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骨为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程夕
南宫家富可敌国,可小牙家家徒四壁,可见南宫照安也不是什么真正懂得感恩戴德的人。
无非是一时冲动承诺了,当着天下人的面不好意思反悔,只能把小牙娘俩安置在离南宫府不远的小宅院里,不饿死他们就好。
连翘玩着发梢,忽然觉得江南的生活会很无聊。
她问画尘离:“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豪门]他说: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应该像这样…
第185章
要验尸吗?
画尘离伸手,轻抚连翘脸颊。
连翘别扭地往后缩一下,画尘离的指尖如轻风拂过,只是轻轻触碰,也心旷神怡。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在这里好生养着。等我把南宫老狐狸的暖心丸都骗出来,把你身上的尸毒除去,你再想想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连翘眨眨眼睛,像是在思考画尘离这话的真实性。
画尘离则冲着赛牡丹点点头,示意她跟着他走出屋子。
“不良帅。”赛牡丹对他还是心存敬畏的。
画尘离抬头看天,忽然问她:“准备在江南一直待着不回去?”
“赛娘是不良人的一份子,一切听从大帅安排。”
“我若安排你与阿不一起回京城,你可愿意?”
赛牡丹怔住,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一会,她见画尘离还在等她的回复,这才说:“赛娘这些日子陪着小妹,最是羡慕她的无欲无求,超凡脱俗的性子。赛娘有心效仿小妹,将一切都交给老天爷,顺其自然。”
“呵呵,听赛娘的意思,连翘那丫头哪天突然逃跑了,本帅再也找不到她了,你也觉得不错。”
赛牡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连翘在画尘离以为他们之间有发展的时候,突然跟他分道扬镳,一个往北走,一个去南方,分隔多日竟无半点思念之情。
在赛牡丹看来,连翘是洒脱。在画尘离看来,这是无情无义!
赛牡丹噤声,猛然间发现,自己跟着连翘玩耍的时候,确实也忘记了阿不。她与她相处的几十日,远远胜过曾经苦守的三年。
“阿不在京城时想你想得紧,得知我要来江南,第一个跑来非要跟着我‘办大事’。我看他啊,就是想来见见你,你倒好,见面到现在,连句话都不说。你是跟着连翘玩疯了,连属下该行的礼都忘了吧。”
赛牡丹这才想起,阿不是她的上级,再不济,也该行个礼的。
画尘离见她面有愧色,这才缓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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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阿不在外面,快去吧。”
“不良帅……”
“你们都在不良人里做事,总不能时刻避着。如果你另外心有所属,阿不也不会割舍不下的。你若对阿不还多少有些情义,不想放弃,就别再端着了。”画尘离哼哼两声,说:“有我这个不良帅做媒,份量还不够?”
赛牡丹没有再推动,三两步跑到院外。
阿不正蹲在墙根处看蚂蚁搬家,突然看见赛牡丹气喘吁吁跑来,尴尬地站直身体,紧张得双手不知该往哪放。“赛娘。”
“右使。”
“叫我阿不就行了。”
“赛娘不敢。”
阿不急得直搓手,他来到赛牡丹面前,小心眼地瞅了瞅院子里面,问她:“是不是跟许怀泽在一起更开心?”
“哼。”赛牡丹说:“许大哥为人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只会在背后使坏,把我调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苦耗三年青春!”
“赛娘,是我错了。我这三年也不好过,上次我特地求不良帅带我去北疆,就是想着能打机会绕道看看你。这不……不就看见你,还把你带回来了嘛。”
赛牡丹何时见过阿不这样腼腆说话,见他可怜样,又忍不住想笑。阿不抓耳挠腮地又不会说话,情急之下,突然抓住赛牡丹,把她压在墙上,不管不顾的亲下去了。
“别……里面有人……”赛牡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嘴边夺回点空气,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半推半就的由着他胡闹了一小会后,才说:“别让他们看见了。”
阿不贼笑着,将赛牡丹打横,抱在怀里。“刚进来时,我瞅着一处好地方,赛娘,我们一起去瞧瞧。”
他们刚走,许怀泽从屋子里走出来。
“小妹呢?”画尘离问他。
“暖心丸效力强了些,她难受得厉害。方才我给她推宫过血才好些,刚睡下。”
“那药丸听着好听,实际是一剂猛药。”画尘离淡淡说道:“也是,效性不猛,又如何将尸毒去除。那尸毒已侵入骨髓,药不下猛点,怕是没用。”
“每日一颗?”
