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冬六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衍纸
吴名倒也没急着逼问,他随手将手中的碗掷入池中,懒洋洋道,“来日方长,我不急。反正,小年姑娘还没睡够我吧?”
自然是没够,小年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她面不改色,面无表情,依旧沉默。
吴名有些失望,却也没再说什么。到了夜里,他又主动脱了衣裳,躺平任她活动。
她有些犹豫,“你不,养一养?”
他脸色一僵,神情很是微妙,“呵呵,多谢好意,需不需要,小年姑娘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年自然是试了,这次她觉得有些难熬。他自然不需要养,甚至精神得比昨日更甚。他还睁着眼看着她,火辣辣的目光烧得她有些心浮气躁,好容易才定下心不管他。
而这次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暖流,她感到了弥生的反应!
她有些惊喜地睁开眼,却不想对上吴名探究的双眼,她下意识躲开,没发现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意味深长。
你在惊喜什么?你到底需要我来做什么?
吴名惦记着这个,而小年却想着到底是为什么才能有效果。
他们不自觉地看了对方一眼,恰好相对。
吴名慢慢挑起一个笑,小年想了想,也回了他一个。
到底是为什么呢?
恩爱次数?怕是不对,上次也没有这么快。相处时日,怕是也不对,还是对不上。
两回里一样的到底是什么?小年估计原因还是在人身上。
吴名,符清宵。
两个差距如同鸿沟般的人,有什么共同点呢?
都不是平凡的人,都生的样貌不错,还有就是,都遇到她。
却也无甚特别,小年不由得皱了皱眉。
吴名本来是任由小年动作的,自己除了睁着眼其他都与昏迷无差别。
只是看她皱眉,手竟先于意识碰上小年的脸,他有些失措,却半分都没表现出来,他做出调笑的模样,轻佻地摸了摸小年的脸。
小年早就回过神来,她本来有些担心他又问她。谁知他只是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
他似乎,变得温和了?
他对自己,是比最初亲近了些吗?小年有些分辨不出。她忍不住将之再次与符清宵比较,发觉这一点作为原因是可取的。
要想起效果,就是要他,或者说他们对她好。
他们要对她好,首先要瞧她顺眼,而且要喜欢她吧。
符清宵原来也喜欢她吗?小年下意识摸了摸后背,之后便是苦恼,要怎样让吴名喜欢她呢?
她心不在焉地调转了方向,不再面对吴名,没动作两下就被人紧紧箍住双臂无法动弹。
吴名半坐起身,视线逡巡在她后背之上,比之先前更加灼热,甚至让小年生出瑟缩之感。
她挣了挣,自然是没挣脱,“你又要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似乎还带了怒气,小年僵直了背。他松开了一只手,在她背上描画着什么,小年隐约觉得熟悉。
又听他再次开口,这次他却说得缓慢温和,“小年姑娘要不要和我交换个故事呢?”
以后可能有相遇的修罗场,但正文不会有np肉啦,或许会是个无责任番外╮ ( ? ? ?) ╭
今天看牙去了,感觉好贵…要努力开源惹▼_▼所以如果我开打赏章的话大家觉得可以吗…▼_▼
第二十七章
所谓交换故事,不过是让她说出来历罢了。她想让他喜欢她,总不能说不行。
而他真的是交换吗,会说出自己的过往?
倘若是真的,或许她了解他多点,她就会知道怎样做了。
她于是开口,试探问了一句,“你先说吗?”
