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温柔的声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佐佐云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是没有!对他有很多情绪,但里头没有所谓的──讨厌。他的误解令她心情更复杂。
既然如此为何不接受我送的东西,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不要烦恼这点小事,而且……望著她激动晶莹的泪眶,他欲言又止,深恐水眸里的泪液掉了下来。
怎麽了?她在等他後面的话语,手语交谈不容易,她却发觉他手语精进,怀疑他刻意学过?为了她吗?
我……他又顿了一下。我昨天本来要去找你,在路上看见你用走的,还提一大袋东西,所以……
所以,他直接招呼司机小吴陪他去找家脚踏车店,买了这辆脚踏车……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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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你的心
这不是同情或怜悯,而是发自内心的诚意,所以被拒绝他相当难过。
他知道她也有曾经同情过他──当他关在自我空间自暴自弃时。但那种被人以同情眼光看待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他不要用这种眼光看待她。
既然,她对他的刻板印象,让她不愿让他走进她的心灵,那麽他愿意敞开心门走出去,走到她心底,让她重新认识他,明白她刚认识他时的他只是对现实不满的发泄──现在,他战胜心魔,请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
两人沉默半晌,桑语柔才悠然抬起手。所以,你认为我买不起脚踏车?
不是这样?翟易匀慌了──不是因为她的误解,而是滑下她脸颊的泪水。
我知道自己是个哑吧,但是我有一双手。她是卑微,但并不自卑。
不要拒我於千里之外,我只是关心你,请你接受。
你为什麽要关心我?她并不迟钝,应该知道的,却又希望自己的认知只是一种──错觉!
因为我喜欢你。他略显迟疑,担心她反感。
这个答案令她惊慌的怔愣住。
纵使心里早已有所感觉,但由他表达而出,她仍愕然往後退却一步,如同抗拒或畏惧般退缩。
她惊恐的反应与当他看护时如出一辙。现在,看在眼底却让他好心疼。
他已经不再为失去一条腿而一味顾影自怜、自甘堕落了,但是在她心里他仍是那个将她当出气筒的人吧?
之前以为失去一条腿,他的人生就像光明的灯突然熄灭,再也无法点燃?当时迂腐的想──既然如此不如完完全全摧毁来得痛快!
可是,遇见她後逐渐发觉,世界上还是有无数人在隙缝中求生存,而,他们不都是活得好好吗?也为自己点燃一盏灯!
别人能为何自己不能?难道自己比任何人都娇弱?
当然不是这样!
沉默後她忐忑回应。
你喜欢我?
她会将他的表白当作一时感情冲动,像突然掠过心中的一股暖流,温暖心田後,牢牢锁住;也会将心里的悸动隐藏,不会轻易表露。
不知不觉中。他腼腆回答。这种感觉从何开始他并不清楚,或许是自从她第一次出现在他房里,那副楚楚可怜模样,让他变得更像一只猛虎想将她吞下肚开始吧?!
但是现在看见她柔弱似水,他却有几分怜惜。
她猛地一怔,转移话题。我将脚踏车的钱给你,可以告诉我多少吗?这才是她来找他的主要目的,为何扯到儿女私情去了?再说他的表白并非她所期盼。
两万六千元,他开不了口,要他怎说呢?说多说少似乎都不妥!
他深吸一口气,让情绪镇定下来,强迫自己比出一个她付的出来的数字。三千。
他想这个数字她应该拿得出来,不会太离谱,也不会让她太心疼,昨天他问过最廉价的脚踏车价格,老板是这麽告诉他的。
三千?她掏出钱包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没动静,一会才算了钱包的钱拿给他五千。我知道那部车不只这些钱,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握著那冷冷的五张钞票,翟易匀感到心阵阵抽痛,只是一部脚踏车,表示他的心意都不被接受,假若是感情是否更不用说了呢?
