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的快意人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伍加衣
这是难得的盛事,韩清澜其实是想去看热闹的,只是因种种原因觉得不便而已。
秦湛立时便知她心中所想,侧身指着桌上的一个包袱,“你换上这身衣服,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带你过去,咱们悄悄地看。”
韩清澜有些犹豫,秦湛又道:“我姑姑也去的,你快换衣裳,别让她等久了。”
“那你不许偷看。”韩清澜本来想让秦湛出去,但听到院子里有丫鬟话的声音,只能让秦湛站在卧房里,而她自己拿着衣裳去净房里换。
不消片刻,韩清澜换好了衣裳,坐到梳妆台前把发髻拆散,梳了个男子的发髻,然后带上帽子对着镜子一照,自己先笑出来,转了一圈问秦湛:“你觉得如何?”
“我时候看书,是前朝有位皇帝,冷待后宫妃嫔,却和一个宦官同行同寝。”秦湛答非所问,慢慢地朝韩清澜踱步过来。
韩清澜嗤笑道:“你堂堂三皇子竟然也看这种野史。”
她正满怀兴趣地对着镜子看自己这身装扮,不意完这句话就被秦湛从后头圈进怀里。秦湛的双手从她的身侧穿过,将她的两只手握住,他的脸贴着她的脸,看着镜子里的一双人影,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我明白了,若是那太监生得像澜澜这般,我也愿意。”
那身太监衣裳是全新的,尺寸比韩清澜的身量宽松些,这样才能勉强遮住她起伏的身形。她秾丽大气的长相配上这一身暗色的外袍,竟然生出奇异的美感。
“澜澜穿什么都好看,只是唇上的胭脂太浓,我帮你——”秦湛声音低沉,左手将她的脸掰过来,他低头垂首,最后两个字含糊地消散在唇间,“帮你……吃掉。”
……
碧月提着食盒回来,看到屋子里凭空多出来的秦湛和打扮成太监的韩清澜,下巴惊得合不拢,“姐,你……他……”
秦湛威势太强,碧月看了他一眼,就垂下头不敢话了。
“你别吓她。”韩清澜嗔秦湛一句,和碧月交代她出去看会儿热闹,在晚宴结束前回来,若有人寻她,就她身子不适。
碧月原本就很忠心,自从经历被韩清澜救,退亲后又被韩清澜收留,如今是不问对错,只要韩清澜吩咐的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韩清澜因前世的经历,对她也十分放心。
中午下了一场阵雨,这会儿的风凉爽宜人,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陈若非看了一天的书有些乏了,出门舒散一会儿。
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周遭逐渐热闹起来,陈若非抬眼一看,原来他走到了张皇后和许贵妃举办晚宴的画舫附近,这会儿是赴宴的时刻,放眼看去,尽皆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环肥燕瘦的各家贵女。
今日据是为着皇子们的亲事特意举办的宴会,赴宴的只有年轻女客,陈若非为免在这场场合被当成登徒子,连忙折身往回走。
还未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闹声,那声音十分熟悉,是临江侯家的徐月宁,陈若非眼里不由自主带了笑意。
一转身,便觉眼前一亮——
只见徐月宁穿着水粉色绣白玉兰的广袖半臂,配粉紫的百褶齐胸襦裙,齐胸之处用淡色的缎带系了一个好看的结,头上斜戴一支金丝攒珠凤钗,额上点着五出梅花钿,其余脸颊、眉毛、口脂亦都精心妆点过。
她平时的妆容总是温婉淡雅,此时盛装之后,十分的容光慑人。
陈若非先是呆了片刻,迅即却心头一凉。
今夜的宴会是为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徐月宁不可能不知,但她却在这时候格外精心地打扮自己,用心程度远胜于平日……
想起徐夫人对自己的态度,陈若非觉得,或许徐月宁是被家中所迫?
他试图在她脸上看出些不情愿,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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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月宁笑意宛然,心绪颇好。
“陈公子,你这是——”徐月宁看到陈若非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惊艳,笑意不由浓了些,但还未打完招呼,迅即就看到陈若非的脸色变冷。
“无意路过,唐突了各位姐。”陈若非脸上的表情疏离至极,完一句客套话,便独自离去。
徐月宁的笑意僵在脸上,心中觉得哪里不对,她想上去追问,但是犹豫了一瞬,终究随同伴继续往画舫走去。
枫叶湖边有一座两层石舫名曰“安平舫”,取安平盛景,百事兴旺之意。石舫像船,立在湖边便可营造出一种闲舟横斜的自得意境,正好合了翠微山水布景讲究的“野趣”二字。
秦湛将韩清澜带到一处地势较高的楼,上了顶上的阁楼。
此时天色半明半暗,韩清澜远远望过去只能看到点点灯火,“隔这么远,怎么看呐?”
韩清澜疑心秦湛是骗她,“而且你不是公主也要来?怎么不见人影?”
