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崩坏剧情拯救计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临九
司马沂沉默片刻,道,“朕永远是母后的孩子。”
“好啦好啦,”顾央摆了摆手,“哀家也乏了,就不多留你了。”
她被采薇服侍着在榻上躺下来,想起已经很久不见傅听雪了。
或者说,莫约一年以前,两派的矛盾终于逐渐激化,再难以粉饰太平以来,他们两人便渐渐不再私下会面了,这是他们之前无言的默契,互不相扰,再次相见,便是兵戎相见之时。
这么说起来,她还真是有点想他。
顾央无声的勾起唇角,未合上的眼中是难以窥见的利色
真是对安排好的结局,迫不及待了。
第五十章 太后&九千岁(十七)
宫变来得毫无预兆,东厂督主奉皇命入宫面见圣上, 在宣室殿内见到确是早已沉寂多时的太后。
看见她的那一瞬间, 傅听雪便知道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许久不见,他看得出她瘦了许多, 纤瘦的身子裹在庄重的太后服制里, 却依然似当年。也是在这一刻,傅听雪才发现, 有些事情,在他的记忆中依旧清晰,那些他以为遗忘的东西, 在这一刻拨开朦胧的纱帘,清楚地映刻在他脑中。
“臣, 傅听雪,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含笑抬手,狭长暗沉的凤眸中风起云涌, 又皆归于虚无。
顾央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咳嗽了, 她一手撑在书案上, 一手拍了拍胸口才缓过气来,抬眸去看他,“傅督主这么大的礼做什么,你与哀家多日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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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没有什么话说了么?”
自始至终,他们之间都立在原地,像是有一条无形的天堑斩裂在两人之间,分隔离开,也无人试图去跨越而过。
傅听雪微微侧了侧首,他穿着觐见帝王的正服,四爪金蟒在墨色深衣上盘旋而上,头束黑冠,垂下血红的宝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他压低了嗓音,似是噙着阴冷的笑意,“娘娘觉得,臣与娘娘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么?”
“真真无情,”顾央微笑,精细勾勒的眼尾锋芒毕露,“傅督主在此处见到哀家,心中想必应是十分清楚了罢。”
傅听雪懒懒地点了点头,抚掌道,“娘娘真是好算计。”
顾央轻咳几声,挑眉道,“这原本是件简单的事情,若你安分地待在现在的位置上,誓忠于陛下,而不去做些多余的事情,哀家还不至于要做到如此地步,”她瞧着傅听雪似笑非笑的神情,又咳了几声,话锋一转,“但哀家知道你绝不可能如此,因而也没有必要多费口舌。”
“傅督主,大锦朝的权柄,只能握在一个人手中,那个人就是大锦朝的皇帝。”
“娘娘这话说得倒是有趣,”傅听雪低眉笑道,眼角眉梢都是讥诮,“先帝荒淫无能,锦朝已三代无明君,这权柄在谁手中又有何区别?”他抬眸看来,“锦朝的气数将近了,是臣,才能保得他苟延残喘。”
他冷冷笑道,“若臣不是个废人,这大锦的皇位由我来坐,又有何不可?”
顾央立在阶上静静看着他。
“臣只是不如太后娘娘,这般心系天下,心系司马皇族,顾家三百余口说斩便斩,心腹的官位也能说革去便革去!娘娘如此待陛下,臣,自愧不如。”
最后四字仿佛是从喉间挤出的,顾央微微闭了闭眼,淡淡道,“阿雪,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傅听雪收敛了些微的失态,亦是冰冷道,“臣自然也有臣应做的事。”
相对无言。
良久,顾央忽然开口,“五年前你留在暗处的那些人,现下应是下狱了。你在东厂中的心腹,此刻怕也是毫无反抗之力了。”
傅听雪淡淡道,“娘娘是想故意乱臣的心智?”
顾央看着他轻声道,“你该知道,我可从来不说谎,” 她见他神色微变,“放心,并非是致命之毒,只要你令他们离开不该去的地方,那毒自然会在十个时辰后解开。”
他看着她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语气却依旧淡漠冰冷,“谁背叛了我,现如今,娘娘应该不会吝啬赐教罢?”
“毒是小达子带去的,”顾央到底不想让傅听雪心中最后的温情被她斩去,道,“小达子没有背叛你,但他心悦德音,即便再多防备,还是对她有所疏漏。”
傅听雪嗤笑,“看来娘娘很懂得利用情感。”
“对啊,”顾央轻笑,忍住胸口想要咳嗽的不适,“阿雪你说,我会成功么?”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凤羽卫破殿而入,也在这一瞬间,傅听雪制住了顾央,抬手扣住她的命门。
“娘娘!”
