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骨为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程夕
“我的目的很简单。”画尘离淡淡说道:“奉皇上之命,把知道此事的人全部……”
画尘离立掌为刀,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许怀泽明白,就是要咔嚓那些知道皇家丑事的人。
“那画兄岂不是要先杀我?”
“你和小妹是不良人,如果要杀你们,我还不得先自尽?”
许怀泽明白了。“你要杀涂有德?”
[豪门]他说: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应该像这样…
第187章
有钱使得鬼推磨
皇太后是亲娘,弟媳一家也不能随便动,皇帝这一肚子怒气总要找个地方发泄,涂有德是阉人,最适合被当出气筒当炮灰。
只是,他背靠皇太后,要动他,还得有个说法。
许怀泽看着画尘离,等他把下一步计划告诉他。
画尘离却不说。“外面好像安静了,看来阿不已经搞定赛娘了。”
许怀泽笑笑,点头说道:“阿不再不来,赛娘怕是要回京城找他麻烦。”
“据我所知,赛娘对许兄还是有些情义的。”
“朋友而已。”
“许兄对小妹来说,只是师兄吗?”
面对画尘离咄咄逼问,许怀泽也不回避。“我们本就是师兄妹,画兄何必质问。”
“呵呵。”画尘离又笑了,风轻云淡。
他开门,来到院子里,往连翘的屋子里望了望。分隔两个月,他日思夜想,在京城马不停蹄的处理事务,只想能快点来江南看她。
他为她拒婚,她无所谓。他在皇帝面前为她邀功,希望能利用皇帝摒除所有力量,安心娶她。他急着把传位诏书的事了解,想能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追逐她的足迹。
他在时机并不成熟的时候与皇帝撂摊子,来江南杀涂有德,与皇太后、熙王妃撕破脸,不为别的,只是想快点摆脱这些阴谋,能早些与连翘笑傲江湖。
只可惜,他在乎的人,一点也不在乎他。
画尘离忍不住的情绪低落,自怨自艾了一会,又恢复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笑着,摇摇头,离开了这里。
许怀泽与画尘离聊完后,心情愈发沉重。
他要杀涂有德,看似容易,却是危险重重。否则,画尘离接管不良人十年,已经查到了诸多证据,也找回了其中四个字,却迟迟没有动涂有德,又是为何?
是因为司寇子轩是烂泥扶不上墙,皇太后与熙王妃指望不上他,一直按兵不动,导致皇帝总是顾念亲情没有下定决心?还是画尘离为了大局着想以逸待劳暗中观察等待时机?抑或是涂有德明为皇太后,实则效忠皇帝,做了两面三刀的间谍?
许怀泽别的想不明白,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
画尘离告诉他真相,目的只有一个——看住连翘,保她平安。
连翘若是乖乖在南宫府,哪都不去,自然再好不过。可她又怎么可能听话,安居一屋。这次出府就遇见涂有德,险象环生,明天再出府,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呢。
许怀泽越想越担心,索性把大黑牵来,抱连翘进了马车,让她睡在里面,自己则跟往常一样,睡在马车顶上。
药效一过,连翘就变得生龙活虎。
“我要去看无牙子。”连翘说:“昨天没捡东西,也不知道无牙子有没有画。师兄,我们去看无牙子吧,我要守着他画。”
许怀泽扭不过她,陪着她来到无牙子家。
裘妈见连翘来了,也不惊讶。大概是画尘离带来的油盐米面够他们娘俩吃一年的,裘妈明显心情好了许多,对着连翘也不那么凶了。
“裘妈,无牙子呢?”明知道他叫小牙,连翘还是固执地喊他无牙子。
裘妈不以为忤,微笑道:“去买羊肉了。”
许怀泽立刻从怀里拿出一锭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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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放在桌上。
“这是十两银子,我与师妹这些日子要叨唠您老,还请收下。”
裘妈见钱眼开,立刻收下银子,脸上笑容更甚。
“想吃些什么?”她问连翘。
连翘瘪嘴,乖乖说道:“阳春面,不要葱,少放盐,多些汤。”
裘妈怔住。
十两银子是一般人家一年的家用,连翘可以整天大鱼大肉,却只吃阳春面,裘妈白捡的便宜,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又喜又惊。
“我身体不好,不能吃油荤重的。”连翘解释道。
也许是收了银子的原因,裘妈变得温柔许多。她拉着连翘坐在自己身旁,摸着她的小手,感叹道:“这么可人的女孩,怎么会身体不好?”
