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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良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丹青手

    眼前的贵家子突然被这般粗鲁地推出去险些跌倒,面上却半点不恼,清若玉石落水的声音似带笑意,“白兄似乎不喜我?”

    白骨没有时间与他闲话家常,闻言不做回答,只平淡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帝王蛊?”

    秦质一笑,不紧不慢缓声回了句,

    “白兄何出此言,这一处明明是你们带我来的。”

    白骨闻言直接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不信你来这处只为了欣赏大漠风情,你对此处机关暗道种种了然于心,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微微一顿,假意有商有量,“你要帝王蛊,而我要得是邱蝉子的性命,我们二人并不冲突。

    这里的机关暗器防不胜防,你若是想要帮他也不是不行,可惜你们二人没有武功想要出去根本难如登天,况且你也看到了他刚刚所为,分明就是想要耗尽我的力气,利用我来取蛊,我与他一同而来,他尚且待我如此,更何况你这个半路出来的人,一旦让他得手,他就会想尽办法置我们于死地,若是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往日的恩怨最好放一放。”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卖肾雷~~~

    ╭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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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黑暗之中只能看清人的大概轮廓,分辨不出面上细微的神情变化。

    悬魂梯中只余二人细微的呼吸声,时间不多,邱蝉子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秦质与邱蝉子一路交好,若是临时变卦,她的处境会极为被动。

    她心中不耐,却半分不催促地等着,听呼吸便觉极为平静,似老僧入定,极有耐心。

    片刻后,秦质眉眼微弯,眼眸似含几分深意,隐在黑暗中察觉不出,语调颇为温和诚恳,内容却避重就轻,“你说得不错,我若是帮邱先生确实会处于不利的位置,不过现下却是不需动手,我们还是先想法子离开此处,至于邱先生能不能出悬魂梯都是未必之事。”

    白骨闻言只觉棘手,这一处困住了秋蝉子,实则也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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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她早已把出去的事全放在了秦质身上,毕竟这花瓶一路而来给她的印象除了观赏便是有用。

    她坦白言道:“这一处我没有法子,图上没有画出来,根本不知该如何走出去。”

    秦质闻言越过白骨往暗阶深处走去,步步而上开口一一解释,“悬魂梯顾名思义,在梯中行走之人,无论一直往下还是一直往上,都永远行走在同一条阶上,长长久久便如同在其中迷失了魂魄。

    而这一原理,其实是根据极细微的变化,角度光影标记来造成人的错觉,以肉眼来判断,或沿着标记走更容易让人迷失在其中……”

    他的声音如同玲珑珠玉颗颗掉落,清清浅浅落在白骨耳中,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震慑力,然而洋洋洒洒一大堆对于听得懂的人来说自然是茅塞顿开。

    而对白骨……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这种学术性的问题,她不止一句听不懂更没那个耐心听进脑子里。

    便如同一只木答答的呆犬一般,跟着秦质身后一声不吭听他说话。

    “……所以我们闭上眼走,反而更能走出这个地方。”

    但中间一大段白骨全没听进去,只这最后一句倒是落进了耳里,一时只觉胡说八道,这睁着眼睛处处做记号都走不出去,现下却说要闭着眼睛?

    白骨还未反驳,秦质似知道她心中所想,转身对着她说道:“在这一处所有理性的判断都是错误的,只有按照自己心中的感觉,闭着眼睛感受它的细微角度高低变化,才不至于在其中迷失方向。”

    白骨:“……?”

    白骨现下才知道人与人差距究竟有多远,这不仅仅是衣着外表、言行举止上这般简单的差距,而是天与地,花与泥之间的距离。

    她忽然想起有一回做任务时,混入学堂听了一位极有学问的老夫子讲书,那可谓是出口成章,满口之乎者也。

    她非常认真且非常用力地听着,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怎么进地耳朵,照样怎么原封不动地出耳朵。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看似很近,其实很远,一句话……就能表露出来。

    那就是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就无能为力了。

    秦质见白骨没有半点动静,以为他已然明白其中原理,便也不再开口,闭目缓步而行,一步步感受其中变化,每一处高低变化,角度翻转,每过几梯皆记在心中。

    个中复杂之处根本不能靠言语表达,一步记错便是步步错,好在白骨话少,一路一言不发地跟着,没有干扰秦质半点。

    这般走了不多时秦质便找到了出口,沿着正确的方向带着身后那只呆懵懵的犬儿出了悬魂梯。

    秦质出来后便觉颇有意趣,“白兄可看清了我刚头如何走出来的,若是可以出去后还烦请白兄替我画出来?”

