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翻身的正确姿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二宝天使
一个影影绰绰有点失了真的倒影,出现在了由满月当背景的水影之中。
这一刻,风也停了,怕吹碎了这一池的春水,让它再也看不到如此的美景;
这一刻,月也醉了,用棉朵白的软云羞愧的遮挡起了面庞;
这一刻,花也垂了,在为白日里沾沾自喜的绽放,而感到了自惭形秽;
这一刻,顾铮也呆了,这他妈的一个老爷们怎么会长成这般祸国殃民的模样?
清凌凌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乌黑黑的长睫毛,俏皮灵动,颧骨柔和,鼻梁轻挺,一抹薄唇,说不出的轻愁无限。
端的是一个妖艳邪魅的大贱货啊!啊,不是,大帅哥啊!
下意识的顾铮就摸了摸自己突出的喉结,以及肩膀上颇为结实的肌肉,那啥,别往底下摸了,性别男,没错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最矛盾的结合体了。
一个倒三角八块腹肌人鱼线结实臀大长腿的an到爆的身体上,长了一张帅的邪性的脸。
难怪在顾铮还没有长开的时候,青眉曾反复的提醒过他,在他势单力薄的时候,一定要学会遮挡住自己的样貌。
不用说,就这个长相,现如今还是这个地位的顾铮,走不出这个窝棚区三步,就能被那些下九流中的专贩人口的拐子们,给撸到九大胡同里边的第九胡同。
就算是旧窝棚区的贫民们再团结也没用,这般极致的货色,足够让这些亡命之徒铤而走险了。
76 晨起
看来,凭脸吃饭的这一点,要暂时放放了。
顾铮可不想变成这乱世中的小娼。
也不知道这原主的水平到底如何,半吊子的戏子,骨架已经长成,连最低档的茶园子中的戏班子,也不会收他这种挂单的。
更何况,唱戏的收入,呵呵,除非是找到愿意捧他的冤大头,以技术入股个茶园,拿个分红,才能被人尊称一句顾老板,否则唱不红的龙套,也没比拉黄包车的好到哪去。
得,想来想去,初级财富的积累,还是要从这老本行入手啊。
要不说最底层的人们的智慧才是最现实明智的吗?顾铮选了一个对他来说最有前途的职业了。
混的好了,起码能过上三等阶层民众的生活,够温饱不是?
看到这里有人肯定有疑惑了,难道不应该发挥我们现代人的文采,走文抄流的道路吗?
那好,首先你要在银行开个户头,最次也要有一个正规的稿费收取的地址。
作为一个成天无所事事的这个时代中的文人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查探别人的了。
如果你写革命的诗词?
分分钟倭国人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变态的酷刑。
如果你写风花雪月?
文人间的相轻会不会把你喷成一只狗,我们不知道。
但是这么走下去的人生,当原主来接收身体的时候,你又让人家怎么再圆回来?
文曲星下凡历练来了?
可拉倒。
现如今只剩下一条路了,去拉黄包车去,原主暂时也只点亮了这一个技能了。
打定了主意的顾铮,也不再彷徨,他将碎发放下,抬头望了望时辰,明天一早开工,先把水金哥的事情给解决了。
车霸,是四九城中势力不算太弱的一众人等。
他们有大有小,多挂靠在该地盘的黑,帮之下,甚至有不少的车霸,他们本身就是黄包车夫的出身。
因为够狠够勇,让一开始的抱团抗争的而组成的团体,在后期就变了味道,转头就欺压起了原本的同行。
非常巧的,顾铮租赁黄包车的车行规模不大,这个只有几十辆车出租的小车行中,只有一个从车行初始建立起,就在里边以拉车为生的雷水金的车霸存在。
因为这里规模实在是太小,那些做大买卖的帮派们压根没看上这一个月一两百铜元的利润,这个连蚊子腿都不如的收成,就被雷水金给捡了漏,吆三喝四的就自己收了起来。
按照拉黄包车的行内的规矩,租车赁车的车行,会抽黄包车夫们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份子钱,作为这些车辆的日常维修和保养的费用。
而这些个车霸们每个月也会朝着这些车夫们收上5块到10块的铜元,美其名曰:保障车行内兄弟们的日常安全。
如果这保护费收的值当,现如今的顾铮直接跑到大街上捅死一个倭国人跑路,他们能把这事给抹平了,那这钱,顾铮会乖乖的掏出来,屁都不会多放一个。
可是你雷水金,连个从警察局捞人的面子都没有,和别的车行抢生意的时候一次都没干赢过的主?你还想从我顾铮手中收钱?
