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非良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丹青手
白骨瞳孔不住收缩,当即迅速往后退去,一二鬼兵阴气森森对视一眼,分做两批执枪飘至半空追去。
厂公心头大震,如何不知这是何情况,这鬼兵夺魂之阵他自然听过,从来未曾相信,因这阵法所传是借千万年前为帝王陪葬的将兵,因怨气太重无□□回转世,又极有领地意识,既
分卷阅读94
进了阵中惹到他们或不惹到他们都是必死无疑,且绝无可能出阵。
他今日竟然进了这阵!
现下性命之忧,自然无暇顾忌与白骨的大仇,当即头也不回避逃而去。
林中忽起诡异大风,一声惊雷巨响,似在耳边掠过,震耳欲聋,大雨忽而落下,斗大的雨滴砸在身上极疼。
白骨一路快速飞掠而去,可行了许久还是未出鬼林,身后追来的鬼兵悄无声息,她甚至不知道它会从何处突然出现。
念头刚起,前头忽然黑烟聚集,还未成型,一把银枪便先迎面袭来。
白骨生生一顿,弯腰避过绕着一旁的树干旋转而上,还未上去便见凌空劈来的银枪,她提剑一挡,不想这铁如泥的软剑便被带着黑气的枪如纸一般削了一截,银头花枪顺势而下重重劈在了肩头。
白骨被打得一沉,肩头巨痛,一落地还未站稳就一剑刺向前头鬼兵,一触便烟消云散,下一刻聚在后头击来。
后背如巨石击来一般,五脏六腑皆受震荡,她猛然往前一倾,生生喷了一口血,几个正欲上前的鬼兵闪避开来。
她眼神一暗,手握剑刃一滑,当即染了一剑鲜血,执剑周身一旋,周遭鬼兵迅速退后。
白骨快速窜出,在林中仓皇飞离,身后鬼兵紧追不舍。
林中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分不清前路,稍有不慎就可能撞到奇形怪布的苍天大树。
鬼怪嘶吼声不绝于耳,白骨五脏六腑皆受震荡,速度越来越慢,前头忽而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凌空劈下,如在眼前当即劈烂了前头横斜而长的大树干。
白骨生生一顿,再也支撑不住白衣翻飞垂落而下,身后鬼兵眨眼之间现在眼前,执枪狠狠刺来,她下意识闭眼。
树干焦黑一片灼灼燃烧,被大雨浇湿冒出滋滋声,烟气忽起,雨幕中快步而来一人,上前半分未顿伸手接过落下的白骨,微一侧身,生生替她挡下一击。
第67章
白骨只听一声重物击打**的闷响,
上头的人被重重一击压倒在她身上,
一声闷哼落在耳旁,
本就因为疾步而来呼吸急促,
现下越发紊乱,那一缕有似无的药香慢慢萦绕鼻间。
白骨睁开眼,果然见到了熟悉的面容,白玉束冠,
乌发面容皆被雨水浸湿,眉眼清隽,
晶莹剔透的雨滴顺着眼睫坠落而下,
越显眼睫浓长,
根根分明,嘴角慢慢溢出血迹,
显得面色有些苍白。
鬼兵一击过后手中花枪又提高高举起,下一刻就要将他们二人一道钉死在地上。
秦质快速伸手探入怀中,
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符纸定向鬼兵。
鬼兵当即被定个正着,盔甲中的一团黑影被泛着金光的符纸击成虚影,一声刺耳的鬼怪嘶吼响彻鬼林便散作虚无。
这一声过后周遭鬼兵似有感应皆成片尖利嘶吼起来,
连连退散而去,
眨眼间便全部消失地无影无踪。
林中只余一只银头花枪,萦绕枪上的黑色烟气挥之不去,
显示刚头出现的鬼东西都是真的。
白骨还未反应过来,
秦质已然支撑不住倒了过来,
气息极为紊乱,
身上根本分不清楚是冷汗还是雨水。
刚头鬼兵一击若是敲在她身上,那必须伤上加伤,必死无疑,连白骨这样始终有意识以内劲护着根本的,都未必承受得了这一击。
更何况秦质这般不通半点内家武功的文弱公子,这一下而来伤显然比白骨还要重许多。
白骨只觉他靠来时似乎还咳了一口血,她心中一慌连忙起身扶起他,见他唇瓣被鲜红血迹染红,越发面色苍白,血迹在雨水的浸染中慢慢顺着嘴角落下,掺杂晶莹的雨珠,沿着皙白的脖颈滑落衣领里。
白骨转头看了眼,果然见地上一摊鲜红的血迹,她心下大慌,连忙回转而来,伸手撑起他的下巴,“你怎么样了?”
