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宁归
几声枪响后,玉微眼前的丝帕被揭开,她睁眼,祁舟辞正站在她面前:“我们可以回去了?”
祁舟辞颔首:“嗯。”
玉微随意地往右侧一望,萧今正躺在血泊里,眼神紧紧地锁在她身上,但到现在她还没听到好感度真正降低的提示音。
玉微思索片刻,望着祁舟辞,抿唇道:“我想去和萧今说最后一句话。”
祁舟辞收起枪的动作一顿:“别耽搁太久。”
“嗯。”
……
玉微缓步走近萧今,萧今逐渐涣散的目光始终随着玉微的步伐而挪动,她在萧今身边蹲下身:“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萧今的咽喉被子弹击穿,已经无法说话,听到玉微的声音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淋漓的鲜血随着他摇头的动作不断从他咽喉处溢出,漫湿了一地,漫红了他身上浅色的常服。
他还不知道,但他想知道。
萧今摇头的幅度很小,玉微却是看见了,同一时间,她也感受到了身后祁舟辞的目光,但她没有回头,而是压低了声音道:“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有上一世啊。”
她的语气似恨似怨,幽幽曳曳。
微微也重生了?
她是不是也是在死的那一刻重生,所以才这么恨他。
萧今的瞳孔猛地睁大,努力凝聚已经彻底涣散的视线,想要看清玉微脸上的神色,然而他身体的负荷在此刻已经达到极致,眼前只浮现出玉微模糊的轮廓。
他呜咽地想要张口,然而唇瓣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调,他又努力地伸手想要去抓玉微。
玉微避开萧今的手,站起身离开:“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过你。”
萧今听见玉微冷淡到平静的声音,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渐渐无力地垂落下来,但他似乎并不甘心,又使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想要抓住早已经远去的玉微,然而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他眼睁睁地看着玉微走向祁舟辞,她的背影在他渐阖的眼眸里逐渐缩小,缩成一个点,最终消失不见。
他眼里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萧今看见湛蓝的天空中有群鸟掠过,耳畔,玉微的声音和南飞大雁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回荡。
大雁代表思念。
大雁南飞,她的思念离开了他。
她后悔爱他。
但他这两辈子加在一起,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爱她。
……
车上,玉微靠在祁舟辞身上昏昏欲睡,耳畔传来祁舟辞温和的声音:“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玉微有些困,没多思考祁舟辞话里的意思,直到十一月底,大雪掩盖了山河色,她方才品出了祁舟辞话里的意思。
十一月十九日,南北军系与禹南军系之间的战争正式拉响。
但与其说是南北军系与禹南军系交战,不如说是南北军系与a国交战。
也是直到战争爆发,玉微才知道了当时在跑马厅里被祁舟辞杀死的伯希其实是a国首相之子。
以前所有不明白的在此刻逐渐变得清晰,祁舟辞为什么毫不犹豫地杀了伯希,之后又为什么直接不顾祁系与卓系之间的关系,毫不犹豫地杀了萧今。
除了保护她之外,祁舟辞也是故意在挑起战争。
伯希被杀,a国又是强国,a国首相必定不会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杀害,必定会找时机对南北军系下手,但却不一定是今年年底,毕竟a国到现在都还在与b国进行拉锯战。
但如果此时萧今再被杀,卓系军系在萧参谋长的带领下叛出南北军系,南北军系在a国首相眼里必定是一块待宰的肥羊,还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肥绵羊。