啐!没门。
一早出门的顾铮,并没有去他被分派到的趴活的地点去报道,反倒是将一个油纸包着的小筒,往车上一扔,擦着黑的就出了门。
lc区的清晨,安静中充满着勃勃的生机,那些扛着扁担推着小车的小商小贩们,正好从一北一南两个城门楼子那排队入城。
有幸生活在城内的摊贩主们,却早已经支起了铺子,做起了新一天的第一笔生意。
冒着热气的大碗馄钝,在刺啦的油锅中炸的蓬松的油条,大茶壶中冲泡出来的油茶,不用这些摊主们吆喝,就已经用自己独特的香气,叫醒了早起人们的馋虫。
来了您呢
带着京韵京腔,鼻音儿拖的老长,让人替他喘不过来气的同时,却在感叹着就是这个味道。
连心中有事,步伐匆匆的顾铮,也免不了的被这一条通往雷水金家的必经之路上的热闹景象给吸引的暂时停顿了下来。
在吱吱呀呀摇晃着的煤油灯中,蹲在自己的黄包车下,转着圈的抿了一碗油炒面。
老板,六根大油条带走哇!用舌头将碗边儿最后一口舔净的顾铮,砸了一下嘴,意犹未尽的朝着摊主吆喝了一句。
好嘞!六根油条,您拿好。
一张昨日的晨报,粗粗的一裹,一条糙纸搓成的系绳,麻溜的转着圈一捆,拉起黄包车的顾铮的手腕上,就多悬挂起了一个晃晃悠悠散发着油炸食物香气的纸包。
哗啦啦
这条街仿佛也短了几分,让刚拉出感觉的顾铮,没跑出几步,就抵达到了他今天的目的地。
这个依然在南城根儿底下,却脱离了贫民窝棚的小杂院的院门,此时正半掩着,从里边传出来一个清晨早起人家的声音。
大毛,看着弟弟,要拉屎了啊,喊我一声啊!
我说,水金,你能别睡觉了吗?该去上工了!
这个粗犷的娘们的嗓音,就这样飘飘荡荡的传进了门外顾铮的耳朵里。
噹噹噹
谁啊!?这大清早的就过来了,水金去应应门啊!
这臭娘们,你吵吵个啥,这不已经过来了吗?骂骂咧咧的雷水金,吱呀一声,就打开了门。
嗯?怎么是你?
看着门口堆着笑,头发比现在的他还像是一个鸡窝的顾铮,站在自家门槛上的雷水金愣了: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的?
这不是昨天刚来车行赁车的小子吗?他怎么找到自己的家门的?
唉?对啊,昨天中午我不是派出去了顺子带着兄弟们去教教他这个新来的,加入这个车行必须遵守的规矩了吗?
难道说这小子十分的上道,在上工的第一天就跑来先讨好一下他这个领头人了?
雷哥,还没吃早点?我给雷哥您带了点早点。早知道雷哥家这么多的人口,我刚进来胡同口的时候,就应该多买点了。
随着顾铮的开口,以及快要提溜到雷水金鼻子底下的油纸包的出现,门槛上的雷老大就觉得自己的猜测得到了确认。
而他对顾铮这一十分上道的行为,也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你小子不赖啊,有眼力,走,有什么事儿进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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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威胁
随着院门的打开,展现在顾铮眼前的就是一派鸡飞狗跳的场景。
坑坑洼洼的石板院中,正蹲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拖着鼻涕,揉着眼屎的,还不忘记拿着小棍铲着缝隙中的泥土玩。
至于那个大嗓门的嫂子,正一只手拎着一只最小的刚刚能站稳的娃子,另一只手将一块露着两个洞的打湿的毛巾,往那娃子的脸上呼噜了过去,这个清晨中的一抹,就是娃子一天中唯一的一次洗漱了。
水金,来人了啊?有些不愉的婆娘,在看到了顾铮手中那个个头不小的油纸包之后,脸上瞬间又挂起了笑:哎呀,这个大兄弟眼生啊,你们先进屋聊,我这就给你们乘米汤去。
捞点稠的啊!别寡淡的和刷锅水一样!
