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的快意人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伍加衣
“白夫人?”韩清澜又唤了一声。
“澜澜!”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韩清澜一惊,秦湛在里头?
她连忙进入院子里,看到了厅门口的宋云乔,斜靠在院子里的秦湛,还有厅门口躺着的陆沅。
“澜澜,扶我出去。”秦湛的声音有些无力。
这情形超出韩清澜的理解了,但她还来不及理解,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话声——
有人过来了。
韩清澜神色一凛,和宋云乔对视一眼,两人竟难得地默契起来,一人架起陆沅的一只胳膊,然后三人并立,贴着墙藏到了锦帐后头。
宫人已经离去。
院子里剩下秦湛、韩清澜,宋云乔和昏迷的陆沅。
韩清澜和宋云乔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意味。
☆、第101章 手脚
秦湛是宋云乔祖父的得意门生, 以前时常出入宋家, 按理和宋云乔是相熟的,但即便如此,韩清澜凭借直觉, 觉得这不是宋云乔帮秦湛的理由。
真正的原因是,宋云乔喜欢秦湛。
韩清澜心里只是有些许不是滋味,而宋云乔心里就要难受得多, 片刻之前秦湛将她抱在怀中, 是她和他此生最近的距离,想来, 是因为秦湛将她当成了韩清澜。
比起被秦湛拒绝的伤心, 这样的屈辱更叫人难受。
“宋贵嫔,劳烦打发个人去把赵子登叫过来。”坐在院中石桌旁的秦湛发话, 打断了两人各自的所想,又对韩清澜道:“澜澜扶我到外头去。”
宋云乔牙帮蓦然一紧, 回头时已经面色如常,淡淡应了声“好”,回头一扫,便连秦湛那只往日谁都不让摸的猫儿,都不停地蹭韩清澜的鞋子, 嗲声嗲气地求抱求摸。
十分刺眼。
祖父看似中立,但身为秦湛恩师, 对秦湛十分欣赏和维护, 于夺嫡之争中早已不可能明哲保身, 帮秦湛是于情于理的选择。
她的目光在韩清澜身上一触即收,却是看向了屋子里仍旧倒在地上的陆沅。
许宛芙喝的是给专门给贵女们备的果酒,她身份高,时不时就有人来和她攀谈、敬酒,半场宴会下来,人虽然怎么醉,却尿意渐浓。终于,在一拨闲聊的姐们离开之后,她往净房走去。
今夜人多,来的又都是诰命夫人和贵女,为免让她们遇到排队这样的窘迫,在近处的院子一排几间屋子都暂做了净房。
许宛芙刚进了其中一间,就听到旁边屋子有人话。
“我方才出去吹风的时候,你猜我瞧见什么了?”
“瞧见什么了?把你稀奇成这样。”
“嘘……”先开口话的姑娘敲了敲两间屋子相隔的墙壁,“有人吗?”
许宛芙平日里便是个无风也能起浪的人,听隔壁这般谨慎心,自然不做声,反而还贴着墙壁去听。那两个姑娘大约身份不高,并不是许宛芙的层面的,所以她听不出来是谁。
“我看到睿君王似乎是喝醉了,拐进了一个无人的院子。”隔壁那姑娘压低了声音,接着道:“远远瞧着,长乐长公主家的陆姑娘尾随睿君王,也进去了。”
“啊!”另一个听着的姑娘短促地一声惊呼,讶然道:“这天都黑了,孤男寡女的……”
“可不是。”先前目击的姑娘表示赞同,“若是被人瞧见了,陆姐那般身份,不得就成为睿郡王妃了。”
……
隔壁还在窃窃私语,许宛芙再也平静不下来,咬牙道:“陆沅那个贱人!”
自从传出盛元帝为儿子择妃的风声以后,自家母亲去姑姑许贵妃面前多番暗示,许贵妃一律不接话茬,在翠微避暑山庄时更是间接表明,中意的人选是陆沅。
还好,秦湛应该是瞧不上陆沅,但因为孝顺又不愿意直接驳许贵妃,所以在翠微之中才没有定下正妃人选。
没想到陆家这么无耻,竟然趁秦湛醉酒之危,用这种下作手段!就算要用手段上位,那也应该是她许宛芙,陆沅算什么东西?
许宛芙气的不行,匆匆出了净房,直接拍打隔壁的门,“陆沅现在哪里 ?”
隔壁的两个姑娘似乎是吓到了,不敢开门,在里头哆哆嗦嗦地道:“不……不知道。”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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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是谁吗?”许宛芙拍门的声音更大,“还不快!”
