饵粮饲养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米缪灵雨
宿恒点点头,示意所有的下属和仆人退下,站在客厅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珍,然而他还没开口,安珍却抬起头来,害怕地看着他。
“陛下是为那名叫尔尔的女孩才前来的吗?我已经将她放在主卧的床上,退烧药也喂了她一些……”
“你怎么知道?”
气息顿时冷至冰点,宿恒隔空用魔力扼住她的下巴,如同嗜血的黑豹般残虐:“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不是的!”安珍惊慌地喊道:“我只是猜测!猜测她应该是您比较上心的人儿。”
“理由。”
没有急于威胁,宿恒立刻坐下来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是不是给人落下了把柄。
安珍瑟瑟发抖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话来,直到宿恒掐住她脖子的力道不断加重,她才语无伦次地说:“第六感!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而且对她好一些总没错……”
“好好说话。”
真是太好拿捏了,宿恒索性坐在沙发上,也不再逼她,而是转为比较柔和的询问方式。他将安珍整个儿用魔力提起来放在沙发上,倒了杯水隔空递给她。
安珍啜了一口,才平静一些说:“虽然您说是看望我这个堂亲,但这十几年来您对我从不曾上过心,我也配不上您带来的这些东西。所以只可能是为了那个女孩。”
“就不能是朕突然弥补下亲情上的愧疚?”宿恒冷笑,显然对她这个解释不满意。
安珍苦苦地笑了一下,两人目光对视后,她开口道:“陛下,我没有争宠的意思,更没有争权的想法。我这么个孤苦伶仃的人,若是能讨您的欢心,这就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若是能为您排忧解难,便是我至高的荣幸了。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我更没有傻到去拿她要挟您,毕竟我没有那个资本,不是么?”
“很聪明。”
如此明显的利弊能看的清楚,宿恒点头,想来她接受的也是皇族的教育,这么多年来独自一人也看清了利害关系。
倒是有几分像尔尔的乖巧懂事。
“以后你的生活条件会比现在好很多。”宿恒微微勾起嘴角,看着安珍无不严厉地说:“但若是让朕发现你对朕和她做任何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下场会比钉在城墙更惨。”
“我明白。”安珍滚落沙发努力磕了个头,看着宿恒往二楼的主卧走去,她才松了口气。
这一步,应该是走对了。
……
退烧药的效果很好,午夜时分尔尔便睁开了眼。
“醒了?”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的人立刻拿过桌上的温水,扶起尔尔的脑袋给她喂了下去。里头掺了魔力丸,尔尔喝完之后觉得好受多了。
她恢复力气之后的第一件事的扯过被子把自己遮住,不敢看宿恒的脸。
“你快走吧。”尔尔不断地催促,害怕至极的模样,“不要被别人看见了,那样对你不好。你有空关心一个贱奴却不去陪自己的妃子,她们会生气不满的。”
“小傻瓜。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现在没事了,听话,把被子松开,别闷着自己。”
隔着被子将尔尔抱在怀里,宿恒抚着她的脑袋柔声道:“真的,相信我。”
尔尔这才露出一双令他心碎的眼睛,怯生生的,像是被强行扯落尘土的雏鸟一般,“宿恒?”
“嗯。”
听见她这沙哑破碎的嗫喏,宿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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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都要揉碎了,捧起尔尔的脸颊轻轻亲吻。就像亲吻初绽的花朵,温柔虔诚的触碰让尔尔浑身一颤。
“别碰我,脏。”她推开宿恒的脸,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
“我从来不觉得你脏。”
十分不满自己的爱意被拒绝,宿恒扭过尔尔的脑袋来,看着她缓缓道:“你比她们都要好,比我都要好,懂么?”
尔尔摇了摇头。
——她当然不可能会懂。宿恒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她解释了下现在的情况。
“安珍算是你完全掌握的人,不会出任何差错?”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尔尔仍旧低头说:“还是小心些为好吧。人言可畏,人心易变。”
他一个皇帝更不能率先带头放下身段做出有辱身份的事。
如此深明大义的话令宿恒有一瞬间的失神,“是我不好。从没有想过培养些这些后宫里的势力。不然也不会让你受这个苦了。”
皇帝陛下的所有精力都在治理国家和开阔版图上,连考虑下一代的时间都没有。这也是他受到人们敬畏的原因之一。
“作为皇帝这才是正常的吧。干嘛要向我道歉?”尔尔浅浅地笑了笑,确定了现在是类似于无需考虑外在势力的桃源小隅,她才思索起这几天的事,绝境中对宿恒的依赖更重了些。
他就像是滔天巨浪中唯一的独木,不管多大的风浪,他都是唯一的安慰。
求他的代价是如此之大,尔尔心中苦涩地厉害,她看向宿恒深情款款的眼睛说:“对不起,都怪我不好……以后你肯定没法出去了……”
“没事。我之所以出去,也只是为了找合适我的人而已。”
宿恒将尔尔抱了起来往房间内的浴室走去,亲了亲她的额头,“现在我已经找到你了。心在你这儿,我还要去哪里?”