顾央不紧不慢地看了眼神色紧张的凤羽卫,缓缓道,“都别动。”她微微侧头看向傅听雪,“督主这是想做什么?”
纤细的脖颈就握在手中,内心涌出的嗜血让他几欲就此捏断它,但理智和另一部分难辨的情感又让他出奇地冷静下来,“他们在哪里?”
脖间的力道让顾央咳嗽片刻,眼中也因此染上几分水雾,仿若哭泣的错觉,却让傅听雪下意识地微微松了松手,她装作没发现他一瞬间的心软和因此而生恼怒,淡淡道,“长乐宫。”
皇宫中此刻混乱一片,既有御林军以及东厂及傅党一派各府的私兵,还有趁乱浑水摸鱼,妄图从中获益之人。傅听雪挟持着顾央到了长乐宫,便看见小达子一行人被凤羽卫围困住,像是伤得不轻。
“让开。”
凤羽卫见自家主子被挟,微微后退几步,目露警惕之色。
小达子眼前一亮,忙喊道,“主子!”见傅听雪看起来并无大碍,才稍稍放下了提起的心。
傅听雪看了他一眼,低首对顾央道,“放他们走。”
顾央挑了挑眉,“那你呢?”不待他回答,她露出一个笑来,“你可以和他们一起走。”
傅听雪冷冷道,“娘娘以为我是个痴傻之人?”
“不,自然不,”顾央抬起手,摸了摸他扣住自己脖颈的手背,“我不会让你的威胁到大锦的帝王之位,也不会要你的性命。”
“阿雪,你觉得塞北之景如何?雪落遍地,我还未曾见过呢。”
傅听雪见她神色认真,纵使千般疑虑,此刻也只能如她的意,他还从未这般被人耍得团团转过,狭长的眸子越发阴沉幽冷,“今日之仇,我记下了。”
语毕,他一掌击在顾央肩上,顺势挥开困住小达子等人的凤羽卫,喝道,“我们走!”
顾央后跌几步,被一名凤羽卫扶住肩膀,胸中气血翻涌,终是忍不住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娘娘!”躲在一旁的采苓采薇见状奔上前来,担忧道,“娘娘你怎么样?”
顾央抬袖拭去唇边的血液,抬眸淡淡道,“哀家无事。”
采苓恨恨道,“娘娘怎么就该将那些人挫骨扬灰才对!”
“好了,”顾央淡淡打断,“哀家乏了,扶哀家去殿中。”
采薇立即照办,她和采苓扶着顾央在正殿中坐下,沏了茶递给顾央漱口,神色忧虑,“奴婢还是去请太医来给娘娘瞧瞧罢。”
“宫变仍未平息,你还是好好待在长乐宫中,”顾央捏了捏眉头,“让哀家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们都下去罢。”
采薇采苓沉默片刻,还是依言退了出去,即便太后几年来看起来越发平和,但作为两个最亲近的人,她们时刻都谨记着这位主子骨子里强硬的做派。
殿中侍奉的宫人都按吩咐退了出去,长乐宫正殿一时间寂寂无声。
顾央望着雕花金丝烛台上烛火嫣然一笑,神色中几分肆意几分疯狂。
来到这个世界许久,总算是能做些放肆的事情,她享受交锋,却不喜欢因她而起的绝地之局,现如今,终于能够做个了断。
一挥袖将烛台扫落,顾央看着金红的火舌舔上精美的垂帘,心中竟是涌起长久以来再未出现的畅意来。
她对着傅听雪离开的方向,勾起一个奇异瑰丽的笑来
阿雪,我会等你来的。
离开皇宫对于傅听雪来说并不是难事,即便在太后栽了跟头,他此刻也并不显得狼狈,更别说小达子等人身中之毒似乎也在无知无觉中解开了。
为避免多生事端,他们在隐蔽之处行进。
围墙内兵马厮杀依旧不止,□□刀剑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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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鲜血飞溅,忽有御林军高呼一声,率领着一队人马往一个方向赶去,在这兵荒马乱中只激起小小的涟漪,隐约听人喊道,“快去救驾!快”
小达子自藏身之处悄悄探出头来,只见天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强劲的红焰仿若最后狂欢的舞蹈,将半边天都沁得如血艳红,隔着这般之远,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焚尽一切的温度。
他怔怔道,“是长乐宫的方向。”
傅听雪神色不动,眉眼之处的冰雪似乎早已在方才冻结,一张妖冶的面容此刻越发幽暗如鬼魅,他冷冷道,“走。”
小达子回过神来,立即躬身道,“暗一已经在那处等着主子了,如今要紧之事还是尽快出宫,此后再作打算。”
傅听雪最后望向长乐宫的方向,又忽然嗤笑一声。
像她那般狡诈如狐、心机难测之人,又怎么会困于区区一个长乐宫。
“走罢。”
墨黑的袍角展开弧度,带起风声凛然。
第五十一章 太后&九千岁(十八)
太平六年,东厂叛乱, 乱党余孽纵火长乐宫, 数时辰而不灭,皇太后顾氏崩。帝大恸, 诏令缉凶, 谕礼部追封顾氏为懿德皇太后,即刻发丧, 安葬皇陵。
而京城中某处暗室,氛围沉寂到凝滞,小达子伏在地上, 额上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印上一滴小小的水渍,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冒然抬手去擦汗。
良久,仿若琴弦轻扣得声音响起,只带了几分暗哑,“将你方才说的话, 再说一遍。”
“主主子, ”小达子颤抖着嗓音道, “太后娘娘崩于长乐宫大火, 皇帝已、已下了诏书昭告天下,说是是东厂之人做的。”
“咔嚓”一声,苍白手指中握着的茶盏就此碎裂开来,在桌上化为齑粉。
“太、后、驾、崩?”他淡淡地重复道, 倏地讽笑道,“她会死?她那种人会死?!”
