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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澹博雅

    安抚完哭哭啼啼的闺女,左布政使甚至直接拿过奴婢手中的犀带,自己束上。

    “老爷,时辰到了。”

    “好。”

    待到钦差离去,才头一次见到钦差。

    左布政使咂咂嘴,伤筋痛骨一百天,再看徐穆一脸的稚气,左布政使甚至老成地叹息,也亏被人射了一箭,要不然,得被宦官压成什么样子,连个借口都难找。

    众官员大多是头次见到钦差。

    徐穆口吐莲花,哪怕九品小官都笑颜以对,好话不要命地说。

    总结起来,各位大人皆夙夜辛苦,为民劳心劳力,你好我好大家好。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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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徐穆登船,卫队百户低声禀报,船上又多出十余箱“蔬菜”。

    徐穆笑意张扬,偏偏百户打了个寒颤。

    官船行过浙江,徐穆再次因“水土不服”倒下,招待地方文武的,又变成了死要钱的张公公。

    刚刚接到浙江同僚传信的松江府官员傻了眼,情况不对呀。

    不是说钦差年少,斗争经验浅薄,很好说话,不用伤筋痛骨便可以打发么。

    看着被牙牌抽晕过去的七品县令,松江府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居然忘了阻止。

    张公公真的是痛并快乐着,哪怕是前朝作威作福的“前辈”,估计这亲手揍文官的美差亦不常有。

    可自己手要抽酸,胳膊难抬,松江府的官员就像傻了似的,竟然不-阻-止-自-己!

    张公公立时想歪,莫非这帮龟孙子是故意的?

    想看咱家出丑?

    哼

    待松江府官员反应过来,张公公立即表示,三百两银子,打发乞儿不成!没有五百两,全部让你们在天子面前“露脸”!

    钦差?

    钦差病了,还在养伤。

    怎么?

    不信?

    你!

    交八百两才够!

    不服气?

    呵!

    护送钦差的锦衣卫就在船上,要不咱家让他们进府搜一搜?

    先前义愤填膺的县令顿时失语。

    待到官船进入徐州府,几乎南直隶皆收到消息,钦差船上有一公公,嚣张跋扈,据说在太子跟前服侍,出身司礼监,将钦差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每每钦差官船靠岸,拜帖不至钦差手中,必被此阉人截去,表礼不到五百两,必命下人呵斥,若敢反驳,轻者要求加银,重者以牙牌掷之,已有多名官员受此侮辱。”

    弹劾的奏本雪片一般送至京城,然陛下刚刚“幡然悔悟”,向群臣道歉,自己受奸贼蒙蔽,命人将三清观真人李广押解回京,听候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处置,介于其给京郊百姓造成的损失,圣旨特意要求其在午门公开受审。

    但不过两日,圣驾便不安。

    太医院、尚膳监多人被拖入诏狱,群臣哪还不知,定是天子圣体受损。

    既然天子悔悟,群臣亦不会自讨苦吃。

    太子年幼,一旦天子出什么意外,社稷分裂,土木堡之辱都不是妄言。

    朝堂上下皆达成共识。

    除非军情急务,大灾大难,朝堂奏事以平-顺为先。

    奏本送达六部,皆被各部尚书压下。

    “收礼就收礼,有锦衣卫跟着,银子最后自然是内库与户部平分。中秋的苦瓜,我想各位都不想再吃了吧。”

    叶淇抬头望望各部同袍,满意地看到工部尚书一副快吐出来的样子。

    “本清兄所言极是。”

    都察院右都御使屠滽执掌都察院以来,一向是态度中立,连弘治帝前番怠政,谏言的措辞都不是很严厉。

    中秋吃了三天苦瓜,简直就像活在地狱。

    偏偏请大夫,大夫开的药还是苦的!

