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虞兮何所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逍遥佳人
赫连萧跪在地上,以不同往日皇子公主身份高贵,待罪之身面见皇亲贵族需行三跪九叩之礼,方显对方尊贵。
如今沈君瑶让他以此礼参拜,可见他已经是一枚没用的棋子将彻底被丢弃。
“嗯,起来吧。”沈君瑶拿起一块梅花糕轻咬一口,眉头轻暼。沈君瑶起身太后的华服上珍珠无数,所有的珍珠宝石都用金丝勾缝在最轻薄的丝绸上。每走一步丝绸上的珍珠宝石熠熠闪光,显示着她身份的高贵。
不知太后唤罪臣来,是有何意!赫连萧卑微的爬在地上,沈君瑶慢慢走近他,神色微沉。赫连萧本因是她最宠爱的孙子,将来要继承皇帝的位子,没想到自己养了一辈子的鹰,竟然被雉鹰啄了眼睛,这让她非常不舒服。
沈君瑶缓慢蹲下身子,用手抬起赫连萧的下颚,紧紧的盯着他。“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武逆我。”
“我将你培养的这么优异,让你来欺骗武逆我的。”看到他的神色,脑子里无意间想起了白狄的眼神同他一样让人厌恶。
她狠狠摔下赫连的下额,赫连萧俊美的下额被沈君瑶的指甲划破,神色丝毫未变。在沈君瑶看来,他如今卑微到连一只狗都不如。沈君瑶转身靠坐在软椅上,看着他神色毫无变化,嘴角微翘。看来自己养的鹰,还是有点攻击的。
“哀家希望你还记得自己的承诺。”
沈君瑶示意一旁的碧云给赫连萧看坐,赫连萧扣谢沈君瑶起身坐下。碧云给赫连萧端了一份茶水后,退出殿中。
殿外赫连冥黑着脸看着挡在他身前的两名丫鬟,抬脚将一盆盆栽踢到。碧云手亲亲抓了一下身边吓坏的柳儿,柳儿看到赫连冥来到康宁宫满心欢喜,本以为她要在太后身边做一辈子丫鬟,上天让自己遇到了赫连冥这便是天大的福分。
贺兰刚从御花园出来便看到赫连冥站在康宁宫门口眉头轻暼,便让身边伶俐懂事的丫鬟将他唤来。赫连冥听到母妃唤他,便不同碧云、柳儿争执,走到了贺兰身旁。
贺兰身后的婢女、公公见到三皇子叩拜,赫连冥刚刚跟两个丫鬟争执后,一听到这些人的声音脑袋里就想又千万只蚊子在飞,吵得心烦,随意摆摆手让她们起身
贺兰看着赫连冥如此烦躁,神色有些不快。
“想去看太后便稳当的去,和丫鬟争执像什么样子。”贺兰白了赫连冥一眼,自从赫连弦莫名毙后,如今宫中只剩下一些有子嗣的娘娘,皇后讨了个好名声,为尽夫道,便终身守着皇陵。如今太后把持朝政,若行事在不稳妥些,恐怕她们这些外姓人不知何时便会送去陪葬。
“是儿臣的过错,劳母妃费心了。”贺兰的话点醒了赫连冥。如今朝堂上支持自己的大臣占据三分之二,只要等到大臣的耐心费完,她沈君瑶自然也必须扶他上位,何须现在多生事端。
赫连冥拜别贺兰后,眼底泛起腥风血雨。
贺兰经过康乐宫时,抬眼瞧了眼碧云缓缓离开。碧云感受到贺兰贵妃的视线看向自己,快速低下头同柳儿在外康乐宫门外拜别贺兰。“贵妃吉祥。”贺兰擦肩而过眼底闪过片刻薄凉。
碧云——好久不见!
碧云看着远去贺兰年轻的身姿,眼底泛起深深歉意。不久后赫连萧从康乐宫出来,碧云看着面目俊秀,神采薄凉的他,尽感觉到他不一样了。
薛蛮子在皇宫门前架着马车等了赫连萧许久不见,正当他无聊抬头时,看到宫墙上出现赫连萧的身行,神色一顿慌忙起身。
宫墙之上,赫连弦生前最信任的大公公立在赫连萧的身后,只见大公公抬眸瞧了一眼赫连萧,走近御军将军耳语几句,将军一声令下,宫廷御军哗然跪地高声呼喊,其声威震八方。
“宫廷御军,参见萧将军!今后御军愿听从将军一切命令!”
街上百姓听闻此高亢之声,纷纷抬头望向宫墙,只见一位面带罗刹面具身穿紫衣之人,站在宫墙之上的身影肆意洒脱!
