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天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紫屋魔恋
虽然南宫雪仙久受妙雪真人训练,最是清楚武功一道若想登峰造极,与其寻求奇招绝式,贪多嚼不烂,还不如将自己习练有成的武功专心钻研,练到无懈可击,从而自生新意,最高明的武功就是最能上手的武功;但南宫世家都已欺上门来了,虽说明有妙雪护法,暗有燕千泽与华素香为泽天居后盾,南宫雪仙谁也不惧,但若此处收藏的武功典籍是南宫世家的武功,也正可钻研破法,对付起来也多了几分把握。
谁知道此处的武功典籍里头,是否有南宫沛和南宫沅修习的奇招异式?对手毕竟是威震江南武林的南宫世家,盛名之下无虚士,多一分准备总不会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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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到尽处,在开启秘门之后,里头的藏宝确实让南宫雪仙吓了一跳,就连颜君斗和高典静也不由瞠大了眼,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这石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也比南宫雪仙的房间大上一半,里头却是堆得满满的,举目望去尽是金银玉器、珠宝铜鼎,虽看得出来珍宝有旧有新,不是同一个时间出现的财物,却保存得甚为完整。
除了铸成已久的铜钱难免铜绿锈蚀之外,其余物器均是灿然生光,光亮夺目,金具黄澄、银器亮眼、玉光圆润、铜质古朴,显然都是精心制作的上佳财物,个个携了出去都能令人眼红,就算再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件件价值非凡。
一边在心中打算着眼前财物的价值,想着该拿多少出去才能够既满足泽天居所需,又能不让旁人发觉异样,南宫雪仙在石室中慢慢走着,眼光不由被耀目的财物吸得紧紧的,甚至记不得转头去招呼颜君斗和高典静;幸好两人也被这满室财宝所慑,一时半刻问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稍微在心中估算了这批财宝的价值,却是怎么也算不清,只觉得无论怎么算,都足以支撑泽天居不倒,三人一时间都无话可说,也不知在满眼的财宝之中停了多久,好不容易南宫雪仙才静下心来;伸手拿了几个看来价值不菲,但拿出去或当或卖,还不会让人疑心的小玉饰,打算先拿出去变卖,至少把泽天居的规模建立起来。
她回头对着已恢复平静,正不知犹疑着什么的颜君斗与高典静招呼了几句,三人又拣了些易于携带的东西,这才退出了宝室,将石门关好了,仍觉里头的财物历历在目,心跳一时间差点收不回来。
「这里头……也未免太多了……」嗫嚅了几句,见南宫雪仙没有发作,定下心来的颜君斗才放大了声音,「实在不像是正常情况下可以搜罗的财富。君斗出身不正,银钱得来容易,家里人也常常弄到些高价的红货,却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巨额的宝物;想来就算南宫世家威震江南十余代,财货收集不少,也难聚集这么大量的财富,何况里头物品件件皆是高价财货,无论哪一件放在家里都够做传家之宝了,怎么会……怎么会集结了这么多在这里?这……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担心地看了南宫雪仙一眼,见她也正皱眉思索,显然对此也是心怀疑惑,高典静虽是轻吁了一口气,却也不由得怀疑起来。她不是听不出颜君斗的言外之音,就算南宫世家再善经营,利用名震江南武林的情形,明里暗里尽量巧取豪夺,也无法堆积起如石室之中这般大量的宝物,更何况南宫清当时与世家撕破了睑,与妻子破门而出,就算南宫世家发了疯只在旁边看着、就算两个人再怎么能拿,也不可能带得走这许多财宝,何况里头许多东西都是只曾耳闻未能眼见的古器珍玩,就连南宫世家也难入手,难不成这并不是从南宫世家取来的财物?这么说来,里头的东西来源可疑,虽说在此藏了许久,少量少量地出脱也难启人疑窦,可终究令人心思难安。
