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澹博雅
“是。”
待退出房间,徐穆便拉住罗钦顺不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忽然让我等为太子讲学?”
翰林院多的是满腹经纶的学者,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年龄、资历、名望才是被选中的关键。
就徐小榜眼所知,太子的讲官与天子的日讲官几乎一模一样。
弘治帝忽然舍弃两院院士,选自己这般大学本科生,简直像是脑袋被陨石砸过。
罗钦顺翻了翻白眼,三语两语将太子闹的“糗事”说清。
徐穆嘴角抽搐。
丢脸!
太丢脸了!
自己现在都想抽太子屁股!
难怪弘治帝变卦。
待无干人等退出大门,弘治帝看着快到腰间的儿子,阴□□,“人是你挑的,再耍花招,给朕丢脸,朕便赐徐穆铁尺,让你尝尝读书人被儒师打手心的滋味!”
在这一点上,弘治帝与王华的意见达到空前一致。
家里儿子都不听话,一个小小年纪作弊,一个走“歪门邪道”去学武。
想让他们听话,就得使用暴力手段!
“犬子性格顽劣,内子去世之后,便不服管教,臣命塾师先生以铁尺策之,果然收一时之效。”
朱厚照打了个哆嗦,敏感凭借“铁”字窥得,这只怕不是个好东西。
老子管教儿子,做娘的,自然不好插嘴。
再说,思及正德帝日后建豹房,沉溺声色,与个风尘女子动情,最后落水凄凉死去,张仪华同是美目流转,若说这中间无人“引导”,绝不可能。
于是,回宫后,张仪华也不瞒两宫,要求整治后宫。
孙儿小小年纪,竟不学好,定是有人教唆!
王太后与吴太妃皆无二话。
“皇后放心,不论是谁,查出来,我们这把老骨头绝无二话。”
如此后宫一顿“整治风气”,揪出不少好吃懒做之人,甚至阴差阳错,发现吴太妃的药中居然有人以次充好,将珍品卖出,换来市面上的普通药。
阖宫怒不可及,弘治帝甚至亲自入清宁宫请太皇太后打开宫门,查察药品是否有问题。
不料查到源头,竟是一与庆云侯府有旧的管事,利欲熏心,做下这以次充好之事。
周氏脸面无光,气血上涌,浑身发抖,当即狠劲掷下药碗,“将这贱奴送去司礼监杖杀!”
吴太妃虽是妃位,但当年乃是英宗皇帝亲自为儿子宪宗挑选的皇后。
如今受此牵连,周氏丢下脸面,连连赔罪,自自己的私库拨药予吴太妃。
在外,亦找来庆云侯申斥,末了叹道,“哀家命不久已,当初浩儿与寿宁侯都遭人弹劾,你看看,寿宁侯府现在在哪儿?!宁氏好歹还有个国公夫人的娘,皇后这个靠山,哀家走了,你们有什么?到时宫中只有王氏和吴氏两个长辈,吴氏对天子有恩,出了事,天子到底会偏向哪边,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
庆云侯跪在地上,脸色发白,终于知晓利害,哭道,“求阿姐救命!”
周氏胸腔起伏,心腹女官连忙帮着顺气。
待气息渐平,周氏淡淡道,“哀家崩后,自会留一道懿旨,将来吴氏不会应废后之事遭百官议论,无谥无祭。”
又看向趴伏在地上的庆云侯,“吴瑛,算在锦衣卫当差,他家的子孙,若有考科举的,你多少留意一下,弄个官身。年纪小的,请个好先生教教。你再备份礼,去跟吴瑛赔罪。他是正三品的官职,虽说是挂职,但也不辱没你这个侯爷的身份!”
