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何可栖

    “我以前一直分不清各种商场。”莫琰坐在街边的椅子上，“最多能分清高中低档。”

    “现在呢？”傅歆问。

    “现在觉得，all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莫琰，“我们在改变这个城市的生活方式。”一座好的购物广场，可以带来更多的品牌，更多的美食，更多的休闲空间，相应的，

    也就在潜移默化影响着顾客的衣着习惯、餐饮习惯以及社交习惯。哪怕暂时没有能力承担hers和el，但那些放在橱窗里的漂亮手袋，

    总会悄悄影响着路过的女孩，让她们从此拥有一个的、美丽的努力方向——有多少饶未来会因此变得更好，谁又得准呢？

    led屏幕上投放着公益宣传片，关于海豚和海洋。

    莫琰看得很认真，眼底倒映出屏幕里的光。或许是因为艺术家生的敏感，他对大自然向来抱有最高的爱和敬畏，从空到海洋，

    南美洲的蝴蝶，马耳他的星光，最惊心动魄的一次是在开车路过墓园时，看到夕阳笼罩下的大片墓碑，

    它们安静无声地矗立着，只肯被落叶和风覆盖，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死亡的意义，也因此更加珍惜每一寸时光。

    他有很多的想法，但暂时不知道要和谁分享。

    在某个层面，艺术家总是孤独的。

    路过的行人有些好奇，不是很懂为什么有人能看led看得热泪盈眶。

    然后他们就无一例外地，都收获了傅总经理的凝视，很冷酷的那种。

    (iishu)是，，，，！




第354章 价值和方向
    【】(iishu)，

    最后一只海豚消失在海平面，屏幕“刷拉”换成了白酒广告，事业有成的中年王总大腹便便，端着酒杯在喧的锣鼓里庆祝连年的喜庆。

    莫琰转头看着他，通红的眼眶里还泛着泪光，带着鼻音：“这广告还是换了吧，违反最新广告法，不能顶级纯粮酿造，国销量第一，被工商看到又要罚款。”

    傅歆表情僵硬了瞬间，成功忍住没有笑，而是温和地：“好。”

    他又：“如果你喜欢海豚，我们可以找个假期去看。”

    这句话的重点其实是“我们”，但莫琰的重点是“看海豚”，于是他很认真地分享了自己的看法，

    现代旅游业所谓的“追海豚”其实是用船的噪音和声波把海豚驱赶出海面，虽然看起来很震撼壮观，但本质是一种入侵和打扰。

    傅歆很有耐心：“那你想去哪儿，单纯的看看大洋？”

    “我想去很多地方。”莫琰，“但前提是先把普东山的新店开起来。”才能有假期。

    傅歆一笑：“好，我们先把新店开起来，然后再考虑要去哪儿旅游。”他又补充了一句，“以不打扰自然的方式，让你去最大限度地和它亲密接触。”

    莫琰稍稍有些惊讶，毕竟他这种旅游要求，绝大多数人都只会当做是无理取闹，很少有人愿意主动配合。

    夜越来越深，广场上的人也逐渐散去。

    傅总经理这次不用处心积虑换破车，因为满大街跑的都是出租车。

    莫琰靠在他肩头，睡得很熟。

    这是一条洒满月光的，很长也很好的路。

    第二晚上，莫琰准时打车到了阿里零售通的环球中心店。这里是城北新兴商圈，白生意很好，只有晚上闭店后才能拍摄。

    “你也是万茜的粉丝吧？”司机，“我这一晚上接了三四单，都是来阿里零售通看明星的。”

    “嗯。”莫琰往车外看了一眼，就见果然门口围满了少男少女，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尖叫，好在周围没有居民区，都是空荡荡的写字楼，倒也不算扰民。

    “怎么样了？”过了一会，傅歆打来电话问。

    “我才刚刚进店，这里守了至少两百个粉丝。”莫琰，“万茜已经在拍照了，我听孟霞，她是和新亚签了一年的代言合同，后续可能还会有其他明星，这次对方的确下了血本。”

    “莫琰。”另一头有人叫他。

    “我先过去了啊。”莫琰压低声音，“顺便再探听点别的消息。”

    傅歆在电话另一头哭笑不得，这种事其实在圈子里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完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但鉴于间谍好像很乐在其中，他也只好配合：“晚上结束前打个电话，我安排人来接你。”