    逼得屠御使不得不和重孙女抢起蜜饯,老脸在小辈面前丢得干干净净。

    京城没有反应,张公公自然愈发嚣张,待船进入山东,登州卫所校场全被银箱银笼填满。

    登州卫指挥牙要酸掉,平日里卫所缺钱,州府上下连一个子儿都没见着,这回借口政务繁忙,让自己来跟那宦官周旋,居然一出手便是一千两白银“辛苦费”!

    佥事去问粮食补给,要什么给什么!

    粮食?

    没问题,漕运米船明日就到,立即可派人签收!

    冬服不够?

    没有现成的衣裳,有一千斤棉花和两千尺布行不行?

    眼看要入冬了,士兵们也得吃顿好的。

    三百坛鼓鼓囊囊的腊肉,一百坛烧酒奉上,冬至节给将士们好好庆祝。

    这几天,卫所上下简直过得是大爷的日子。

    听说卫所底下军士,每天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钦差钦差你慢点儿来。”

    然而登州卫上下却不知,钦差早已“金蝉脱壳”,不在船上。

    满意地回味徐州卫将官上下脸色大变的场景,正在甲板上吹风的徐钦差很是惬意。

    老巢,一般东西最多。

    此番剿匪,估计又能堆满内库几间大屋。

    想起看见钱,两眼发光的朱厚照,徐穆很是得意。

    像他这么会赚钱的舅舅,上哪儿找去!

    千里之外,太子殿下正与伴读小王卿大眼瞪小眼。

    “殿下的作业竟都是奴婢代笔?”未来的伯爷此时心理承受能力还未修炼到家。

    父亲是状元,与父亲交情格外好的谢詹事亦是状元,自己从小不说头悬梁,锥刺骨,想想从小活在状元堆里,还是家中独子,该有多么压力山大。

    弘治六年,自己落第,但太常寺卿李东阳大人亦称自己有“状元才”,在各部尚书大人那里,也认为是个有出息的年轻人。

    作弊这种事,从来没在王守仁的世界里出现过。

    甚至……

    王守仁瞧着太子身边的随侍宦官,果断“阴谋论”了。

    天子圣体未愈,皇后娘娘一介女流,哪知还会有这种事!

    难不成是奸宦作祟,仗着太子殿下“年幼不知事”,刻意引导太子学坏?

    好脾气的人忽然冷脸,朱厚照亦有些直不起身。

    更别提“始作俑者”刘公公,险些端不住表情。

    或许是因为这伴读通习武艺的缘故,现在乍一看,竟觉得有了几分沈越的味道!

    文华殿里还有个小沈越,刘公公真心觉得人生多艰。

    明明都是在太子跟前侍奉,自己还是最得脸的,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沈千户总盯着自己不放,闹得每次太子出宫,自己都不敢随侍,白白便宜丘聚、谷大用这两个傻缺。

    任凭刘公公再怎么长吁短叹,也改变不了王守仁盯上自己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在观摩过太子殿下软趴趴,不知是在写什么鬼画符时,王学霸抽搐的嘴角。

    右手高高扬起,朱厚照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脑袋,却见王守仁自己抽自己嘴巴,没有丝毫留情,不过几下,半边玉脸便肿的老高。

    “小王卿!你这是为何!”

    转身踢了刘瑾一脚,“还不快去传太医!”

    刘瑾弱弱起身,王守仁连忙道,“殿下,臣无碍。无需唤太医,惊动朝中就不妙了。”

    “可……”

    “殿下,文华殿是殿下学习之所,贸然叫太医,除了会惊动朝中,更会惊动内宫。近来宫中贵人多缠绵病榻,殿下真的愿意为此惊动家人么?”

    朱厚照咬唇,太皇太后病重,父皇亦整日躺在床上,母后不光要照顾父皇,还得看顾年幼多病的弟弟,内宫现在只有两位皇奶奶照看,吴奶奶的身体也不好……

    招呼刘瑾,“去拿青玉膏来。”

    待刘瑾的背影消失在殿外,朱厚照看着王守仁肿的通红的半边脸,很是纠结,到底道,“小王卿,孤知道错了。”

    王守仁松下一口气,能意识到错了道歉,情况还不算糟。

    “殿下方才问臣为什么这么做,臣敢问殿下,臣为什么不这么做?”