“有人专门教过你说情话吗?”温热的水没过身体,尔尔红着脸,将身体埋在水中,所有的压力聚集在一块反而没有了紧张。她不怕死地说:“每次都让我心跳的厉害,万一得心脏病了怎么办?”
“小傻瓜。”敲敲尔尔的小脑瓜,宿恒失笑地将她抱在怀中,“要是有人教过我谈恋爱,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该把你藏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初次见面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脱离了本该有的轨道。
尔尔虚了虚眼,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前。两人默契地拥在一起没有在说话。因为所有关于爱情的话题都会引向我会永远喜欢你爱你,忠于你——之类的太过虚幻的誓言。
对于一个从饵粮中赎身的贱民而言,这可能实在微乎其微。
对于一个皇帝而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喜欢你。”直到水温凉了些许,尔尔才撑起脑袋,将唇瓣贴在宿恒的唇上颤抖道:“宿恒,不要丢下我……我会努力不给你添麻烦的……我很乖的,真的真的……”
所以不要像哥哥那样把我丢下了。尔尔小声地啜泣着。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喜欢你。”双手拥着尔尔的身体,宿恒用力地说。
占据他全部心绪的人,除了已经死去的同胎妹妹,便只有尔尔一人。多年前他魔力不足,能力不足,身份不足,什么都不足,迫于无奈将宿渺丢下了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如今他终于拥有了当初想要的皇权,哪怕前路困难荆棘了千百倍,他也不会将尔尔丢下了。
临走前,宿恒拿过针管取了尔尔的一管血液带走。他对尔尔说是去探查适合提升她魔力的方式,但却将它分开留存,准备送到母亲氏族中的医研中心。
“必须得将狠心抛弃尔尔的亲人找出来。”看着那小管香甜的血,宿恒心中的怒意越来越盛。关于尔尔有太多的迷题等待他去解答,直接探寻血脉是最直接的,虽然尔尔明确说了不想知道,但他却不忍心。
“找到之后问出话来,便将那些人剥皮抽筋。钉在国都的城墙流血致死……”
宿恒计划着,同时用魔力打开自己书房的显示屏,因“办事不当,脏了皇帝陛下眼”的唐星已经只剩了半边人形,嘶嚎着在野地中等死。
第30章 陌生的初潮与隐匿
这处院落最为偏僻,也有了些年岁,但对于尔尔却格外清净。高大的树木开枝散叶,将这幢二层小楼隐匿得毫无存在感。
“将你的指纹按上去,然后输入魔力,以后就会自动识别开门了。”安珍握着尔尔的手往上一放,清脆的响声后,侧卧的智能锁就打开了。
“真的耶。”这种之前尔尔想都不敢想的方便东西竟然真的能行,她看着安珍露出友好的笑容,“谢谢你。”
“说什么呢,毕竟以后我们俩要互相为伴啦。小飘窗被树枝遮住了视线不好,有机会我会请人修剪的。”安珍捂着嘴角恬淡地笑着说:“屋子里没什么太好的东西,我魔力只是个b级,就是这个轮椅都得靠魔力块。你如果有想要更好的……”
“没事没事,不用麻烦,这样就挺好的。”
尔尔看着面前的女孩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她之前还担心在这深宫之中哪有什么无害纯良之辈,就是宿恒也是手染鲜血,然而安珍却真的像是被遗落在角落的孤寂白蕊,虽然饱经风雨但从未污染。
屋子里各个和魔力有关的生活用品手把手地教尔尔怎么用,除了大门处的门禁未免被人抓到把柄没录入尔尔的指纹,别的一切都给了尔尔自由使用的权利。就连安珍所在主卧的门锁也给尔尔录了一个指纹与魔力。
“这样不好吧?”尔尔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这会侵犯**。
“没关系,反正侍奉陛下的时候你也要在,这样比较方便嘛。”说到这安珍的脸蛋羞得通红,低着脑袋窘迫极了,“我不是奢想陛下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这样……这样……”
分明比自己还大了四岁,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尔尔俯下身,体贴地将手伸到她的脑袋上揉揉。直到安珍放松之后才笑着答谢。
面对安珍,尔尔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虽然安珍的处境和遭遇比她好上一些,但也足够惨了,现在还被自己鸠占鹊巢。更不提安珍一副未经人事懵懂的坚强模样,尤其是每次参加各个妃子们的例行聚会后,她回来时关上门默默哭泣的样子最是叫尔尔心疼。
肯定又是被羞辱了一番吧,巴掌印和茶水渍是最低级的,甚至还有扎在指甲缝里的针。
尔尔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第一次用指纹打开了主卧门,把缩在角落里抽泣的安珍拉了出来。
“别动!”尔尔低喝一声,拉着安珍的双手,小镊子平缓地把指缝中的几根细针抽了出来。
