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1V1)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傀儡娃娃
她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无论什么结果,都必须接受。
这么想着,她拿了一盒验孕棒,再抬眸时,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孩儿。
等确定没认错,她开口叫住她,“你也买这个吗?”
女孩儿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看了她几秒,点点头。
付过钱,两人一起去吃了午饭。她们年纪相符,天南海北地聊了很多,还交换了联系方式。得知她马上就要高考,子惜像个姐姐似地给她打气加油,谁知她并不在乎这些,完全没有把高考放在心上。
不过,她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瞎操心别人干什么。
仔细研读了说明书,子惜坐在马桶上等待命运的宣判。当看到内观察窗只出现了一条紫红色的杠杠时,她激动得差点落泪,生平第一次觉得“虚惊一场”是多么美好的词语。
她把那份家教工作辞了,因为心虚,连上个月的工资也没收。好在室友雪中送炭,为她介绍了一份比较靠谱的翻译工作,薪酬可观,她没多想便答应下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和靳承划清界限,她自知如果不是他主动放手,想要逃离他的手掌心简直难于登天。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相当幼稚又愚蠢的方式——“冷暴力”,试图尽快消耗掉他对自己的兴趣与耐心。
与此同时,她每周都会往他的银行卡里打钱,是她做陪同翻译赚的钱,有时几百,偶尔上千,虽然不多,但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就当是买份心安吧。
和她的如履薄冰相比,靳承的生活一如既往的自如。
他是个相当理性的人,求学时代,善于用数理逻辑分析各种问题,后来又用这种思维手段将冷冰冰的数据变成不断提升的效益与财富。他为人冷漠,又骄傲自负,事业起步的时候,对很多人和事都是嗤之以鼻的,但随着年纪与阅历的增长,他渐渐和曾经的自己背道而驰,不过他并不讨厌如今的自己。
努力赚取可以随心所欲的金钱和地位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现在实现了,没必要和那些失败者一样,说什么诸如“活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模样”这类可笑的话。
可仔细想想,他其实并没有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好像有种无形的束缚勒得他喘不过气。
一开始以为这种窒息感是和舒曼虚假的婚姻造成的,后来发现根本不是。
问题出在了自己身上。
他对子惜的感情很矛盾,从初遇时的同情与可怜演变成了后来的不可收拾,窘迫的局面让他一度为难。
他承认自己喜欢她,可又没有喜欢到难以自拔的地步。他想把她当成无趣生活中的调剂品,可又觉得好像有些离不开她。
于是他这一周都没有主动联系她,想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但他愈发觉得不对劲儿,因为他以前工作起来是心无旁骛的,如今却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他甚至暗示自己,只是喜欢她的身体而已,换句话说,只是想和她上床。
也有过比她身材好,长得好,活儿好的性伴侣,只不过每次发泄完**,提起裤子不认人,真正的拔**无情。
何曾像这样,既想完全掌控她,又不想伤害到她,让人纠结不已。
果然,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都是麻烦。
现在的情况,大抵就是,他预料之外地,对她嫖出感情了。
~~~
第二十八章
六月初,子惜收留了一个名叫许昭的女孩子。两人认识不久,但格外投缘,一来二去,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初高中时期的好友,因为人生轨迹不同,渐渐越走越远。大学的室友虽然人好心善,却总是觉得彼此之间存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终归无法做到亲密无间。
或许是太久没有倾诉的对象了,子惜对她有种特别的亲切感。
许昭是个名副其实的花瓶,除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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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漂亮,简直一无是处。吊车尾的烂成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甚至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子惜倒是蛮喜欢她,丧气十足又恣意随性,与她截然相反的生命状态。看起来游戏人间,早熟世故,其实是个心无城府的小女孩儿。没什么理想抱负,只想活在当下。
可能是上天眷顾貌美的女生,许昭这种高中三年连课本都没写过名字的学渣竟然考上了大学。
查完成绩的这晚,她非要请子惜吃饭。子惜知道她开心,便没有拒绝,等林菀吃完药就和她出了门,两人直奔千盛广场。
…
谁能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见到靳承。
准确来说,是她单方面地,远远观望他。
沪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广场,矗立在中央的巨型电子屏上正在直播某家科技公司的夏季新品发布会。
画面从jc科技的宣传片转为该公司执行总裁的特写,白衣黑裤的英俊男人,气场沉稳地站在台上,神态自若地介绍着新产品的细枝末节,然后从容不迫地回答来自台下科技媒体与爱好者们提出的问题。
那人脸上带着礼貌却疏离的公式化微笑,远远谈不上风趣幽默的讲解,却深深地吸引着她驻足观看。
身旁的许昭拽了拽她的胳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脸震惊道:“我的天啊…这男的不是周隽那个朋友吗…”
说罢,她猛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改口:“那个王八蛋的朋友…这么厉害的?”