“是是是。弟弟知道分寸,知道分寸。”
庆云侯苦着脸,再没有半点傲慢之色。
宫中风云变换,尚在抓紧休沐尾巴的徐穆,半点不知。
自从自己的诊断结果被小太子大嘴巴一说,每日里,被阖府劝在榻上,提个笔,都得让身边的奴婢紧张半天,走几步路,都得穿得像个球。
汤药顿顿喝,鸡鸭天天上。
不过五天,徐小榜眼便觉得自己胖了一圈。
正月二十一开朝,新鲜出炉的徐老师上第一节课,便发现底下坐着个比自己还大的学生。
看了半天,不像是来旁听的呀。
笔墨纸砚全齐,可说是学生,年龄也太大了点。
看懂徐穆的小纠结,王守仁起身,行学生礼,“学生王守仁见过先生。”
王-----守-----仁?
徐小榜眼妄图挣扎一下,难不成是同名同姓?
“君可有字?”
“回先生,草民字伯安。”
王伯安……
徐穆简直要仰天长叹,自己最近究竟运道是有多不好,阳明先生做自己的学生,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原本备好的腹稿通通丢弃,徐小榜眼,绞尽脑汁,终于敲定,这第一课,便浅谈自己这一年的收获。
“臣六年先奉吏部命考察民情,自十月出发,一路经北直隶、南直隶,福建,最后抵达广东,后入琼州。先于天津卫遇豪商殴打闸官,后在浙江市舶司提出一名作奸犯科的番商,在广东阳江港侥幸挖出两艘大食商船,于琼州偶然发现叛情……”
“对此,臣有如下拙见,请殿下细听。”
……
“法久弊生,不能不变,变而不善,其弊益滋。开中法并非不可,但豪强介入,压迫良商,致黑商得凭信,又有官员家人以族中高官为势,纷纷奏讨盐引﹐转卖于盐商﹐从中牟利,这才致边军粮食储备锐减。”
“户部尚书叶淇大人改旧制为商人以银代米﹐交纳于运司﹐解至太仓﹐再分给各边﹐每引盐输银三四钱不等﹐致太仓银多至百余万﹐国库丰腴,但边地有实力的盐商觉有利可图,纷纷内迁,到头来受损害的还是边军。边军少粮,一旦与外敌开战,地方政府为了支撑战事,几乎都是向百姓索粮,边民苦困,何人负责?”
……
徐穆与王守仁看似师生作答,吐沫横飞,彼此寸步不让,其实已有些惺惺相惜。
朱厚照见两人吵得热闹,也不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给侍奉的宦官使个眼色,捧着香喷喷的点心吃得欢快。
米糕的香味散开,又有间或的咂嘴声,徐穆与王守仁便是再专注也被拉回神来。
瞅着“目光不善”的两人,朱厚照一拍脑门,“看孤这记性,去去去,再端两碟过来,舅舅和小王卿都饿了。”
徐穆眉毛挑起,“殿下可是明白臣与王伴读在说什么?”
“知道知道。”朱厚照小脑袋点得异常果决。
“那殿下现在可明,臣为何要拿那几个海盗做文章?”
哈?
太子殿下抓头,脸色纠结,吃得起劲,没听到啊。
徐穆简直要两眼一翻,还是王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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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给太子殿下解围。
“先生可是要那几个海盗,去警告番国?”
“不仅如此。”徐穆摇头。
转过话题,“殿下,伯安,可知平江侯陈瑄?”
朱厚照一脸蚊香眼。
王守仁点头,“平江侯一手开创我朝漕运,功在社稷,立在千秋,乃治水能臣。”
徐穆颔首,“穆也是翻阅翰林典籍方知一桩旧事,永乐七年,平江侯率水师巡海,在青州海面遇倭寇侵掠我朝沙门岛,陈公乃率军出讨,直追至朝鲜境内,将倭寇船只全部烧毁才归。朝鲜国君不久下令当地官员,严查倭寇巢穴,江南海面平静近十载。”
朱厚照迷糊,王守仁倒是有所猜测。
“臣随徐州卫出海,逃逸的海盗正是往朝鲜、日本国去。”
王守仁似有话说,徐穆接着道,“查太宗皇帝旧事,永乐年间,有两番国,东王国遭西王国灭,西王遭东王国人杀,性命不保,遣使入京求助。其时,西王为我朝藩属国,太宗皇帝命其每岁输黄金六万两以赎罪,才答应帮其平定。”
说到黄金,朱厚照顿时眼睛一亮,振奋精神。
王守仁面露不赞同,“此举是否有违仁德?”
