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长安

    白猫看了看天空，朝着空中挥出一爪，一道明亮的剑意从空中出现，然后从山顶到山脚斩去。

    白雾已经被斩断，一条幽小的路从这里出现。

    宋楚阳拿着那一把剑，从这条路上走去。

    长安书院里面，刘清风站在禁山下面，此时山上的白雾已经被斩断。

    “那个孩子成功了”一位夫子看着刘清风问道。

    “没有成功。”刘清风说道，“那个孩子适合留在书院。”

    “为什吗不是没有取到那把剑就不是我们书院的传人吗”那位夫子看着刘清风说道，“难道他真的不是救世主”

    刘清风看着禁山里面的那层雾，“他不是救世主。那一次仅仅是一个意外。”

    书院死去的那位夫子，还有宋楚阳曾经去过书院后山，这些事情刘青山都知道，而且他看过宋楚阳的刀，那伤口跟他的刀法很相似，刘清歌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死去的夫子而得罪一个将来能够成为救世主的人，因为这次怀疑，他叫宋楚阳去禁山，只要能够得到那把剑，那就是救世主。

    宋楚阳从禁山上走出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有些破旧，他看着眼前的刘清歌，并不感到意外。

    “我没有取到那把剑。”宋楚阳很坦诚的说道，“我会带着绿珠离开书院的。”

    “你难道不感到遗憾吗那只白猫应该见过你。”刘清风看着宋楚阳说道，“你既然知道后果，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

    “或许那把剑应该从来不属于我。”宋楚阳看着刘清风，“我从金山上捡到了这一把剑，当然我喜欢我的刀。”宋楚阳将把上面看上去有很多裂痕的短剑拿了出来，放在刘清风的面前。

    “这也是一把剑。”刘清风看着宋楚阳说道，“你的考验成功了。”

    “为什么”宋楚阳看着刘清风问道，他不会天真的相信刘清是因为他的真诚改变了态度，因为在先前的赌约上，刘清风给给他的印象是想要他彻底离开书院。

    “因为你不是那个人。”刘清风说道。

    “如果我是那个人，我会死吗”

    “不会死，但是我们会把你困在禁山里面。”刘清风说道，“那把剑的使命很重要，你的性格不适合做那件事。”

    “正好，我也没有兴趣去做这件事。”宋楚阳看着刘清风，“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

    宋楚阳离开禁山，回到面馆的时候，他发现程诚诚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听到木门被打开的声音，程诚诚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宋楚阳，有些惊讶。

    “怎么，看见我来不开心”宋楚阳看着程诚诚笑道，其实看见程诚诚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宋楚阳的心里感到一些暖意。

    他一直都认为程诚诚跟自己交往，是因为王川的关系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以及自己的身份，宋楚阳可以把程诚诚的交往理解成一种投资，而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已经有很大的可能会叫程诚诚赔的血本无归，如果是正常人，就算是宋楚阳自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抽身，然后撇清关系，而不是像程诚诚这样傻傻的守在这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似的。

    其实宋楚阳更喜欢李陌那种关系，有利益可以合作，没有利益就能够一拍两散，就算是以后两个人对立时，也可以微笑的将刀子捅进对方的身体，不会有任何愧疚感。

    程诚诚这样的人不行，虽然他在大家族里长大，也经历过勾心斗角，但是他的性格跟王川有些相似，那就是很重视自己结交的朋友。

    王川离开长安城的日子里，仍然会有很多人找自己，给自己一些情报，甚至去找皇宫里面的那位给自己求情，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王川的朋友。

    宋楚阳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都很明确的拒绝了，因为他很讨厌麻烦，也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麻烦他。

    这个世界上除了绿珠跟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很少有在乎的人。

    宋楚阳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骨子里薄情的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做一些事情，哪怕利用一些人作为代价。

    “你知道留在这里的后果。”宋楚阳看着程诚诚说道。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程诚诚看着宋楚阳，“看来我的直觉很对。”

    “如果我没有出来，你将面临程家的惩罚。”宋楚阳看着程诚诚，“那封信的来历你们程家根本不知道，而是你用一定的代价换来的。”

    看着程诚诚没有说话，宋楚阳继续说道，只不过这次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你把你的未来压在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身上，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我要是在背后捅你一刀，你还有你们程家都会万劫不复。”。

    “我知道你不会。”程诚诚看着宋楚阳说道，“我从小跟在王川身边长大，我相信他看人的眼光，我也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说道这里，程诚诚的眼里好像有了光。“现在我已经完全确认，我的眼光是正确的。”

