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为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咽雪
走完陆路,走水路,然后彪悍似孟晚秋,终于迎接上了人生最大的挑战,——晕船。
当她趴在船沿上吐得死去活来,胃里的酸水都快吐光了,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是种什么感受。
沈文韬坐在一旁,替她撩着头发,轻轻拍着她的背。
“那啥,那个二狗,你把头转过去嘛,我这个样子不怎么雅观。”当她虚弱地靠在船壁上,十分无奈地把沈文韬的脸调了个个儿。
他面色不惊,呵气如兰,“无碍,反正你从来也没雅观过。”
。。。。。。
可是她没有力气把他踢下船啊。
这几天的二狗十分嚣张,他干什么都不会挨揍了,明明可以住两间房的,但他硬要和孟晚秋挤在一起。
说好了中间隔一层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遵守过约定。
孟晚秋无力地踹他一脚,“你这个禽兽,想对老娘做什么”
他轻轻地将她拥在怀中,眉眼展开一个好看的弧度,“你放心,看你吐成那个样子,禽兽都不会有想法的。”
这几日孟晚秋一直醒醒睡睡,迷迷瞪瞪,醒来便能看到沈文韬。
却在那个夜里,听到几声细微的咳嗽。
那咳嗽上半夜的时候还不算厉害,到了下半夜便越发沉重起来,一声连着一声,没有止歇似的。
孟晚秋本来没有心神,忽然摸到旁边一个身子滚烫滚烫的,跟着了火似的,“你怎么了”她撑个身子起来看他。
却见他面色越发白了,看起来单薄、虚弱得好像轻轻用力便能一拳打散似的。
他气息断断续续,将她的手打开,“无事,你继续睡你的。”
“你明明就有事。”她着急地翻身下来,一探他额头,都能煮鸡蛋了。
她虚虚晃晃下了床,“我们带了药上船,我去找十八要。”
他却一把把她拖住,“没用的,不必了。”
“怎么会没用呢治感冒伤寒的药我们都带得有,让姑姑给你熬了喝了,发一晚上汗就好了。”其实这个时代感冒是个大病,说不定就得死人的,又是在船上,医疗条件很差,孟晚秋这样安慰着,其实自己心里很害怕的。
“我这不是感冒。”他声音细若游丝。
“不是感冒那是什么”
“我的参用完了。”
对啊,沈二狗日日要吃参汤,否则就会犯咳疾,可是大大咧咧如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想到。
“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急得不得了,这时候连船也不晕了,踩在地上团团转。
“说了有什么用沈府里头的参外头都买不到,我若给你说了,少不得又要回去拿,这样一来一回,你肯定将我甩了。”他仰面躺在床上竟然还有空想这个事。
“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要命的,要命的,沈少爷,你吃了这么多年的参,续了这么长时间的命,难道因为和我旅个游把命断送了吗”他以为大不了出来几天,谁知道孟晚秋带着他登山赶海,也是意料之外。
他冲着她一笑,“我这不是想赌一把吗或许一天两天不吃没事呢”
“你断了几天了”
“三天。”
他居然还有心情笑,“我赌你妹,你断一天没事,你断了三天了,你不说”她一脚踹过去,看了他这个样子又实在下不了脚。
“你看,我这不是赌回来个媳妇儿吗就是还没受用到,有点亏了。”他十分轻松的样子。
“你是不是装病的为了骗取我的同情。”
“我宁愿是。”
“你看到我就要临死了,能不能答应为夫一个请求”他看着她气冲冲的脸,笑嘻嘻说道。
“有屁就放。”
第六十六章:怎会如此巧合?
