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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良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丹青手

    几步间就看见远处的大树,白骨和鬼十七身形极快,几个飞跃便到了指定的位置定符,符纸的位置一丝一毫都不能错,是以秦质看得极为仔细,以免一符布错,全阵皆毁。

    白骨鬼十七不过近了几步,树根就发力攻来,根本来不及定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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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白骨鬼十七二人只能来回躲避,迂回曲折地往符位而去。

    楚复这处一步落地,突然从脚边钻出数根极细的树根包住了他的鞋履,马上就要蔓延上腿,他忙抬起脚挣脱了鞋履,一剑劈下,没想得到这细密的根比上次更加难缠,还未触到就缩进地里,又从别处钻出往他们这处攻来。

    秦质细看一眼,轻启薄唇速道几字,“乾位、坎位。”

    楚复忙提剑刺进西北,北方二位,用力一割,土里眨眼间溢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细密的树根一下全部缩了回去。

    片刻之后,攻势越猛,树根如小儿腰粗,接二连三袭来,楚复一人之力,不多时便有些力竭,加之树根攻势密集,上下左右袭来,攻向变化莫测,不知不觉间与秦质的距离越来越远。

    秦质面色平静一步步走着,靠近楚复的位置,每一步踩下都极为精准,似正好踩在根心,树根再扭曲都无法转回到根心,只是地下根心位置变化极快,每一步既不能辨错方位而不能有丝毫犹豫,否则一步踏错就会被转回的树根缠死。

    这般如履薄冰,不通内家功夫要在如此嘈杂危险的环境里,抱住性命已是极难,还要时刻指点楚复,难度可想而知,不过片刻秦质的鬓角已然汗湿一二。

    不过几息变化,树根就如生了心智和眼睛一般认准了秦质,根心位置变动越发快。

    秦质也越发快,脚下走法隐含玄妙,速度快到肉眼看见都只觉眼晕,地下树根交缠错乱如同麻线打起了结,越缠越密,相互挤压,越发膨胀开来。

    树根攻向集中在秦质楚复那处,给了白骨和鬼十七更多的时间,白骨比树根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身姿比扭曲的树根还要柔软,很快就定下了符纸的位置。

    楚复砍掉一旁四处袭来的树根,突然一处地皮下的树根猛地炸裂开来,红色的液体四溅,他往旁边一闪,左右树根应接不暇,看向自家公子那处魂魄已然散去了七八。

    那处密集的树根离着极近,周遭的地皮不时爆裂,每一步都在刀尖上!

    忽见一片密集中一根细小的树根飞快刺向秦质眼睛,楚复不由大惊失色,“公子!”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跃去,却根本赶之不及,一时心神巨惊,六神无主。

    秦质看向眼前树根避无可避,眼神一暗,眼里闪过一丝骇人杀意,手指一勾腰间铃铛,待要一把扯下。

    忽见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迎面一剑劈下,剑锋带着凛冽的风劲袭来,眼前的树根当面劈开,细密的树根四下裂开,白衣从上跃下,衣带飘飞,如薄烟似轻花,眉间一点朱砂痣如浓墨入水。

    细长的眼睫尾微微翘起,半掩眼眸中的水光流转,若一支利箭划破灰蒙天空袭来。

    秦质指间一松,铃铛划过指腹荡回腰际,下坠的银丝流苏微微晃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偷偷摸摸告诉你们,白白会有小山包的,虽然很小,但聊胜于无嘛~

    ”

    白骨:“⊙▽⊙”

    丹青手:“谁把你抱进来哒,叉出去!”

    秦质:“我。”

    丹青手:“哦,原来您啊,您们随便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9章

    白骨还未落地就按在秦质的肩上,一剑刺向他身后的树跟,树根一伤既收,感觉身后树根袭来她一把推倒秦质。

    两人一道扑倒在地,落地滚了几番躲过接连缠来的树根,正逢秦质在上,他以手撑地,支起身扫了一眼白骨胸口,平的一丝起伏也没有……

    便是束胸也不可能一点弧度也没有……

    他看向白骨眼含轻惑,白骨被他压得险些岔了气,一旁的地皮颤动,她伸手搂上秦质的脖子,翻身压上秦质,提剑顺着他的耳旁一剑刺下。

    秦质只觉剑面贴着耳旁划过,被剑刺穿血肉的声音越发清晰,滚烫的血液溅起,他微微一偏头避开了去,再转头看身上的人时,发觉他眼里闪过一丝作弄。

    秦质眉梢一扬,面容染上几分似笑非笑,如同游玩在外一般自在闲适,刚头的危险和刻意恐吓仿佛全然达不到他眼里。

    那头鬼十七千辛万苦定下最后一道符纸,身后树根袭来,他左避右闪被击飞而来,周遭树根一下快速蔓延而来,楚复几剑刺下,树根骤缩间拉起鬼十七。

    林中的阵法一定,符纸之间显出道道金光,连成了一个大盘,纵横交错,从半空看下俨然是一个极大的八卦阵。

    须臾之间地动山摇,林中妖树左摇右摆,纷纷躁动起来。

    “去阵眼。”秦质被白骨拉着退后了几步,理所应当吩咐道。

    鬼十七和楚复一道殿后,砍断接连不断追来的树根。

    话音刚落,白骨还未行动,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定睛一看是妖树那下头的树根被炸了出来,那底下竟是披着树根的大蛊虫,比三个成年男人加起来还要大,皮上被炸破了口子,血水喷涌而出,扬起漫天血红雨。

