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见此情景季仲秋她们也不好再继续待在这了，跟王警官道别之后三人就出了餐厅，今早出门时的好心情已经没了。

    “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阿清带着攸宁还在家等我。”言涟与她们说了声之后拦了辆车，之前她开过来的已经把钥匙给了穆清让她先开着回去了。

    “你呢？要先回去吗？”楚煜见季仲秋还是沉默着，问了一句。

    季仲秋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向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又死一个了^o^/搞的我好像多希望又死一个似的

    第41章

    意外（一更）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漫延，自上次云山下来之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独处，两人自那次之后都有意无意的避免两人独处的机会，季仲秋对刚刚的那起杀人案有些疑问，但两人之间难得的独处她又不想用这些糟心的事影响心情。

    两人也没有取车，就沿着人行道一路向前走去，这种岁月静好的样子她很喜欢，却只能以这样一种情况偷偷摸摸的品尝，像一只偷吃的仓鼠。

    楚煜见她抿紧的唇线，简单的马尾高高的扎在脑后，今天两人都穿了一件风衣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朝前漫步，眼色微微暗沉下来，她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可是她不能接受，不公平的感情最终都走不到终点。

    “十二月份我要回m国一趟。”楚煜抬头望着天空，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蓝天白云看来舒心惬意。

    季仲秋身形微微一顿，唇抿的更紧了。

    “是有什么事吗？”季仲秋低声问道，同时心里有一个不好的想法，莫不是？她在躲她？

    只要一想到如果会是因为这个可能，季仲秋的心脏就有点隐隐作痛，不激烈，却持久，细细密密如蚂蚁噬咬。

    “嗯，有点事，导师希望我回去一趟。”楚煜淡淡的点了点头，两人站在斑马线这盘等绿灯，身边还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学生。

    “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躲她就好。

    “暂时不”楚煜的话被随之而来的事情卡在喉咙里，惊愣的看着季仲秋。

    “小心!”

    “碰!”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那抹鲜红直直的撞进了楚煜的眼底，令她心神发颤。

    “季仲秋!”楚煜快步跑过去，神色惊惶的想要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却又怕将她碰疼了，小心翼翼的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下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两个学生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他们只是受了一点擦伤，在车撞来的瞬间被季仲秋给推开了。

    “滚!”楚煜盛怒的扭头冲他们怒吼道，淡漠平静的面容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怒火，布满血丝的眼睛生生令那两个学生后退了两步!

    “别，别生，生气。”季仲秋感觉自己浑身都疼，颤巍巍的抬起手想要抓住她的手，看着她失态的样子，季仲秋竟觉得有些开心，她在她心中终归不是陌路人。

    “你闭嘴!”楚煜赤红着眼睛看着她浑身都在轻轻颤抖，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渐渐围过来，而肇事司机也在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

    “我告诉你，你不能有事知道吗？!”楚煜低头凑到她耳边喘着气说，随即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抱在她身上，失血的人不能让她凉着，同时扭头朝着司机冷声道：“有没有医药箱？”

    “有!有!”那司机愣了一下，随即打开后备箱将医药箱拿出来。

    楚煜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甚至是冷静的有些可怕，接过医药箱打开发现里边还是挺齐全的，拿出绑带缠在她腿上帮她紧急止血。

    “你，你别怕，我，我不会，不会有事的。”季仲秋感觉到那双手的颤抖，同时脚上传来的痛感令她冷汗直流，脸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楚煜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角还有点泛红，“谁说我怕了？我为什么要怕？你是我什么人？”若是以往她觉得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此刻的她已经被季仲秋扰乱了心神，说话都是下意识的了。

    季仲秋眼神一黯，有点落寞的意味。

    楚煜看着她的眼神，虽说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有点后悔，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她一直承认自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她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善心去帮助别人，就比如这次，那两个学生连红灯这一点时间都不愿等，那么出事了也是他们活该，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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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秋的行为在她看来就是愚蠢至极!为了两个不值得的人将自己搭进去，若是这个人不是季仲秋，她想她或许会直接一走了之。

    “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季仲秋的脸色有点黯然，她知道楚煜在生气，可怎么多年的警察生活没办法让她看着那两人出事而无动于衷。

    楚煜没有再答她，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将季仲秋弄上了救护车之后楚煜也跳了上去，将现场留给了随之而来的警察。

    “你好，请问你是伤者的家属吗？”