    “不用了。”莫琰，“我自己打车。”

    傅歆点点头，倒也没多什么。

    城北新商圈，凌晨一两点，地铁公交停运，还有两百个人在等着打出租。

    能抢到空车才怪。

    这次广告拍摄的排场不，除了万茜之外，还有许多网红做配角，从中也能看出载淳改造阿里零售通的大方向——更年轻，更时尚，也更轻快。

    “怎么样，你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粉丝了吧？”孟霞，“当明星多好，你这条件，不进娱乐圈是真可惜。”

    “明星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我还得再心理建设一会儿。”莫琰趴在围栏上往下看，随口感慨，“新亚集团这么有钱啊。”

    “那是。”孟霞，“不然苏宁零售云的徐总也不会放弃万达，选择和新亚合作。”

    “您也知道这事了？”莫琰问。

    “前几有个饭局，徐总亲口跟着万达没前途，幸亏有新亚的载总拉他一把，才没有误入歧途。”孟霞让人给他拿了一瓶水，

    “看别人多清醒，就你还傻乎乎的，浪费青春年华在那做个业务员，都对不起老爷给你的这条件。”

    莫琰心想，那苏宁零售云的徐总可真是太缺德了。

    不合作就不合作吧，怎么还到处诋毁商业伙伴。

    拍摄进展得很顺利，万茜的硬照水平和惊动地的演技刚好成反比，一颦一笑在镜头下都美艳动人。莫琰也能理解为什么新亚会请她，

    哪怕不是粉丝，不关心百货，只是纯路人看到这组大片，应该也会转发称赞一句仙女下凡。

    孟霞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最近苏宁零售云和阿里零售通关系亲密，所以载淳的饭局上总会有徐聪。

    现代社会的酒桌约等于武侠里的茶馆，都属于八卦密集区域，据苏宁零售云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打算和万达合作的，但没几就被载淳中途截胡，和阿里零售通签了合同。

    “既然不打算和万达合作，怎么也不早点。”莫琰抱怨，“我光方案就改了七八版，到最后关头才黄了。”

    “所以才你跟错了人。”孟霞啧啧，“你们那傅总是真不行，现在没了苏宁零售云，普东山十几个亿的项目晾在那，要不是身后有个董事会的亲爹撑着，早就一边儿凉快去了。”

    或许是因为早年万茜的事，所以她的语调里很有几分幸灾乐祸，完又对阿里零售通和载淳大为赞赏，让莫琰要向徐聪学习，尽快认清方向，不要白白浪费年华和资源。

    莫琰态度良好来者不拒，什么都肯听，连连表示你得对。孟霞很满意他的表现，于是在收工的时候，顺嘴道：“你没开车吧？不如我派辆车送你回去，别去等出租了。”

    “好啊。”莫琰，“谢谢孟姐。”

    看在对方诋毁了这么久傅总经理的份上，也是要占一占便夷。

    半个时后，傅歆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

    “我刚到家。”莫琰回答。

    穿戴整齐的傅总：“……”

    “您怎么还没休息？”莫琰看了眼挂钟，“已经三点了。”

    傅歆抽开领带：“在等你今晚的成果。”

    莫琰顿时很有几分压力：“但我并没有打听到什么重磅消息。”

    傅歆一笑：“重磅消息要真这么好套，那人人都是商业间谍了。”

    “您要现在听吗？”莫琰问，“或者我可以写个报告。”

    “我不需要现在听，你也不需要写报告，明下午直接来我办公室。”傅歆，“现在先去睡觉。”

    “嗯。”莫琰，“那晚安。”

    傅歆也：“晚安。”

    晚安之后，是属于失眠的夜晚。

    失眠的傅总经理。

    和失眠的艺术家——他正在权衡，要不要把孟霞那些刻薄的诋毁如实转述，按理来傅歆应该有知情权，但这实在不是一件令人高心事，他不想破坏他的心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也微微亮起。

    因为苏宁零售云的关系，最近万达公司内部气氛有些紧张，人人都严于律己，只有莫琰跑得气喘吁吁，周一清晨就明晃晃地迟到——还刚好在走廊碰到两位傅总经理。

    这运气，也是没谁能比。

    保安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慢点慢点。”谢灏拉住他，“迟到就迟到，别再给我摔挂彩了。”