    说话时脸颊亦有刺痛,但说多了也就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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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厚照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守仁端正身体,正色道,“殿下,《论语》有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反之,在其位,谋其政。也就是说为官者,要为民解忧,务农者,需向朝廷缴纳田税,兵士需保家卫国。”

    深深叩首,王守仁道,“臣蒙陛下和皇后娘娘信任,入宫为殿下伴读,便有督促殿下向学的责任,否则与官员渎职何异?”

    “臣没能做到,所以才要惩罚自己。”

    朱厚照本就冰雪聪明。

    举一反三,自己身为储君,连写字都怕写,又何尝不是渎职呢?

    郑重神色,行学生礼,“孤明白了。”

    但……

    “小王卿,日后孤若再犯错,你别打自己,多疼!”

    王守仁:……

    “也别打孤,孤也怕疼!”

    王都督:好想抽熊孩子。

    “打刘伴伴!他抗揍!”

    王伯爷:自己之前好像“误会”了刘公公?

    “殿下,为何说刘公公抗揍?”

    朱厚照摆摆手,“之前孤让刘伴伴和御马监的人演武,他被打得好凄惨,第二天还是活蹦乱跳来伺候孤!”

    与御马监同袍掐架,至今“内伤未愈”的刘公公,忽然不慎踩上一湿滑青石,倒地前都记得护住自己的脸。╮(╯▽╰)╭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宁王最近只觉美人也不美了,美酒也寡淡了,弹琵琶的奴婢琴艺也退步了……

    掀翻桌案,恼火道,“那锦衣卫还没走么!”

    王府右长史脸色发白,“王爷,锦衣卫说琼州反叛的符氏逃脱一个人,有符家族人供词为凭,怀疑那人藏身王府,有理有据的,咱们也不能硬赶呀!”

    小心擦擦额头瀑汗,长史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

    其实只要王爷出面,锦衣卫镇抚绝不敢如此嚣张,视王府如无人之地。

    可……

    长史看着焦躁地团团转的宁王,心里诡异地感觉到一种平衡。

    自己与左长史整日里忙得不亦乐乎,连饭都难好好吃一顿,就怕一不小心又被锦衣卫抓住什么把柄。

    虽说自己乃天子亲派,可若宁王出事,自己一家老小也难独活。

    摊上这样一个王爷,真真是老宁王爷家门不幸。

    年近半百,还比不上才年仅十五的二殿下稳重。

    “宸濠呢?让他来见本王!”

    “王爷您又忘了!今日乃是王妃的生辰,殿下一早便陪娘娘去大佛寺上香去了,还没回府呢。”

    “今日是王妃的生辰?”宁王努努嘴,有片刻尴尬。

    王妃生辰,阖府居然只有自己不知道……

    “王妃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没人来告诉本王!”

    怎么说都不是自己的错!

    对!

    右长史简直要拿一旁的梅瓶砸在宁王脑袋上了,“王爷,适才王爷动怒,发话谁也不见,底下的人就是想告诉您,也没这个胆呀!”

    这下,宁王都不知怎么说好了,明摆着是自己的问题,再胡搅蛮缠也太掉面子了。

    可锦衣卫整日上门,搁谁心里也不好受。

    “备马!备马!本王去大佛寺接王妃去!吩咐下去,今日命厨房好好准备王妃喜欢的菜色,给王妃庆生!”

    目送宁王逃命似的快步走远,右长史再也忍不住沸腾的怒意。

    瘫在地上,使劲敲砖,地面冰凉,直敲得手指发红才认命地站起,继续处理府里一摊子烂事。

    十一月,甲子。

    上命英国公世子张锐为锦衣卫佥事,缉拿叛逃贼子符离入京。

    “爹。”

    英国公张懋已年过半百,但体型健硕,九岁袭爵,蒙三代帝王倚重,常年执掌中枢,又是世袭公爵之后,气势之强,望之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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