    “不，我是她同事。”楚煜冷漠的摇了摇头，以往虽也冷，但不似这次这般令人冷到骨子里。

    “那请问她的亲属有过来吗？这个需要他们签下字。”护士有些为难的说道。

    楚煜一愣，随即脸色更冷了。

    “我，我自己来吧。”季仲秋咳了两声，接过护士手上的本子签了字，抬眼朝着楚煜露出一个充满疲累的笑容。

    楚煜看着她，脸色变幻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抿紧了唇不说话。

    看着急救室的灯亮起，楚煜有些疲惫的坐在走廊上的休息椅上，手里还捏着季仲秋带着血迹的手机。

    “喂你好，我是仲秋的同事，我现在在市立医院，对，麻烦你们尽快过来一趟。”将电话挂掉之后，楚煜整个人都有点瘫软在椅子上，以往挺直的腰背也有点弯了，此刻那股后怕才席卷而来，在看到季仲秋躺在血泊中的一霎那，她的脑海里只有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上响起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一个男子搀扶着一个女人焦急的朝着楚煜走来，那女人挣脱男人的手臂，整个人都快趴在手术室的门上，眼泪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流了下来。

    楚煜的心底也有点发酸，她也猜到了这两个人是谁了，“伯父伯母先坐一下，仲秋也是才刚刚进去，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了。”

    “你就是仲秋的同事楚煜了吧？经常听她提起你。”那男人走到楚煜面前勉强笑了笑，虽说他也焦急季仲秋的情况，但他也没有表现出很激动的模样。

    “是的，伯父您好。”经常提起她？楚煜微微有些晃神，伴随更多的却是酸涩。

    她将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之后三人都有点沉默的坐在走廊上，季仲秋的妈妈紧紧盯在手术室的门上，嘴里喃喃道：“秋秋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苦，虽然这么大个人了，可是她最怕疼了，小时候只要受了一点疼就会过来撒娇，那委屈的小模样到现在我都还记得。”

    楚煜听到她的话，鼻头猛的一酸，抬起头不让眼中的液体落下，刚刚没有哭，现在也不该哭。

    “没事的没事的，小时候不是给她算过命了吗？人大师都说她命好着那，没有什么大灾大难的。”季闻将仲秋妈妈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哒哒哒

    “怎么样？仲秋没有什么事吧？”闻声而来的言涟穆清焦急的问道，回到家时言涟打了个电话给季仲秋，结果接电话的是楚煜，这才知道季仲秋出事，和穆清两人匆忙赶到医院。

    “还在手术，所幸那个司机的车速不算很快。”楚煜挪了下身身体，让出位置给她们坐。

    “二位是仲秋的父母吧？伯父伯母好，我们是仲秋的朋友。”两人与季闻仲夏打了声招呼之后也坐下来静静的等待了。

    从三点一直等到七点多，楚煜她们渐渐的慌了起来，“不应该啊，不该这么久的，她当时不还醒着与我说话的吗？”季仲秋的妈妈仲夏的年纪也不小了，再经过这么一场等待，心力交瘁的她被季闻扶着去休息了楚煜才敢将心底的恐慌喃喃道。

    “没事的没事的。”穆清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可看着楚煜这样，言涟和穆清她们心底也不是个滋味，虽说她们相识的时间不算很长，可也看的出来楚煜是一个很少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的，很少有事情能够放在她心里，可她现在却慌了神，为了躺在里边的那个人。

    “你们回去吧，攸宁一个人在家也不好，我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给你们打电话。”楚煜没有看她们，低头呆滞的看着交缠在一起的双手低声说道。

    “阿清，你回去吧，我在这里陪她。”言涟向穆清使了个眼色。

    “嗯好，晚点我再过来。”

    “不用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就好，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楚煜抬起头对她们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抹淡笑。

    “你，”言涟还想说什么，可看楚煜的脸色还是没有说下去，“好吧，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嗯。”楚煜淡淡的点了点头，目送她们两个离开。

    楚煜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微微将它攥紧，眼神有点茫然。

    我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有握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元旦，大家元旦快乐呀，这是第一更，晚点还会有一更

    第42章

    戳破（二更）

    “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季闻将手上的袋子递给楚煜，坐下来低声说道。

    楚煜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边是一些吃食，还有一份热腾腾的粥。

    “您吃过了吗？”

    “经常听仲秋说起过你，还从没见这孩子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季闻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说了另外一句话。