a国必定会借禹南军系的噱头对南北军系宣战。
至于祁舟辞为什么要铤而走险的挑起战争,玉微微眯起眼,在外人眼中,祁舟辞的行为其实更像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但她并不觉得祁舟辞会是这样冒失的人。
忽然,她想起那日玉衍和祁舟辞在书房谈话,她进去送粥时无意中看见的那份地图和密文,她抚在腹部的手不自觉地一紧。
祁舟辞在赌a国在与b国进行拉锯战的过程中石油资源已经即将耗尽,且a国与b国交战会让a国分身乏力,调动不了太多的兵力来对付南北军系,又因为祁舟辞的“自残式”行为,a国必定更加轻视南北军系,调动的兵力必然比预料中更少,毕竟a国的主战场在b国。
a国是强国,工业机械更是走在世界最前沿,南北军系的工业机械落后a国的不是区区十年,也不是二十年,而是上百年。
可是千疮百孔的祖国等不起这一百年,如果用一百年与a国周旋,也许还不到一百年,国内早已经变得民不聊生,南北军系最终也只能在耗尽所有资源后惨败,而南北军系失败便意味着国民会沦为奴隶。
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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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这一片飘摇的国土才是真正的支离破碎。
国将不国,人将不人。
玉微茫然地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蓦然想起了玉衍口里的最迟今年年底会开战,她那时只以为今年年底禹南军系会和南北军系开战,却没想到a国也会插入这场战争中。
祁舟辞也许早就算计到了。
她目光虚浮地眺望着远方,心尖悲喜交织,祁舟辞不是冲动地仅为了她而杀死萧今与伯希,她该庆幸他的理智与运筹帷幄,她更该庆幸他的心机深沉终于让她不用再一步步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玉微努力地想扯起唇角,可惜,却连伪装都做不到,她轻轻地抚着隆起的腹部,茫然无错。
身后灼热的暖意笼罩了她全身,祁舟辞拥住玉微,手放在玉微的腹部:“外面凉,进去吧。”
玉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任由祁舟辞打横抱起她往室内走去:“嗯。”
祁舟辞敛眉看向怀里的玉微,柔声嘱咐:“北城的冬天凉,你有身孕,尽量少在外面。”
他仔细地吩咐着她,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细微之处都顾及得周到。
玉微忽然抬眼,祁舟辞刚毅的轮廓映入眼帘,她抬手抚上他的脸。
他说:“你和孩子一起在家等我凯旋。”
她答:“好。”
……
这一等,等来了又几**雪的纷落,等到了来年开春,没等来祁舟辞的捷报,却等来了他受重伤生命垂危的消息。
玉微在听见消息的那一霎那有片刻愣怔,最终顾不得祁夫人的劝阻,匆匆忙忙赶去了海城。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该去,但情感却不受控制。
一路颠簸,抵达海城时已经是好几日之后,她走进被祁舟辞占用的萧公馆却并没有看到祁舟辞的身影,亲兵告诉她说祁舟辞带伤上了战场。
玉微勉强镇定了心神,告诉自己祁舟辞不会有事,他说过让她等他。
他从来没有食言过,她该相信他。
她安下心,坐在房间里安静地缝制小孩子的衣物。
这是她最近几个月闲来无事学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玉微依旧低头缝着衣服,但是布料上却是一片杂乱的线头,衣服没有半分衣服的模样,更像是一块碎布。
她的心乱了。
忽然,敲门声骤起,她敛了敛心神:“进。”
……
张誓居应声推开门,玉微正低垂着温婉的眉目,在一针一线地缝制着衣服。
布的面积很小,料子柔软,看得出来是缝给小孩子穿的。
看见张誓居进来,玉微停下了穿梭在布料间的针,微微一笑:“张副官回来了?”
她往张誓居身后望了望,疑惑地问:“夫君呢?”