    “昨晚算你加班，今可以不打卡。”傅歆，“先去楼下吃早餐吧，下午两点记得来我办公室。”

    谢灏不解：“昨加什么班了？”

    “他去了阿里零售通，万茜在那儿拍广告。”傅歆按下电梯，“据和孟霞聊了一阵，打听到零关于载淳和徐聪的事情。”

    “孟霞那儿能打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谢灏不以为意。

    傅歆对他这个观点持赞同态度。

    然而谢灏紧接着又跟了一句：“估计十句有八句都是在骂你。”

    傅歆：“……”

    他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但的确很有可能。

    傅总经理觉得自己有些失策。

    谢灏纳闷地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傅歆冷酷回答：“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对了，我最近心情也不好。谢灏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头痛，因为瑞士人是真的很难搞，电话不接，邮件不回复，经常让他觉得仿佛正在联系一家梦里的商场。

    虽然不愿意接受，但谢灏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很有可能要再度面对张大术这个残酷现实。

    头疼，欲裂。

    下午两点，莫琰准时到傅总经理办公室报道。虽然昨晚并没有聊出重磅消息，但他还是细心做了整理，分门别类列出两页纸，百分之五十是关于苏宁零售云和阿里零售通，另外百分之五十则属于……无差别人身攻击。

    桌上放着包的儿童牛奶，是超市送来的新品，傅歆：“尝尝看。”

    香浓的巧克力味，莫琰评价：“朋友应该会很喜欢。”

    “你可以把这一板都带回去。”傅歆嘴角一扬，“看，昨晚你们都聊什么了？”

    “孟霞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苏宁零售云是真想和我们合作的。”莫琰道，“但没几就被载淳截胡了。”

    傅歆：“不意外。”

    “但我有点想不通。”莫琰皱眉。

    傅歆问：“哪里？”

    “载淳想给万达下套，这是符合逻辑的，毕竟两家是竞争对手，曾经闹过矛盾，而且他能从中得到切实的利益，可徐聪为什么要配合他演戏？”

    莫琰，“既然刚开始的确打算和我们合作，明苏宁零售云至少是不讨厌万达的，那后期载淳到底给了多少好处，才能让他变得这么听话？”

    谁都知道商场上树敌太多绝对不算好事，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是徐聪那样的老油条，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后期那些会议，也不一定就是在演戏。”傅歆，“万达的对手是新亚，就像你的，徐聪犯不着掺和。”

    “可您之前过，苏宁零售云一直在配合新亚给我们下套。”莫琰提醒。

    “你可以理解成这件事从一开始，徐聪就在同时利用万达和新亚，给苏宁零售云争取更好的发展条件。”

    傅歆，“他最后选择了和新亚合作，所以前期的种种就变成了苏宁零售云配合新亚套万达，而如果苏宁零售云最后选择了万达，那被忽悠的就是新亚，能明白吗？”

    莫琰不假思索：“明白。”

    “不用思考一下吗？”傅歆饶有兴致，“你的回答速度有点快。”

    “我懂的。”莫琰，“苏宁零售云其实同时在和我们两家谈判，在做出最终选择之前，他没有敷衍欺骗任何一方，只不过最后新亚给他的条件更好，所以万达才成了被放弃的那个。”

    “徐聪对每一场的会议都很用心。”傅歆：“他知道怎么样才对自己的品牌最好，抛开人品不谈，这人能把生意做大也是有原因的。”

    “但还是很卑鄙。”莫琰强调。

    “我同意你的观点。”傅歆点头，“所以这次虽然合作失败，但从某种程度上来，也是好事，万达不需要这么不负责任的合作伙伴。”

    “还有一件事，瑞士雪绒那边估计没戏。”莫琰放低声音，“邮件也发了，电话也打了，根本就不理我们。”是高冷也好，消极怠工也好，总之十分不给面子，看起来完没有合作的指望。

    “所以八成要去找张大术了。”傅歆，“怎么样，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们就该对他友好一点。”莫琰愁眉苦脸，“现在可好，都不知道要怎么请回来。”

    被一群阿姨大姐围攻骚扰半个月，据还有人跟去家里吃饭，如果换成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想要打爆始作俑者的狗头。

    “要是不懂该怎么做，我教教你？”傅歆笑着看他。

    这还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