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宠物全是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徵白
赵沉香一生凄苦,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个美满的家,是以对此判并无不服,拜别朱绛颜,领了牌子随着鬼差去奈何桥投胎。
朱绛颜又将彘童交给判官,彘童以为是要去玩,起初还挺高兴,可一见朱绛颜要走,立马挣扎着要跟她去,在判官怀里包着两眶热泪朝她叫喊,不愿离开她。朱绛颜便将彘童带了回去,等她这一世历劫结束,便带回浮玉山上去。
离开地府之前,朱绛颜跟判官要了生死簿一观,并旁敲侧击地问判官是否有过不全的魂魄来过地府。判官虽忙,但若来地府的魂魄有异样则属于非正常事件,他定会有印象。可朱绛颜翻过地府近千年来异样魂魄的记载,都未看到符合容与情况的,便辞别判官,离开地府。
等到回到朱府,朱绛颜眼前一黑,勉强扶着墙走到床边,便不省人事。
醒来时,她眼前闪过一阵白光,魂魄半晌才归位,想着以后几天绝不能再动仙力,不然可等不到这辈子寿终正寝。她脑子里正胡乱想着,突然听到耳旁有人在哭,勉强睁开眼,看见甄氏伏在她床前,眼眶都哭得红肿一片,见她醒来,抱住她喜极而泣:“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怎的突然就晕过去了?”
“母亲,我没事。”朱绛颜握住甄氏的手,想坐起来,但身上使不上半点力气,无奈只得躺着跟甄氏说话:“女儿只是有些累,不碍事。”
甄氏抹了眼泪,责备道:“你这哪里像累!惊蛰平日里那么乖顺冷静的孩子,方才不管不顾跑进我屋里,慌得小脸煞白,险些被绊倒在地,说你躺在床上怎么都唤不醒,你可把为娘吓着了!请来的大夫说你是忧思过度,娘知道因为偏房那两个你过得不舒心,可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娘怎么活下去!”
朱绛颜只记得自己是趴在床边上昏过去的,不记得是何时躺在了床上,她心里诧异,面上没表露出来,依然安慰甄氏:“女儿晓得,可能是今日日头大,晒着了,早上便觉得头晕,睡一觉便好多了。娘且放宽心,女儿会照顾好自己。”
甄氏又说了她几句,朱绛颜一一应下,好歹安抚了甄氏,在甄氏的监督下喝下药,甄氏才抹着眼泪叮嘱惊蛰好生照看朱绛颜,而后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等到甄氏走后,朱绛颜跟惊蛰说自己想再睡会,叫惊蛰去外头守着。惊蛰应下,带着另外两个小丫头退出去,屋里只剩下朱绛颜时,朱绛颜才开口问趴在床尾的彘童:“我晕倒时候,可有旁人进来过?”
彘童咿呀比划,也不知道在比划什么。朱绛颜看不懂,便招他过来,一指按在他眉心。
彘童的记忆碎片在朱绛颜眼前呼啸而过,她看见自己的身影,摇摇晃晃,勉强走到床旁边,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跟在她身后的彘童慌忙跑到她身边,用力拽她的手,可彘童太小,拽不动,眼里包着两包泪急得围着她打转。
片刻之后,有人掀开珠帘走进来。
来人长身玉立,一袭黑衣,走到她身边,托起她的后脑,将她抱起来。
朱绛颜的脸登时涨得通红。
竟是容与!
容与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微微侧过头,看了怀中昏睡的她一眼,他睫毛纤长,微侧过去的脸弧度漂亮,在黑暗中投下个惑人的剪影,而后转过头,径直朝她的床上走过去,将她放到床上,掖好被角。
将她安置好后,容与便走了出去,彘童所看见的到此戛然而止。
为何容与会在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有二更_(:3」∠)_
第10章
路过
朱绛颜思来想去,唯有一个理由可解释,那便是容与是来询问她那半边魂魄寻找进度,偶然看见她昏倒在地,碍于天君太子的修养,不好装成并未看见,所以出于礼貌将她抱上床。
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朱绛颜便不再胡思乱想,倒头先睡一觉要紧。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已经天色近晚。朱绛颜从床上爬起来,看见惊蛰从外头进来,服侍她更衣梳妆,朱绛颜本打算胡乱挽了头发吃完饭便可,不曾想惊蛰说道:“夫人稍后要过来,好像有事要跟姑娘商议。”
甄氏寻常时候晚上不会来找她,此次说有事商议,应是大事。朱绛颜便收拾妥帖,去吃了饭,边听惊蛰给她念书边等着甄氏过来。
没过多久,甄氏便到了。进屋看见朱绛颜在听书,先是软语责备了她身子才好就劳累,而后问惊蛰是否给朱绛颜喝过药。朱绛颜握住甄氏的手,笑道:“娘亲放心,药已经喝过了,不知娘亲来找女儿是有何事?”