    “没错，你的眼光很好。”宋楚阳看着程诚诚，“我是宋楚阳！”说完这句话，他朝着程诚诚伸出了手。




第六十六章 铁铺对话
    宋楚阳朝着程诚诚伸出手，程诚诚看着那一只伸出来的手，两只不同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程诚诚看着宋楚阳问道。

    “我要去杀一个人，你帮我掩护一下。”宋楚阳很坦然的对着程诚诚说道，当程诚诚将那封信拿出来的时候，宋楚阳不会再对他有隔阂。

    “杀谁”程诚诚看着宋楚阳，“需不需要帮忙”

    “一个普通人而已，而且从来没有修行过。”宋楚阳说道，“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他原来还活着。”

    “你要杀他”程诚诚已经隐约猜到宋楚阳所说的那个人，“那个人要是死了的话，会引起张家的猜疑。”

    “我知道。”宋楚阳说道，“可是他要是不死的话，我很难安心，甚至是那些死去的人也很难安心。”

    “你想要我怎么做”程诚诚问道。

    “今晚上我会出去，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这里。”宋楚阳看着程诚诚说道，“我说的是任何人，包括李薇还有李陌甚至是那位一直没有出现的东宫太子。”

    “我明白了。”程诚诚想了想，“你放心的去行动吧，今晚好像有雨，这样对你来说方便些。”

    ……

    太阳刚刚落下山，天空就开始变得昏暗起来，就像程诚诚说的一样，远处的天空已经有些阴沉，就像是一块灰蒙蒙的破布一样。

    宋楚阳背着一把大黑伞，从有间面馆里面走出来，朝着长安城里面的坊市走去。

    天上没有雨滴落下，但是因为这片乌云的缘故，周围的人早早的收拾好了小摊，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宋楚阳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在坊市的尽头，有一间破旧的铁铺，隐约能够看见里面有一些光芒。

    宋楚阳的脚步有些缓慢，那把黑伞他背在身上，没有打开，这次他没有带着那一把从禁山上得到的剑，而是拿着一把在塞外常用的刀。

    那把刀很锋利，绿珠用磨刀石磨了很久，只要轻轻的一挥，就能够把人的头颅砍下来。

    铁铺的主人叫做刘安邦，是参与那个将军府灭门的重要人物之一，传言中就是他将将军府灭门的证据交给武家的那位，从而导致了将军府的灭亡。

    宋楚阳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铁铺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看上去有些年迈，虽然不断的挥动手中的铁锤，但是他的速度已经慢了很多，另一位是一名孩童，他正在很认真的听着这位铁匠的教导。

    过了片刻，那个孩童从铁铺里面跑了出去，因为天空已经变得昏暗，再加上那个孩童有些矮小，从某个方向望去，那个孩童好像是是消失在黑云的深处。

    孩童离开后，宋楚阳走进那个铁铺里面。

    地上有些潮湿，黑色的木炭灰散落在地上，看上去有些脏乱。

    眼前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他的手臂上有很多烫疤，看上去有些恐怖。

    头发有些杂乱，在火炉的旁边，还有一些饭菜，当然这些饭菜都不是很丰盛。

    “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似乎是察觉到宋楚阳的疑惑，刘安邦看着宋楚阳说道。

    “当初将军府的灭亡就是我的证据，而且证据是我伪造的。”刘安邦很坦然的说道，“但是我不会后悔。”

    “有人是无辜的。”宋楚阳问道，“起码那些家丁他们是不知道实情的。”

    “为了那个伟大的事业而死，是他们的荣幸。”刘安邦看着宋楚阳说道，“即使你今天杀死我，我也不会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宋楚阳看着刘安邦说道。“有个人救过我一命，我要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你只是一个开始。”