「我想……光在这里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还不如先去看看其他的石室……或许里头有些线索也说不一定……」蹙着柳眉,南宫雪仙缓缓走向另一间石室。
颜君斗所想她也不是不知,可是南宫清绝非巧取豪夺之辈,关于自己的爹爹这事至少她是信得过的,由此看来里头的东西也真不知是怎么到手的,她心中不由疑惑渐深,脚步甚至有些迟疑,只怕在另一问石室之中,也许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不如……不如先打开来看看好了,在这里多想也未必有解。」
打开了石室,三人进去好生翻箱倒柜起来,只是此处的秘笈虽说也不少,却不像宝库那边一样动人心魄,当中虽有不少古籍,但若仔细查看,大部分都是江湖常见的武功,怎么翻阅也看不出奇处,有不少功夫甚至是三人已经学过的;加上蒐集之人也不知存的是什么心,在此存放的古籍里头种类混杂,有些典籍上头记载着三人原本看不懂的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捡到宝了,可经过三人的集思广益之后,才发觉那根本不是武功典籍,而是古书典册,若在文人雅士或学术大家手里或许可以用来考古训话,说不定还会当传家宝般珍藏,但在武林人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一边翻找一边辨识,三人不由都有些头昏眼花起来。这里头的东西五花八门,也不知是用什么标准蒐集的,简直什么都有,加上蒐集时少了分门别类的功夫,毫无秩序地混杂一处,三人一边翻查、一边分类,等到发觉时已耗了不少辰光,里头的书册虽已整理了六、七成,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对武林人而言)都没有。
高典静双手一摊,首先投降,「哎……没办法了……这里头的书册十有六七都不是武功秘笈,杂的什么一样,根本弄不出个规矩,也真不知当初是怎么整理的?」
听高典静这么说,南宫雪仙其实也有同感,只是这藏宝图是自家的,她心中总对此抱着一线希望,便知里头没什么可以增进自己武功之物,口头上仍是不肯承认。
「或许里头的东西混杂了些,而且大部分看来都和武功无关……不过四妹你不要忘了,天下武功流派,能达登峰造极之境者,往往都受武功之外的学术所启发,像少林寺的武功从佛经中来,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大部分都可以从佛经里头找到相对应的佛法,就连师父的剑法也颇受道家典籍影响。虽然表面上这些东西与武功无关,不过若是好生整理一番,说不定……也可对武功有所启发……呃,也不一定啦!」
听南宫雪仙说到最后,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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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没什么把握,高典静和颜君斗不由一笑,只是高典静可以笑开来,颜君斗却是一笑之后连忙掩住了嘴,生怕被南宫雪仙迁怒。幸好南宫雪仙看到高典静的笑容后没有生气,只是耸了耸肩故做无奈状,颜君斗心中不由暗叹,若同样的话从自己口中出来,只怕一开口就要被南宫雪仙批了个魂不附体,这二妹兼妻子对自己的成见,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解开?虽说他心性慈和,但一直被南宫雪仙当做迁怒的对象,便再温和主人心中难免有些火气。
生怕被南宫雪仙看到自己脸上表情,颜君斗低下头又翻了翻,突地「咦」了一声,惹得二女都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上典册,却见他手中书里头记载的多是药物。南宫雪仙不由叹了口气,这人是怎么了?这般少见多怪。
这东西虽是居家出门常备之物,毕竟人吃五谷杂粮,谁没有个三灾六病?走江湖的人更是常常碰到动武之伤,这类药册就连泽天居里也备了一册,记载的还比颜君斗手中这本详细许多,想必云雾香亭里也该有相关书籍,真不知颜君斗为什么惊咦出声?