“姑姑有事,办完了才过来。”秦湛随口拿秦画扯谎,吩咐侍卫守在门口,从张五手头接过一个金属圆筒,关门进屋,递给韩清澜:“用这个看。”
张五和王七一样,也是跟了秦湛多年的侍卫,深知秦湛的性子多么冷酷,此时见他对一个太监这般温和耐心,张五虽然像王七一样肃着脸,不偏不倚地目视前方,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尖叫:“我的天哪!我的天哪!”
二皇子秦让府上已经有几个姬妾,秦湛却连近身伺候的都只用太监,京中传闻秦湛要么不举要么断袖,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湛关了门,张五连忙朝王七挤眉弄眼,用口型问道:“咱们主子……真断袖?”完,自己又觉得不对,“韩姐怎么回事?”
王七一张方脸面无表情,转头看了张五一眼,也用口型无声地了句话,见张五没明白,特意多了两次——
“你,傻叉。”
……
韩清澜拿过秦湛手里的金属圆筒,摆弄了片刻不知道怎么用,秦湛笑道:“我教你。”
着,趁机将韩清澜圈在怀中,将金属圆筒的盖子扭开,轻轻擦拭了两端,放到韩清澜眼前,“这是西洋舶来的玩意儿,叫千里眼,现在试试。”
韩清澜本来告诉自己不要被秦湛美色所迷,但此时顺着秦湛的手一看,顿时就被吸引了心神,“好清晰!”
透过那个圆筒,竟然能将远处的景致看得一清二楚。
韩清澜顿觉稀奇,接过千里眼掌在自己手中,往各处细看起来,秦湛见她忘了要挣脱,眼中笑意漫漫,松松地圈着她,时不时地柔声解两句。
“咦,我表哥?”韩清澜视线定在一处,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一个人呆坐在那边?”
视野里,陈若非独自坐在一座假山旁,塌着背影一动不动,往日里春风暖阳一般的人,在半明半暗的天色里看起来格外孤寂。
韩清澜手中镜筒未放,又看到陈若非所在的假山的另一端,秦昭和宝昌郡主越走越近,从动作来看两人似乎是起了争执。
这情形让韩清澜想起了在平西侯府那一次,宝昌郡主惹怒秦昭,差点被他杀死。
“糟了!”韩清澜突然一惊!
她记得前世的宝昌郡主,便是在翠微避暑山庄去世的,而陈若非前世被流放之后,虽他并未出仕,按理无处结仇,却是唯一在流放途中死于非命的陈家人。
仿佛有一只手拨开了迷雾,韩清澜突然觉得,陈若非是秦昭所杀。
☆、第77章 是她
安平舫上沿着边梁挂了两列灯笼, 将室内照得灯火通明, 主位上按次序坐着张皇后、许贵妃和其他几个主位娘娘,往下两列是参宴的各家姐们。
“妹妹的娘家侄女儿可真是活泼。”张皇后持着大气端庄的姿态,似笑非笑地对许贵妃道:“皇上常妹妹活泼俏皮, 想来许姐这是侄女肖姑,跟妹妹学的。”
“娘娘谬赞了。”许贵妃面色淡淡,凉凉地接了一句, 心里却气得要死, 也不知大哥大嫂怎么把个侯门贵女教成个乡野村妇一般。
许贵妃知道大哥许洪奕一直想把许宛芙嫁给秦湛做王妃,这样许家就可心无旁骛地全力支持秦湛, 将来待秦湛登上大宝, 许家便是后族。但她自有自己的打算,看中的是长宁长公主家的陆沅, 到翠微之后先放了一些风声出去,为的就是委婉劝阻娘家。
也不知张皇后是不是故意的, 将许宛芙和陆沅的座位安排得紧紧挨在一起。而侄女许宛芙被许家纵得不知天高地厚,宴会开始没多久,就“不心”地泼了一杯茶到陆沅身上。
偏偏陆沅有个身为长公主的娘,也不是个能忍的,当即就回泼了一碗汤, 一时之间,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 场中诸人的眼神那叫一个精彩。
许宛芙出丑本来就顺带丢了许贵妃的脸, 张皇后还要借此影射一回, 一直到贵女们开始展示才艺了,许贵妃心中仍然气不顺得很。
“下面有请临江侯府的韩二姐吹奏《醉江南》,并刘侍郎家的刘姐展示书法。”
“醉江南?”许贵妃听到宫女报了名单,当即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朝韩清茹看去。
只见她穿着一袭橘红罗衫配藕粉褶裙,耳上挂着金丝葫芦,指甲上涂着红蔻丹,纤指上持一支白玉长笛,夜风一吹,薄如蝉翼的衣衫顿时飘荡如雾,她本就生得容颜殊丽,此时便似要乘风而去一般。
画舫里的姐们不得不承认,若只论容貌,场中无人能胜过这位韩二姐。
盛元帝统共也就三个儿子,加爵成亲王是早晚的事儿,而一个亲王按制不仅有王妃,还有两个侧妃和姬妾若干,若是将来承了大宝,那更是鸡犬都要升天。
再则,秦湛不知是多少贵女的闺中梦里人,今夜这么好的机会,贵女们自然都是磨拳擦脚,大都准备了才艺。
因此,数量便有些太多了。
为了控制时长,身份低的姐就只能和别人一起展示,韩清茹因此不得不和那什么侍郎家的刘姐一起,心中虽然不忿,却也无法。此时她余光瞥见众人都只看她,心中总算顺畅了一些。
刘姐却是一见大家都看韩清茹去了,根本没人注意她,心中委屈的不行。