我要回去了,再见!拒人千里并非她所愿──但是,唯有拒绝才能斩断内心的遐思……
回到家,崭新的脚踏车仍斜靠在店里一隅,她定定望著它,脑海却浮现翟易匀方才诚挚的脸孔。明白他出於善意,她却无法敞开心胸大方的接纳,就像从小到大一直小心保护自己一样,不让天生的缺陷伤害自己太多。
走进店後方的厨房,父亲已经煮好晚餐,洗好锅子看见她一脸沮丧比比餐桌,怎麽了?可以吃饭了。
她点点头,走过去流理台洗手,顷刻间心中一股酸楚流泄出来,擤了擤鼻子以为可以止住,泪水却像打开的水龙头般滑了下来。
她定在流理台一会,不敢让父亲看见她的哭泣。可老桑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鼻息声,走了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拉著她往餐桌坐著,帮她盛了一碗饭,了解她的父亲并没多问,只是疼惜的在她饭上夹了几口菜要她赶紧吃,告诉她已经快八点了,饿坏了就不好。
儿女私情他不懂,他这辈子也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但是女儿的性情他了解──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初冬的凌晨更显清冷。
桑语柔一如往昔天没亮下楼帮忙父亲煮豆浆、蒸包子,让老桑专注烤烧饼。早上忙过上班时间,桑语柔骑著新脚踏车出门采购。前几天刚开始骑时不太能掌控变速的时机,骑了几天,发觉这部脚踏车不只结构轻盈,且比传统脚踏车来得不费力。
这部脚踏车前面有个仿竹篮子,後面置物架上又多了个白色的小塑胶箱子,大小恰到好处可以锁上重要物品,由此可见翟易匀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观察到了她的需求。
所以,冥冥中对翟易匀的感激又多了许多。
这份感激她只会藏在心底,真挚的保存,不会让现实的残酷让所有的美丽幻觉破灭。
会再相遇吗?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她出现在翟家的机会已微乎其微、几乎成零!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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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
牵著脚踏车进市场,她一站在肉贩前,比比数字老板即懂她要购买的数量。绕了一圈,菜也买了。
骑出市场外,路边的店面也都开始营业。骑在慢车道上一连串的服饰店橱窗里模特儿身上的衣服花枝招展,令她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突然看见一套葡萄色的洋装款式她很喜欢,煞住车,停下来张望著橱窗,不禁想像著这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想了一会,自我陶醉,她猜想一定不便宜,又重新骑上车,可是店里的电动门里却走出一名女子笑脸迎人的跟她说话。
「小姐,喜欢这套洋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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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可以试穿看看呀。」身材姣好、气质出众的女子指著橱窗。
很尴尬,她并没要买,赶紧挥挥手。可是打扮时髦的女子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往店里去。
「没关系,试穿看看,不一定要买。」她咕咕哝哝说著,根本不知道桑语柔没看她的唇语,不晓得她在说什麽。
被硬拉了进去,脚踏车就扔在外面。
热情女子从橱窗里拿出那件衣服给她,推著半推半就的她。「试衣间在那里,试穿看看吧。」
这间店的店员推销衣服的功力令人无法招架。她很尴尬。
不容她拒绝,堪称容貌出色的店员将她推进试衣间。
她进去後店员在门外嚷著:「换好出来照照镜子,让我看看喔!」里面的她当然听不见。
她在里面换下衣服,衣服布料柔软质感细腻,穿起来不只服贴而且相当合身,里面虽然没有镜子,她也能感受出这件衣服衬托出来的韵味。但是看见价牌──3980!她赶紧脱下。
走出去,店员看见她没换衣服失望问:「怎麽不穿出来让我看看。」
她将衣服递给店员,尴尬点点头,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店员立即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我不是要你买,只是要看你穿出来让我看看合不合适。我们要找一位网拍的模特儿,你很漂亮、身材又高,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女子说了很多,脸上笑容也很灿烂,可是她却看不太懂桃红色唇蜜上的语言。
我不会说话。她尝试比起手语,虽然对方不懂的成分居多。
「喔……」店员好像意会了,笑著说:「等一下,我拿纸笔。」
纸跟笔拿来後,店员写著: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想找一位网拍模特儿,你有兴趣吗?
网拍模特儿?是什麽工作?她写下。似懂非懂。
就是穿我们公司的衣服拍照,然後拿到网站上让人选购。她简单说明。
你要请我工作的意思吗?
对!
我不能说话没关系吗?
这份工作不需要跟人对话,你只要换穿衣服静静地让我们拍照就可以了。洛婉倩看她很清纯,皮肤又白皙,一副挖到宝的灿笑。
有这麽好的事?她狐疑地望向四周,店面洁净优雅,卖的衣服看起来也很高尚,眼前的女老板相当年轻,不像骗人的。
我只有下午有空,可以吗?早上她想帮父亲卖早点。
当然可以,没问题,可以配合你的时间。她好像答应,洛婉倩眉开眼笑,发觉跟她很投缘。
我要从什麽时候开始上班。虽然仍有顾虑,但工作机会难找,她不想丧失机会。
笑了笑。没有上下班制,我们有case会连络你,你再来拍照,这不算正职,所以论件计酬,你不介意吧?