「怎么了,大哥?」不像南宫雪仙毫无保留地叹了口气,轻忽之意表露无遗,高典静就算真以为颜君斗有些大惊小怪,表面上还是得好生探问一番,这本书……有什么特别的吗?」
「二妹你看看!」将书递给南宫雪仙,颜君斗面上神情好生狐疑,像是看到了什么怪东西一般。在他身边堆了好大一摞书,看起来都一样是医家之物,看到这儿高典静才发觉,此处书册虽杂,但翻找之后,她也看出了端倪……这儿的书武功秘笈不多,但相对的与练武相关的儒道释各家典籍却是不少,排第二的就是医药之书,只是这等特征就算看出来,也真没什么帮助。
高典静看着颜君斗神情异样,想安慰却说不出口,只听这大哥连声音都涩滞了许多,好辛苦才能开口说话,「这上头记载的药物里头,在醉梦香和朱颜花旁边,是不是有指甲深扣出来的痕迹?」
「嗯……」见颜君斗神态异样,南宫雪仙心中也不由一震,虽说他将书递给自己,但粗看时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本来一句「大惊小怪」的评语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可一听颜君斗这么说,南宫雪仙芳心微动,仔细看去,书中所列药物虽是不少,对药物效果都有详列的说明,本来在医书当中这是常有之事,但在这两样药的纪录旁确实有痕迹,显然蒐集主人对这两样药物特别注意,这可就不是常有之事了。「没错,确有此事,这痕迹还不浅。咦……难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说……」
心中震惊之下,南宫雪仙迅速翻了几页,当她找着虎符草的纪录时,眼睛都不由瞪大了,那旁边不只有指甲印痕,甚至还用笔划了两道,简直是要刻意表现出对此药的特别在意。
震惊地与颜君斗和高典静对望一眼,三人不约而同地取过堆在颜君斗身边的医书开始翻找起来,却是愈翻找愈印证了心中疑惑。虽说医书罗列药物有详有略,加上虎符草、朱颜花与醉梦香都称不上常用药物,毕竟都是特产之物,许多医书里头部没有记载,而是以可以代用的药物替之,但凡有记载的书册里头,在这几样药物旁边,都有着特别专注所留下来的痕迹。
这种痕迹与笔划的特别注记又是不同,若在药旁用笔注记,有可能只是个人的习惯或一时为之,但指甲掐下来的痕迹,却难以刻意为之,若不是看到此药时心中特别激动,注意力特别集中,也难留下如此痕迹。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惊惶。这三味药相生相克,混在一起便是对付那皮牯「十道灭元诀」的灵药,也因此药南宫雪仙才能击败虎门三煞、重夺泽天居;可搜罗书册之人却对这几项药物特别注意,若不是对「十道灭元诀」极有认识之人,安能如此?
将手中的书册一扔,南宫雪仙只觉背心一阵寒凉,方才未能祛尽的湿气,似又回到了身上,即便在这风吹不入,难免有些闷气的地方,竟也觉得身上发寒。她望着颜君斗,好半晌说不出话,只觉脚下一软,双手不由得撑住了石室中唯一的桌子,小心翼翼地坐在石椅上头,才不致于失态;而颜君斗的表情也不遑多让,这藏宝之处是泽天居的不传之秘,若非如此也不会在南宫雪仙幼时便刻印在她背后,还得用上连南宫雪仙都不晓得的方法才能显露出来,显见南宫清为保其中之秘的用心。
可若这里头的东西,竟和皮牯的「十道灭元诀」有关……两人对望的眼中满是惊惶,只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奇特的秘密,南宫雪仙纤手按在桌上,竟不由自主地发起颤来。
