茹越来越近的鬼影,正想“我要你偿命”,发髻上戴的花忽然掉下来落在韩清茹的脸上,鬼影愣了一瞬,手指动了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去捡那朵花。
“啊——”韩清茹却以为鬼影已经动手,当即吓得昏了过去。
“哈?”鬼影没想到韩清茹这么不顶用,手在半空定住,身形也定住了,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
片刻之后,鬼影伸出手指去探韩清茹的鼻息,见她只是昏过去了,当即又来了兴致,捡起那朵花插回自己头上,往韩清茹的脸上拍两把,柔声道:“我明晚再来,乖乖地在被窝里等我。”
鬼影往净房里走,忽然折身回来,脸上现出一个十分恶劣的笑容,提起桌上的茶壶,掀开韩清茹的被子,往韩清茹两腿之间和屁股周围浇了些茶水。
这一连串动作和神态鲜活灵动,哪里像个鬼?
——分明是长乐长公主秦画。
秦画做完这些,想象着韩清茹明天早上起床的臊皮场景,高高兴兴地进了净房。
姐们的卧房都隔了一间的净房,用作洗漱和方便,韩清茹的丫头绿云被秦画用药迷晕搬到净房去了,这会儿还瘫在净房的地上。秦画将绿云搬到她先前守夜打的地铺上,给她盖好被子,看起来就像她一直没有离开过一样。
这样,明天主仆两个起来的时候,韩清茹的遇鬼经历会更真实。
秦画进来时是用匕首一点一点地挪开门栓,从屋门进来的。这会儿却是拴好门从窗户跳出去,然后蹲在外头拉事先系在窗框上的绳子,将窗户从里面拴上。
这样,韩清茹这屋子便像是从未有人进去过。
今日下午韩清澜去秦画的院子,本来是想借个身手好的侍卫吓一吓韩清茹,秦画听了之后觉得很有趣,非要亲自上阵,韩清澜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
秦画公主之尊,手段之长自然高过韩清澜,她差人在韩清茹的饮食里下了能短暂地让韩清茹失声的药,这样既可以增加韩清茹的恐惧感,又可以避免动静太大,惊醒院子里的其他人。
……
与此同时,同一个院中的韩清澜,梦到了久远的前世。
那一回,韩老夫人带着韩清澜和韩清音上山礼佛,夜里宿在庵中。
用罢庵里的素斋,韩清澜早早睡去,那是自从她毁容以后,十分难得地无梦到天明,然而清晨却是在丫头的尖叫声中醒来。
“啊!姐,他是谁!”
韩清澜睡意未消,顺着丫头手指着的方向看向自己的身侧,入眼的景象让她顿时入堕冰窟——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榻上,竟然枕着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未着上衫,生得有几分俊秀,眉眼之间皆是轻浮神色,不同于韩清澜的震惊失措,男子慢里斯条地坐起来,语气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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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不是你昨夜叫我来的吗?”
在韩清澜还未理清眼前的状况时,因为丫头的惊叫声太大,惊醒了其他人,韩清茹以担心她为由,带人闯了进来。
一行五六个丫头并婆子,就这么大清早地看到了韩清澜床上的裸身男人,不消片刻,连韩老夫人都惊动了。
韩老夫人再疼爱韩清澜,面对此情此景,也只能让人捉住韩清澜和那男子,一并带回韩家审问。
韩清澜因早早睡去,对整个过程一无所知,但她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那男子。
而在男子嘴里,却是他和韩清澜两情相悦,早已互许终身,昨日便是韩清澜告知他行踪,并与他方便,才能成事。
更令人震惊的是,韩清澜的屋子里抄检出许多和男子有关的物件,既有男子亲笔写的书信,也有男子各处买的玩意儿。
本来在种种证据面前,韩清澜就是百口莫辩的,再加上她性子骄傲,见父亲不愿相信自己,于是不肯服软求情,韩怀远惊痛和震惊之下,将她送到了秋云山中幽禁。
韩清澜一直以来对韩清茹少有防范,一是韩清茹掩饰的好,二是她自认和韩清茹并无利益冲突,再则,她那时不过是个毁容之后心灰意冷,并不通晓世事的姑娘。
直到在孤寂冷清的秋云山中,韩清澜才想明白前因后果。
碧月打来洗脸水,见韩清澜在发呆,便问道:“姐,您想什么呢?”
“没事。”韩清澜笑着摇摇头,特意往发髻中间戴了一朵宫花,乍看之下和柳儿戴的那一朵十分相似。
她昨夜梦到了前世,但是梦的结尾,在她要掉下悬崖时,秦湛救了她。本该是一个恶梦,醒来时竟然觉得心中有欢喜,既温暖又熨帖。
“我去院子里走走。”韩清澜是特意早起的,是去院子里走,却绕到韩清茹的门口敲门,“茹妹妹,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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