画尘离点头。
许怀泽叹气。“只怕师妹的身子太弱,会受不住。”
“好生养着,便能熬过去。”
许怀泽没有说话,长痛不如短痛,暖心丸的痛与尸毒相比,小巫见大巫。熬过暖心丸带来的痛楚,便是长久的健康和平安。
画尘离见许怀泽沉默,转身要走。
“外面有人呢。”许怀泽提醒他。
画尘离哪里会听不见墙根下,阿不欺负赛牡丹时发出的暧昧声音。他无所谓地笑笑,说:“正好,出去吓唬他们。”
“小别胜新婚,他们也算是久别了,何必扰人好事。”许怀泽指着侧厅,说:“到我屋子里坐坐吧。”
画尘离跟着他进屋,刚站定,许怀泽转身,正色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实话吧。”
“什么实话?”
“来这里的目的。”
画尘离挑眉,施施然坐下,笑道:“我想小妹了,来看看她,不行吗?”
“行。”
许怀泽相信这是他急着来江南的其中一个原因。毕竟在庆州时,他们同床共枕,水乳交融似的,一下床,连翘就翻脸不认人,各走各路。许怀泽适应得了,画尘离可不见得受得了。
画尘离没想到许怀泽回答得这么爽快,他凑上前,嘻皮笑脸地问:“不怕我把小妹治好了,要了她?”
“师妹不是普通女子,她不是你说想要就能要的。”许怀泽依旧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画尘离微笑颔首。“这倒是实话,小妹这丫头还难驯服了。画某还是很佩服许兄,能令小妹如此听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画尘离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说到了许怀泽的心坎里。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多少管住连翘的,恐怕只有许怀泽了。
“这里也是是非之地,如若有事,还需要许兄看住小妹。”
许怀泽心咯噔一下,掉入深渊。
“会死人?”连翘说过,不想再遇见死尸。
画尘离点头。
许怀泽沉思片刻,又问:“要验尸吗?”
[豪门]他说: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应该像这样…
第186章
你们是自己人,不杀
画尘离咳嗽两声,说:“不用。”
如果,人是他们杀的,或者,他们知道谁是凶手,验尸就变得没有意义。
许怀泽变得更加沉重。“大决战?”
不良人在游走在江湖和朝廷之间,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如果有人想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画尘离想全身而退,也不会那么容易。特别是他替皇帝跑腿,会得罪的人,只怕来头也不小。
画尘离想了想,说:“不算是,只是对方有些麻烦。”
“怎么个麻烦法?”
画尘离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临摹了几个字。
许怀泽低头一看,分别是“五”、“传”、“于”、“位”四个字。
许怀泽指着“五”字说:“这是雷震天包裹里的,二麻子给了师妹,师妹给了你。”
“你再仔细看看。”
“这应该不是五字,而是另一个字的一半。”许怀泽说得很肯定。
画尘离点头,在五字下面加了个口,变成了“吾”字。“许兄,你再看看这几个字有何关联。”
许怀泽拿着这几个字比划了一下,慢慢念道:“传,位,于,吾……”
“儿,璟。”画尘离见许怀泽一脸震惊,镇静笑道:“说出当今皇上的名讳是大不敬,不过,我既然打算告诉师兄实情,就不会有所隐瞒。”
许怀泽的手已在微微发抖,他不是很肯定地问道:“这是……传位诏书?”
画尘离点头。“这是我临摹的其中几个字而已,也是我努力十年找回来的字。”
“画兄的意思,还剩下两个字……”
“儿”和“璟”这两字尚在外面,特别是“璟”更加重要。
画尘离难得烦恼,他再三确定隔墙无耳,才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许怀泽。
民间一直盛传当今皇帝司寇永璟不是真龙天子,乃是弑父篡位的伪君子,放在祖宗祠庙的传位圣旨是假的!