    “动手吧。”刘安邦看着宋楚阳说道，同时他将手中的铁锤拿起来。

    宋楚阳拿出自己的刀朝着刘安邦劈去，在北蛮杀死了很多人蛮族，在长安城的雨夜里跟王川一起杀死了很多贵人的走狗的那把刀朝着刘安邦的咽喉飞去。

    “当当当当……”几道类似打铁的声音从铁铺里面传来，声音不是很好听，听上去甚至有些刺耳。

    铁锤落在地上，沾上了一些黑色煤灰，就像是一个汤圆沾上了一些巧克力酱一样，看上去有些不美观。

    刘安邦的衣服上多了一些裂痕，宋楚阳的呼吸重了几分。

    刚才宋楚阳出了十三刀，刘安邦挡住了十二刀，最后一刀直接劈到了刘安邦的身上。

    刘安邦挥出了十四锤，宋楚阳挡住了十三锤，最后一锤打在了宋楚阳的后背上。

    借着火炉里面的光，依稀可以看见刘安邦那种黝黑的脸，此时他的腹部多了一道长长的刀痕，鲜血从里面冒出来，然后流在地上，跟那些煤灰混在一起。

    宋楚阳的脸色苍白，幸好那把黑伞替他挡住了大部分力量，可是即使这样，他的咽喉处还是感到一阵腥甜。

    刘安邦看着宋楚阳，“我以为你不会这样做。”

    “我以为你会生活的很好。”宋楚阳说道，“你帮助那些人毁灭了将军府，他们应该会给你一些报酬，而不是叫你生活在这里。”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有在这里你才能找到我。”刘安邦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叫那个孩子出去吗”

    “你是想利用他”宋楚阳说道，“你早就算好了”

    “那个孩子是一个天生的修行者，我教他打铁，是为了帮他淬炼身体，他应该快要回来了。而他回来的时候，应该能够亲眼看见你杀了我。”刘安邦说道，“那个孩子不想修行，但是他要是想要替我报仇的话，他只有修行这一条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宋楚阳说道，“你要用你的死来成全这位孩子的对修行的决心”

    “大唐的修行者还是太少了，如果魔族从深渊里面走出来，我们人族不是对手，仇恨是修行者最迅速的钥匙。”刘安邦说道。“你根本不懂我们这一群人，我们可以为了消灭魔族，能够不择手段。”



第六十七章 只是有些难受
    宋楚阳看着刘安邦，他开口说道“你们可以不择手段，但是你们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

    “这是关于人族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能够死去是他们的荣幸。”刘安邦说道。

    “你打算用你的死亡来毁掉一个孩子的一生如果他杀死我之后，又该如何”宋楚阳问道。

    “他只要成为修行者，或者是他要去魔族修行都行，等他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者之后，我会将一封信递给他，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你确定他不会改变吗”

    “他是我从小收养的，他的身体里面我早就做了一些手脚，我身后的那些人会继续跟踪下去。”刘安邦看着宋楚阳，“你现在动手吧，他应该快要回来了。”

    宋楚阳看着刘安邦，然后拿起手中的刀朝着他劈去，一道明亮的刀芒出现，然后刘安邦的头落在地上，就像是一个西瓜一样，在地上打滚。

    在头颅落下来的一瞬间，那扇残破的木门再次被开来。

    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年看着宋楚阳，他的脸色有些幽黑，他一直都低着头。只不过那两只紧紧攥紧的手说明他的心里不是跟表面上看上去这样平静。

    “抬起头来。”宋楚阳看着那个少年说道。

    那个少年将头抬起来，他的眼睛里有一道很奇怪的光芒，那道光芒宋楚阳很熟悉，就跟当初他被那位杀手收养时看见的另一个孩童看这位杀手的光芒一样。

    后来那个家伙被那位杀手杀死了，准确的说是被宋楚阳跟绿珠杀死的，如果那位不死的话，死的只能是他们两个人。

    “好好看看，那个人就是我杀的。”宋楚阳很坦然说道，“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他该死。”

    “我会报仇的。”那个黑脸少年说道。

    “我要是你，就不会说这句话。”宋楚阳看着那个黑脸少年说道，“任何人都不会留下一个能够在多年以后威胁自己的人活着。”

    “你不会杀死我的。”黑脸少年说道，“所以我要看清楚你的样子。”

    “为什么不会杀死你”

    “因为你要是想要杀我的话，不会跟我说这些话，而是直接一刀朝着我劈去。”黑脸少年说道。

    “你到是很聪明，看了刘安邦那个家伙没有少教导你。”

    “如果你不杀死我，我要给我老师收拾一下。”

    “你会去跟大唐的官府说这件事吗”宋楚阳有些好奇的问道，“李陌是一位很出名的清官，如果告诉他，他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我不会说出真相。”黑脸少年说道，“你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杀我，自然会知道后果，如果我贸然的去大理寺，只会死得更惨。”

    “你这句话到是很有意思。”宋楚阳看着黑脸少年，“像你这样活得明白的人，我到是很少见到。”

    黑脸少年看着宋楚阳，“我的老师告诉我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话”

    “像弱者一样感受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