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澹博雅
田珉身为市舶司官员被番商当街毒打
番商与杭州治中在酒楼秘谈
市舶太监送来的抄录供词有所删减
浙江官场已是一片泥潭
是随波逐流还是为民请命?
袁熹陷入苦思。
早朝之上,弘治帝也是头大。
“陛下,耽于声乐,自古非贤君之象,陛下若欲怡情,臣以为修养身心方为圣君之气。”
“陛下,画师吴伟性狡,以旁门画艺,欲荒帝心,累社稷,臣以为此人不妥……”
“太子殿下今丑时方才回宫,究其根本,厂卫嚣张,目无君上,不守法度,臣请严惩。”
“臣以为太子离宫之事,西宁侯宋承、佥事袁熹、翰林编修徐穆同样难辞其咎。”
眼见朝堂吵个没完,天子脸色越描越黑,倪大人适时站出,一众学生追随其后,吸引火力。
“太子丑时方回,乃是突发高热,宫门落钥,徐府等人不敢惊动,佥事袁熹奉陛下命随行陪同,无奈之下,求助姻亲西宁侯,以侯府良医诊治,乃是忠君本分,人之常情。老夫从其请主持大局,自认无愧于心!”倪尚书目光忠肃,面露深怒。
“陛下何曾耽于声乐!简直荒谬!乐之道乃孔圣亲定君子必习六艺之一,陛下理政之勤,国朝罕见,黎民共睹!”马寺丞面如寒铁,目光厉厉。
“画师吴伟,创作佳画,乃是为臣之本分,陛下嘉之,乃是陛下赏罚分明。若国无嘉赏,如何公正治民!”
“此言貌似刚正,实则出言无据,非愚则诬,子岂非愧立朝堂!”
谢编修舌利如刀,声如惊雷。
一众学生深得倪尚书真传,火力全开之下,直骂得都察院和六科官员脸色青白,哆嗦着嘴,一时难对。
朝堂一时陷入寂静僵局。
弘治帝适时憋一口气,涨红了脸,咳得惊心动魄,苗永瞬间知机,高叫道:“陛下!”
左右两班首位首辅徐溥、英国公张懋离丹陛最近,看得最清,连忙请圣驾回宫,早朝草草而退。
午后,文华殿。
太子殿下问道日讲官翰林侍读王华,高皇帝施政之德。
讲至高皇帝敕令时奇道,观京城街头,官轿之多,不可胜数,若依卿所言,朝堂大半皆年老体衰之人,如何辅佐君上治理天下?
此“戏言”一出,晚朝顿时一片“祥和”。
弘治帝高坐御座,手指轻快摇动,小儿有急智,为父心甚慰。(* ̄) ̄)
内室。
徐穆亲自给林咏递茶,“指挥辛苦。”
林咏是个老实人,连忙客气谢过,不忘在心里给徐穆打上一个“好人”标签。
待林咏一口茶下肚。
徐穆语调奇异,笑容温柔,开始讲述一段游杭途中遇番商刁难,意外发现其居然是江浙夷匪,市舶司审问后其招认出广东
分卷阅读72
一盗匪窝点,徐穆欲为民除害的一段荡气回肠,跌宕起伏,极富爱国忠君主义的传奇。
林指挥越听眼睛越亮,但激动之下仍保持理智。
“我等不知海盗船只、人员规模,若不慎中计……”
徐穆嘴角抽搐,无语凝噎。
这样的极品,究竟是走了多大运,能身居指挥,又能得两广总督青眼来帮自己?
难不成觉得此人性子绵软,好拿捏?
大明水师素来以船坚炮利著称,十艘船,一船能容官兵一千,一万雄师居然也安抚不了林指挥脆弱的小心肝儿?
就算“不知夷事”,上国的骄傲呢,兄弟?