那两个姑娘到底不敢隐瞒,犹犹豫豫地道:“在春晖院……”
许宛芙不再多言,转身就往那边跑而去。
听着许宛芙的脚步声远去了,那两个姑娘将门打开一个缝隙,哪里是什么姐,只是被宋云乔差来的两个宫女罢了。
从前伏太后在世的时候,许宛芙常来这明善园,虽然最后一回都已经是几年前,但她还记得路。
不一会儿到了春晖院,院子里没有人,许宛芙疑心净房那个姑娘看岔了,想要转身离去,但又见厅的门开着,便乍着胆子往里头看了一眼。
不看不打紧,一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陆沅果然在里头,只不过是躺在地上,看她胸膛起伏,应该是昏过去了。
“陆沅?”许宛芙喊了一声,心道陆沅肯定不会无事到这院子来,定然像偷听到的那样,尾随秦湛而来,只不过秦湛不知怎么脱了身,陆沅却昏了。
陆沅没有应声,许宛芙冷笑了一声,走进了屋子里,蹲下身子,先拍了两下陆沅的脸,陆沅依旧毫无反应。
于是许宛芙胆子更大了一些,思索片刻,将陆沅的头簪拔下来,将其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弄乱,又解开陆沅上衣的扣子露出肚兜,最后把她的裙子半褪,才算满意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许宛芙临了要起身,又蹲下来往陆沅身上掐了两把才算。
“唔!”因着她下手太重,陆沅似乎醒了过来,两只手往许宛芙身上胡乱拍打。
许宛芙吃了一惊,怕陆沅醒过来看到是她,毕竟让陆沅名声上有损也就罢了,到时候无人愿意声张,也就很难查到自己头上,但自己若是对陆沅下了杀手,彻查起来就难了。
许宛芙赶紧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院门。
屋子里的陆沅艰难地醒过来,因为后脑勺的疼痛,呆坐半晌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一进来就被打昏了。等她缓过来要起身出去时,看到门槛处掉了一条手绢,她捡起那手绢,只见一丛富贵牡丹下绣着个的“芙”字。
“妹妹为何事郁结?”韩清音话慢条斯理,像带着清凉一样,让人听着很舒服。
韩清澜摇头叹气,她是心里有事,却不好。
随着对秦湛的接触愈深,越知秦湛的处境之复杂,情况之艰难,像昨夜不过是个寻常的中秋宴,竟然生出那么多事。如果自己嫁给秦湛,韩家就不得不站在风口浪尖伤,而自家的祖母和父亲都是心思简单的人,哪里躲得过那些明刀暗剑?
要就这般割舍秦湛,又难下决心。
“庸人自扰,出来反而惹姐姐跟着烦忧,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姐姐。”韩清澜笑一笑,亲昵地挽着韩清音,“咱们快去给祖母请安吧。”
韩清澜进了仙木堂的院门,院子里的气氛似乎不大好,但外头的丫头又不明白是什么事儿。
韩清澜执意要进去,那丫头因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事儿,而仙木堂的规矩,韩清澜自来是不必通报的,因此犹豫了一下还是打起了帘子,声道:“茹姐也在里头。”
韩清音和韩清澜对视一眼,进了韩老夫人的屋子。
进去之后就更不对了,韩老夫人坐在上首脸色含怒,韩清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韩清音自觉地站到一旁,韩清澜仗着韩老夫人疼爱,试探着问了一声:“祖母为何事动怒?”
“哼!”韩老夫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闭着眼睛数了几颗佛珠,才平复呼吸,冷声道:“看她做得好事!”
着,示意旁边的丫头将东西呈给韩清澜看。
那丫头是韩老夫人特意派去扶云居的金巧,自从韩清茹在报恩寺出事,绿云被牵连,被韩府赶出了园子,金巧就半是打理扶云居,半是监视韩清茹。
托盘里的东西,就是她在扶云居收拾时无意间看到的。
韩清澜往托盘上扫一眼,只见上头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一只男子样式的玉簪,一个名字就很淫俗的话本,皆是上风败俗之物。再一联想到韩清茹和杜衡之间那些不清楚的事,也难怪韩老夫人动怒。
韩清音性子端方,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以示非礼勿视。
“祖母,这些东西真的不是孙女的。”韩清茹跪在地上,泪水涟涟如同荷叶滚露,眼中有疑惑,有气愤,看起来相当委屈。
“从你院子里搜出来的,还能是谁的?”韩老夫人一点也不相信。
韩清澜却相信韩清茹的清白,因为这些东西是她让绿云放进扶云居的。
绿云自从对韩清茹离了心,就主动和韩清澜达成合作,这些物件是为在报恩寺里诬陷韩清茹和许文金而放,后来韩清茹阴差阳错**于杜衡,两个咬得一地狗毛,这些东西失去了用武之地。
而另一个知情者绿云,已经明面上被撵出去,实际上拿了一笔钱出了韩府,这些东西就被遗忘在扶云居里,如今被金巧偶然找出来了。
现成送上来的正好,省得费神去寻张玉莲的麻烦。
这时,闭目思考的韩老夫人睁开眼,冷冷地看着韩清茹,道:“今日若是不罚你,不足以正我韩家的风气!”