薛蛮子听到宫墙上震荡的声音,嘴角翘起,神色兴奋“呵~”你终于不在掩盖自己了,真期待你我之间一战,真期待!赫连萧接过将军印,看着盒内身份的象征,面具之下种种讽刺。
赫连萧左手紧握一块梅花糕,眼底泛起血腥。康乐宫内,沈君瑶说了很多自己年幼时的事情,包括母妃……虽然年幼时猜想过母妃的死与沈君瑶脱不干系,没想到他们也牵涉其中,记忆中母亲温婉善良,每次见他还会给他带他最爱吃的梅花糕,可那些人就像魔鬼一样将母亲从她身边夺走,母亲之仇不共戴天,他定会让侮辱她的人通通为她陪葬!
他从呈放印章的盒内将象征身份的印章拿出高高举起,心底暗自承诺,从今日起,他便让那些辱骂、轻视他的人通通消失!今后世人只记得世上只有萧将军!
赫连萧回到太后所赐的新府邸,独坐书房内看着眼前的将军印,手指紧卷掌心,指骨泛白。如今身边已经没有了可用之人,太后派人将府邸严密监视,那怕薛蛮子的动作也未必逃得太后的眼线。
第七十章
薛蛮子将赫连萧送回府内,四处游走在市井之间看着人间繁华落幕,留下的只有满城的静寂。黑夜下,动物的感知觉极为灵敏,那怕空气中有丝毫的变动也能察觉到。
薛蛮子察觉出身后的气息一路从萧府跟随到这里,神色微动。身后的气息不断将自己逼入死巷中无法脱身,这让他非常不安。黑暗中,雪灵暗使灵力将薛蛮子有意逼进死巷,雪傲回妖界前曾让自己私下密切注意赫连萧身边的人,没想到赫连萧身边竟然有半兽族的长老暗中相助,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告他不要坏事,只能暗中警告。
有人让我警告你,人间的闲事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天神发怒,妖神难护!
从头到尾雪灵从未现身,薛蛮子无法确定她到底是谁的人。如今妖界混乱,魔界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不少妖族人倒向魔界,恐怕人间的事他们也想插手。
待雪灵气息消失后,薛蛮子回到萧府一路心绪大乱。回到府后,薛蛮子独自坐在屋内,低头看着湛绿色茶水神色深沉。三界以乱,恐怕三界众生皆无法独身。
幼时,父亲为妖神战死,本以为三界再无妖神将无法掀起风浪,奈何总有乱世浮生。薛蛮子心情复杂沉重不堪,看来他们早已被卷入乱世内无法脱身。
赫连萧回府后,处处受到太后细作监视无法与薛蛮子平繁见面,看着外面的夜色心里想起曾经为萧王府生死相依的管家和万安。他们忠心耿耿为自己办事,赫连冥苦心算计,恐怕他们早已落入赫连冥毒手。
第二日早朝上,太后沈君瑶得知边境因为瘟疫无法根治,致使边境百姓逃亡各国寻求庇护,众多弱小国想要趁火打劫在玄卆边境曾多次烧杀掠夺百姓粮食,匪徒肆虐。百姓害怕他们几次三番抢夺在无法温饱,便投往各国。朝廷虽然派阮言将军与唐烈一同镇守边疆,但如此做法始终不妥。若此时各国有意连盟开战,恐怕玄卆再劫难逃。如今只能请兵出战,先平复匪徒安抚百姓。
大殿上,沈珺瑶看着文官手无寸力降伏匪徒,武官大臣又皆是赫连弦曾经的心腹,若派他们出战恐怕最后难以落到颠覆玄卆的下场。沈君瑶看了一圈百官,忽然想到一人可为其所用。
沈珺瑶瞧着始终低头的赫连萧,轻言道“赫连萧,你曾是弦儿最疼爱的儿子,也是哀家和众位大臣最看好的皇子,更是玄卆的护国战神,你虽经历种种磨难,皆为上天对你的考验,如今玄卆的百姓需要你的守护,玄卆的战神该在为玄卆百姓做一点儿事情了。”
朝上众位大臣听闻太后沈君瑶,竟想要将让赫连萧送去边境而感纷感惊诧,在场百官中又有哪位不知赫连萧刚担任御军将军,如今借瘟情去边境的心思,他们又怎会预料不到。
石吏听到这个消息后,眼底泛起火意,沈君瑶要同他们来一道金蝉脱壳的戏码,那也要看百官答不答应。她害怕新皇子登基后威胁到自己的处境,尽然想要把赫连萧作为她的一把刀为她扫去一切障碍,看来自己确实小瞧了沈君瑶的手段。如此想来先皇赫连弦死的太过蹊跷,恐怕背后的罗网异常深暗。