秦质伸手握住她的手,似有些喘不上气,微微缓了一阵才开口道:“先布符纸,鬼兵极护领域,马上就会卷土重来。”
白骨闻言连忙提起劲,连滚带爬站起身按照他说的四个方位埋下符纸,待最后一道符纸埋下之后,符纸之间瞬间连成一条线,泛着耀眼的金光,形成一个正方形将他们围护在中间。
林中大雨倾盆,树林之上的花瓣皆被砸落而下,几乎听不见旁的声音,大雨砸落连眼睛都睁不开,耳旁时不时惊雷阵阵,闪电劈落而下近在咫尺,境地十分糟糕。
白骨后背连着肩头一片生疼,险些没能在站起来,待缓过劲头回转而去,便见秦质悄无声息躺在地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安安静静地似乎连胸口起伏都没有。
“秦质!”她心跳骤然一停,连忙冲去,脚却突然一软直接扑了过去,身上的伤险些让她背过气去,她顾不得许多连忙爬过去,才触到他的手便觉极为冰冷僵硬,再不复往日温热。
她猛然一顿,胸口一闷,忙惊慌失措地爬去抱着他,心中从未有过的害怕,连声音都开始发颤,甚至隐约带出哭腔,“哥哥……”
秦质眼睫复下,双目紧闭,薄唇已然没有一丝血色,雨水砸落而下,顺着他皙白的面容慢慢落下,闻言半点反应也没有,毫无生气地靠在她身上。
白骨眼眶泛疼,神情极为恍惚,似不相信这是真的,刚头还护着她的兄长怎么可能……
不可能!
她垂眼看着他许久,下意识地不敢呼吸,胸口闷痛地受不住才抖着手探向他的鼻间,感受了许久才微微感觉到一点点气息,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她忙颤着手将包里的金创药全部拿出,放在嘴中嚼碎了,低头以口哺之,强撑着扶起他坐正身子,伸手为掌贴着他的后背,一丝一缕极为慎重地传送着内力。
远处一声剧烈声响,似有人在林中打斗,白骨眉间狠狠一折,她刚头心神大乱,完全忘记阵中还有另一个人,符纸防得住鬼兵,却防不住厂公,若是他正巧来了这一处,杀了他们易如反掌。
白骨额间泛起细密的冷汗,他们这处地势极为明显,一眼就能看见!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白骨心中越发紧绷,果然怕什么来什么,片刻功夫便见厂公出现在前头,后头鬼兵如影随形,不紧不慢追着你刺一枪我刺一枪,似乎是难得得了这么一个玩意儿,有些舍不
分卷阅读95
得一下弄死。
厂公已然是强弩之末,浑身上下皆是伤,连手都断了一只,脚下已然虚浮无力极为狼狈,看见白骨更是面露凶相,“好个白骨,咱家今日出不了这阵,你也别想活着出去!”说话间便扑了过来,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白骨不敢放手,秦质的气息本就微弱,一旦放手只怕连再不会有,一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厂公竭尽全力俯冲而来,人还未到跟前,凛冽的掌风已然感受到一二。
白骨下意识地眯起眼。
厂公才踏进符阵半步,便生生一顿,低头看向脚,片刻后,体内空空似有风吹过,肚子里似乎漏出了大洞,有什么东西好像密密麻麻地爬出一般,紧接着剧烈的痛感接连传来。
他痛得双目圆瞪,不由仰天狂啸,痛不欲生的嘶吼响彻林中,内劲四下流窜,一路而去树干尽折,极为骇人。
秦质猛然喷出一口血,白骨五脏六腑也如被手死命捏住一般,嘴角慢慢溢出血来,她咬着牙传力到秦质体内护着他的心脉。
厂公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露出了一个大洞,忽而一声巨响,猛地爆炸开来,在林中碎成了粉末散落而下,她定睛一看,四下散落竟是细细密密的蛊虫,看上去只觉头皮发麻。
围上来的鬼兵皆呆若木鸡,其中一只鬼兵上前试探,还未靠近便被符纸泛起的金光击散而去,周遭气氛莫名一怵。
突然,一声鬼怪嘶吼直冲凌霄,生生带起了一片,极为尖利骇人,听在耳里只觉得毛骨悚然,仿佛能透过声音感受到一二恐惧战栗,片刻后,声音还在眼前,鬼兵已然全部退散而去。
白骨见鬼兵退散而去暗自松了心,可看见一旁四下爬动的蛊虫,心又高高悬起,蛊二的蛊术竟然如此精进,悄无声息就下了这般可怕的蛊。
厂公已死,鬼兵已退,这蛊却还在,若是钻入体内也一样是死,还不如前头那两种死法来得痛快!
