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热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容光
魏光严:“程亦川,我他妈上辈子刨了你家坟???”
程亦川赶紧伸手去替他擦,擦着擦着,又狂笑一阵。
背后的丁俊亚坐在床上看电视,侧头瞄了眼,“这会儿脑子不震荡了?可以这么狂笑了?”
……
宋诗意打了好几通电话来,最后干脆发了条微信:接电话。
程亦川最后还是没忍住,手贱回了她:我这会儿有点头晕,困得要命,明天再回你电话。
下一刻,对面回复:困得打贪吃蛇?
程亦川一顿,抬头面无表情看着魏光严:“你跟宋诗意说我什么了?”
魏光严才刚擦干净脸上的水,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跟她说你了?”
翻了个白眼,他说:“呵呵,你这人那么欠揍,偏偏队里还不少人关心你,男队女队都在问我你怎么样了。我一个一个回消息都烦死了。”
可到底还是心地善良,一个一个替他回应了来自队友的关心。
程亦川追问:“我是问你跟宋诗意说什么了。”
他背对丁俊亚,魏光严也全神贯注和他说话,所以谁都没注意到,原本专心致志看电视的人目光一顿,在听闻宋诗意三个字时,忽然看了过来。
魏光严下意识说:“她问我是不是在医院陪着你,我说是啊。她就问我你现在在干嘛——”
“你跟她说我在玩贪吃蛇???”程亦川不可置信。
“你本来就在玩贪吃蛇啊!”魏光严摸不着头脑。
“你他妈——”程亦川要气坏了,直想一脚踹过去,但这会儿身体虚弱,眼见着打不过对手,只得作罢,指着魏光严的鼻子,“滚滚滚。”
下一秒,手机又开始震动。
程亦川支起身子,弯腰穿鞋。
身后冷不丁传来丁俊亚的声音:“去哪儿?”
“走廊上,接个电话。”
“就在这儿接。”丁俊亚眉头一皱,“身上有伤,脑子也摔了,医生嘱咐你的你都忘了?不许乱动。”
程亦川身形一滞,真是烦透了,只能把刚穿上还没来得及系鞋带的鞋用力一甩,躺回被窝里,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压低声音接了电话。
“喂?”
像是做贼似的,闷声闷气,非常谨慎。
“舍得接电话了?”那头的声音不可谓不冰冷,简直来自北极冰川。
程亦川从来都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老实实地回答说:“舍得了。”
反倒是宋诗意被呛了一口,好几秒没反应过来,最后凶巴巴地问了句:“这会儿怎么样了?”
“就孙教练说的那样啊,没什么事。”被窝里的人小小声地说。
“就那样是哪样?脚扭了,脸上挂了彩,背上受伤,脑震荡,你说的哪一样?”
“……”
你看,他就知道会这样。就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让孙健平言简意赅说轻点。可她怎么还是知道了?
程亦川从被子里探出个头,阴恻恻地指了指魏光严,比口型:“长舌妇,八卦婆。”
魏光严正想骂人,那只脑袋又哧溜一下缩回了被子里。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我这会儿还活蹦乱跳的呢,不信你问问丁俊——丁教练,他刚才还不准我去走廊上瞎蹦哒。”
“丁教练在你那儿?”
“在。”他在被窝里翻了个白眼,吐槽说,“你们真不愧是师兄妹,都一样的啰嗦正经。”
他在被子里肆无忌惮,坐在一旁的魏光严十分不自在,偷偷瞄了一眼丁俊亚,只对上丁俊亚面无表情的脸。
魏光严:“……………………”
光速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问完程亦川的状况,这下宋诗意开始跟他算账:“我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
她一字一顿重复:“回答我,程亦川,为什么不接电话?”
被子里的人有气无力地呜咽一声,趴在那含糊不清地说:“都银……”
“你说什么?”
“我说丢人——”他翻了个身,压低嗓门儿欲哭无泪地说,“说好等我的好消息,说好风风光光把运动后名额拿下来,结果好消息没有,还他妈摔了个狗啃屎。让你听说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笑话我……”
那头的人一顿,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种古怪的答案。
“你怕我笑话你?”