先皇离奇驾崩,后宫只有没有子嗣的妃子被沈君瑶全部赐去守皇陵陪葬,有子嗣的都将子嗣寄养在自己手中,而那些皇妃被限制在后宫里,相当于软禁在后宫。她禁止让皇子去见自己的额娘,将所有皇子养在宫外,不让随意进京。此种做法何尝不是变相软禁。
石吏提步走到殿中央跪下:“太后,臣觉得此时让萧将军援疆不妥。”沈君瑶坐在龙椅的珠连后,看到石吏跪在大殿下,嘴角轻扬。早知这个老狐狸不会安分,没想到反应如此激烈。
“右相有何建议,说来哀家听听。”沈君瑶神色淡然,轻起身婢女低腰撑起珠连额头紧低。
“臣认为,此时让他去反而会激怒民怨,让百姓误认为朝廷对边疆疫情毫无办法要用强制手段,会造成百姓暴动。届时内忧外患,朝廷那时又该先应对那边呢。”石吏为了拦下沈君瑶只能先拖延战况,假若沈君瑶真的打算开内战,届时玄卆内外夹击只怕覆灭只在手掌翻滚间。
沈君瑶看了一眼石吏,轻笑道自己此举确时太过轻燥,退朝后便将赫连萧以吃茶的借口留在宫中。石吏回府后,马上穿书给傅然让她确定白狄与赫连萧的关系,适当时机可以透露一点赫连萧的行踪。
傅然收到父亲开信后,正要提笔回信时唐烈闯了进来,手急之下将给石吏的信封收在了衣口处。唐烈进入屋中看到傅然手脚慌乱,眉色一暼,恐怕她又是给他那祸国的爹说自己的不是。
唐烈走近傅然看到她端坐梳妆为自己戴耳饰,完全没了刚才的慌乱。傅然从铜镜内观察唐烈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嘴角轻翘
转身盯向唐烈。“唐将军,贸然闯本妃寝卧难不成又是为什么青梅遗物讨公道的。”
“不过,本妃可要啰嗦几句,你那位素衣青梅的遗物我可看不上眼。”
傅然转身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眼底的神色暗淡了不少。唐烈听到她如此说自己爱人,胸腔的火不断翻滚,死死盯着傅然摆弄着自己的耳饰,薄凉之言脱口而出,“胭脂水粉如何比得了她。”唐烈恶语突然吐露后,心中蒙然有一种慌乱的感觉。
他本是想和傅然说自己去边疆的事情,不知为何突然牵扯到这件事情上。眼神瞧向傅然嘴角的笑意,总有些心虚。傅然嘴角轻笑——胭脂水粉!没想到自己在他眼中不过俗物而已。傅然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唐烈面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一笑,点起脚尖浮在唐烈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耳语后,猛然被唐烈反手退摔在地。傅然的陪嫁侍女瞧见大小姐被姑爷推到慌忙将自家小姐扶起。
傅然抚开侍女伸出的手,自己慢慢起身爬起,冲着唐烈发笑。
第七十一章
“唐烈,我希望自己从未看错人。”傅然离开唐府后,最后一句同唐烈说的话,也是此生最后一句话。
唐烈看着傅然转身离开,胸腔里的怒火不降反盛,看着她的背影赌气离开上京。
没想到回到上京后第一件事,便是为自己的发妻唐夫人——傅然,上最后一柱香送她离开藩王府。
傅然离开唐府后,便回到娘家右相府。此次她不仅是生唐烈的气,最重要的事帮自己的父亲拿到赫连萧连外的证据搬到他在朝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太后。
回到府内后,她不断奔走搜集赫连萧连外的证据,但他的复生太干净,干净到连一丝尾巴也不曾落下。但就因为太干净,石吏才感到更加可怕。
“父亲,赫连萧此人就连从小扶养他的沈君瑶,也没能将他看透,恐怕我们想要除去他不是一件易事。何况他复生归国,定然留有后手。”
傅然坐在床边的茶桌上,看着手中的半成的女工,眉间温柔若水。石吏看着手中的密信眉头紧皱,若不能将他搬到,待他成熟时必定会把自己拉下马。
“此事必须成。”石吏深叹,只要想到赫连萧,脑海里便会清晰的听她悲戚的惨叫声,若是让赫连萧查到自己的身上,除去他便难了。“从今日起,你不要在插手了。后面的事情,便由父亲亲自解决了。”此事牵涉太广、太深,树深叶茂。在查下去背后的人必然会有所察觉,此时不及时收手后果无法负重。