吴名歪了歪头,在她背上的手抬到头顶顺着发丝柔柔滑下,“好。”
说着,他拿起小年的手按在他左胸伤口上,“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跟朱家的关系?他们家是我的仇人,害得我家破人亡,连这一道也是拜他们所赐。朱家的兴盛是踏在我家人的尸骨之上的,还没死的我自然要来复仇了。”
“朱家如今的模样不过是天理报应,轮回不爽,活该罢了。我只是以牙还牙,甚至还没他们那般绝情,我没伤他们的妇孺。”
他看着小年,眼眶有些泛红,是他难得的脆弱。小年张了张口,没有说出什么。而吴名也不需要她出声了,他的视线已经投向她身后变得有些放空。他已陷入回忆。
“我本来也姓吴,我当然是有名字的,我叫吴双。”
十几岁的吴双,家人宠爱,天资出众,意气骄矜。少年侠客,又生得好模样,不知惹得多少芳心暗许。
甚至当得起一个“无双”。
那时的他如何能想到,不久之后的自己会失去一切,包括名字在内,拖着捡来的一条性命,顶着毁了的一张面容,为了复仇屈身为奴,一过就是十数年。
变故来的多么突然。他们本来是欢欢喜喜为父亲准备寿宴,孰知却根本没能等到那一天到来。父亲,母亲,未长大的小妹妹,吴宅上下二十几口都死在了寿宴前夜。他本来也该死的,可谁让他长歪了心呢?
他活下来了,带着家破人亡的一腔仇恨。老天教他看到仇人的脸,叫他活下来,难道不是要他报仇吗?
分卷阅读27
他当时被拖到了后山,被人划伤了脸,受了好一场折磨,也正因此他才知道仇人竟是他自以为素来很是照顾的朱卢。
吴家是积善之家,虽然习武,却只求强身健体与自保,并不入江湖。家中数代积累,家资颇厚,但家人行事低调。不知晓的人都觉得吴家不过是普通的乡绅。
可惜吴家出了个他,吴家的无双儿,出色是他,纨绔是他。莽莽撞撞的少年人,还没有护住家人的实力,就风头尽出。看不上长辈的好一块肥肉,看护爪牙未成,徒有其表,可不就招来了心怀不轨的饿狼。
他曾想过的吴家成于吴双没有了,反倒是败于他手。
那饿狼可不就是因为他的招摇而惹来的么?
骄傲如他,对跟从的兄弟自然是少不了照顾,却也不怎么看入眼里。当年的他瞧得上谁?
吴家的富贵,吴双的傲慢,成了洒在家境败落却心比天高的朱卢心上的一把盐。
谁也想不到一个孩子会这般心狠。他说动了他的父亲,将不设防的吴家人灭了门。他最嫉妒也最痛恨的吴双更是在被他划得一身血淋淋后,一剑穿心踢到了山崖下。
宅子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第二日他再和父亲装作刚刚赶到惊闻悲剧的痛状,谁能知道凶手是他们呢?
有了银钱,没了压力,朱家可不就兴盛起来了么?他隐在幕后,让父亲做出英明能干的模样。而他自己本来应该有的少侠风采也见于天日,朱卢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唯一可惜的是他没能找到吴家的功法,不过他们用剑他用刀,找不到也就罢了。那一柄从吴双身上拔出的软剑,在他把玩几天之后失了趣味便扔在了一旁。
从此朱家顺风顺水重起,朱卢也渐渐有了声名。
江湖风云变幻,人间世事更迭。
没有人记得曾经有个吴家,有个吴双。
除了那个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吴双本人。
他的心长在右侧,这救了他一命。他落在山崖下,又逃过了烧死这一劫。可有什么用呢?他挣扎着爬回来,家没有了,人没有了。
甚至他在人世也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
养伤,练功。他有时会想,如果当年他就如此努力还会造成如今的模样吗?
只不过都是徒然。
落魄隐忍的十五年里,他在等,等朱家人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最最得意的时刻。
他要以牙还牙。
如今,终于算是事了。
说到这里,吴名哽住了,这一段往事他其实说得很是平静,只是到最后还是悄悄淌下两行泪来。他曾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的话,就在这一日,他主动地讲给了她。
很多事真的是不临头不知晓。他以前不敢想复仇后如何,心底的声音倒是悄然道左不过一死去见亲人。
可他遇到她。他本该了无生趣,却在心底对自己说你应了她的事还没做到,怎么能死呢?
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狡辩罢了。
事实不过是他不想死了。
离开朱家那天他不是茫然的,反而是轻松解脱的。他让她随意对待自己,是惩罚,也是救赎。
他不死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她的事。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竟是紧紧贴在一起。小年呈依偎状靠在吴名怀里,而吴名更是将人抱在怀里搂得亲密。
听了这一段旧事,小年默然,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往事,可是她还是不知道怎样着手让他喜欢她。
现在的他,大仇已经得报,她不知道他还需要什么。她要怎么做?这却是让人更加苦恼了。
而眼下其实还有更苦恼的在等着她。吴名讲完了他的过往,她要用什么来回复他?