徐穆反问,“伯安在京,该知我此行带回无数金银财宝?”
“对对对,舅舅真棒,听内库太监说,这笔钱能保国库三年都不愁钱花。”
朱厚照一脸星星眼的崇拜。
“此等意外之财俱是海匪劫掠我大明百姓所得,皆是因为他们与番国勾结,或是能在番国落脚,以为屏障。既是如此,为何不能向番国诘责?国朝百姓的损失,难道不应该由他们赔偿?到时,海盗们无蔽身之所,倭患自然消退。”
“国库既丰,边军粮饷自然不用商贾费心。开中法之弊,迎刃而解。”
“然此法终究难以长久……”王守仁俊眉微皱。
徐穆想了想,终究长叹道,“此事,穆也确实没有想到解决之法。”
一盏茶后
弘治帝放下几张纸片冷哼,“这徐穆说话可是越来越乖觉!”
苗永在一旁听得,躬着身,露着笑,“陛下若是不满,招人来训斥一顿就是。可千万别气着。”
弘治帝颔首,待提起御笔,忽然想到一事。
“朕似乎吩咐过你要京中适龄官宦家的女子名册?”
苗永眼神微闪,“正是。”
弘治帝自言自语,“这狡人也该有人管管了。”
苗永眼梢微垂,神色平静。
御花园。
倪夫人寻到马夫人,看着满眼比盛开的海棠花更娇艳的女儿柔色,颇为不解,“老姐姐,这皇后娘娘近年来素来少有办宴,怎么今日忽然想起办海棠宴来了?”
马夫人八风不动,笑呵呵的,“海棠正盛,邀我等前来赏花也没什么不妥呀。”
倪夫人挑眉,“好姐姐,可别开玩笑了,您这话骗骗那侧室还行,骗我可不成。”
马夫人轻笑,随意吩咐孙女们自行赏花,拉着倪夫人到一阴凉处,方才道,“旁人不知,以为圣上守着皇后一人无趣,想纳后宫。可我等可从来没听说过帝后发生嫌隙。”
“这话才中听。”倪夫人点头,所以自己才奇怪。
这满园姝色,究竟是给谁准备的?
马夫人眼有深意,“天子不需要,可娘娘家……”
娘娘家……
倪夫人恍然大悟。
是了,建昌伯今年也十七了,正是该娶妻的年纪。
那位小钦差今年可也十五了。马夫人眯着眼。
相顾对视,倪夫人挑眉,难怪今日三品以上的官家嫡女来了这么多。
建昌伯不成调,徐穆可是乘龙快婿的上佳人选。
父母双亡,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
徐穆的人品学问,放眼朝堂,亦是出挑的。
乾清宫
位列吏部清吏司姜郎中之后的徐员外忽然打了个冷颤。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啦,更新会不稳定,但每周二更可以人品保证╮(╯▽╰)╭基本在周末,sorry……
第80章
第八十章
身旁的大理寺丞因着琼州案,与徐穆打过照面。
正要关心一句,忽听响鞭,只得闭口。
弘治帝入殿坐定,一来便将群臣炸蒙。
圣体难愈,太子监国!
太子才五岁,怎么监国!
弘治帝咳嗽一声,若是有不妥之处,朕亦会再改正。
诸卿难道是吃干饭的!
又不是退位,慌什么!
任凭群臣吹胡子瞪眼,弘治帝依然不为所动。
早朝退下,群臣议论纷纷,徐穆赶往文华殿讲课。
果然见到自家小太子一张苦兮兮的脸。
徐员外暗暗骂弘治帝不厚道,捉五岁孩子的壮丁。
却不知这等损招乃是自家姐姐出的。
弘治帝在养病期间“大彻大悟”,自己累死累活,最终还要孩子争气,守得住家业。
张仪华便出了个“昏招”。
“干脆让照儿跟着干。经验都是历练出来的,不上朝,躲在文华殿听人讲一万遍,未必知道怎么区分奸邪,不批折子,哪知民生不易,为君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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