人参是个什么稀奇东西寻常人家莫说没吃过,就连见也很少见过。
十八犯了难,“帮主,没参啊,普通的参都没有,莫说沈府里头的那种。”
孟晚秋急得跺脚,双脚踩在地板上,她慌了主意,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我不管,你快去找,你快去找啊。”
她多少年没哭过了好像打记忆以来,有过失望、心酸、痛恨,但这样的悲伤与害怕还是头一次,这么多情绪汹涌澎湃而来,打得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颗心惴惴不安,眼睛里头又酸又麻。
“帮主,帮主。。。这船上还有很多人睡觉呢。”十八小声提醒道。
“二狗的要死了,他们还睡什么觉啊”
。。。。。。
十八无语。
“你嚎你娘的丧啊大晚上的,扰了我家主子休息,你们几条贱命配得起”
果然十八的话音一落,旁边一条船就骂了起来,孟晚秋还在抽抽,“这位朋友,你们有人参吗我相公要死了。”
她其实挺能理解的,刚才那句话是情急,真反应过来,说不定船上还有这么多其他人,哪个富贵人家带着参也不一定呢。
她天生对侮辱、谩骂的反应要钝一些,别人骂什么她都有假装听不到的本事。
里头的人没答话,她想了想,既是带了奴才的,说话那样嚣张,必定是个富贵人家,说不定有呢人家不理她了,她自己过去“咚咚咚”砸门。
“滚。”里头传来一声暴躁的声音。
“这位朋友,我们拿钱买,多少钱都可以,我相公等着救命呢。”
“不卖。”又是简短的两个字。
孟晚秋一喜,这意思就是有参咯你说不卖就不卖啊继续砸门,“你们行行好,卖一点就好,我相公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你们造个浮屠嘛。”
“你烦不烦再不滚我们可要不客气了啊”
孟晚秋听到里头走动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来开门来了,是个青衣短装的少年,梳了个包子头,看见门口站了个哭得人鬼不识的妇人,一把冲她推了过来,“我家主子的参岂是俗物是你这种寻常人也吃得起的”
孟晚秋被推得一个踉跄,她忽然就更高兴了,沈文韬说寻常参治不好他,那这个人刚好有的不是寻常参。
十八站在旁边就来了脾气,“你跟谁说话呢嫌命长了是吧”
孟晚秋制止了十八,“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人,不要那么粗鲁嘛。”
她正了正颜色,盯着那个小厮看了片刻,“请对你们主子说一声,要是不给参,我就就在你们门口,哭一晚上。”
哭一晚上。。。一晚上。。。
那人一扬手,“嘿,我说你这个疯女人,讨打是吧”
可他拳头还没落下来,她已经在船板上滚了起来,来来回回,这一次是雷声大、雨点小了,那小厮的手也没有落下去。
“青松,算了,让这位夫人哭吧。”里头传来一个声音,干净、清澈,怎么说呢就像一汪子泉水,找不到半点杂物。
。。。
“好。”那小厮答道,“嘣”一声把门关了。
他这一句话,孟晚秋反倒哭不出来了。
她撇了撇嘴,转过头与旁边的十八商量,“看这个样子好说是不行了。”
“帮主打算怎么办”
“你去楼上把弟兄们都叫来,咱们。。。”她冲着脖子比划了个动作,意思是杀人越货了。
“吱嘎。。。”隔壁的门又开了。
一个穿青衫,看起来干净、俊秀的男子站在了门前,肩膀上还挎着个药箱,他看了看孟晚秋。
“带我去见见你相公。”
。。。
他们是有顺风耳吗早知道这个方法有用,她刚才何必费那么
第六十七章:你们是谁?
孟晚秋高高兴兴搞了个小炉子,蹲在甲板上给沈文韬熬药。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方才还还哭天抹地的,现在一想到有救又把情绪丢了开去,这说明我们家二狗吉人天相,福气正在后头呢。
这一急、一难过,把晕船都治好了,她拿了个大蒲扇,一下一下地扇着,嘴里哼着歌。
忽然她闻到空气中一股味道好像有点不对,又被药味盖过了一些,用鼻子猛嗅了嗅,身后一个阴影投了下来。
手缓缓摸到腰上,鞭子抽了出来,弯腰往身后甩去,正对上一个戴着面具的脸,那人一把匕首雪亮直冲面门而来。
孟晚秋赶紧躲开,“你们是什。。。”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帕子忽然捂住了她的口鼻,拖着她往后面走去,她脚在船板上蹬了两下,渐渐没有了声息。
船板上,还留着她的软鞭。
孟晚秋熬药去了,便只剩下十八陪着沈文韬,沈文韬的咳嗽再也藏不住了,咳得面色潮红,只听到空气中用力呼吸的声音。
听得十八心惊肉跳,来回走了几圈,有些气恼道,“帮主的药怎么还没有熬好我去看看她去。”