“我是忤作,整天跟死人在一起。我阳气不足,碰多了尸体就中了尸毒。”
裘妈吓得立刻扔开连翘的手,退避三舍。
连翘倒也不恼,只是笑。
平日但凡有人说她漂亮可爱什么的,连翘都会告诉别人她是忤作。她的手是漂亮,但整天拿着刀解剖尸体,又有尸毒,管它是谁都会有些害怕。
连翘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想到了画尘离。他好像从来没有怕过她,也没有忌讳过她的身份,明知道她的手摸的是尸体,他也敢大大方方地抓着,摸着,亲着。
连翘打了个寒战,亲她的手的人,该有多大的勇气啊。
裘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年纪大,连姑娘别跟我计较。”
“不会。”
“连姑娘,这尸毒厉害吗?”
连翘想了想,说:“厉害。”
“会要人命吗?”
连翘点头。许怀泽的眸子暗了又暗。
裘妈感叹。“好好的,怎么会做忤作,碰那些尸体呢?”
“我爹是忤作,我自然也是。”
“你爹肯定不是亲爹,否则怎么会舍得让亲生女儿干这营生。”裘妈说:“女孩家就该养在深闺中,绣绣花,喝喝茶,玩些小玩意的。”
“裘妈,你这话若是让我爹听见了,他肯定会杀了。”
裘妈又被唬得往旁边坐了坐。
许怀泽怕连翘乱开玩笑吓坏老人家,赶紧上前,解释道:“师傅虽然不是师妹的亲生爹爹,可他最疼师妹了。仵作里也有女子,师妹是体质太弱,才会中的尸毒。”
“你是先天不足?”裘妈问连翘。
连翘摊开双手,无奈的说:“我是弃婴,我哪知道我娘怀着我的时候做了什么?”
裘妈母性爆棚,也不怕连翘了,搂着她连念了三声阿弥陀佛。
无牙子回来,正巧看见了这一幕。“娘,你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裘妈抹了抹眼泪,说:“你回来正好,快些画画给连姑娘看。”
“娘,我说过我不画了!”
“不行!人家连姑娘为了看你画的小人书,三顾茅庐,还送了银子。”裘妈指着连翘说:“可怜她没有爹娘,只想看你画的小人书,你连这点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
[豪门]他说: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应该像这样…
第187章
缘起则聚,缘尽则散
无牙子无奈,只能磨墨醮笔开始画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连翘总守在旁边他太紧张,无牙子拿着毛笔过了一炷香时间也没落笔,没有门牙,却把笔头给啃得坑坑洼洼。
“你倒是画啊!”连翘说。
无牙子哭丧着脸为难的看着她,哀求道:“好姐姐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灵感画了。”
“别嘴甜,没用的。”连翘比他小,可听到无牙子喊她姐姐,心也软了些,“你要怎样才有灵感?”
无牙子低头不语。
连翘见他三棍子压不出个屁,急也没用,只好拿着他以前画的看。看着看着,连翘忽然灵光一闪,问无牙子:“你这些是画给一个女孩看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看内容呗!一看就知道你是想讨好哪个小姑娘的,才会画的这么诙谐可爱,主角还是你自己,不就是希望看的人能念着你。”连翘:“刚刚还嚷着没灵感,是不是那女孩不肯理你,你才这般要死要活的。”
无牙子哼哼哈哈的没说话,连翘联想到裘妈的只字片语,有所顿悟。
“你娘不让你们好?”
“嗯。”
“为什么?”
“我娘说我配不上她,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是因为你没有牙?”