关于产品的提问与交流结束,有些记者为了博取眼球,开始问一些剑走偏锋的问题。
“靳总,有消息称jc科技将在下半年于沪交所上市,此消息属实吗?另外,此次新产品的问世表明了jc在人工智能方面不断进取的决心。经历将近十年的艰辛创业,jc取得巨大成功,您对此有什么感想?”
他还未开口,记者话锋一转,镜头此时也十分配合地转向了贵宾席首排的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
“靳夫人,您与舒氏作为jc的联合创始人…”
子惜把目光从屏幕上挪开,故作无谓地笑笑,“我们去吃饭吧。”
许昭见她心不在焉的,就把饭后的娱乐活动取消了,天还没有黑透,便拉着她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
开了门,先是嗅见一股难闻的味道,子惜脸色骤变,连鞋子也没换,直接关了电闸,又跑向了卫生间对面的卧室,看见林菀躺在床上,早已没了意识。
还维持着仅存的理智,子惜把窗户和门全部打开,双腿发软地跌倒在床边,用手轻轻摇了摇她,嗓音里带着恐惧与无措的哭腔,“妈妈…”
没有动静。
她伸出抖得不像话的手指,去探她的鼻息,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妈妈…你别睡过去…我求求你…”
许昭推门而入,见到这一幕,吓得六神无主,愣在原地。
她听见子惜发颤的声线,“昭昭,我妈妈煤气中毒了,你也别在房间里待着,去楼道叫救护车,我把她给背出去…”
从上救护车到看着林菀被推进抢救室,整个过程,子惜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得可怕,宛如一潭死水。
直到人被推出来转入普通病房,子惜的脸上才稍稍有了些血色,但下一秒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顺着墙壁滑下去,双臂抱膝,坐在墙角,眼眶通红。
许昭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小惜,阿姨没事了…”
子惜回过神,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抹眼泪,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给她,“昭昭,你先回去吧。”
“我在这儿陪你。”
她笑了笑,孱弱又疲惫,“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先回去休息,到时候我们换班。”
城市这边是冰冷安静的医院,城市那边是灯火辉煌的发布会现场。
凌晨时分,餐宴结束,靳承被同行的朋友们灌得头重脚轻。给助理打了电话接他回公司,却迟迟等不到人。
宾客都散得差不多了,他把空了的高脚杯随手扔进垃圾桶,烦躁地晃悠到天台,想要透透气。
就这么站到了晨光熹微。一夜未眠,头痛欲裂,酒气倒消散了许多,人也跟着清醒些许。
他揉了揉太阳穴,把振动着的手机贴近耳侧,嗓音沙哑,语气不耐,“喂?”
“我在医院见到你那个小情人了。”
大概是头脑混沉,靳承没反应过来,“哪个小情人?”
“你在花朝认识那个…你哥们儿我够意思,知道你惦记她,就帮你问了下。她妈妈一氧化碳中毒,现在脱离了危险。倒是她的情况看起来比中毒还严重…”
没精力和他拐弯抹角,靳承的语气相当恶劣,“你他妈说重点。”
周隽笑笑,故意道:“不放心就自己过来看一眼。”
那边顿了顿,问他:“你去医院干什么?”