    那蛊虫似被激怒,如同长了眼一般向他们这处快速爬来,上头的枝干张牙舞爪扭动,形容极为可怖。

    阵法已经启动,接二连三的爆炸连在一起,威力不可想象,他们若再与这蛊虫缠斗只怕也要葬身在阵中,更何况这蛊虫埋在地里都这般难缠,现下更加不好对付。

    白骨快速扫了眼四周,一个翻身跃过前头的鬼十七和楚复,一剑劈断前头伸来的细小树跟。

    蛊虫速度极快,堪堪就在眼前,白骨脑中一道白光闪过,生死一线间顿悟平时不得处,手腕微转一剑横出,剑气夹杂着凛冽的杀意,剑气破空,如海波一般翻涌而去,周遭树木皆被拦腰砍断,树木倒去了一大片。

    鬼十七和楚复站在最前头,周遭的气流激得人头皮发麻,耳畔回荡着如龙游走般的剑啸,这样的骇人的爆发力,倘若为敌何人不惧?

    秦质扫过前头拦腰而断的树干,长睫微垂,眼眸掺杂些许莫测。

    日头便照进了林中,树根接触到毒辣的阳光皆被火灼烧,发出滋滋的火烧木柴声。

    树根肉虫被剑气一击,生生顿住,上头的阳光照射下来,那蛊虫剧烈扭动起来,嘶吼着挣扎起来,仿佛在火上烤着。

    白骨抓住时机,转身一把扯过秦质往他指定的位置而去,鬼十七回过神忙跟上。

    “公子!”楚复一见公子被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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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礼对待,忙追赶上去,却怎么也赶不上白骨的速度。

    他们几人才堪堪到了位置,林中接二连三的爆炸,一连接着一连,整个林子倒成了火海。

    唯有他们这一处安然无恙,与那火海之间如隔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白骨远目望林,蛊虫成妖,这一遭步步行险峰,差之一毫便能失了性命,刚头那一剑挥出,她的手腕到如今都微微发颤,那感觉太过激昂,命悬一线之间,似乎突破了一个长久以来都冲不破的瓶颈。

    秦质看着林中火如巨兽舌添,忽开口道:“白兄武学造诣颇高,不知师从何人?”

    白骨闻言一声不吭,此人阵法着实让人心有余悸,这一路同行难保不会为他世叔寻仇,她眼眸一沉,眼中戒备更深。

    秦质未得到答复,看向白骨察觉其中变化,嘴角荡起一抹笑意,“走罢,出阵。”话落提步往火中走去。

    几人微微一愣,见秦质消失在火海中,才接连跟中。

    火海中行走极为灼热难挨,可火却并未沾染到身上,行了大抵半炷香的时间才出了林子。

    林外大好晴天,存于黑暗中的妖树也随着火海慢慢消失殆尽。

    林中付之一炬,里头错综复杂的路也显端倪,有秦质端看左右,一行人轻而易举便到了通往外域最近的道上。

    满林烧焦的味道,大火一刻不停,蔓延而去无穷无尽,比起满林诡异阴森的鬼花,火中更带无线生机,来年春回大地,这一处必定青树嫩花,草长莺飞,更添美不胜收之景。

    一行人稍作休憩,便准备起行赶路,一旁的林中忽然冒出几个少年人,手里拿着花环,向他们一路快跑着追来,纷纷叫道:“恩公们等一等!”声音如莺声燕语,格外动听悦耳。

    一行人停下脚步看去,是早间救得那些“祭品”,后头还跟着一群寨民,“祭品”不过片刻功夫就跑到这处,如飞入假花中的蝴蝶,带来几分生机。

    寨民将手中的花环一一递给他们,连简臻抱着的小西都准备了小一号的花环,小女童惦着脚将手中的小花环带上了小西的脑袋上,尺寸非常合适,简臻愣神间,自己头上也带上了一只。

    邱蝉子觉得稀奇,拿了几只花环观望一阵便随手捏碎了去。

    早间被白骨吓着的少女,眉眼带笑递上了花环,小嘴说着吉利话,“恩公,花环赠人行千里,圈圈圆圆总团圆。”

    白骨看着她手中的花环,上头的花娇嫩鲜艳,眼眸微敛,“我不需要团圆。”

    冰冷的语气连带话里的意思让原本和煦的空气都凝塞上几分。

    少女一时愣住,她从来没有见过连吉利话都不要的人,是不需要吗?