无牙子怪异的看了连翘一眼,与其说他没牙,不去说他没银子娶老婆。可是连翘就能这样天经地义的忘记银子的重要性,只关心门牙。
“没牙是难看,但也不至于找不到媳妇。我娘说我家出不起聘礼。”无牙子委婉的说出原因。
“要多少聘礼?”
无牙子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张开,想鸡爪。
“五百两。”
无牙子摇头。
“五千?”
还是摇头。
连翘咋舌,说:“谁家女儿这等精贵,竟然要五万两聘礼!”
“不是五万,是五百万,这只是银子,东西和屋子另算。”
连翘差点摔倒。“你要娶仙女?”
无牙子账红脸,不肯再说下去。“姐姐回去休息吧,今天万万是画不出来了。等过两日我心情好些,再画些别的东西给姐姐看着玩吧。”
连翘知道死缠烂打也打不出小人书,只好回去。
刚回到南宫府,赛牡丹就迎出来,忙不迭的说:“小妹一出去玩就不知道时间了,再不回来,就错过吃药了!”
许怀泽接过药丸,这次他毫不犹豫地掰了一点点自己先吃了。过了一盏茶功夫,见自己没事,才给连翘吃。
连翘狐疑地看着许怀泽,问他:“师兄,你是怕南宫家的人毒死我?还是嫉妒赛姐姐跟阿不和好,怕她会毒死我?”
“又胡说!”许怀泽只是训斥了一句,将她们扔在屋子里,转身离开。
赛牡丹被连翘取笑,娇嗔说道:“小妹,在外面又受了气不成?一回来就打趣姐姐了。”
“受气倒没有,只是不太高兴。”连翘吞下药丸,坐在屋子里静待药效发作。
暖心丸初入喉头,薄荷清香如墨汁滴入水中,舒展弥漫,顿时觉得全身经脉通畅,浊气下沉,神清气爽。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那么一小会,方才觉得清爽的地方变得炙热,整个人像放在火上烧烤的小羊羔,被烤得皮焦肉嫩。
连翘知道,要将深入骨髓里的尸毒悉数逼出,寻常药根本没用。暖心丸效力之大,也非常人能承受。她身体虽虚,但长年受尸毒侵蚀,反而变得与常人不同,也许是痛多了,神经也麻木许多,才能忍受暖心丸的痛楚。
连翘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咬着牙不出声。
她在出汗,衣裳早就湿透,赛牡丹替她换衣裳时,看见上面隐隐渗着黑色,知道那是尸毒。
“姐姐快烧了吧,别让伤口碰着了。”连翘痛得几近昏迷,可她还是强撑着提醒赛牡丹,别让伤口碰到了尸毒。
赛牡丹用特制的袋子装好沾染尸毒的衣裳,坐在床边替她拭汗。“这帕子已经在草药里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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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个时辰,有收风收汗清热解毒的好处,免得这尸毒残留在皮肤上,伤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身子。”
“谢谢姐姐。”
“这是不良帅交待的,我不过是跑腿的。”
连翘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能感觉到,今天的痛感强过昨日,她也知道,明白会更甚今日,若要通过暖心丸去尸毒,就必须熬过一日强过一日的痛。
衣裳又湿透了,赛牡丹赶紧拿来另一套新的白色中衣,正准备帮连翘换,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赛牡丹回头一看,安静地将中衣交给他。“不良帅手上若有伤口,一定要小心,别碰到了尸毒。”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属下退了。”
“别走远,在外面候着吧。”画尘离也拿不准连翘会不会同意他帮她换衣,如果她反抗得厉害,最终还是要靠赛牡丹来解决的。
赛牡丹应了一声,退到了门外。
画尘离走进里屋里,连翘半阖着眸子,似睡非睡。
画尘离小心翼翼地脱去她的衣裳,见她仍闭着眼睛,气息微弱,知道她还在煎熬,心疼得厉害,手也放得更轻,用湿手帕替她抹去汗珠,再换上干净中衣。
“师兄怎会轻易让你进来做这等事?”连翘突然问他。
画尘离见她早已知晓,索性与她平躺在一起,抱住她,说:“因为你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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