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澹博雅
佥事了然。
牟斌敲击桌案,道:“既然如此,我们也给东厂卖个人情。把浙江市舶司那点事和赵政透露一下。江南……”
牟斌目光晦涩,“也是该整治整治了。”
佥事颔首。
“琼州的具体情形,差福建的小子去打探一下,我们要心里有数。”
“是。”
“另外……”
牟斌话没说完,堂外忽有校尉来报,奉命去广东办事的校尉求见。
“何事回来?”
“回指挥使,千户命属下送来密信。”
取出密信,牟斌摇摇头,这小子,又给人挖坑。
一旁的佥事见牟斌嘴角微翘,笑道:“可是有何好事?”
牟斌甩甩手中书信,“江南可以动手了。”
“这么快?”
“是呀。”
牟斌起身,将腰际绣春刀理了理,难掩愉悦,“本官得进宫一趟,送一份请罪信。”
请罪信的主笔袁大公子站在窗前,几乎凝成了一尊塑像。
老仆忧心开口,“老爷。”
袁熹甚无风度地抓头,恨恨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那几个惹事的番商抓进都司监狱,派咱们的人守着,在京城有消息之前,本官就在都司值房住了!”
“是。”
袁大公子站在窗前,脑中浮现出几天前那个先拿着一堆忠君大义对自己狂轰乱炸,等到自己左右为难,几天未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上奏兵部,破釜沉舟时,又轻飘飘地来一句,锦衣卫可以直接送递天子时的嫌弃,不,绝对是嚣张、嘲笑劲儿的人,猛地抽出腰间宝剑,一剑砍断在窗前怒放的一株美人蕉,指天怒吼道:“姓沈的,你最好别犯在我袁熹手里!”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司礼监中
“陛下在仁智殿的作画要特别保存,吴伟的那幅青绿山水画装裱好直接送给苗大伴保管。”赵启踱着方步,一件一件地吩咐。
“是。”
正说着,俞诚匆匆而来,显然是有要事。
“什么事这么急?”
俞诚瞅了一眼一旁做记录的小宦官,小宦官连忙告退。
走出殿门,隐隐听得秋风中飘来的只言片语。
“南边出事了。”
小宦官心头一跳,瞅瞅四周来去的宦官,脚步赶紧加快,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消息。
“南边?”
“牟斌透的消息,说是……”
俞诚凑到赵启耳边,三言两语把话说清。
“这事压得下去呀。”
“怎么压?”俞诚语气急促,“江浙不光是镇守太监,市舶、织造、营造说穿了打断骨头连着筋,市舶出了问题,难不成那几个能清清白白?”
“这……”
赵启面露迟疑。
“这事让浙江都司翻了出来,地方三司素来共进退,便是事情闹大了也能保存元气。”说到这里,俞诚有些咬牙切齿,“可王宣那龟孙子偏偏自作聪明,改了供词,这不明摆着告诉地方文武,市舶司也掺和进来了么。走私也就罢了,若是下边吞了倭贼海盗的赃银,这不是伸着脑袋准备让三司推出去顶罪么。”
“依你看,这事怎么办?”
赵启眉头深锁。
张睿出身司礼监,事情一闹出来,司礼监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如今提督病重,司礼监上下正是力求稳定之时。
若是天子下令查察各地从京中派出的太监,那自己干脆直接挂条白绫上吊好了。
死便死了,为了该死的人陪葬,赵启自认自己不是傻缺,不干这蠢事。
“牟斌透出消息,既是卖好也是不想惹火上身。”俞诚目光坚定。
“地方掺和进来就罢了,若是朝中也喊打喊杀,东厂、锦衣卫哪里又能相互撇清干系呢。”
“说来这徐穆身在京中,怎么会掺和进来?”
俞诚也是一愣,“许是听说了什么消息吧。”
“公公,两广总督来信。”
张睿?
“递进来。”
拆开信件,赵启脸色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怎么?”
“那个市舶司的番商被徐穆弄到了琼州,张睿说徐穆告诉他琼州附近的海岛上有沿海海盗番商的走私据点,徐穆找他借兵准备一锅端了。而且,广东肇庆府已经挖出了一些宝藏,张睿估计锦衣卫应该会很快来接手。”
“什么?”
俞诚瞠目结舌。
“这……”
“这徐穆不是去年被吏部派下去体察民风去了么?”
“可你别忘了,是陛下先下的口谕。”赵启折好信件,放入袖中,“此事只怕颇有玄机呀。”
“得去找提督大人取取经。”
晚朝刚下。
闲来无事,谢迁和李东阳正一路讨论该叫哪家酒楼往府中送酒,好手谈一局,再聊聊在翰林院新发现的一副古帖。
不料,刚走出奉天门,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面前,车前琉璃灯微晃,烛火照亮一个大字:丘。
车夫跃下车辕,行礼道:“老爷命小的来接两位大人过府。”
谢迁、李东阳微愣。
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一路驰往学士府。
谢迁尚罢,李东阳真可谓是一头雾水。
谢迁乃是丘浚的得意门生,找他过府不奇怪。
自己虽与谢迁交情甚厚,但自己升任礼部右侍郎不过一旬,虽专门负责内阁诰敕撰写,但与丘阁老素无交际。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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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被叫去?
撩开车内青缦,中途同两队缇骑擦肩而过,车夫减慢速度,让开道路,至缇骑行远,方才重新扬鞭启程。
李东阳隐隐觉得奇怪。
这个方向,像是往南门。
莫非是要南下?