笑意敛去,周隽模仿着他的冷漠语气,“和你有关吗?”
收了线,靳承去楼上的房间洗漱一番,本想睡一觉,可刚刚那通电话让他心神不宁。
他简直厌恶死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了。
尽管如此,还是走到酒店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奔赴医院。
一切都是未知的,原本的生活被打乱,实在不是件好事。但这一刻,比起那些心烦意乱,他更多地感受到了一种心安与归属。
问了下前台护士,他乘电梯前往七楼,走至病房门口,听见了让他朝思暮想的声音,却和以往的温柔,怯懦完全不同,是一种爆发前的压抑,很冷静,也很克制。
不知怎么了,他竟然没有胆量推开这扇门。
站在门口,他听见她说:“妈妈,我记得我和昭昭走之前关上了所有的电器,卧室和客厅的窗户也是半开的。”
林菀醒了过来,但身体虚弱至极,好半天,她终于掀了掀眼皮,目光了无生机。
“小惜,你没必要这样。”
子惜双拳紧攥,默然片刻,她深吸一口气,质问道:“没必要怎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妈妈,你为什么会有轻生的念头,谁准你去死了?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每天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不想过这种生活?我也不想啊,每天活在忧虑与恐惧中,我都快要疯了!可我又能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放弃吗?!”
林菀平静地望着天花板,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那就放弃吧。小惜,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让我早点去见你爸爸。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好好的,妈妈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子惜神情哀切地看向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了血,却痛不自知。
她怒极反笑,冷冷道:“好啊,放弃。那我们一起去死,妈妈,我们一起去死,好吗?”
“为什么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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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一个人在拼命地活着?既然不想让我辛苦,那你就配合我,快点好起来,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妈妈,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解脱了吗?我什么时候觉得你拖累我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就算看不到希望我也不会放弃,你是我妈妈啊…爸爸走前让我照顾好你,我现在怎么有脸和他讲…”
说到最后,看见林菀默默流泪,她终于绷不住哭了起来,“妈妈,以前那么难熬不都挺过来了吗?你让我好好上学,我努力学习了啊,我成绩很好,以后会顺顺利利地去我想去的学校,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以前和现在的落差,但是妈妈,我向你保证,不需要太久,真的不需要太久…”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后来的絮絮叨叨,偶尔还能听到夹杂着哭音的笑,林菀渐渐地,在她的温声安慰中睡了过去。
积攒已久的负面情绪像是找到了出口,全部发泄了出来。哭得差点虚脱,子惜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往门外走,指尖还未触及到扶手,门便被从外打开。
撞进他盛满复杂情绪的双眸,子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吸了下鼻子,眼角带着可怜兮兮的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倔强又脆弱。
她双手背后,不动声色地把身后的门关上,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靳总”。
靳承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心头一软,又传来尖锐的痛,一言不发地把人拉进了怀里。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他说:“我不该和自己怄气,这么久不联系你。”
良久,他松开手,把她拉开一些距离,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凉凉的,还残留着泪痕,眼底一片青色,看上去狼狈、憔悴。
子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把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与他四目相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靳承拽住她的手腕,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很快接通,他吩咐了一些事情后,随即挂断。
通话内容她听得一清二楚,子惜想要抽开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握着,没办法挣开,只得抬头看他,“靳总,不用这么麻烦,我妈妈已经没事了。”
靳承带着人进了电梯,直到出了医院的大门,他才沉着脸开口:“你真是自不量力。”
末了,觉得自己语气不好,不该这么刻薄。又不禁懊恼,在她面前,理智总是离家出走。
冷静片刻,他诚恳道歉:“对不起。”
子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三个字,顿时哑然。
“子惜,对你我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我尝试过松手,放开你,但你看,失败了。”
她心里很乱,于是偏头避开他的目光。
“纠结这些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让你母亲的病情尽快好转。”
他接着说:“其实,你也清楚自己是否有能力去承担之后的一切,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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