    楚煜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抿了抿唇，说：“可以跟我说说她小时候的事么？”两人这般无味的坐下去总要有个话题，而她也想知道季仲秋的过去。

    “呵呵，”季闻轻轻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向上勾起，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仲秋这孩子从小就和别人家的小孩不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楚煜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跟其他的孩子都玩不到一起，想想她说的现在想来都有趣。那大概是六岁时吧，她妈让她出去多和同龄人的小伙伴玩玩，她却自顾玩着手上的积木，冷着一张小脸说：她们都太幼稚了！我才不和她们玩!哈哈”说道这他也忍不住笑出声了，沉闷的心情也减轻了一点。

    “哦？这么有趣？”楚煜也忍不住弯眉轻笑，想想季仲秋小时候小小的，精致的小脸冷冷的，故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怎么看都让人心底化成一片。

    “是啊，她小时候可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欢乐。”季闻感叹道：“从小她就想要当一名警察，当别家小孩还在和家家泥的时候，她就进了武术馆耍枪弄棍了，但她这个人又特怕疼，练习时难免会伤到哪里，她就一边哭啊一边练，那小小的模样也是让人心疼。”

    之前就听到了季妈妈说季仲秋怕疼，但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个过往，随即想到，她这般怕疼，这次该会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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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她慢慢长大，她也不哭了，什么都自己憋着，她从小就很有主见，很多事情都不用我们插手自己拿主意，她妈总怕她过的太累，什么都自己来什么都规划好，可生活这么多变数，怎么是说能规划就能规划的好的？”

    在她所规划好的人生里，自己会不会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变数？

    “起码就目前而言，她过的很好不是？”

    “可再好，她终归还是一个人，没有人照顾她。”季闻轻轻叹了口气，想到之前季妈妈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去一趟，想着她也是二十五岁的人了，是该定下来了，就寻思着给她介绍一个看看，没想到她想也不想的就给拒绝了!唉

    “别担心，她总会找到的。”楚煜低头看着手上的水瓶，总会找到的，会是谁？

    之后两人都沉默着，只有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昭示着等待还将继续。

    “病人的状况还算良好，之后注意好好休息。”看到手术室的门打开，两人赶紧围了上去，直到听到医生这句话之后一直提着的心才总算是落踏实了，随后就见季仲秋被推了出来转到病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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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煜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里，仰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白的没有一丝温度，却令人刺目，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昨夜一晚没睡的守在季仲秋身边，今早她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可她此刻坐在外面虽然疲惫，却也睡不着。

    “仲秋，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季仲秋的妈妈仲夏担忧的问道，昨天被她爸带到附近的一个酒店里休息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她回家做了吃的就赶了过来。

    “没事，别担心。”季仲秋朝她轻轻笑了笑，目光却总也向门外瞟，她知道楚煜就在外边。

    “你知不知道你吓死妈妈了!我和你爸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啊!你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你要我们怎么办!”仲夏的眼眶有点红肿，看的出来她昨晚也哭过。

    “别再说这些了，现在仲秋要多休息。”季闻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同时对季仲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安慰安慰她。

    “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以后不会了。”季仲秋低头低声说，说虽说是如此，可她也不后悔这样做，毕竟那是两条年纪轻轻的命。

    “你同事已经守了你一晚上了，劝她回去休息也不听，你自己劝劝吧，再怎么年轻也经不住这么熬。”季闻轻轻叹了口气，拉起仲夏出了病房。

    守了她一夜么？心疼却又有些可耻的窃喜。

    “你进去吧，她也醒了。”季闻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楚煜，眼睛里布满血丝，明明看起来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却硬是撑着不休息，现在同事之间的感情都这么好了么？

    “嗯好，我就先进去了。”楚煜站起身来是身体还有些轻晃，一整夜都在提心吊胆，身体差点像是熬干了一样连站都站不稳。

    “你也要多休息休息，不要仲秋醒了你倒下去了。”季闻赶紧将她扶了一把，担忧的说道。

    “谢谢，我会注意的。”楚煜轻轻朝他点了点头，推开病房门慢慢的走了进去。

    “仲秋能有这么一个朋友，也是她的福分。”仲夏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感叹道。

    “或许吧。”季闻的眼神有点复杂，扶着仲夏两人一起去找主治医生，想要多了解了解情况。

    “你进来了！”季仲秋看着她的身影，眼底有着一丝欣喜，含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