她摇摇头。我懂了。兼差,正适合她。
我要怎麽跟你连络。这点洛婉倩有些疑惑,电话联络──她听不见。
桑语柔卸下心房写下手机号码交给她,洛婉倩脸上却浮现懊恼的三条杠。打电话给你?
桑语柔好笑地摇头。传简讯给我,或是打我家电话,我爸爸接你可以告诉他,他会转达。
洛婉倩理解。
我要回去了,我车上有肉放太久会不新鲜。她急著走,一心挂念她的脚踏车还在外面。
「等等这件衣服送你。」洛婉倩急忙将衣服装进纸袋里递给她。
她挥手婉拒。她是很想买,但钱放在车上,可是,价格不便宜,她又不太舍得。
洛婉倩疼惜说:「有缘认识,送你的见面礼。」
推托了一会,桑语柔不敌洛婉倩盛情只好收下。
可是,走出服饰店她却没看见刚刚停在服饰店外的脚踏车,她心急如焚四处寻找,记得很清楚就放在橱窗前,除非被偷不可能不见。
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那麽轻的脚踏车,一扛就走,况且她也没上锁。车上还有明天一早要用的食材。
怎如此疏忽,只顾著看衣服,竟然忘了,连放在後置物箱里的钱包也跟著不见了,只剩牛仔裤里的手机和一些零钱──还有服饰店老板娘送的衣服。
找不到车,她在服饰店外踯躅一会,不敢进去跟只有一面之雅的洛婉倩求救,她人那麽好或许会帮她,可是她都送她衣服了,她怎好意思再跟她借车资,还要再重买食材……
她传了简讯给赵宇轩他却一直没回,这时间他应该在启聪学校代课,还没发现简讯吧。
一路走著想到翟易匀买的那部昂贵脚踏车,她越想越难过,就传了简讯给他。
对不起,我将脚踏车弄丢了。传出去後不争气的眼泪也跟著掉下来。早知会丢车她就不会顾著看衣服,假如要再买车她也没多馀的钱了。
手机即刻在手上震动起来。报警了没?你在哪?他迅速回覆。
没报警,正要回去。无助的走在路上。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陪你去报警。他在办公室十分著急。
报警也不一定找的回来。
太不小心了。左思右想,她怎轻易相信服饰店的老板娘呢?会不会太幸运了?这麽简单即获得一份工作?
握著写著「洛婉倩」的名片,心里的不踏实与脚踏车莫名失窃的恐惧在心底交杂纠结。
走累了,她在公园坐了会,天空逐渐晦暗,阴阴沉沉,昨晚下了一场不小的雨,看样子雨又要下了,不得不赶快回家不行。
赵宇轩依然没回讯,下课没有检视手机,所以没看见吧?
现在她需要一个肩膀依靠。很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
她的手机在手中震动,浮起一则简讯通知。你在哪里?我忙完了,可以过去陪你去报案。
她考虑了一会,即使心中百般不愿翟易匀的协助,可是现在能依赖的好像只有他了。
为何不愿接受他的协助,却又告知他脚踏车失窃,为何又静静坐在这里期待他的出现?
她心里矛盾,挣扎,这种感觉像一股外力要将心挤出水来那般煎熬,无力抵抗……
放在膝盖上的手臂滴下一滴水滴,不是泪,仰头一看乌云正覆盖在上头,彷佛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缓缓的淌出无助的泪水。雨越下越急,她擤著鼻液躲到凉亭里去。公园里冷冷清清,就像这场雨──
这世界上的东西即使小心翼翼呵护,仍会因为一时疏忽而遗失──任何东西皆是。
她真的很难过。不止因为脚踏车,而是──珍惜!
雨水凄楚的不断打在地面,彷佛飘进眼眶滚动,闪烁的目光里蓦然看见一个人撑著伞朝凉亭疾步走来,他走路的身体略微摇晃──是他!
当他扔下伞那刹那间,她往他肩头扑了过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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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失声。
「没关系,丢了再买嘛!」听见哭声他心急安慰,她却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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