程亦川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折腾,心烦意乱地说:“早上还夸口说了一水儿大话,结果一上场就摔得我妈都快不认识我了……算了,你不懂我的少男心。”
宋诗意被气笑了,一半是因为他这令人匪夷所思的少男心,一半是因为他还有精力在这儿胡搅蛮缠的,大约是确实没什么事了。
她说:“我懂,你不就是要面子吗?可那么多人都看你摔了,也不差我一个笑话你的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他在被窝里用力蹬了蹬脚,振振有词,“那不一样。我又没跟他们放大话,只在你面前夸夸其谈耀武扬威了。”
“所以?”
“所以你——”程亦川气急败坏地扭来扭曲,险些把自己拧成麻花,最后泄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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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不动了,嘀咕了一句,“我就说你不懂了。行了行了,你别瞎操心了,我没什么事儿。你赶紧歇着去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心烦意乱地挂了电话,方觉被窝里喘不过气来,赶紧把头探出来,大口大口喘气。
一旁的魏光严一脸狐疑:“你脸怎么这么红?”
“很红吗?”程亦川搁下手机,摸摸脸,喝,真烫。
他心虚地扇了扇风,说:“被窝里不通风,缺氧,咳咳。”
一边的丁俊亚一直没说话,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因为少年背对自己的缘故,只看得见那红得像石榴似的耳朵。
他和宋诗意关系这么近?
两人说话的随意程度令丁俊亚有些措手不及,可他下意识地想,这小子跟谁说话都这么没大没小的,也不稀奇。
可接下来的电视节目一点也看不进去了,哪怕是体育频道,他也看得兴致缺缺。
某一刻,手机响起。丁俊亚从包里掏出手机,低头一看,心跳漏了一拍。
电话是宋诗意打来的。
自打她请假回去,他还没和她说过话,只发去过两条信息。一条是她回家的当天,他问她是否平安到达,而她回复得正儿八经:到了,谢谢师哥。另一条是前天夜里,他问了一句:多久归队?她回复说:下周一。
其实都是废话,毫无意义的对白。
丁俊亚摸不准她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哪天他一个冲动,拎了堆土特产去她宿舍底下,是心血来潮,也是蓄谋已久。他这人,旁人都说他冷心冷肺,可他只是有些被动,不太会说话。
对于感情这回事,他素来内敛,也从不知如何下手。
可此刻看见她打来电话,他向来冷峻的面容也有所松动,甚至带了点隐隐的笑意。
“喂。”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病房里,程亦川还在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呻吟,嘴里念着“没脸见人了丢死人了颜面无存痛心疾首”等等莫名其妙的台词。而魏光严忙着打贪吃蛇,一边打一边潦草地安慰他“你这张脸反正用处也不大丢一丢也没什么要紧的啦”。
电视上,赛事进入白热化,解说的声音慷慨激昂。
但丁俊亚定定地坐在那里,耳边前所未有的安静,只剩下来自北京的一通电话,只听得见她的声音。
宋诗意叫了一声:“师哥。”
下一句,直奔主题:“你在医院守程亦川是吧?”
他瞟了眼身侧还在哀嚎的人,嗯了一声。
宋诗意问:“他说他状况不严重,是真的吗?”
丁俊亚顿了顿,说:“是真的。”
“对对对,你就这么回答就行,别让他知道我打你电话了。”她在那头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全是在确认程亦川的状况,末了直截了当问出一句,“他是怎么摔的?”
丁俊亚沉默片刻:“还不清楚。”
“是意外,还是——”她有所猜测。只因对方不是别人,是卢金元。
卢金元这人臭名远扬,她早有耳闻,如果是他干了什么亏心事,她毫不意外。只是人心难测,她先前压根儿忘了这一茬,还一心等着程亦川所谓的好消息,这会儿出了事才想到,她早该提醒程亦川注意卢金元这个人。
“师哥,这话我就不跟孙教说了,免得他风风火火,直接找卢金元对峙。你做事谨慎,没有证据也不会轻易行动,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丁俊亚一边听,一边抬腿往走廊上走,待走远了,才打断她的话。
“不是意外。这事儿孙教也知道。”
宋诗意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刻,有些尖锐地响起来:“真是他干的?!”