傅听雪看着小达子惨白的面色,似笑非笑,像是在对自己低语,“她怎么可能会死?”
他说着站起身来,径直向外走去,被小达子飞扑过去抓住脚踝,“主子!主子你不能去!如今皇帝的人正在全城搜查您,您要是去了,就正合了他的意,自投罗网了啊!”
傅听雪的脚步一顿,小达子见劝说有效,连忙又道,“主子,主子,逝者已逝,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是离开京城”
剩余的话还未说出,傅听雪将小达子一脚踹开,“滚。”
小达子看着傅听雪消失在门外,咬了咬牙,带着几个人跟了上去。
太后的尸身被陈列在她往常礼佛的佛堂之中,长乐宫正殿之火格外猛烈,纵然凤羽卫与御林军全力救火,没让其尸身成为一具焦尸,但其境况依旧惨不忍睹,若不是那一身残余的衣衫首饰,没人会想到那个曾经风华绝代手握重权的太后。
因当日太后屏退左右,除去一个执意冲入火中救主的宫女一同死在火中,再无他人伤亡。皇帝感念那宫女赤城忠心,许她随葬,那宫女的尸身也因此放置在佛堂侧厅。
子夜深沉,天幕之中只垂着零星几颗暗淡的星子,佛堂地远僻静,此时更添上了几分清冷幽阴之色,仅仅是立在门外,就能嗅到一股沉朽阴森的死亡气息。
傅听雪静立片刻,看着佛堂内那尊精心雕琢打造的木棺,终是抬步走上前去,将手放在冰冷的棺盖之上,他低垂下头,一点一点地滑开,那张被烧毁大半的脸映入眼帘
轰!
似有什么在脑海中炸裂开来,仿佛有万千利刃在他耳中翻搅,令他眼前模糊,耳旁厉鸣,他几乎握不住那层棺壁,但又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一点一点去看那人残余的面容。
不再是记忆中那张姝丽无双的脸,丑陋的,冰冷的,如同地狱中的厉鬼,却又能让他一眼便能辨认出来,这张脸就是属于曾软语温存的人。
那额旁的黑痣他曾细细亲吻,此刻只印在焦色可怖的皮肤上,像一粒燃尽的灰粒。
他还记得,他是怎样让她答应遣散宫中的琴师,那双凝脂般的手抚着他的后颈,而她轻笑说,“我的阿雪,这是醋了?”
而后他便再也没见过那些琴师。
可如今,那双柔软的手,已化为焦炭,粘黏在一起,再无任何生机。
就如同她整个人,静静躺在这里,再也不会睁开眼了。
他微微俯身趴在棺木上,双腿似乎都失去了知觉,只有靠着撑在棺木上手才不至于委顿在地。
恍惚中,有人喊着,“主子,主子你要节哀啊!”
他嗤笑一声,哀?哪里来的哀?
心口像是起了一场大火,焚尽一切后只余遍地灰烬,空了。
什么都没有了。
“顾央”他第一次这样唤她的名,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咬牙切齿,怀着满腔的恨意,“你够狠,你够狠!”
暗红的血色自他眼中滑落,滴在她的尸身上。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站起来,杀了我!”他喃喃低语,仿若癫狂,“你竟敢,拿你的命拿你的命来往我心上捅刀子,顾央,你以为我不疼么?!”
他伸手抚上她凹凸不平的面容,终于泄露出一丝哽咽,“我疼啊”
“我疼啊!!!!”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大口鲜血,被他毫不在意地拭在衣袍上,在深色的衣料上留下一块深痕。
小达子怔怔地看着傅听雪,被他这番举动吓得不敢动弹,他见主子吐血正要上前,忽然听到佛堂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立即警惕地望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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