两人朝张皇后和许贵妃盈盈行礼,然后两个姑娘各自起势,开始展示才艺。
韩清茹一见许贵妃的注意力都只在她身上,顿时又满意了不少。
她这一身衣裳是江宁侯常正业送过来的,曲目也是常正业帮忙选的,因为许贵妃年轻的时候,就是穿这一身衣裳,吹奏这一曲《醉江南》,让盛元帝一见倾心纳入后宫,因此许贵妃这些年来一直很爱这首曲子。
韩清茹虽不知常正业为何帮她,但常正业身上有张玉莲的亲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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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此前常正业还帮她隐瞒了溺杀柳儿一事,因此韩清茹是相信他的。
韩清茹吹奏技巧纯熟,一身衣衫肖似年轻时的自己,许贵妃不由得想起了初见盛元帝时的岁月,倒有两分真心地欢喜。
“好曲子,妙人儿。”许贵妃眼中漾着笑意,曼声赞道。
许贵妃心中盘算,韩二姑娘姑娘生得这般妩媚娇俏,远胜过此前赏赐给秦湛的两个宫女,而且就凭她一身穿戴就能看出是个有野心、有脑子的,想必能把秦湛迷得神魂颠倒。况且她出身低,断无可能做正妃。
到时候睿王府中有一个这样的妾室,再有一个身份高贵、性子鲁莽的王妃,后院如何能安宁呢?
许贵妃越看越满意,吩咐自己的宫女:“赏韩家那个。”
宫女立刻从托盘里择出一个荷包,等两位姐表演完了,口中道:“贵妃娘娘赏韩二姐。”
刘姐这边方搁下毛笔,都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的墨宝,一听许贵妃已经直接赏赐韩清茹,顿时气恼不已,却又无处发作,
其他有意于睿王府的姐,也都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谢,谢……”韩清茹却是笑不出来,她刚才开始吹奏时已经觉得腹中有些不适,先时还能忍着,渐渐地曲子到一半时已经是硬撑,这会儿腹中痛感越来越重,她已经要咬着牙才能憋住。
莫非,下午她自己喝了有问题的茶?
不应该啊!自家那嫡姐韩清澜明明因为身体不适,连这么重要的宴会都没来,显然是中了她的招儿。而且韩清澜又不知道茶有问题,怎么可能转嫁给自己?
韩清茹脑中转过无数念头,最后却只能认倒霉,自个儿运气就是这么差。
“韩二姐,上前听赏。”宫女见她不动,又提醒了一声。
贵女们觉得这场面有些不对,都安静下来打量韩清茹。
韩清茹心中苦的很,眼见自己俨然已经获得许贵妃的认可,她也想撑着上去听赏,但……
“卟——”离韩清茹最近的几个席位上的贵女们,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放屁是一件人人都做过的事,但是摆在这样的台面上来……大家都愣住了。
“臣女,臣女吃坏了肚子……”韩清茹嗫嚅道,她的脸紫涨成猪肝色,一双眼盈盈欲泣,身子摇摇欲坠。
那刘姐自觉此时终于找到了机会,惊呼一声“好臭!”,然后捂着鼻子退开了两步。
刘姐的声音不大,但离得近的总有人听到,顿时大家看向韩清茹的脸色十分地精彩纷呈,连本来没有闻到异味儿的,都因刘姐那句话开始捂鼻子。
韩清茹羞愤欲死,腹中却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来不及解释,未免丢人丢得更大,匆匆往画舫楼下跑去。
许贵妃见韩清茹不上前受赏,又见她毫无规矩地自行离去,脸色已经阴沉似水,只是离得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她那宫女反应过来,往许贵妃耳边轻轻了两句,许贵妃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自然也有宫女告诉了张皇后,张皇后拿一把绣着双色牡丹的罗扇半遮面孔,独独露出一双笑眼,虽笑得端庄,但嘲讽之意却甚浓,“妹妹可真是好眼光。”
许贵妃这些年少有斗不过张皇后的时候,看着韩清茹的背影,已是气得都要咬碎后槽牙。
今日的晚宴是为了给盛元帝的两位皇子相看王妃和姬妾,宝昌郡主秦宝珠随意扯了个借口没去,左右又选不到她头上来。当然,若是往日,她还有兴趣去看个热闹,但是今天,她有更有趣的事要做。
她拿着荷包里的东西,远远地看到秦昭,一边追过去,一边喊:“贱种!”
秦昭听到了,但丝毫没有留步。
秦宝珠又喊了一句:“杂种!”
秦昭脸上寒若冰霜,但依旧不理秦宝珠,因为他若动她一分,秦明义必定让他偿还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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