他言简意赅把雪杖被人锯断的事情说了,最后解释说:“事情还在查,就算是卢金元干的,也得讲个证据。”
“如果真是他干的,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的声音听上去异常遥远。
“还不清楚,这事要教练组商量,还要往上报——”
“如果还和以前一样呢?”她突然尖锐起来,“如果和以前一样,为了队里的名声,上面是不是会决定不把事情闹大,就这么瞒下来,从轻处理?”
丁俊亚一时无言。
那头的人还在气头上,一桩桩一件件数着从前的事:“这种例子还少了吗?我进队第二年………………”
他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听着她的气急败坏,忽然间出口打断了她。
“宋诗意。”
“啊?”她有些茫然,声音里还带着气。
丁俊亚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外的沉沉夜色,只觉得一颗心也没了边际。他沉默片刻,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关心程亦川的事?”
第37章 第三十七个吻
“我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宋诗意几乎是有些好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我——”
然后就卡在了这里。
她拿着手机,站在胡同外面,因为事关程亦川受伤,她怕钟淑仪听不得这种事,便走出了胡同,站在外面的街道上打电话。
夜深了,北风凛冽,行人寥寥。
宋诗意立在原地,好半天没憋出句话来。好在丁俊亚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也不难为她,只说:“外面冷,回去吧。”
她一顿:“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风太大了,隔着手机都听得见。”
“我——”她紧了紧棉衣,低声说,“行,那我就回去了。你还得在医院守夜,辛苦了。”
丁俊亚忽然问她:“这话你是代表队里说的,还是替程亦川说的?”
宋诗意一愣,却又听见他很快说了句:“就这样,挂了。”
拿着手机,她在风里又站了一会儿,茫然回头,走进了无光的胡同里。
钟淑仪在家看电视,见她回来,问:“怎么这么快?”
先前她出门打电话,胡诌了个借口,说是去找陆小双聊聊天。结果这才出门十分钟,转眼间就回来了。
宋诗意笑:“她还在酒吧呢,没回来。”
钟淑仪皱了皱眉:“这孩子,那一行能干多久呢?到底说出去不好听。我前一阵子还听见邻里邻居的在议论她,说是一看就不是好女孩儿,整天里浓妆艳抹、夜不归宿的——”
“她是唱歌,又不是做别的,没偷没抢更没卖,有什么好议论的?”
“我也是这么跟人说的,可红口白牙三人成虎,我一转头,不知道那些人又得怎么说了。”钟淑仪借此机会教育她,“所以啊,妈不图你别的,就图你和别家孩子一样,健健康康、规规矩矩过好这辈子,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嫁人生子,安安稳稳,多好?”
宋诗意站在客厅里,和母亲对视片刻,轻声问:“在你眼里,别人怎么说就那么重要吗?”
钟淑仪一愣。
有时候宋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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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觉得很好笑,母女一场,她的想法对于母亲来说却似乎永远不如外人的议论来得重要。
从前她练滑雪,还未高中毕业就长期待在了省队,胡同里的老人们传统,总觉得这是不学无术。于是钟淑仪也渐渐不满起来,埋怨她,埋怨丈夫,认为女儿小小年纪理应和常人一样继续念书,不该这样“不学无术”。
后来她拿了世锦赛亚军,一夜之间成为了这胡同里炙手可热的红人,风向立马又变了。
“你家孩子可真长脸,小小年纪都为国争光了。嗨,想当年我们那个岁数,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可不是?再瞧瞧我家孩子,哪能跟你们家宋诗意比啊。”
都是邻里邻居,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三言两语就令钟淑仪飘飘然了。于是宋诗意俨然从不学无术变成了年少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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