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限)(1-381)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尚扇弱水
白氏吓得一缩,刚嚎出来的一嗓子生生咽了回去。
“宋大小姐倒好精神,我这养的锦鲤可还没回过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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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希说着,叫人呈上一只浅口青瓷碗,里面沉着两条锦鲤,任水波晃荡,却是动也不动,“**散,遇水则化,可惑人心志,随身携带崖柏可防,我说的可对?”
宋妙芸心中一怔,额际冒了一层冷汗,脑子里快速转着弯,不知又要拖谁下水。
“既然宋大小姐不想说,便听本官说吧。”卫希拍下手中惊堂木,眉目一凛,“昨日于宴席中,你与你的丫鬟环儿用**散将沈夫人弄出了府,又着她下了那等下三滥的药物,是想毁人清誉,全你嫉妒之心,是也不是?”
“我没有!我都说了我跟宋迎曦只见了一面,尊夫人可就在我旁边,大人莫不是连她也不信?”
卫希嗤笑一声,“宋妙芸,你拖本官夫人下水之前,怎么也不照照镜子?”
宋妙芸一时怔愣。
卫希从案上的香包里翻出一片玉石,堂下衙役顺手将宋妙芸裙褶间的汉白玉宫绦扯下来呈了上去。
卫希将香包里的玉石对到了那宫绦上,不偏不倚正是一个角。
宋妙芸一张脸唰地白成一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倏忽到玉石掉了一个角还不知道,再看那许久未见的香包,恨不能将林远咬下一块肉来。原来从始至终,她都被林远耍了,她想让林远背黑锅,却被林远送进了公堂。
眼见大势已去,宋妙芸破罐破摔,犹不想让宋迎曦好过,竖眉瞪眼道:“是我做的又怎样!宋迎曦她冒名顶替,平白抢了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说!我不过略施惩戒罢了!”
“这却是另一码事了。环儿,本官且问你,宋迎曦替嫁一事,是谁主谋?”
“回大人,是大小姐自己不想嫁的,她那时正打算与原书生私奔,便叫我打晕了二小姐,又让少爷买通了张媒婆,一起瞒天过海。大小姐答应我事成之后便还了我的卖身契,给我二百两银子回乡。”
白氏听得环儿所说,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妙芸,本还不愿相信,可见随后上堂的书生,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完了……都完了……”
“草民原意,叩见大人。”原意跪在旁边,看都未看宋妙芸一眼,仿佛会污了自己的眼一般。
“方才环儿所说可属实?”
“回大人,句句属实。我与宋大小姐私奔回乡,不过一月有余,她便与我同窗有染,她做了富人妾,我们便分道扬镳了。”
卫希听罢,暗暗挑眉。那厢白氏已经听不下去了,宋妙芸的行径彻底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抖着唇,像不认识这个女儿一般。
“那又怎样!我仍然是沈珩三媒六娉的正牌夫人!聘书上压根就不会有宋迎曦的名字!”
“是不是可不是你说了算了。”卫希从筹筒里抽了根令,突然顿住,问她,“宋妙芸,你可知自己原本攥着一手好牌?”
宋妙芸面目狰狞,眼里除了滔天的怒火,已然容不下别的,听卫希如此一问,微微一愣。
“可惜都被你打烂了。”卫希摇了摇头,“你出生便是嫡女,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抑或以后的荣宠,根本无需跟宋迎曦比较,却硬要为着一点私欲,将人赶尽杀绝。刻薄寡恩,如何能享后福。”卫希说完,不再看她颓然灰败的脸色,将筹令扔了下去,“宋氏长女罔顾婚约,与人私奔在先,私通在后,与姊妹不睦,欲行凶陷害,仗八十,处流三千里。丫鬟环儿屡次替主谋事,仗五十,监禁一年。其余人等,仗三十,予以训诫。退堂!”
随周遭的议论之声远去,宋妙芸恍恍惚惚,像做了一场梦,这一醒来,便什么都没了。
卫希走到堂后,见到坐在那里的沈珩,拱了拱手,“沈老板。”
沈珩笑言:“卫大人审案果然利落,今日也算一饱眼福了!”
“若不是沈老板那件证物,这案子也不会这么容易审。”卫希顿了顿,看了眼被压下去的宋妙芸,“三日后,衙役会押解宋妙芸出城。”
沈珩微一颔首,朝他道了声谢,未再久留。
师爷在旁咋舌,“沈老板要出马,这宋妙芸还能站着出了锦阳城?”
“审这案子本来就是我要与宋妙芸计较,至于沈珩,这才刚开始。”搅了他闺女跟儿子的大好日子,还在他府上捣乱,不来点硬的,这女人还真以为全锦阳城就她一个宋家能横着走。
“嘿,说起来这女人真有胆子!”
