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路

    肖煜也走出电梯，在林安易身边站定。

    “你脸色很差。”肖煜别开了视线，并没有看她，对比起刚才没认出她时顺手拈来的冷漠，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僵硬，让林安易听不出是关心的话语，还是他随口一句。

    “呃……你还，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安易本想问他过的还好不好，但如鞭在喉，说不出口。

    “打比赛。”肖煜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果然，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

    她根本不在意他的职业生涯。

    领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肖煜握了握拳头，突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受伤了吗？”林安易想起今天直播的换人事件，莫非真是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想抬起头来好好看看他，但是又害怕他的眼睛。他会以怎样的眼神看她，她竟然没有勇气去确认。肖煜不回答，林安易抬眼看他，不料只对上了他的侧脸。

    原来是这种感觉。

    甚至不愿意看她一眼。

    “没事。”

    他似乎长高了，但也驼背了，下巴上好像还冒出了胡茬。林安易没有仔细地看他，但在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他的轮廓。细致到他英气的眉毛里面藏着的那颗不起眼的小痣，比女生还要长而密的睫毛，还有他的眼睛，明明一整天对着屏幕但是却没有近视的眼睛。

    她是想他的。

    林安易在此时深刻的感觉到。

    日后的节目里，如若再次相见，他们之间也还是会隔着这样的距离，这样近，却又遥不可及的距离。

    看来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在这种时候再说抱歉，也是无济于事。他们之间被她撕开的伤口，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化为彼此生命中过去式。他在向前看，她也在向前走，虽然方向不同，但是偶尔在这样的交叉路口，也能够相遇。

    他应该是过得很好吧。

    林安易想。

    “那我先走了。”林安易笑了笑，心里已经释然。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放下，就像她没想到当时她以为的永远在现实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们都长大了，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有些人，散了就是散了。他还有梦去追，她也还有责任要扛。

    足够了。

    就算回忆突然涌上心头的时候，她会难过，她会想念，但是如今既然已经没有可能，她就要学会放下。

    肖煜偷偷看一眼林安易，被她唇边的笑刺痛了眼睛。有些赌气地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下次见面，可能就是在做节目的时候了，比赛加油。”

    林安易的笑化出几分苦涩，让她皱起了眉头，但还是维持着笑容，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像是要在道别前把他的一切都牢牢记在脑海里。

    她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这个陪自己走过青春最绚烂的那一段路。

    她的话，进了肖煜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你什么意思？”

    “ya和poco合作的节目，我是主持人。”

    肖煜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轻轻松松地把这种话说出来的。

    就像他们只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

    就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哦，那我应该高兴吗？”

    他的语气很冷，让林安易愣在原地。

    “林安易，你、没、有、心。”肖煜居高临下地，用刀锋一般的眼神看向林安易。

    “……”

    因为心里还有她，才会这样难过。

    肖煜知道的。

    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一直以来，他都当她是有苦衷，他都相信着只要自己能站到更高的位置，她就能注意到他，她就能信任他，她就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从分开那天，到现在。

    他都坚信着，只要他足够的优秀，她就能无条件地相信他，相信他能够帮她解决问题。

    现在这样是算什么？

    他们之前的又算什么？

    这就翻篇了？

    “你……”

    “肖煜？怎么了？”领队已经下来了，现在一脸懵的看着两个人。肖煜虽然一直都这样冷冷淡淡的，但他从没见过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这女人又是谁？粉丝？惹事？

    “你先在这等我。”肖煜看了一眼领队，想拉过林安易的手，但是动作顿了顿，还是抓了她的手臂。

    “我们谈谈。”

    林安易忘记了挣扎，跟着肖煜走到了楼梯间。

    “林安易。”

    楼梯间里很空也很暗，只有上一层的楼梯拐角处有着一点微光。

    “你还喜欢我吗。”

    “……肖煜……”

    “你回答我。”

    “……从我们分手的那天开始，我对你就只是……愧疚而已。”

    “……”

    原来先放下的人，是不会痛的。

    肖煜的手有些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

    “好。”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林安易有些惊慌失措地抬起头。

    “没可能了是吗。”

    就算我现在还喜欢你，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嗯。”

    林安易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定。肖煜有些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原来由始至终，都是他自欺欺人。在他努力想要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原来她早就把他抛之脑后。

    “你和别人在一起了是不是？”

    “什么？”

    “你和别人在一起了，才不喜欢我的是不是？”

    “肖煜。”

    “如果不是。那我重新追你一次好不好？”

    安静周围的一切再次陷进了黑暗，指尖的烟，也燃到尽头。男人雕刻过一般的俊颜完全沉进了黑暗里，眼神依旧锐利，像是在审视着什么，一副旁观者的姿态，以上帝视角等待着那场闹剧的结局。

    “不要。”