高皇帝、太宗皇帝在地下若知道,只怕早就忍不住摔鞭开始揍你了。
嘴角使劲抽搐,徐穆面上依然“温言”安抚,“听总督言,水师自有一套呼救方案,指挥可现在派人回船求救,以备不测。”
林咏大慰。
然晚膳时分,徐小榜眼接到回报。
林指挥不慎摔了一跤,短时不能见人,闭门谢客。
徐穆:我大明还是有明白人呀。
袁府,西跨院。
田珉一拍脑门,忽然大惊失色。
“不好!”
“大人怎么了?”
“时间日久,宵禁将近,还未往家中送信!”
眼见田珉从床上一跃而起,成功“伤上加伤”。
徐天只得勉力安抚病号,“让袁大人家人送信便是,大人不必忧心。”
“不…不可。在下还是赶紧回家为妙。”
咣当!
眼见田珉成功将本是少量淤青的左眼变做熊猫,徐天有些压力山大。
如此“任性”的病号,还是头回遇见。
好不容易安抚下田珉,走出房门,正遇许磊。
徐天免不了诉几句不满,不料许磊听了脸色奇异。
“田吏目如此,实是事出有因。”
徐天好奇。
许磊脸色复杂。
忽然起了十二万分的认真,“京城有一官宦人家,姓申,生有五女。然除长女外,皆性格彪悍,闻名内院。”
顿了顿,“说来他家四女如今与你家老爷正是年岁相当,你家老爷同马承又交好,可千万长点心。”
徐天眨了眨眼睛。
马承大人。
浙江市舶吏目。
申氏。
徐天豁然抬头,眼中火苗熊熊燃烧。
这不就是拿什么“夷人”骗老爷去了广东蛮荒之地受苦的罪魁祸首么。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田吏目成功地转移徐书童的怨气于己身,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胜利地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恨不得时光倒流,不曾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屏蔽的字小修一下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刘氏同县衙后厨的帮佣们一起备好食材,回到暂居的小院。
刚刚煮好大碗茶,王逸满头大汗地进来。
刘氏递上茶碗,犹豫片刻,问道:“已经这些日子了,徐贤弟可好?”
王逸擦擦额际瀑汗,握紧刘氏的手安慰道:“放心。徐贤弟已经送来书信,事情已经过去了,朝廷正在剿灭符氏,等帮着贤弟把这边的事务忙完,我们便能回去了。”
刘氏蹙眉,“我们一家逃出来,难道没人再找徐贤弟麻烦么?”
王逸挠挠头,放下茶碗长叹,“听谢贤弟说,自己的二叔乃是广东布政司参议,贤弟接到我送来的信后,立即通知了二叔,最后惊动了两广总督,下令亲自派兵围剿。”
“贤弟乃是官身,只怕多少受了些皮肉之苦。对家里的再造之恩,我助谢贤弟、李贤弟处理肇庆民事,你也在县衙帮着准备大伙儿的吃食,咱们能还多少还多少吧。”
“唉,也不知村里怎么样了?”
田府。
正是夜深。
三个鬼祟身影环顾四周,悄然隐在地窖旁的磨盘下。
确定值守的族中后生皆睡意昏沉,用手中湿布迅速捂住后生口鼻,伪装好后才一一潜入地窖。
地窖中,九房中人却难以入眠。
虽说妇孺在几房族老的恳求下,单独关押,但毕竟受男丁连累。
冲动过后,思及妇孺被迫与自己分离时的泪水与哭嚎,铁打的汉子心中也难免有了悔意。
咚咚
耳尖的一年轻后生听得头顶响动,诧异地抬头。
“瑕哥、瑜哥、瑞哥,你们怎么来了?”
被称为“瑕哥”的人使劲拍了拍后生肩膀,“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后生愣愣点头。
“你们来干什么!”
一模样还算俊秀的九房后生口气不善。
三人中一瘦长脸的听了顿时站出身来,斥道:“瑕哥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兄,有你这么和兄长说话的么!”