吞了一口唾沫,高典静也坐了下来,最后坐下的颜君斗脸色苍白,也不知该说什么才是,到最后还是高典静打破了沉默,「若说……若说此处的财宝不是南宫前辈所留,而是……而是传自当年皮牯老前辈的手上,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师父曾经说过些武林掌故,数十年前那皮牯前辈行事颇带几分邪气,手上十道灭元诀又是无双无对,据说他当年出名的除了自创的十道灭元诀外,就是身为大盗的本领。若是他出手蒐集聚敛,也难怪会存下这许多财宝;而以他对自己武功的认识,什么药物是自己武功的克星,他自然……自然也不会不清楚。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恐怕……恐怕娘会知道的多一些……」眼前所见弄得芳心一阵大乱,南宫雪仙全然拉不住自己的心思,胡思乱想间也不知思绪跑到了哪儿去,可若此事与南宫清有关,这藏宝库的事情恐怕不只裴婉兰,说不定虎门三煞与南宫世家都知道一些,只是虎门三煞身为黑道,行事作风少了些顾忌,而南宫世家不愧名门正道正大光明的风范,总是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好处收起来,还要记得不弄坏自己的名声。但仔细想想,除了裴婉兰之外,只怕旁人也不会了解个中情由。
「那……我们还是回去……问问前辈此中情由……再做决定好些……」担心地在颜君斗和南宫雪仙面上转换着眼光,尤其南宫雪仙那似是无意一直在石桌中间轻轻叩着的纤指,更是一声声似叩到了高典静心里。她不由暗叫不妙,原本颜君斗和南宫雪仙之间心结就还未解开,偏偏此处的藏宝,又关系到两人冲突的症结点,也就是虎门三煞与十道灭元诀头上去,也不知裴婉兰会做何解释。
高典静唯一知道的是,若这里的事儿处理得不好,南宫雪仙与颜君斗的心结只怕会更加深了,以她这个做妹子的来看,两人都是温良善人,却没想到会有这种冲突,偏她又不知该怎么排解。
「这样也好……」本来发觉藏宝时颇带雀跃的心情,被这个发现一口气压到了最低点,南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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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纤指不自觉地在石桌中心轻轻叩着,也不知在叩着什么。她本也知道生为颜设的儿子又不是颜君斗的错,做为自己的丈夫颜君斗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只是想到自己所受的苦楚,就忍不住将那气出在他身上。
她对此也不是毫无自觉,心中也不时在寻找着可以解开这心结的症结点;没想到现在出来寻个宝,却发觉事情转啊转的,又转回到自己与颜君斗的关系上头,心中的难受真不知从何排解起。她吁出一口气,突觉手指轻叩处一股异样感传来,「咦……这又是……」
「怎么了,二姐?」
「这桌子……桌子里头有东西……」南宫雪仙双手托在桌沿,小心翼翼地左旋右转,似是发现了什么。直到此时颜君斗和高典静才发觉,这石桌是极常见的款式,撑住石桌的只有中心支柱,那支柱颇为粗大,若要在里头藏些什么东西,当真是神鬼不觉。高典静连忙伸手握在石桌周沿,缓缓转动起来,颜君斗则是忙不迭地退了开去,好像那石桌里头出了什么鬼一般。
他的动作虽带着一丝惧意,这等粗活又丢给二女去做,自己则在一旁看着根本不打算出手,换了旁人或许真会被骂是文弱书生、毫无用处,但高典静也猜得到他心中的挣扎。
一开始进入宝库时还没发觉,没想到在翻阅书册之后,才知道这儿竟与皮牯有关,虎门三煞既修十道灭元诀,与这人的关系只怕不浅,也难怪他生怕引起南宫雪仙的误会,什么事都不敢主动伸手。
高典静不由摇了摇头,也不知这大哥是前生做了什么坏事,今生竟投生为颜设的儿子,这父亲的种种所作所为,就算是在颜设神智失常后,仍不断带给颜君斗困扰,也真不知这大哥要怎么排解。
第五十二章 否极泰来
研究了好一会儿,二女终于抓到了开启的窍门,在机括的格格作响中,沉重的石面被移了开来,一本黄皮书册赫然在目。南宫雪仙拾起书来细细翻阅,但一打开便娇躯猛震,似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内容。
这书页很黄,显然已有了一段历史,若非藏在石桌之中许久不见天日,只怕光被这样翻动,脆弱的纸质已要破碎。南宫雪仙缓缓翻动书页,字字细读,却是愈读脸色愈白、纤手愈颤,翻动的声音愈来愈不平静:旁观的高典静既讶异又惊疑,若非她看的清楚,南宫雪仙肤色除了白皙些外一切如常,看二姐难得如此异样,还真以为书上被下了什么毒呢!