“有些蹊跷。”
谢迁微微皱眉,“几天前,内阁刚刚批阅相关文书。”
京城宵禁,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
太子出宫的那晚,老师刚刚批阅锦衣卫明日宵禁时分出城的文书,隔日丑时,便发生了太子被锦衣卫护送回宫的事,这才致使部分朝官揪着锦衣卫不放。
“若非内阁批复,便只有天子敕谕才能叫开城门了。”
李东阳抚须说道。
正说着,马车又慢了下来。
竟是数名东厂番子,穿圆领衫,腰配长刀,飞驰而去。
“东厂番子?”
谢迁李东阳现出惊色。
先是锦衣卫,后是东厂,南边必有大事发生!
丘学士府前。
只简简单单的一扇木门,边角残破,隐见岁月风霜。
见到李东阳眼神微楞,谢迁叹道,“府第乃是老师当年任翰林编修时修建的,到如今已有近四十年,老师进内阁后,陛下倒曾特意赐金,可惜老师坚持不受,便也罢了。”
李东阳目含敬意,“阁老乃是我辈楷模。”
门房听得声响,立刻打开大门。
丘浚嫡孙丘火迎上前,行礼道:“祖父正与几位大人在前厅喝茶。”
几位?
谢迁、李东阳对视,心中又起波澜。
厅内,左边首辅徐溥、丘浚、刘健端坐,右侧,却是兵部尚书马文升和礼部尚书倪岳。
听见声响,几人同时看来,谢迁、李东阳皆有些头皮发麻。
这是三堂会审?
两人不敢耽搁,朝众人行礼问候。
“我就是来凑个人头,宾之不必拘束。”倪岳难得和蔼。
李东阳连忙拱手。
在场中人,唯马文升与谢迁、李东阳可以说无半点亲近,当先出言。
“广东是怎么回事!”马文升厉声出言,胡须直跳。
广东?
谢大人素来擅长奏对,李大人蒙负责内阁诰敕撰写,亦没少被首辅徐溥私下里开小灶,但两人皆有些傻眼。
首辅徐溥见状,只得提醒道:“兆先和谢正这两个孩子不是都去了广东了么?”
李东阳和谢迁对视片刻,先道:“兆先说是去帮徐穆的忙。敢问马冢宰,小儿可是惹下祸事?”
马文升哼了一声,“没有。”
额
眼见气氛冷场,谢迁只得接过话头,“几天前,刚刚接到二弟的家信,说是正儿给他送信,好友徐穆被琼州下属的陵水县无故关押,请求帮助。肇庆府向布政司上报,琼州符氏反叛,两广总督已经决定出兵。”
话已说完,也不见马文升反应,谢迁只得继续站着。
刘健一向不喜说话拐弯抹角,见此直接开门见山。
送上一份奏折,又招呼两人坐下,“看吧。今日兵部刚刚收到的琼州奏报。”
两人躬身,看了片刻,皆有些回过味来。
琼州反叛算不了什么,可徐穆跟着去追击逃往海上的余孽,就值得推敲了。
他一介文官,就算不忿深遭受牢狱之灾,两广总督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怎会允许他跟着水师追击反贼?
而且,特意在奏报中提及,反倒给人一种错觉,他是追击的主将似的。
琼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此岛两边全是悬崖峭壁,只有中间是平坦的平地,而且只有一处窄窄的水道进出,你们的船每次只能通过两艘?”
绿瞳使劲点头。
“那你们交易用什么话?”
绿瞳详细交代,除了碰上阿拉伯人用阿拉伯语,其他都用大明官话。
徐穆挑眉。
还真跟得上国际。
绿瞳拍拍胸脯,大伙儿基本都在大明忙活,受上国文化熏陶多年,说官话绝对不是问题。
“熏陶多年?”
徐穆眼神危险。
绿瞳赶紧跪地发誓,日后绝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给大人做牛做马,在佛祖、天主面前供奉、祷告,大人飞黄腾达,家财万贯,位……位在皇帝之下。
别说徐穆无语,林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一旁眼睛清亮的士兵咚咚咚上前,向徐穆“毛遂自荐”。
祖上曾随郑公公出海,还是宪宗朝张渺正大人的弟子,阿拉伯语不在话下。
绿瞳敢反水,第一时间拧断脖子。
徐穆眯眼笑得愉快,绿瞳脸色煞白,拜了又拜,涕泪横流,向天主发誓,绝不耍花招。
士兵提着哭爹喊娘的绿瞳向林咏、徐穆等人告退,意在让番商去下舱指路,好制定计划。
“这位兄弟不是普通的军士吧?”
“编修好眼力。”林咏光棍承认,“在下一路走来,能保得性命,升任指挥,全靠文权脑子好使。”
徐穆明了。
刘阿斗还有姜维撑着呢。
大傻个怎么也得有个陈宫给他兜着呀。
“林指挥,于用兵之道,穆不甚了解,登岛就劳烦指挥。”
“编修客气。”想了想,林咏还是说道,“本官进岛,若是有人逃出来,编修只管命军士开炮。对了,船上有不少‘伏地冲天雷’,扔过去,保管砸一个死一个。”
徐穆眼睛发亮。
砸一个死一个?
明白,明白。
“指挥,穆可否现在就去看看冲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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