她的眉目温婉,神情雀跃,俨然一个等待出征丈夫归家的温婉妻子。
张誓居想说话,可是嗓子里却仿佛堵着一块巨石,那巨石随时都会压下去,压得他窒息。
他嘴唇翕动,却半个音节也发不出。
张誓居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玉微不敢猜测心里那个念头。
渐渐的,张誓居长久的沉默像是引燃玉微心里那颗不定时炸弹最后的导火索,炸弹爆炸后燃起的滚滚硝烟弥漫在她眼前,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突然站起身,站直了身体:“告诉我。”
“夫人。”张誓居在玉微陡然凄凉尖厉的声音里软了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玉微后退一步,捏紧了手里的针,针刺进了她的指尖,鲜红的血溢出,她却恍若未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张誓居:“你告诉我。”
张誓居看着玉微因为站起来,明显隆起的腹部。
那是参谋长与夫人的孩子。
是参谋长的遗腹子。
张誓居看着玉微的腹部,仿佛看见了纷飞的战火中祁舟辞刚毅沉稳的眉目。
他说:“这是我们的家国。”
他说:“万千百姓都渴望有一个平静的家国。”
他说:“家国不能被敌人占领,我们不能成为奴隶。”
他的眉目燃烧在四起的硝烟中,傲骨铮铮,刚毅不屈。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参谋长引开敌人,潜入敌方内部,引爆坦克的画面里。
爆炸的坦克引燃了a**队里仅剩的石油,燃烧的石油蔓延,引爆了a国所有的坦克。
火势以燎原之势散开。
明明是遥不可及的距离,他却在漫天的火光里,恍惚间听见了参谋长的声音:“照顾好夫人。”
此刻夫人就在面前,他却无法开口。
他张了张唇,微弱到几不可察的声音吐出:“夫人节哀。”
针深深的扎进了玉微手里,有红色的血不断溢出,滴落在她缝制孩子衣服的布料上,她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听错了?
她一定是听错了。
张誓居几乎不敢对上玉微那双错愕的眼睛,他低下头,不敢有所隐瞒:“参谋长……”
玉微蹲下身,抓紧张誓居的手臂:“我听错了是不是?”
她手上的力道在这一刻大得惊人,连张誓居都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但他却仅是皱起眉心,不敢多说一句话,呼吸声都放轻,生怕惊动了玉微和她腹中参谋长唯一的血脉。
玉微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站起身往外跑去。
战火后的海城千疮百孔,硝烟弥漫,满街上都能看见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们抱着自己的孩子家人或哭或笑,或喜或悲:
“我们胜利了。”
“我们不用挨打了。”
“我们有一个和平的国家了。”
不绝于耳的是欢呼庆幸声,玉微跌跌撞撞地跑过断壁残垣的街道,似喜非喜:
祁舟辞,你听到没有。
我们胜利了。
我们得到和平了。
可是祁舟辞你在哪里。
玉微抬头,天色正好,晴光潋滟。
她刨开一堆又一堆来来往往的行人,奋力奔出街道,当再也没有力气时,入目的是弥漫的滚滚硝烟。
硝烟下,面目全非的尸体与冰冷坚硬的枪支坦克交融在一起,燃烧在明红色的残火里。
满目疮痍。
玉微低头,脚下是鲜血汇聚成的溪流,带着滚烫灼热的温度,灼伤了她的脚。
她蹲下身,一点点刨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坦克,翻找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她想找祁舟辞。
有尸体的手臂与身躯分裂。
玉微僵硬的目光一侧,断臂在身躯不远处,她捡起那手臂为死亡的士兵拼上。
两国交战,无辜的终究是百姓。
死亡的是士兵,可是他们也许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打仗。
每一个上战场,不退缩的军人都值得被尊敬。
拼好断臂,玉微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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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翻找,这里没有祁舟辞。
从天亮到天黑。
她不知道找了多久,但却始终没有找到祁舟辞,她是不是可以私心地以为祁舟辞没有死?
可是,坦克爆炸啊。
又怎么可能不死呢?
是死无全尸吗?
暮色落下时,战场上的残火燃尽,只有星星点点的红点燃了一方夜幕,浓郁的硝烟味参杂在血腥味里,蔓延在无边的夜色里。
夜静了。
玉微站在一片血色里,蜷起被鲜血染得绯红的手指,轻轻低喃:“你说过你会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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