魔力一点点地流入安珍冒血的指间,因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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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哼一声,尔尔还是第一次用魔力做如此细微的伤口治疗。低下头仔细检查安珍的手,确定无碍之后尔尔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声安慰道:“不痛不痛。”
安珍瞪大了眼睛,而后哭着扑进了她怀里,声泪俱下地说:“尔尔,你真好。她们都欺负我,我好害怕,如果我也有像你那么强大的魔力就好了,那样我就能欺负回去了。”
“不许告诉别人,知道吗。”
嗅到不对的苗头,尔尔冷静地打断安珍的哭诉。尔尔觉得自己太严厉了一些,又解释说:“也就是很低级的魔力,只是运气好而已吧……”
“尔尔你太谦虚了啦,分明练习得那么卖力。”
“嗯?”尔尔愣了愣,她从来都没有练习过自己的魔力啊。现在也就是治疗一下伤口,使用些器材,连拿起一张纸都做不到。尔尔曾经无比奢求魔力,然而真正拥有了,反而有种恐慌。魔力觉醒的过程如此痛苦而羞耻,克瑞斯告诉她曾经被偷走,又意味着一长段扑朔迷离的往事,但尔尔只想活下去而已啊。
安珍的身体忽然一僵,而后抬起脸来不好意思地笑:“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厉害,做什么都那么认真,肯定魔力上也很努力才对。”
被夸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尔尔只得羞涩地笑了下停止这个话题。她总不能再解释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就是这个程度,那样活该遭人白眼嫉妒。
本身安珍也就是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唯一的侍女在尔尔来了之后便感激涕零地跑了。良禽择木而栖,跟着这么个残废主子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只留下尔尔一人接下所有的活。
好在两个女孩性子都安静,房屋有管家系统输入魔力之后便能清洁整理,尔尔要做的只是一日三餐而已。
“尔尔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吗?”
捧着尔尔炖的鸡汤喝了一碗又一碗,安珍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真的好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尔尔这样的女孩呢,性情又好,魔力又强,做的饭都那么好吃,人也那么漂亮……”
“可我之前只是一个饵粮。我记不起来了,也不想记起来。”
尔尔故作冷声打断她的问题。这是第三次安珍询问她关于过去的事了,虽然的确是值得好奇探寻的东西,但尔尔只要一想到过去就头疼。
除了哥哥毫无头绪,那份温暖的感觉,却在魔力觉醒之后变得淡了许多。反而隐隐有些恨意冒出来,尔尔摇头甩去不该有的想法,肯定是因为克瑞斯在她耳边蛊惑的原因。
“可能因为有宿恒了吧……”尔尔在心里有些小愧疚,有了喜欢的人就把哥哥的好忘了。
尔尔看向远处缓缓滑落的夕阳,不由得想起宿恒来,身为皇帝陛下的他实在是太忙了,每日光是各地的报告都够他看上大半天,现在这个点恐怕连晚餐都还没吃上一口。
浸在冷水中的手呆愣了好久,尔尔忽然觉得小腹一疼。难道是木屑没有全部清理出去扎到了新生的肉里?但很快一股暖流就从腿间滑了出来。
木呆呆地原地站了三分钟,尔尔这才看向自己腿间的血丝,她这是……来例假了?
这就触及到尔尔的知识盲区了。她身子刚张开些就被魔力侵蚀了身体改造,饵粮从来不会来例假也不会怀孕,觉醒魔力后这例假也是个新鲜玩意。她尴尬地敲开安珍的房门,夹着腿问:“那个,请问……我似乎来例假了,该怎么办才好?”
十八岁的女孩第一次来例假。安珍也是第一次碰到,她打开抽屉将自己常用的小片片拿出来交给尔尔,同时好心提醒道:“不要剧烈运动,对身体不好,而且很容易漏出血来。虽然有放在身体里更舒服放心的,但我没用过怕伤着你那儿……”
安珍啊了一声,看向尔尔的脸色都不对了,“你要试试吗?放在里头那个。你已经不是处女的话正合适。”
何止不是处女,那处已经被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人碰过了。尔尔道谢后接过小小的棉条,读完说明书便往身体里塞去。
“来例假了的话,是不是也会怀孕呢?”
晚上抱着枕头窝在被窝里的尔尔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之前身为饵粮,无论做的多凶也无非担心自己会不会撕裂。因流血而阵痛的小腹令尔尔辗转反侧,直到明月高悬,她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有温热的唇瓣在额头亲吻。
“嗯?痒……”尔尔难耐地侧过脖子,颈间的肌肤被轻轻地噬咬,温热的口腔忽然用力,留下一个暧昧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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