甄氏拍拍她的手,心里有些不舍,但想想女儿已有十五,也是时候该同她谈谈,便柔声道:“你爹爹当初在秋安先生那处念书时,有个同窗好友,这些年本不大联系了,可前些日子你爹爹外出经商,遇见了这位姓杜的老爷,那杜老爷为人和善仗义,膝下还有个十九岁的儿子,名唤杜维隐,听说相貌堂堂,学识也是顶尖的,娘便想来问问你的意思。”
前面听着一大段话,朱绛颜心里便预感到一二,此番听完后哑然失笑,甄氏此行竟是为了她的婚事来的。
若朱绛颜并未神魂归位,那以她的年纪是该考虑婚嫁之事。可她如今已不仅是朱家嫡女,更是浮玉山上身份尊崇的帝姬,数万年都没谈过情爱,眼下要她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夫君,她是万万不肯。
朱绛颜正思索着要以何种理由推拒这门亲事,便听得惊蛰在外面通禀:“夫人、姑娘,余姨娘来了。”
听闻余姨娘来,甄氏坐直身子,蹙起眉,颇有些心烦。朱绛颜知道甄氏的心思,摸索着抚上她的手,安抚地轻拍几下,道:“娘亲莫要烦心,先听听余姨娘来所为何事。”
“她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甄氏碍于余姨娘就在外头,话只说了一半,没说下去,长叹口气。
余姨娘从外头进来,满面笑容,年岁已逾三十依旧娇媚婀娜,盈盈朝甄氏行了礼,笑道:“今晚老爷在妾房中用膳,妾听得老爷说,夫人有意要给二姐儿筹谋婚事。妾想来大姐儿比二姐儿年长,也是应当嫁人的时候了,便想着来求一求夫人,给大姐儿上上心,掌掌眼,求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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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郎君,也了却妾这半生的心愿了!”
说着,余姨娘又朝甄氏一拜。甄氏不想理她,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余姨娘虽话里都是在刺她,可毕竟不曾咄咄逼人,甄氏即便不愿也只能先将她扶起,扯出一抹笑,道:“妹妹哪里的话,大姐儿的婚事我自然会上心的……”
她还未说完,余姨娘便抓着她的手笑道:“我就说呢!夫人向来都是大公无私的人,待我们偏房也是极好的!我听老爷说,他有个幼年同窗,膝下有个儿子,家境学识都是好的,不知夫人可否为大姐儿掌掌眼?”
余姨娘的话刚提到幼年同窗,甄氏的脸色便不大好看,听得余姨娘想要甄氏撮合杜家跟朱绛婷,甄氏更是有些恼火,正欲说话,被朱绛颜按住手。
朱绛颜方才吃着西瓜,听了余姨娘一大通话,心里已经有了盘算,见甄氏有些火气,忙安抚甄氏,笑道:“余姨娘说得有理,姐姐比我年长,是应当先为姐姐考虑。大家都是家人,母亲自当为姐姐好生挑选的!至于那杜家的公子,自然要姐姐喜欢才是最好!”
余姨娘起初抱着要同甄氏斗上一番,然后再去朱老爷那处哭诉的心思来的,听见朱绛颜这话,寻思着似乎朱绛颜看不上那杜府公子,登时有点不是滋味。她朱绛颜看不上的人,怎能让朱绛婷委屈嫁去?心里如此想着,脸上的笑便收敛三分,幽幽道:“那妾先谢过夫人!大姐儿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暂且离不得妾照看,妾便先去了。”
说着,余姨娘便径自离去。甄氏略微有些愕然,问道:“她这便走了?”
朱绛颜笑道:“她走就走吧,娘亲莫要管她,给我读书可好?这本书是女儿从爹爹那处要来的,很不错,娘也看看!”