说着便往外头走去。
船板上的炉子上火未熄,还有药香扑鼻,却哪里见了孟晚秋的人影
帮主帮主十八喊了几声却都没听到回音,“也不知上哪儿去了”他嘟囔一句,眼下要紧的是沈文韬的病,将那药壶端回去,给沈文韬倒出来只堪堪一碗,喂着他喝了。
沈文韬这会儿精神迷迷糊糊的,喝了药便这般躺着睡,夜里发了一身大汗,睡了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将亮了。
可这一夜十八没睡啊,他不是没看到炉子边的软鞭,可那个时候与什么人去说呢又怕是自己想错了,先绕着船上下找了几圈,上上下下,的确是没见着孟晚秋的踪迹,这才知道害怕。
这时候也没有法子了,闯进去看沈文韬躺在床上,惊慌地喊了一声,“姑爷,帮主不见了。”
“你说什么”
“昨晚上说去给你煎药,到这个时候也都没回来,我想着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沈文韬后面的话都没听,连鞋也没穿,赤着脚往那外头跑去。
这时候差不多的人都该起来了,他们对昨天晚上的事都不知,此刻才听十八说起。
这是在江面上,谁能踏水而上把孟晚秋掳走
众人急得不可开交,只有沈文韬蹲在那药炉前,渐渐入了沉思。
“姑爷,这该怎么呀”旁边的人急了起来,“追吗”
“追上哪儿追这一整个晚上了。”沈文韬盯着那药庐,心中不住说道,不能急,不能急,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的。
此时的孟晚秋被人用力一掼,推在了地上,她昨晚上被人用帕子从后面捂了嘴巴,再然后,她就什么也记不起。
她是被人这一摔摔醒的,只是手被人反绑了,眼睛前面蒙了一层黑布,什么都看不到。
“你们是谁”她回头问道,声音也不算惊恐,倒还有空恐吓别人,“我告诉你们啊,我可是黑风寨的帮主,我相公是堂堂沈家三少爷。你们要是识相的呢,就把我放了,我这人向来宽宏大量,也不会跟你们计较。”
她听到耳边几个男人粗犷的笑声,“这个时候了,还耍威风呢,嫁给个沈家的废物男人,都快死了,你也当个宝。”
孟晚秋心中挂念沈文韬的病,昨天晚上她的药没煎好,也不知他喝没喝到,也不知道他发现她失踪了没,但是话依旧很硬气,“谁说他要死了我告诉你们啊,咱们是一路人,光求钱财就好了。我相公家可有钱了,我公公搜刮了很多民脂民膏,你把我拿去找他要钱,要
第六十八章:把她上锅蒸了
在船上忽然又开始晕了起来,他们给孟晚秋拿了个泔水桶来,她手被绑着,眼睛也被蒙着,这么吐起来极不方便。
过了段时间,又有人来给她喂饭,端了碗饭来,净是些青菜、糙米,她的胃大概是在沈府被养娇了,极不受用,吃两口又吐。
这么蒙着眼睛,也分不清白天、晚上的,吃的都吐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折磨得几乎不成个人样了。
她又不见天日,躺在地上,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只感觉那一年被养母虐待都没这么难受的。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船才渐渐停了岸,便有人来拉着她走。
她忽然来了气性,摆了摆身子,“放开我,我自己知道走。”
她这个人看起来什么时候都是嘻嘻哈哈的,犯起倔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老子带你出去。”其中一个人又来拉拔她。
她感到那只手捏在手臂上,照着那手,“嗷”一口就咬了下去。
“嘶”没想到她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格外有力,这一口咬下去,渗了一口的血。
“疯子女子,不识好歹。”那人受了痛,一耳刮子落了下去,打得她昏头转向。
那白嫩的面庞就肿了五根指印,本来瘦瘦弱弱的人,看起来可怜到了极处。
但她一点没有身处危难的自觉,还能骂,“我干你娘的,哪里来的野杂种,有本事把老娘放了,咱们单挑,这种下三滥手段,我呸,别把你家祖宗三代的脸都臊光了。”
骂起来竟然还十分有活力。
也不知刚才死去活来的,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旁的人不管,从背后去挟她的手臂,她身子用力地摆开,“我说了,我要自己走。”
说罢,自己站起来,神气活现地,迈着步子往前头去,“咚。。。”额头撞在了前头一根柱子上,痛得她脚都站不稳。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