再者,此事终有一日会暴露在天下百姓面前,何不曾机将自己脱的一干二净。
傅然听到父亲让停手,走神不小心将手指扎出血珠,不知为何她有些心慌,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赫连萧到达边境后,并没有及时制止瘟疫蔓延。反之,吩咐控制关卡的士兵瘟疫之人已全数被监控,将内地与三无之地彻底打开。同时放出消息上京有位神医布施天下无条件救治重病者。携带瘟疫的百姓为了活下去不惜去闯各地关卡,有极少数患病轻者浑水摸鱼逃到上京寻找神医。
朝廷得知因为赫连萧失利将患病者逃脱,更有甚者躲到了上京,太后沈君瑶派出上京所有除去御军兵力,绕着各巷寻找病人。患病者为了躲避追捕躲在乞丐里逃命。
不另几时,唐烈刚到边境还未见到赫连萧便听闻上京遭受疫情袭击,如今已有百姓患病。朝廷为了压制疫情开设布施祈福,各位大臣皇女贵女上国寺为国祈福请命。
傅然接到旨意后便同其它贵女一同出行前往国寺,国寺内钟声沉沉,让傅然心里非常不安。留在祈福后众人离开时,门外突然闯进许多叫花子将她们从散,傅然被婢女护着在叫花子中间穿梭,整个场面十分混乱。国寺住持命弟子将各位皇女、贵女纷纷护送到马车上。
傅然在寺中弟子送回的第二日后,便连睡几日昏迷不醒。御医在傅然手腕初发现一丝细小血口,神色突然大便起身摔坐在地神色光乱。
“大人,郡主……郡主……她,身染瘟疫,早日处理后事,节哀顺变。”石吏闻知疼爱的女儿身染瘟疫,已到暮日心思大震,傅樱得知此事气急攻心当场昏到。“狗医!我的女儿去国寺前还好好的,你告诉我她得了瘟疫,现在……滚~都给老子滚!”
石吏将一旁的庸医提领举起眼睛发红,御医看到暴怒的右相手脚发软不停求命,石吏突然松手神色颓丧,御医提着药箱慌忙离开右相府。“臣等告退,节哀。”
三日后,右相府白绫三丈,素衣裹身,锣鼓喧天。远处的藩王府得知王妃逝去,慌忙乘马向远在域外的藩王唐烈送信。唐烈接到丧报后,认为是傅然的计谋,便将信丢在一侧丝毫无波动。直到傅然下葬前日,石吏亲信将唐烈从域外压回上京。
“藩王,门外右相的亲信求见。”唐烈正与阮言商量如何快速有效的抑制瘟疫大幅度蔓延,听闻石吏亲信到眉头一皱。阮言示意将石吏亲信引进大帐内,待帐帘掀起的那一刻,唐烈异常心慌。二人暼到亲信身上的白衣眉头一皱,看着亲信手素白的宣纸唐烈心惊。“讲。”
“右相,命小人,给藩王送离合信,还望藩王同意。”
唐烈得知他手中所持为离合信,三两大步走上从亲信手中夺过宣纸打开确认信中所述的确为离合信不假。“好啊!以三从四德污蔑自己的夫君,当真毒妇!”唐烈看到离合信中每一条所述皆为复述自己是如何克扣虐待自己妻子,最可悲的是最后一条,竟说他抹杀了自己的骨肉!可笑至极!
亲信看到唐烈如此侮辱自己的发妻,逝者有违人伦“还望藩王口下记得,尊重逝者!”唐烈听到一个小小小吏,竟然妄图教自己人伦理教,抬脚将起踹到,随后才敢有异“什么叫尊重逝者……逝者是谁,谁又是逝者……”唐烈心底慌乱。亲信启口低声挤出几字—唐王夫人—傅然郡主。
二人听到亲信口中的名字神色大惊,阮言满脸惊讶转头看向,已经呆木的唐烈题醒他快随亲信回上京。其一,逝者未大,而他身为逝者亲信论理法自然眼陪同逝者离开;其二,也是为了证实确有此事。
唐烈从震惊中清醒来,突然发笑将合离书撕毁怒气瞪着亲信,好似眼中的怒火吐血火心要把亲信吞噬。
亲信害怕他不信此事,便从怀里将傅然贴身的簪子取出交由唐烈,唐烈接过簪子转身骑马冲出营帐。阮言担心唐烈出事便命两位侍卫护送石吏的亲信同唐烈回上京。
马齿峰间,赫连萧一行人等朝着域境营帐火速前进,只见一阵马蹄风残,残影略过。先行挡住后面奔来的士兵与阮言亲信询问后才知刚才的残影是唐藩王。
“回萧将军,刚才过去的是外姓藩王唐烈,听刚才的小吏答,好像是唐藩王的夫人逝了。”士兵回信后,赫连萧坐在马上命人放行继续呿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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