一只手重又抚上了她的背,吴名问她,“小年姑娘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背上,是什么呢?”
背上?小年一惊,她想起了符清宵在自己背上留的花绣。可是离开清宵楼后她原身蜕过一次皮,怎么还有吗?
她没做声,吴名却由不得她沉默。
她这花绣这一会儿已经消退了,再想想之前欢爱时鲜艳欲滴的模样,分明是情动时才会出现。这样的手笔定是出于欢场老手。纵是早猜测小年出身不正,想到那个留下这印记的人,可能与她同样亲密过,吴名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酸闷。
“真的不说吗?”他咬住小年的耳垂,慢慢厮磨,时不时加加力气,让她痛。
小年受不了他这般撩拨,“是花绣。”有也只有这个。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问的是那个留下痕迹的人啊,“这刺的是什么,谁刺的,又为什么刺,小年姑娘是不是也要说一说?”
小年下意识地不想说出关于清宵楼的一切,她直觉会有麻烦。到底还是串了串自己这些日子的行为,编了套说辞,“花绣是教我的人留下的,我自己看不到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刺这个。”
顿了顿,她继续开口,“我第一次出门,觉得看你很好,就想和你睡觉。我只学过这个,教我的人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同他好。男人都会喜欢的。我是喜欢你,也想你喜欢我,并没有别的意思的。我不知道你会不喜欢…”
她说着便话音低落,一双眼睛清澈见底,透着乖巧与可怜。怎么会让人不喜欢?真是不知道多招人喜欢呢。
可这张嘴啊,却真是不乖。吴名面色不变,手指摩挲着小年后腰侧——先前那里似乎有个落款。他亲昵地蹭了蹭她,“喜欢啊,我当然喜欢。可让我喜欢你,这可不够。”
“那要怎样做呢?”小年急急发问。
吴名眼中神色莫名,“我得好好想想才行啊。不过,你得让我时时高兴对不对?”
“对。”小年乖乖点头。
又是这种矛盾的模样,让他不知道如何对她是好。
“那你得听我的话呢。”慢慢来吧。
小年应了声好。
不觉间两人关系又倒了个个。
吴名的故事真的是很烂俗,不过好在这不是重点_(:3」∠)_到这里第二卷卷名的由来也知道啦…
第二十八章
小年
分卷阅读28
成了吴名的尾巴。他到哪儿她跟到哪儿,毕竟她要时时听他的话。
山洞里的日子没能再过多久,吴名要下山了。并不像离开朱家那样收拾了许多东西,他带着小年几乎什么都没拿就走了。
小年对这个山洞有些不舍。吴名似乎看出来了,他微微笑了笑,“还会回来的。”是在安慰她。
小年点点头,她不会反驳他。虽然,她在心底与这里做了告别——她觉得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吴名不知何时备下的衣衫,换上收拾后的两人纵使穿着朴素也掩不住光彩,很是显眼。
吴名便是趁夜又回到了朱砂镇,回到了朱家。
有个人还没了结。
朱家的惨事这些日子依旧是镇上谈论的话题,一夕繁华倾覆,如何不令人唏嘘。
而夜里瞧着败落的朱宅,小年只在初初有些好奇,而后便乖巧地跟着吴名。
吴名会觉得唏嘘吗?
没有。他什么都没想,很平静地一路走到朱家院子深处。
朱卢被安置在这里。
一路上因为没了洒扫的仆人,院落里很是狼籍,更添落魄。
朱卢这个本来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虽是住着最好的一间屋子,可连一个看护的下人都没有。
朱夫人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受得了日日照料儿子的苦?更何况接连的惨事虽没能让她垮掉,却也病了,面容憔悴陡然似老了十几岁。
照顾人的是朱卢的小妹,她快到了婚嫁之年,本应借这次喜事说亲的,只是被这一场变故搅了个天翻地覆。
到底男女有别,入了夜她也不会守在朱卢身边。好在剩下的一家人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有什么照应及时。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