    还是不够是吗，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现在的我，还是不可以吗？

    “为什么？”

    “不可以。”

    “是不是……”

    “不是。”林安易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愿意要自己……

    “肖煜。你走吧。”

    “……我不走。”上次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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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走了，整整等了四年才重新遇见她，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不一样了，我们之间回不去了你懂吗？”

    “那我们不回去了，我们重新来过，我们重新开始，从现在开始。”

    “叮——咚。”

    是手机提示音。

    啪嗒。啪嗒。啪嗒。

    是皮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该走了。”

    顾谨承的声音。

    他没功夫在这里看戏，明天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是时候把他家的小狗领回家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你是谁。”肖煜先反应过来，扭过头去看着那个一身正装的男人，他的嘴角挂着笑，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善茬。

    “给你十分钟，我的车在门口。”顾谨承无视肖煜的问题，直截了当的说道，语毕就拉开门走出了楼梯间。

    “你和她什么……安易，他是谁？”

    “……”

    “安易？”

    “和你没关系……我先走了。”

    “安易，看着我。”肖煜握住她的肩头，近乎是恳求的语气对林安易说道。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没有办法给你机会。你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林安易垂着头，紧紧地咬住嘴唇。

    “都是我的错。”

    没有办法。

    是她没有办法。

    在他有能力保护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站在他身旁的资格了。

    “我被他包养了。是我自愿的。不管以后能不能再见面，都请你，忘了我吧。”

    “……”肖煜的眼睛，在那一瞬间闪过太多情绪，林安易不敢细看，推开他的手，拉开门走出了楼梯间。

    声控灯在沉默中熄灭。

    许久，肖煜才动了动手指，靠着墙，缓缓地滑坐下去。

    “你迟到了。”

    “……对不起。”

    顾谨承把住林安易的下巴，向上一抬，一张小脸果然干干净净。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嘴角，顾谨承发动了车子，向公寓驶去。

    林安易以为顾谨承会质问她。

    但是他不仅提都没有提，甚至看上去心情更好了。林安易抿着嘴唇，在心里想着他会不会又是在考验自己。这个男人，总是做奇怪的事，让她摸不着头脑。

    进了公寓，顾谨承照常先去洗澡。林安易坐在客厅里，手里握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她已经没有脸再去见肖煜了。

    直播的事，果然还是在肖煜在场的时候换人吧。林安易在心里斟酌着怎么和陈芳说，打了删，删了打，直到顾谨承洗完澡也没能发出去。

    林安易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顾谨承正靠在床上看书，鼻梁上架了副眼镜，身下只围了条浴巾，露出上身结实的肌肉。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见林安易出来了，开口道：“过来帮我吹头发。”

    林安易愣了下，走到浴室里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和吹风机，走到他身边。

    顾谨承的头发很软，林安易在给他吹头发的时候，他在闭目养神。因为角度的关系，林安易正好能够看见他高挺的鼻梁。顾谨承的长相无疑让人心生羡慕，在闭上眼睛之后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几分温柔，只是林安易此时无心去欣赏。平时她偶尔会想，就这么一直被他养着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此时此刻，她慢脑子都是如果没有遇到他，她现在会是怎样，她和肖煜是不是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啪。”

    林安易回过神来的时候，顾谨承捉住了她的右手。

    “你在走神。”

    林安易忘记了还在和顾谨承吹头发，吹风机停留在了一个地方太久，大概是烫到他了。

    “抱歉。我……”

    顾谨承把吹风机拿过去，按掉开关放到床头柜上，手臂一揽把林安易揽进了怀里。

    顾谨承把她的惊呼吞进肚子里，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大手覆上她的柔软，另一只手将她调整为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位置之后，抵上了她的入口，却只是在外面磨蹭。

    “套上。”

    林安易一张脸涨的通红，撕了好多次才把包装撕开，她从来没帮他戴过这种东西，又不敢低下头去看，双手悬在中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我不会……”

    “我教你……”顾谨承对着她的耳朵呼气，呼得她全身一软。大手拍了拍她的腰，示意她抬起来，然后手把手带着她把套子戴上了。

    林安易浑身没有力气，眼前蒙上一层水汽，不料顾谨承开口让她自己坐下。

    “你……别，别……”

    她犹豫不动，顾谨承把着她的腰就往下按，薄唇在她胸前印下属于他的痕迹，一寸一寸，进入她的身体。

    林安易痛苦的仰起头来，泪水夺眶而出。

    “很痛？”男人的声音很温柔，林安易听到他这样问，哭的更凶。

    “别带着无关的情绪上我的床。”顾谨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贯穿。

    林安易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攥住身下的床单承受着，脸上满是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林安易喃喃道，不晓得是对谁说的。

    “错哪了。”

    如果他一直听到了她和肖煜的谈话，不至于到现在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