皇帝一直没有公开这个传位圣旨以正视听,是因为真正的传位圣旨在十年前不翼而飞了。
根据祖例,皇帝在世时不立太子,以免出现兄弟相残的情形。前皇帝是突然昏迷,一病不起,临死前来不及召大臣,只能在近身太监的帮助下,写下遗诏,传位给当今皇上司寇永璟。
大臣和皇子们赶到后,众人是看到了传位圣旨的,并且亲自看见皇后封存在祠庙里。
但十年前,不知从哪里传出谣言,说这传位圣旨早已被人调包,皇帝去查,果然如此,故召画尘离回京,要他带领不良人彻查此事。
“这几个字,是你临摹传位诏书里的字。你既然能找回这几个字,剩下两个字又有何难?”许怀泽不解。
画尘离说:“这十年来,不良人为了传位诏书,广布眼线,四处查访。如今我基本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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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位诏书是……皇太后偷的。”
“什么!”许怀泽不相信,“当今皇上是皇太后嫡亲儿子,她可能偷了自己儿子的传位诏书,诋毁亲儿子。”
“许兄大概不太清楚,皇太后一共育有五位嫡子。当今皇上排行老三,皇太后真正最喜欢的,是已经去世的排行第五的司寇永熙,也是轩王爷的亲爹。”
不仅仅在民间,即使是在朝廷里,众臣都认为司寇永熙是先皇既定的接班人,皇太后亦是如此。所以,当司寇永璟继位时,很多人心里是不服气的,其中包括司寇永熙。
亲兄弟为了皇位变成了仇敌,但君臣有别,就算司寇永熙有皇太后撑腰,也只能拧着不能太过火。
直到十一年前,司寇永熙为了建别苑派人杀害了百姓霸占了土地还强占了人家女儿,闹得是老百姓怨声载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司寇永璟无奈只能判其死刑。
皇太后为此恨极了皇帝,整整十年没有理他,并且偷了传位圣旨,并且撕成六片,每片一个字,派出心腹太监涂有德送出宫去。
“你们是从哪找回这四个字的?”
“‘五’字是‘吾’的上半部分,来历你清楚了。”画尘离说:“‘吾’原本在轩王爷手上,他不争气,为了讨好一个青楼女子招蝶,将‘吾’分成了‘五’和‘口’,‘五’字给了招蝶。偏巧招蝶是雷震天的相好,所以……”
所以他们才追杀雷震天到北疆,就是为了拿回这个字。
“那‘口’字还在轩王爷那里吗?”
“当然不在了。”画尘离得意地说:“阿不早就将那‘口’字换回来了。‘五’字我也送回了京城。”
“那剩下的字呢,是从何而来?”
“‘传’字是从涂有德那偷来的,‘位’字是从熙王妃的娘家那弄来的,至于这‘于’字确实花了些功夫,是从徐默义身上抢来的。”
许怀泽对徐默义的印象极深,他们也算是交过手,知道要从他手里抢东西有多难。
“这事还要感谢你。”画尘离笑道:“徐默义为了保护轩王爷,一路暗中跟着。在高月山时,他突袭你,你与他对掌一击时,歪打正着,将藏在他怀里的‘于’字弄掉了。”
画尘离花费了十年功夫找这几个字,许怀泽一掌震下其中一个,这多少让画尘离有点郁闷。
许怀泽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你来江南,是为了找剩下的两个字吗?”
“是涂有德那老家伙存了私心,想找你们麻烦,顺便帮皇太后来查查我的底,想看看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那你有何对策?”
“我猜这两个字分别在皇太后和熙妃手上,我又不能天天蹲到她们床底下守着,就把实情告诉了皇帝,剩下的事,皇帝自会解决。”
这种事,说大了是国事,说小了,终究还是家事。
皇太后是皇帝的亲娘,熙王妃是皇帝的弟媳,她们两个再强势,也是女人家,能干得出什么天大的事,特别是拖着司寇子轩这个没用的纨绔子弟,当年想造反的心,早就凉了大半截。
否则,也不会至于偷了十个的传位诏书,什么动静都没有。
许怀泽觉得挺儿戏的。“画兄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来江南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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