蛊虫四下爬动,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土壤之中,白骨越觉难挨,只觉这些蛊虫下一刻就会悄无声息地爬到他们身上。
这种等待死亡的滋味极不好受,而且死相还这般瘆人。
白骨一边忍受着煎熬,一边替秦质疗伤,即便撑不住,她也必须要赶在走火入魔之前,抓住一切时间。
这一熬便熬亮了天色,白骨待秦质的呼吸不再气若游丝才慢慢收回掌力。
她慢慢睁开眼睛,林中的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不知何时停了,几只鬼兵围在符阵外头,阴气森森看着他们。
真是见鬼!
白骨眉间狠狠一蹙,连忙上前抱着秦质将人护在怀里,盯着眼前这些鬼兵,眼中杀意毕现。
鬼兵半点不怵,围成一团似在商量什么,时不时看向这处指手画脚,嘴上呜呜呜,不知在说些什么。
似乎在指点阵法,白骨神情越发凝重,她微伸脚一,将不远处的半截软剑勾来。
一只鬼兵已然开始行动,上半身子往这处倾斜而来,极为小心伸出一团疑是手指头的黑影慢慢靠近这处,还未靠近便被符纸闪过的金光烫到,指头似的黑影当即少了一大截。
那鬼兵一声尖利嘶吼,连忙退后,浮在半空中鬼哭狼嚎起来,一旁鬼兵急忙呜呜呜,似在安慰。
白骨顺着那鬼兵刚头伸来的指头看向地上的银头花枪,正好躺在符阵的边缘,它刚头那根手指头就差一点便能碰到这枪了。
白骨:“……”
一时周遭此起彼伏的鬼怪叫声极为刺耳,白骨被扰得烦不胜烦,躺在怀里的人微微一声低吟,她忙低头一看,人没醒,只是被吵得难受,眉间都不自觉敛起。
白骨当即将手中的软剑飞掷而出,将前头的花枪打出了半截到符外,冷冷道了一个字,“滚。”
然而鬼兵显然是听不懂的,那哭得正凶的鬼兵看见自己的枪被白骨移到了外头,连忙飘来拿起,似乎极为欢喜,直冲着白骨兴奋地鬼吼鬼叫了十来句。
白骨面无表情看着,伸手捂住秦质的耳朵,半点不搭理。
过了片刻,几只鬼兵见里头的人不搭理,便又飘去了别处。
白骨见声音没了,才慢慢睁开眼看向秦质,眉目清隽,眼睫垂下极为温和无害,安安静静的。
她不自觉伸手抚过他的眉眼,只觉他长得真是好看,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她看了半晌,慢慢伸回手却触碰到他染湿的衣衫,忙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发,自然也是湿的,二人淋了一夜的雨,再穿着湿衣难免觉出几分凉意。
她有内力还好,他重伤之下是必然受不住的。
林中阴气太重,加之昨日不见踪影的蛊虫让她越觉不能呆在这里。
她暗自思索片刻,强撑着起身,背着秦质按照来时的记忆将符纸一点一点往那处方向挪。
鬼兵时不时从周围飘过,皆不敢靠近,只跟着白骨一旁,她挪一点,他们便挪一点,很是闲得慌。
白骨整整花了大半日的功夫才挪到溪旁,没有了上头树荫遮挡,阳光照射下来的暖意很是舒服,鬼兵早没了耐心再跟着,不知飘到了何处。
白骨放下秦质,便开始脱他的衣衫,一件件铺在石头上晒,又将他发冠摘下来,轻轻搓着,过程中刻意难免瞥见了不该瞥见的地方。
她莫名有些不自在,特地给他盖了片叶子才稍微舒服一些。
之前鬼宗长老那恶心的做派让她极端厌恶男人,她从来避免去看男人的身子,因为那会让她作呕。
可秦质的身子不一样,仿佛玉石一般清润,让她觉得很干净,半点没有恶心的感觉。
将秦质安顿好后,她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别处都是皮肉伤,再重也不过是伤筋动骨,不至于受那害命的内伤,唯独被鬼兵击倒了两处很是严重,尤其是肩头,强撑到现在手已然有些抬不起来了。
这伤倒是寻常小事,她往日受惯了,只现下他们的吃食却是一个难题。
正想着忽见溪里游来一只鱼,她观望了一番,四周鬼兵已然不知去了何处,她微一垂眸指间拈起一块碎石子飞快掷去,溪中的鱼儿当即翻起了鱼肚白。
秦质醒来便闻到一丝烤鱼香,睁开眼便被直射而下的阳光刺得闭上眼,待到微微适应后才慢慢睁开,看向香味来处。
白色的
分卷阅读96
一只正坐在一旁烤鱼,秦质微微起身便见自己□□地盖着一片树叶。
秦质:“?”
白骨听见细微的动静,连忙回转过去,见人醒了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忙起身过去扶起他,“你感觉怎么样?”
秦质顺着她的力慢慢坐起身,许久不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没事,别担心。”
白骨闻言松了口气,见盖着的叶子微微有点移开,想都没想便顺手替他挪正了位置。
秦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