听这话,是要重罚。
奈何韩清茹心中梳理许久,她一向将扶云居把持得严,谁能使人放这些东西到她屋子里,还不被发觉?她自己毫无头绪,虽则哭得伤心欲绝,却无法自证清白。
“祖母息怒,听孙女一句。”韩清澜温声开口,替韩清茹求情起来:“茹妹妹过不久就要出嫁,这时候重罚了,若是给杜家知道了,伤的可是咱们自己的脸面。”
这话在韩老夫人听来,是左右韩清茹要出门子,这些事尽皆遮掩过去也就罢了。于韩清茹来,却是看似为她话,实则暗中下了定论,韩清茹有些怀疑地看了韩清澜一眼。
孙女的话有些道理,韩老夫人带着问询看向韩清澜。
“依我看——”韩清澜盈盈一笑,“就让如妹妹去佛堂里头跪三天,也算是诚心悔过。”
府里只有一个佛堂,就是被张玉莲动过手脚的那处。
☆、第102章 引蛇
韩清茹毕竟快出嫁, 一般人家这时候都会因为不舍, 而格外疼爱这女儿几分,韩老夫人不想在这种时候重罚她,免得传出去不好的风声, 因此采纳了韩清澜的建议。
对于韩清茹来,在无法洗脱罪名的情况下,这种惩罚算轻的了, 是跪在佛堂, 门一关,谁知道在里面站着还是坐着呢。
“什么?”张玉莲看着刘姨娘屋里被她收买的丫头, 惊得丢了手头正在做的棉袜, 顾不得那是要做了使人送去软化韩怀远的,面色虽然如常, 但是声音有些僵硬:“二姐要去佛堂祈福三天三夜?”
“嗯。”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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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已经进去了, 三天满了才出来。”
“是怎么回事?”张玉莲抓了一把糖给丫头。
丫头拿了糖,但只是摇头表示不知。
张玉莲万万没想到,女儿会被罚到佛堂里去,她心里惊慌的不是时长,而是那佛堂的香炉被她动过手脚, 里头有引蛇的药粉。
如今八月半,虽然比之炎夏是凉爽了许多, 但草木蛇虫依然还生机旺盛, 白天还好, 到了夜间蛇行旺盛,那药粉若是发挥了作用,极有可能引来蛇,尤其是带毒的。
“柳?去哪里偷懒去了?”
院子里有人找柳,一叠声地喊着,柳忙道:“姐姐们唤我,我先去了,不然一会儿得挨骂。”
“你一会儿再来一趟,帮我跑个腿儿。”张玉莲赶紧叮嘱了一声,柳胡乱点头,撒腿出了屋子。
张玉莲想了片刻,磨墨写了一张简短的便笺,内容很隐晦,别人拿到了也无妨,但自己的女儿肯定看得懂,毕竟此前女儿拿药粉引猫,惊吓韩清澜落水,就是自己叫她的。
但是没想到一直等到天黑,柳都再也没有来过屋里。张玉莲出了屋子,拉住刘姨娘屋里平日里带柳的二等丫头,“姑娘,请问柳去哪里了?”
那丫头拿眼睛将张玉莲上下打量一遍,似乎是提前得过吩咐,冷淡地道:“她家里有事,把她叫回去了,你寻她作甚?告诉我也一样的。”
“无事。”张玉莲心里暗道倒霉,面上笑笑:“平日里喜欢她性子活泼,这陡然不在,还真有点不习惯。 ”
那丫头并不接话,张玉莲心里又添一重恼意,一个姨娘屋里的二等丫头也在她面前拿大。
柳是韩府的家生子,所谓家就在韩府院墙外头的下人院,张玉莲以为她顶多第二日一早就回来,没料到一直到第二日傍晚都没踪影,而院子里其他人不爱和张玉莲话,更别帮她传递东西了。
张玉莲从知道韩清茹单独进去祈福,就生怕女儿被毒蛇伤到,一直煎熬到如今,终于,她狠下心,在天擦黑时,趁着守门婆子不注意,偷偷跑出了院子,往佛堂跑去。
张玉莲到了佛堂门口,门却是关着的。
佛堂在园子里的僻静处,景幽声静,张玉莲觑见周遭无人,想着女儿是独自呆在里头,抬手轻轻敲门:“二姐?二姐在不?”
为了谨慎,张玉莲像其他下人一样称呼韩清茹。
佛堂里头有动静,但没有人回应张玉莲。她登时紧张起来,贴着门去听——
“啊!走开,别咬我们姐!”
听语气是丫头的,看来女儿并不是独自在里头,但既然女儿愿意带在身边,想来是信得过的,张玉莲又唤道:“二姐,你在里面吗?”
里头的人似乎慌张的很了,无暇话,里头响起一阵桌椅板凳接连带倒的声音,可以想见,是那姑娘为了躲避什么而惊慌失措。
张玉莲想伸手去推门,门却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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