卫希扯了扯唇,“哪里是有胆子,是压根没脑子。”
他查完宋家就对宋妙芸十分不能理解,或许是宋家以往过于娇惯,便让她凡事都以自己为中心。鲁班门前耍大刀,捏着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在沈珩眼前现,殊不知,无论她做得多么完美没有漏洞,有没有证据,沈珩始终就盯准了她是始作俑者。
卫希一想宋妙芸为着这点事还费了顿脑筋,就觉得蠢得可怜。典型的有点脑子还没用在正途上,白瞎了。
(=_=明天收尾)
十里红妆
宋迎曦经此一事,越发黏着沈珩了,沈珩虽然受用,可见她整日缩在房里,门也不敢出了,还是担忧。
沈珩端着碗浮元子喂她,见她吃了几口便没胃口了,哄道:“再吃点,吃完带你出去玩!”
宋迎曦一听,直接连看也不看了。
沈珩轻叹一声,抱过她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抵了抵她的额头,“我带着你,一步也不会离开的,不然再这么待下去,人都要发霉了,迎曦就陪陪我,好不好?”
宋迎曦绞着手指,抬眼看了她一下,半晌才点了点头。
沈珩展眉一笑,拾起勺子送到她嘴边,“再吃一口。”
“主爷,宋老爷在外面,想见您跟夫人。”苏嬷嬷说着,有丝担忧地看着宋迎曦。
宋迎曦嚼着甜甜的糯米皮,闻言愣了下,她都忘记自己还有个爹了。
沈珩看她反应,直接跟苏嬷嬷道:“不见,叫他回去安分点捯饬自己那点摊子,攒几个养老钱,旁的少管。”
宋迎曦全程听着,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波动。
宋老爷于她的恩,大抵就是让她来到这世上,和那十几年的白粥冷菜吧。假如没有沈珩,宋迎曦恐怕也后悔到这世上,所以生恩还是养恩,再说也是可笑。
宋老爷颓然回府,看见还在发疯的白氏,心中既恼怒又丧气,当即写了一封休书用镇纸压在桌上。
“是留下来安分过日子,还是拿了这休书归家,随你便!”
白氏倏然闭了嘴,坐在地上直抹眼泪。想到宋妙芸就要被流放出城,又恨又痛。这一路风吹日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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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颗明珠,也要被磨得失了光泽。
白氏此刻幡然醒悟,沈家有多惹不得。沈家生意贯通南北,走哪儿没有他们的人,宋妙芸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能再见。
白氏忙擦了擦眼泪,拔身往城门口跑去,刚巧见宋妙芸戴着枷锁出了城,正欲追的时候撞见旁边下轿的人,脸色顿时变了。
“宋夫人也是来送令爱的?”沈珩脸上挂着笑,伸手将宋迎曦扶下轿,理着她的发梢裙摆,“我顾念令爱往日对我夫人的关照,特来送送她。”
白氏闻言,脸色倏然惨白,情急之下扑到了宋迎曦脚边,哭着求她,“迎曦你救救你大姐!我错了我们都知错了!我一定带着她离开锦阳城,再不让她回来!你救救她!”
沈珩叫护卫将她从地上拉起,看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并未动容。若那日宋迎曦没有回来,此刻哭的人怕是他自己了。
“宋夫人何须行此大礼,我已经交代过了,这前路遥远,不必走得太急。春花秋月,夏雷冬雪,合该慢慢欣赏才是。”
他这是要让宋妙芸这辈子都回不来,慢慢蹉跎死她……白氏看着沈珩的目光渐趋惊恐,怔在原地看着两人从自己面前走过,恸哭不已。
“夫君,为人父母真的会做到如斯地步么?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都无条件支持?”宋迎曦懂事起就没了娘,宋老爷也没管过她,看着以往跋扈的白氏居然向自己低头,便有丝不解。
沈珩看了一眼白氏,拉着她慢悠悠往城里晃,“自己本就贪,哪辩得清他人的对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为着一己贪欲罢了。
宋迎曦见他领着自己转到了织云坊,不由蹙着细眉道:“我衣服已经够多了,夫君别再让人费心了。”
沈珩捏了捏她的鼻尖,拉着她走到里间,只见桌上的托盘里,摆着一袭艳红的嫁衣。如流霞一般的红锦上用金线勾勒着大片的凤穿牡丹,外罩绯色云绡,如云似雾,华美异常。
“这……”宋迎曦惊叹的同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沈珩将缀着南珠的盖头半遮于她头上,描着她如画的眉眼,柔声道:“早就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这嫁衣我让绣娘改了很多次,总算做完了,喜欢么?”他知道嫁衣是一个女子毕生最美的憧憬,他爱重这个女子,便不想让她只穿着不合身的嫁衣。他要三媒六娉,八抬大轿,光明正大地娶她做妻子。
“喜欢……很喜欢……”宋迎曦哽咽着,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潋滟的眸光里,荡漾着喜悦与幸福。
沈珩笑着俯首,在她唇上落下深情一吻。
不日,锦阳城便举行了最盛大的婚礼,这十里红妆的佳话,被人口口相传了很久很久……——————————————————————————这篇也完了!(亲自己一口)下一篇的走向也大致撸出来了,但是有个试要考,得啃书,8月9月10月期间,不确定能写多少,等不及的宝宝就养肥吧!等我回来!(不要抛弃我啊!)=3=4美人如花在隔壁微雨初霁,天际一片空明,凉风习习。
风雷电三影卫蹲在门廊下,嗑着瓜子嚼他们侯爷的舌根。
“爷又在偷看隔壁的姑娘了!”