知道了!婆娘将小娃脸上的手巾拿了下来,朝着三人中最大的那个娃手中一塞:自己洗脸,顺便把你二弟也一并给收拾了!随后就一扭身,进了还在冒着热气的灶台间。
等到顾铮被雷水金领带的走进了厅堂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一室一厅的格局的房子,是很难得的砖瓦的结构,要比外边下暴雨,里边下小雨的窝棚区的条件,要好上十倍了。
坐,顾兄弟,是吧。说吧,大清早的找我雷哥有啥事?只要不是太犯难的事,你雷哥我说帮就帮了。
被让上了厅内饭桌的顾铮,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油纸包放在了桌上,带着最友善的微笑就开了口:雷哥,昨天顺子哥他们已经和我讲过‘规矩’了。
我今天一大早的过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件事,咱们那个规矩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最近急需钱用。
坐在顾铮旁边的雷水金一愣,旋即又笑了起来:行啊,看在顾小弟这么上道又守礼的份上,我这儿的例钱就每个月减上两块铜元吧。以后你的份子钱就按照八块收了。
还是有点多了,雷哥
看着有些得寸进尺的顾铮,雷水金这话语中的气儿,就开始不顺了起来:那你说多少?
你看不收行不行?
不收?嘿,你丫耍我不是?桌子边上的雷水金刚要拍案而起呢,他的腰侧就被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给顶了上去,这哥们瞬间就成为了一个石化的雕塑,连后边的京骂,cn,也卡在了嗓子眼中。
雷哥,别激动啊,惊着外边的嫂子和几位大侄子就不好了,有什么话不是坐下好好说不能够解决的呢?您说是吧?雷哥?
坐在长条凳子上的顾铮,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依然用他那乱糟糟的头发对着雷水金的脸,笑的良善而温柔。
仿佛他此时手中擎着的磨得颇为尖锐的铁签子,只不过是雷水金眼中所产生的幻觉一般。
别愣着啊,雷哥,坐下来吃根油条,你总看得到我的诚意吧?
真是有心了顾铮啊,2铜元不到的价钱,就想把上百元的年费给省下来啊?
可是这个当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雷水金带着有点颤的音儿,一边提醒着顾铮,一边缓缓的坐了下来。
哎,我跟你说啊,你手上可要擎稳了啊,你要不,把这东西收回去,咱们俩再慢慢说?
这雷金水的屁股上仿佛长了针眼一般的,只敢将臀皮轻轻的贴在了他常坐的那把长条板凳的边上。
雷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拉黄包车的这种工作,说好听点是人力司机,说不好听点的,和码头上的抗苦力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兄弟们的日子过得苦,不但车行租赁的钱要交,政府下派的苛捐杂税也不少,现如今您再和我们收一道保护费,我不知道其他兄弟们会不会交,但是我顾铮是真的困难!交不起!
说话间的顾铮,手中的签子并没有回撤,反倒是手中一发力,又往前顶了一下,让这尖锐的铁尖头正好能够陷进雷金水腰眼上的软肉里,力度合适,却不至于捅出血的地步。
你,你想干什么?你捅死我了,自己也要吃官司的!
看着色厉内荏的雷金水,顾铮突然就张开了他的薄唇,将一口雪白的牙齿龇的有些狰狞:怎么会呢?我为啥要在这个大清早上的,来找你雷哥的麻烦呢?
我是真的很有诚意的想来看望雷哥您的。毕竟如果我不亲自过来走一趟,怎么会知道雷哥您有一位这么泼辣有味道的嫂子,还有三个再机灵不过的小子呢?
您说,今天我这里惹了雷哥你不高兴了,赶明您让我丢了饭碗,我也好找嫂子和小侄子们求求情不是?
听着顾铮宛若实质的,威胁到了他的家人的话语,雷金水就再也坐不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一把就伸出了胳膊准备揪住顾铮那洗得发白的布褂子的领口,却被又往前深入了一点的铁签子给再一次的阻挡住了。
雷哥,别激动啊!我说了啊,咱们商量一下份子钱的事情啊?还是刚才的话题,我一毛钱都不交,行不行?
最后的一句,顾铮是抑扬顿挫,一个字一个字的在雷金水的耳边重复了过去。
而那个已经被双重威胁的雷金水,就这样近距离的看到了顾铮乱发之后所透露出来的眼神。
疯狂,冷酷,仿佛忘却了生死,漠然的让人心中发颤。
连腰眼上顶了铁签的雷水金也只有愤怒的情绪,但是在看到了顾铮望向他的眼神的时候,他却只剩下恐惧了。
行,行你可以不交身不由己的他,就说出了同意的话语。
真的!?这可是雷哥你说的啊,我在这里就先谢谢了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顾铮,将咧开的嘴角一收,左手的手腕轻轻一松,那已至肉间的铁签子,就滑了下来,被他的手掌一个翻转,就原送进了自己的袖口之中,仿佛变魔术般,在人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收起凶器,目的达成,自然是告辞之时。
既然这样,我来找雷哥办的事就算完了,你看你这大早晨的家里也挺忙的,小弟我也就不打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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