书册很薄,南宫雪仙看得虽不快,却是没过得多久便翻完了,可她一抬起头来,那面色登时将高典静吓退了两步。也不是高典静胆小,一来在这藏宝库中的种种发现,都令人心情太过极端,不只见到异宝的极端之喜,便是看到秘笈心中极端的惊疑,她心中的承受能力早已到了极限;二来南宫雪仙此刻的眼神,竟是直勾勾地望着颜君斗,肤色雪白到不剩一点血色,樱唇微微抖着,显然是被书中内容惊骇到了,那模样全然不似人形,几近鬼魅,教高典静如何不吃惊?
「二姐……你……那本书里面是?」
不答高典静的问话,南宫雪仙凝望颜君斗,异样的神色看得后者也不由心惊肉跳起来。今儿在这里受到的刺激已经太过强烈,虽不像高典静那般惊吓得再禁不住一点刺激,颜君斗也已是心下发寒,也不知这珍藏的书册里头有着什么东西,竟会让南宫雪仙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这……这书是……」吞了吞口中香唾,南宫雪仙的声音无比平静淡然,一丝起伏也无,简直不像人声,却令人听得心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颜君斗和高典静猛地一颤,似都听出了那平静声音下的波涛汹涌。
颜君斗猛地走近了一步,想伸手将南宫雪仙微微颤抖的娇躯搂入怀中,却又不敢动手,只能听南宫雪仙以那一点生气也无的声音说话,「是皮牯所留,关于十道灭元诀的一些研究,纪录虽然不多,却是皮牯一生钻研这功夫的心得,里头连朱颜花、虎符草和醉梦香与这功夫的生克之论都提到了,若你带回去好生研究,说不定可以解决你爹神智迷失的症状。」
「仙……仙儿……」全然不敢相信地望着南宫雪仙,只见她脸色苍白,连樱唇似都没了血色,虽是平静地将书册放回桌面上头,收手的时候却是微微一颤,竟要靠伸手撑住桌面,才能撑稳身子。
可她一立稳身子,一凝神便退了开去,甚至摆手拒绝了高典静的搀扶,书册便摆在颜君斗触手可及之处,也不知是测试于他,还是真的打算让颜君斗取书回去救出钟出颜设二人。
声音呐呐的,颜君斗缓缓伸出手去,书册离他虽近,可这短短的距离,却似变成了千山万水,颜君斗竟不由觉得这书好远,似要花好多力气才能拿到。他一边伸手,一边望向南宫雪仙,只见这妻子神色平静,只是肌如瑞雪、血色退尽,冷冷淡淡地看着自己伸手取书,竟是一丝表情也无;可不知为何,颜君斗总觉得南宫雪仙的冷淡平静之中,压抑着太多的激动,仿佛在自己取书收起的时候便要爆发开来,那冷淡的目光,才是让颜君斗一直下不了决心取书的真正原因。
心中思绪电转,想到与南宫雪仙成婚的这段日子以来,自己所承受的种种难过,南宫雪仙似是要把被钟出和颜设欺侮的种种,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一般,时时刻刻挑剔嘲讽,日子过得真是十足难受;相较之下,还是在认识她之前游走江湖时来得轻松许多,便是留在家里的日子,虽说他与颜设意见不同,时常与父伯吵架,可那种爆发式的情绪乱流,爆发时虽是激动难抑,可一爆了也就完了,总也比无时无刻的冷言冷语,一点一点地挫磨着他的耐性要感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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