后生嗤笑,“田之瑜,看来你这辈子注定是田之瑕的跟屁虫喽。”
后生说着,还能活动的双腿在地上扭来扭去,两眼向前瞪着,嘴巴向下半张,阴声怪气地在嘴里嘀咕,“跟屁虫,噢噢。”
瘦长脸的顿时满脸通红,正要反唇相讥,被“瑕哥”拦下。
瑕哥面容白净,眼带桃花,称一句君子如玉,如白壁一般无瑕也不为过。
但讥讽的后生却知,此子心思不善,却一贯喜欢端出个品德高洁的样子,最需提防。
“琥弟此言差矣,不瞒你说,我今日来是特意给九房的各位堂兄堂弟们送一条生路的。”
“哦,不知瑕哥有何良策?”
“我等洗耳恭听。”
“瑕哥肯相助我等,实在是惭愧。”
眼见自己的庶兄庶弟们个个急切地相问,田之琥突然顿悟,有这样的兄弟,九房又怎可能成事。
田之瑕微微一笑,白净的面容上一片坦诚。
“各位兄弟,你们有所不知,官军前来琼州平叛,但平叛的情况却不理想,两广总督日前遭人暗算,如今已是重病在床,官军群龙无首,连战连败。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我六房自然也要另择贤主。经过多方探查,我等确定朝廷派来的督战官员如今就在正院养伤。”
见九房几人眼光浮动,田之瑕笑意温润,眼底却有嘲讽。
“将此人送给土官大人,我田家也可得一条生路。只是正院看守严密,虽然如今大半守卫俱已撤出,但正院依旧有大量官兵把守。我等人手不足,才来向各位兄弟求救呀。”
田之琥听了半晌,忽然瞪圆眼睛,“噗嗤”一声,倒在地上,笑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的妈呀,田之瑕,爷爷没听错吧,你田之瑕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现在自己要当‘反贼’了?你读的书是进狗肚子里了不成?哈哈哈……”
地窖的九房中人顿时眼中有了怀疑和疑惑。
“我田之瑕的书读得怎么样,自有府学教授评判,不劳琥弟费心。但是琥弟,不论哪方胜败,凭着我的一身功名,我六房自有去处,可是九房的兄弟们,一旦被当众逐出族谱,兄弟们又能如何谋生呢?”
此言一出,众人的心思顿时又开始犹豫。
田之琥的庶兄道:“瑕弟,就算我等将那朝官擒住,在官兵重重包围下,向符家献俘,也是难
分卷阅读73
如登天哪。”
田之瑕脸上闪过得色。
“此事小弟自然有数。正院有一直通村外大河的密道,乃是我田家祖宗所建,为的就是有一日以防家族遭难,保田家血脉。我等将兄弟们放出,只需在河边守着就可,自有人准备船只接应。”
话到此处,九房男丁俱看向田之琥,毕竟哪怕他不学无术,却是唯一的嫡子。
田之琥冷下脸,轻蔑地瞧着众人,“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小爷我不参与。”
说着扭头靠在墙角,闭上眼睛,一副“别烦爷”的样子。
九房众人面面相觑,相互嘀咕了几句,表示愿意出力。
田之瑕笑意加深,“既如此,还请各位随我等来。”
说着田之瑕来到一面砖墙前,推开一块转,随即一扇暗门出现。
北镇抚司内,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坐在上首,带着半分不解,翻开两广总督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密函,浓眉一跳。
一旁的佥事便道:“张睿说了什么?”
牟斌眼神微暗,“琼州土司有不臣之心,在土司府搜出番国古里进贡天子的贡品。陵水县令绑架朝官,被张睿救出。”
佥事糊涂了,“这需要告诉我们么?”
天知道,锦衣卫和东厂虽有合作,但相互之间除非天子有命,或案子必要,情报素来不共享。
听到校尉送来的两广总督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密函,在锦衣卫干了半辈子的佥事差点以为自己耳聋。
真有何要事,论理先送天子,或者送东厂,再不济送司礼监,可从来没有直接送锦衣卫的道理。
说白了,水表大叔和快递小哥,怎么合作?
“被绑架的是徐穆。”
牟斌倚着椅背,“张载和赵义也被俘,他自然要来试探一句,以免伤了和气。”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