    白骨只觉脑子受到了粉碎性的打击,她有生以来从未觉得自己何处愚钝,但是现下与秦质这样的人一对比,这念头便如醍醐灌顶一般从头浇到尾。

    她确实一眼不错地看着秦质走出了悬魂梯,但是看了和没看并没有什么区别……

    出来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已经出来了?

    她郁郁沉沉看向秦质,开口便是不留情面地回绝,“我不会画画。”说着便径直越过他往前行去。

    这一句可就把话全堵死了,才刚和煦的气氛一下被打散得干干净净。

    秦质眼眸微转,不恼不尴尬,眼中永远含着谦谦笑意。

    一路机关多变,摸不清路数,索性再没有出现蛊虫一阵,不过也够白骨受得,机关术与武学截然不同,血肉之躯又如何抵挡得住这防不胜防的暗器机关,这帝王墓中堪称是百步一机关,白骨一路而来皮肉之伤在所难免。

    二人在狭长的暗道中走了许久,才见真正墓穴大门。

    两扇铁门上刻着古老的咒语,繁复的纹路,上面布满斑驳的锈迹和点点青绿的苔藓。

    白骨一路而来确认没有机关后,态度彻底大变,里头就是帝王蛊,她半真半假留住秦质本就是为了出悬魂梯和方便后头过机关,如今自然也没了装下去的必要。

    她按着腰部刚过尖刀阵的伤口,止着伤口一直往外淌血,举起手中已经砍得起卷的剑指向秦质,眼神漠然,“你先进去。”

    秦质看着指着自己的剑,神情没有半分意外,似早就预料到了会到这般境地,他抬手以指轻轻推开挡在面前的剑,嘴角微微弯起,面上似笑非笑,“白兄受了这么重的伤,探路这等事自然应该交给我。”说着,便转身抬步往前走去,与白骨一身狼狈相比,他站在后头并不曾伤到,衣冠端正,即便衣摆沾尘也不减丝毫风度,举手投足间气度悦目,便是立时赴宴拜席也觉不出半点不妥。

    白骨默不作声看着他伸手推开了封闭的大门,里头的光亮沿着开启的门缝也发透出来。

    一片金光闪闪,里头竟是用金子砌墙,连顶上都是金光灿灿。

    白骨适应了黑暗,眼睛一时承受不住这般刺目的光芒,忍不住闭目侧头避过,待再睁眼时,秦质已然消失在正前方那一道墓口。

    白骨往前一步看向里头,这不过是一间外墓,里头还有三个墓口通往里处。

    她腰间伤的口子太大,到现下还在往外淌血,血顺着皙白的指间慢慢渗出,滴落而下,在地上一一绽开如花,失血过多已经让她隐隐约约有些头晕。

    她耐着性子在外头等了片刻,见里头再没半点动静,心下隐隐有些后悔刚头没有一剑将他杀了。

    默站片刻,她握着剑一步步慢慢往里走,一条长长的通道直往里头,地上的繁华纹路诡异复杂,尽头隐约透着光亮。

    白骨走得极慢,一步一试探,确认了这道中没布机关才快步而去,可待她整个人走过后,通道已然不知不觉悄然变动翻转,纹路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骨一踏进去入眼的便是极大的墓穴,大漠的王室陪葬品可谓是中原人苦寻找的宝藏了。

    巨大的墓穴堆满了金币宝石,价值连城的珍珠贵器,如山一般堆砌而成,随便找个犄角旮旯捞一把都能够人吃一辈子。

    白骨看向中间四面台阶上的寒玉棺,棺盖密封,上面刻着故去的王一生的事迹,人物雕刻得栩栩如生,观之立现眼前,寒玉棺上头摆着一只匣子。

    白骨



分卷阅读29
    眼神盯着那只匣子,这就是那只陪帝王沉睡百年的蛊虫。

    她看向远处的秦质,他半靠在墙面上,看着寒玉棺上繁复的图案神色未明,见白骨进来一句未言。

    白骨收回视线,看向白玉棺上的匣子,从小包中取出几颗小钢珠,往棺材四周一弹,钢珠蹦落在金子砌成的台阶上发出极悦耳的声响,钢珠落地四下滚落后没有一点动静。

    白骨随即往前几步,足尖一点飞掠而去,径直跃向了白玉棺那处,伸手探向匣子,指尖还未触及,便被极大的助力一挡,寒气棺往外冒的冰气突然猛烈击来。

    白骨动作一顿,一时被击飞而去,几个翻身后退都无法避开,落地连身形都未稳住,连连后退几十步撞到了后头的金刻墙上。

    寒气入骨,五脏如同被碾压一般,白骨喉头一紧,感觉一丝腥甜,强忍片刻,终是没挨住当即喷了一口血。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笑,如夏日骤来的阵雨,滴滴砸落清荷,入耳三分清凉之意,颇有几分悠闲自得的滋味。