“可不是,都看了一个月了,还不下手,咋想的?”
“爷在朝上跟尚书大人吵架那魄力哪儿去了?怂成这样!”
……
坐在大槐树上望美人兴叹的尚翊表示自己心里苦。他也想亲近美人啊!他还想拉拉小手亲亲脸蛋呢!可二十几年来头一次真心喜欢一个姑娘,生怕唐突了对方,左思右想不知道怎么搭讪,一个月了愣是连句话都没跟说上。
“唉……”尚翊举着酒坛灌了一口,望着花丛中的窈窕身影,眼里全是欢喜。
他知道美人叫颜兮,小名儿唤作颜颜,喜欢种花。那小院被她打理得花团锦簇,生机勃勃的,跟她的人一样,见了就叫人喜爱!
“对啊!”尚翊看着自己光秃秃的院落,突然一拍脑门,计上心头。
颜兮喜欢种花,他可以弄些花花草草,请她来帮忙料理,这样就可以拉近距离了!
尚翊这般一想,两眼都开始冒光,都忘记自己是在树上,提起脚就走,旋即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一直观望着这边动静的三影卫差点没把眼珠子吓出来,扔了手里的瓜子就争先恐后地去接。
“我的爷诶!您看归看也别不要命啊!”
颜兮听到这边鸡飞狗跳的动静,剪着花枝的手顿了顿,禁不住一笑,粉润的脸庞上泛着两个清甜的梨涡。
她知道那树后有个人一直在看她,开始还觉得害怕,后来便知道他是没有恶意的。他们家每天都很热闹,贫嘴逗趣的,她听着都忍不住笑。只是她不明白,那人为何只是远远看着,也从不与她搭话。
大抵……大抵也知道她是个不祥之人,不敢靠近她吧……颜兮摇了摇头,眼神变得黯然。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颜兮忙回过神,去开了后门,看见脸带红晕,气息微喘的美妇人,叫了声“娘”。
“您怎么来了?”颜兮忙从屋里倒了杯凉茶出来。
“他正与人在酒楼谈事情,我便来看看你!”周氏说着把随身带的一个小包袱塞给她,“这是娘攒下来的一些体己,你拿着,吃穿上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她的先夫早逝,夫家的人都说是她女儿克死了丈夫,把他们赶了出来。她虽走运改了嫁,可女儿被人说成了不祥之人,母女俩同在一个地方也见不上几面,她只能在这些地方尽可能不让女儿受委屈。
颜兮知道她娘口中的“他”就是改嫁的那个府衙主簿,为人倒是老实本分,待她娘也是真心好,只是太过迂腐固执,很是顾忌她“不祥”的身份。不过也没什么,只要她娘好就行了。
“你舅舅他们没来为难你吧?”周氏知道她那兄嫂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初若不是他们骗她,说主簿不介意颜兮的身份,她怎么会丢下女儿改了嫁!
“没有,他们不敢来的!”她是不祥之人,那些人避着她都来不及呢。
周氏忍不住眼眶泛红,“都是娘没用!落你在这儿一个孤苦伶仃……”
“瞧您说的,哪里就孤苦伶仃了!”颜兮圈着她肩膀安抚着,“只要人好好的都在,就不怕没有见面的机会。所以啊,您可别整天为这些事烦心,若愁出个好歹来,我可真就孤苦伶仃了。”
周氏揩了揩眼泪,拉着她的手道:“娘知道了……你一个女儿家独自住着,娘总归不放心,等过些时候,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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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挑两个丫头来。”
“我一个人住习惯了,里里外外也没多少事情,我还能打发时间。再说这宅子地段好,周围都是大户人家,护卫森严,没有歹人敢放肆的!”颜兮看了看中间的墙头,语气带了几分雀跃,“我的邻居还是个侯爷呢,他们家的护卫可厉害了,我住在这儿安全得很!”
周氏不赞同道:“就是大户人家才遭人惦记,前两年那闹得沸沸扬扬的‘盗玉案’,那首富家不就没幸免!”
颜兮不在意地打诨:“我这里统共也没多少值钱东西,怕是贼来了都嫌弃!”
“你啊……”周氏戳了戳她的额头,知道说不动她,便没再提,打算到时候直接将事情办妥了。
母女俩又说了一阵话,门外的心腹丫鬟艾草轻敲了几下门,催道:“夫人,时间差不多了,老爷那边该谈完了!”
周氏的脸色一下就灰败下来,颜兮道:“瞧您,刚说完就不顶用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过些天清风寺起会,您不是要去上香么?到时我去见您!”
周氏呸了两下她前头说的话,又紧着嘱咐了几句,才匆匆离去。
颜兮对着空了茶杯发了一会呆,拾掇了继续修剪起院子里的花草来。
那厢尚翊给三影卫下达了个任务,叫弄些花草来,不拘什么品种,半死不活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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