    一旁突然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衣袖上的清雅花纹越显皙白修长,那人接过了少女手中的花环,清润的声音似浸水中,“他和你顽笑的。”

    年少天真说什么便信什么,少女闻言弯起了眉眼,冲着他们甜甜一笑便一溜烟跑了。

    白骨抬眸望起,眼前的人眉眼含着些许温暖笑意,她不自觉避开了眼,而他越过她将手中的花环挂在包袱上,鼻尖传花儿的清新香味,清润温和的声音落在耳旁,“白兄似乎习惯把一切都往外推,连带那些好的也不会要。”

    白骨闻言细长的眼睫微微一颤,眼眸一暗,突然转身半点情面也不留地往前行去。

    刚刚挂上的花环轻轻落在地上,娇嫩的花瓣掉落几片,站着的人俯身拾起花环,指尖抚过摇摇欲坠的野草花,惑人眉目染上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一路来,白骨再没有与秦质说过话,谁也不会愿意和一个窥探己心的人多做接触,余下的路她不是闭目打坐,就是闷声啃干粮,在一行人中最为沉默寡言,便是一路少了她也未必有人发现。

    秦质心思缜密,又善与人交往,谁和他都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就连邱蝉子这样不好相与的人都能终日与他和颜悦色。

    在外城时,每个人都收到了秦质准备的礼物,送得皆是合人心意的东西,连她这个透明一般的存在也收到一柄白玉梳。

    楚复端着盒子送到房门前,她却连房门都没开就拒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句话她还是学过的,再中意这梳子也不会伸手拿。

    可她即便没有拿那柄白玉梳,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秦质行事作风确实无可挑剔,就一路往外域,衣食住行,地方风情,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全都顾及到,无一不周到备至。

    不过在域外边城住了两日,他就搭上了一支去大漠的骆驼商队。

    在大漠中骆驼和水比什么都重要,多一个人就会多一分不能活着走出沙漠的危机,而他不过用了半日功夫就让人带上了他们一行七人。

    一行人跟着经验丰富的商队在一望无际大漠中行了几日,确确实实少绕了许多弯路,她便是不曾放松半点戒心,也不得不觉得这只花瓶很有用。

    不过便是这样想,面上也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来,白骨依旧不言不语,仿佛只是队伍中多带的一只提线木偶。

    无边无垠的大漠根本没有方向,扑面而来的黄沙迷了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染黄沙,商队行了一阵才停下稍作休顿。

    沙漠上层层热浪袭来,白骨只觉连自己的发尾都被烫卷了,直面色阴沉地用手梳理自己的毛。

    眼前突然递来一柄白玉梳,玉身剔透似浸水中,如染寒气,重重叠叠萦绕着,在酷热的大漠风沙中平添清凉滋味,修长皙白的手指托着玉梳,两者皆似精心描绘,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细细察看也找不出半点瑕疵。

    白骨视线顺着玉梳移到了眼前人面上,一路苦行,这人还是行止有度,衣冠端正不乱,如游山水间般悠然自得。

    “实在理不平便用着试试罢,大漠中没水滋润浸洗,自然会干燥杂乱。”

    白骨看了眼他玉簪束发,乌发垂落,一点烫卷的毛躁都没有,心头突然有些不爽利。

    她面无表情拿过他手中的玉梳,寒玉至冰,忽觉指尖如触极细微的寒意,分不清在骨头上,还是在皮肉里。

    她伸手微微一按,寒意转眼消散,才拿着玉梳一缕缕梳着,这玉梳对白骨这样精致的人来说,显然是个宝贝,不过随意一梳,发丝就慢慢平顺柔滑,还依稀恢复了光泽。

    白骨默了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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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手中的玉梳好一阵,终是没抵住诱惑顺手收进了自己的衣杉里,闭目打坐调息,全当眼前的人不存在。

    秦质淡看一瞬,片刻后面上笑意未散,慢悠悠起身回了自己那处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  秦质:“要梳子吗?”

    白骨:“要要要!”

    秦质:“拿了我的东西就要给我生小崽子。”

    白骨:“……你要几只?”

    秦质:“很多。”

    白骨:“⊙w⊙”

    第20章

    一连在大漠苦行数日,才到了大漠王城,这是沙漠中最耀眼的一块宝石,不似中原亭台楼阁一雕一刻精致,而是一砖一土的厚石堆成,粗矿中带着一种别样的异域风情。

    沿街而去,长街两旁随意在黄土地上铺一条毯子就可以开口叫卖自家的各种新奇玩意儿,城中来往商队极多,最不缺的就是买卖。

    进了王城,他们便脱离了商队在王城住下,才进客栈便发现许多中原人,那穿着打扮就差没在脑门刻上蛊者二字。

    而蛊者之间有相通之处,各中高手轻易便能看出邱蝉子也是精通此道之人,皆是为帝王蛊而来,白骨这一行人一眼就看出来势汹汹,如何能不受注意,才踏进客栈便被暗自盯上。

    帝王墓在王城正中心,是王城中最神秘的地方,无人看守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靠近,进去的人即便出来了,也逃不过各种诡异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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