甄氏从惊蛰手里接过书,被朱绛颜缠着,便捏了下她的鼻子,把余姨娘抛在脑后,念书给她听。
待到甄氏念完,外头已近亥时,甄氏便嘱咐朱绛颜好生休息,自己也回去睡了。朱绛颜为赵沉香奔波许久,身上疲乏,便早早睡下。彘童趴在窗台上,眯着眼打盹。
睡了不知多久,朱绛颜听见屋外有异样的响动,像是有人拖着沾满泥泞的鞋子缓慢行走。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但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
这是鬼压床?什么鬼敢压她的床!
朱绛颜此时正处于神魂刚归位的脆弱期,若不能及时醒来,很容易遭受到攻击,不由心里有些着急,胸口有一团火噌得往上冒。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悠长清越的乐音,随着清风渺渺,皓月荷香飘摇而来,似跨过千山万水。朱绛颜心中莫名的燥热火气登时被笛声吹灭,灵台一片清明。
乐音带着浅薄的仙力,吹散禁锢着她的鬼气,朱绛颜终于睁开眼,看见碧纱橱上趴着一只额前贴着黄符的恶鬼,手一挥,将其打散魂魄。恶鬼化作一缕黑烟飘出窗子,朱绛颜随之走到窗前,看见屋外树上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唇间吹着一片柳叶,悠悠收起清丽的尾音。
“少君,多谢!”朱绛颜拱手,养鬼的神仙着了恶鬼的道,令她颇有些不好意思。
容与从树上跳下,走到窗外。他比朱绛颜高出一个头,半垂着眼帘,眼尾带笑,道:“不妨事,我恰好经过此处,见有鬼物惊扰帝姬,顺手解决而已。”
朱绛颜摸摸鼻子,笑起来,垂头看见他腰间挂着自己的仙位玉牌,脸上一红,扭过脸去:“可少君为何两次都在我有难时恰好路过?”
作者有话要说:
论如何自然清新又不做作地偶然路过自己媳妇窗外。
第11章
小作文
容与笑了笑:“不瞒帝姬,容与恰好有事来寻帝姬商议,见帝姬仙气微弱,所以一直守在朱府外。”
朱绛颜了然,略带歉意道:“多谢少君,我先前是去了地府,可惜没有找到少君的半边魂魄……”
“若如此简单便能找到,我也不会麻烦帝姬。”容与脸上没有失落,倒像是意料之中,颇为风轻云淡地将这事揭过,反而提醒朱绛颜:“帝姬,我暂且要回西荒处理点私事,朱府情况复杂,帝姬莫要掉以轻心。”
他提起朱府情况非同寻常时,朱绛颜便想起堂流被囚禁于湖底之事。但容与并未多说,点到而止,临走前跟朱绛颜说若有事吹响玉笛,即便万里之外他也会及时赶回来,而后便匆匆离去。
朱绛颜摸索着腰间挂着的玉笛,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自从浮玉山帝君帝后羽化之后,再没有几个神仙说过会保护她。
墙倒众人推,当初她能保住浮玉山,谁又知道她一路走来吃了多少的苦。天庭,是个比凡间更冷漠无情的地方。
朱绛颜对月惆怅一番,打个呵气,回去睡觉。一夜再没遇见鬼气。
次日一早,朱绛颜吃完早饭,打算出门走走锻炼身体时,听惊蛰跟她说:“昨夜听闻大姐儿那里又遇见鬼了。不过见鬼的不是大姐儿,而是大姐儿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竹音。小丫头吓得不轻,现在还躺在床上胡言乱语。”
她们缓步走在花园里,朱绛颜一心一意扮瞎子,顺带思索怎么才能杜绝成亲。听惊蛰提起这事,颇有些意外,问道:“怎么又遇见鬼了?是什么样的鬼?”
惊蛰摇头:“倒是没有听说鬼的形貌,只听得竹音梦里胡乱说,有脚踩在泥地里的声音,还有铁链子在地上拖行的响动。我还听说,是天快亮时候遇见的鬼,可那时候太阳都快出来,什么鬼会出来走动呢?”