    白骨慢慢抬眼看去,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秦质已经捂着胸口慢慢靠墙坐下歇息,笑过几许胸腔的伤越发重,连带着他清咳几声,显然也是中招了。

    不过没白骨那么重,毕竟这么飞扑过去,寒气不往死里回击她,只怕这墓老早就人被刨干净了,如何还等得他们来。

    秦质缓过气,才开口慢声笑道:“白兄怎么这般着急,我都还未看明白这个中玄机,你就这般贸然而去,现下可真是吃了大亏。”

    作者有话要说:  秦质抓了金龟回来。

    白骨:“龟龟!^o^/”

    金龟:“⊙▽⊙”

    秦质:“要这活王八?”

    金龟:“╰_╯”

    白骨:“嗯啊!”

    秦质:“过来给我抱抱。”

    白骨:“emmm……好吧(/w\)”

    ps

    丹青手:“哩们人性捏,能不能让小剧场君去浪一会儿,信不信我把存稿君打吐血……”

    存稿君:“有毒啊,跟我有什么关系,丧心病狂!”

    小剧场君:“●﹏●”

    第23章

    白骨盯着他,眼中一片冷然,这花瓶太能忍,气息已然乱到这个地步,若是寻常人早晕了过去,这般伤重竟还强熬,死撑到她动手,刚头进来还一言不发,摆明要削弱她的实力。

    这样的人就像伏在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猝不及防就会给你致命一击。

    白骨五脏俱伤,去除身上大大小小的皮肉伤,腰间的口子也越发大,呼吸间都能牵动伤出,连头皮都绷得生疼。

    她暗自平稳气息,缓了好一阵才靠墙强撑着站直身子,面上一丝痛苦的神情都未显露出来,只面色寡淡如同闲话家常般,“你布了什么阵?”

    白骨伪装得很好,面上几乎看不出一点问题,语气也无可挑剔,可惜就是伪装得太完美了,刚头腰间的伤都已经捂着,现下却不在顾及,实在太过刻意,又如何骗得过秦质的缜密心思。

    秦质看他一眼,才慢声开口解释道:“这寒冰棺有帝王蛊加持,百年沉淀下来的寒气极易伤人,进入体内的寒气会持久不散,摧毁其中的五脏六腑,我这符纸不过是将寒气一道聚集而成,再用旁的法子将寒气引出,只是没有想到白兄这般急切,也不曾给我说话的机会……”言罢,他笑意晏晏看向白骨,神情似极为遗憾却又明明白白带着一种虚情假意。

    白骨听后面色越发僵硬,片刻后才勉力微微放松,有礼有节轻声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太过激进,该先与你好生商量才是……”说到此,语气也越发紧绷不自然,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扭断了脖子一般。

    她顿了一顿,缓和了语气,特意将刚头的事情糊上一张窗户纸,“方才是我不好,不该那般态度对你,刚头本是想在后天护着你和你一道进来的,没成想你不曾等我,倒生了这样的误会,现下你我二人都受困于此,帝王蛊近在咫尺若是再相斗下去,到头来玉石俱焚,岂不是让旁人得了先机?”

    秦质闻言一派闲散,显然不喜欢白骨糊得窗户纸,随意就揭了开去,三两下将局势道了个明白,“倒不是我要与白兄为敌,只白兄武功太高,让我不得不为自己做一些打算,毕竟白兄刚头确实想要我的性命对不对?

    如今这般正好,我二人现下这般的情形没了谁都出不了墓。”

    白骨闻言只觉心口微微一窒,一阵气血涌上头,头脑晕眩之间差点晕过去,她自有意识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刚头那一口气若是没调过来,差不离就给他气得归西而去了。

    这种两败俱伤的法子,一个拿捏不准便真是玉石俱焚的下场,这人若不是现下这般贵家子的模样,还真的有几分做亡命之徒的本事。

    然而连白骨都不得不承认用这样的方法对付她,确实是最有效最快的。

    白骨慢慢垂下眼睫,掩饰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她暗自运气调息,良久才语调平平道:“说罢,怎么取帝王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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