听得这番话,朱绛颜心中明悟,大概是跟她昨晚上听见的是一个鬼闹出的动静。她原本以为昨夜听见窗外的响动跟在她床上的鬼是同一只,不过那只鬼昨夜三更就被她打散了,不会天亮时再跑去吓唬竹音,看来昨夜她漏掉一只。
朱绛颜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前边过来人,是身子刚见好的朱绛婷。朱绛婷这几日卧病在床,朱府都消停许多,连带着余姨娘都很少来找甄氏的麻烦。她眼下虽然能出来走动,但瞧着气色还是很差,小脸蜡黄,没有什么精神,看见朱绛颜也没吭声。
她不吱声,朱绛颜也打算将目盲装到底,扶着惊蛰的手拐到其他路上去。没想到这时朱绛婷冷哼一声,跟身边的丹环说道:“我这身子不打紧,到底连累爹爹担心。这几日爹爹没事就往我这边跑,带了不少好东西过来,我也不是什么双眼看不见的人,你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回头你拿一只野山参回去,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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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一同熬汤补补身子,莫要让人觉得我苛刻了你们。”
丹环喜不自胜,连声谢恩。
朱绛婷这番话明里暗里都在刺朱绛颜,嘲讽朱绛颜目盲,且不受父亲待见,连昨日晕倒不醒都没能让朱盛元过来看一眼。惊蛰听着心里冒火,张嘴想反驳回去,被朱绛颜按住。
朱绛颜在天庭时候向来不大喜欢讲口舌功夫,有什么矛盾直接打到服气便是,可惜她不能真把朱绛婷打一顿,更何况她也没把朱绛婷放在眼里,说什么全当耳旁风罢了,朝惊蛰笑笑,道:“听说母亲那里有新鲜的莲子,我嘴馋,我们去拿一些回去吃吧!”
惊蛰知道她打小就忍让朱绛婷,这回也是不愿跟朱绛婷起冲突,便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把火气咽下,扶着朱绛颜往甄氏那边走。
那厢朱绛婷见朱绛颜不搭理自己,这些日子躺在床上以来攒起的满肚子火气没处发泄,恨恨一跺脚,眼刀子剜了丹环一眼,跑回去找余姨娘发脾气。
丹环见她生气的样子,也知道野山参的事不能再提,难免失落,强打起精神跟着朱绛婷跑回去。
寻常这个时辰甄氏应当在念佛,朱绛颜本想拿些莲子便回去,没想到撞见甄氏从外边回来。甄氏看见朱绛颜,脸上露出笑,快步走过来拉住她:“我的儿,怎么来娘这儿了?”
朱绛颜笑道:“我来向娘讨些莲子,去去火。”
惊蛰在旁边打趣:“二姐儿一路过来都一直念着夫人的莲子,说不知为何,就属夫人这儿的莲子最清甜可口!”
甄氏被哄得心花怒放,轮流捏了把朱绛颜跟惊蛰的脸:“瞧这嘴甜的,就你们俩会哄我开心。莲子我这儿多得是,今早上还剥了不少,你们全拿回去,喜欢我再让丫鬟去采点回来!”
说着,甄氏拉着朱绛颜进屋说话。
甄氏屋里的确有不少刚剥出来的莲子,朱绛颜放一颗进嘴里,听甄氏跟她说话,没忍住又吃了几颗,干脆就在甄氏这儿坐下吃莲子。甄氏乐得她陪自己说话,让丫鬟又拿些过来,跟惊蛰一起剥莲子给她吃。
说了一会子话,朱绛颜想到甄氏今日没礼佛,心里奇怪,便问道:“娘今日为何不在佛堂念佛?”
甄氏叹口气:“本来是应当去拜佛祖的,可是我这心里搁着事,静不下心,就出去走走。”
“娘有何事烦心?说出来让我替娘想想办法!”朱绛颜说道。
甄氏瞧着她。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闺女,虽天生目盲,可模样是一等一的漂亮,偏房那个丫头模样气度哪样都比不上。可惜朱盛元不喜欢她们正房,近年来越发偏宠偏房,以至于朱绛颜的婚事成了她的心病。
如若朱盛元喜欢朱绛颜,即便朱绛颜目盲,以他们朱家的底蕴,为朱绛颜挑选一位才学品德兼备的良婿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朱盛元不喜欢她,甄氏去打探过朱盛元的口风,朱盛元并不打算为朱绛颜添置丰厚的嫁妆,倒是为朱绛婷准备了不少。甄氏自己近几年过得也艰苦,就算全部家底都拿出来,也赶不上朱绛婷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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