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微笑劝我早睡,没有触碰任何一个敏感的部位。
身上每个地方他都再熟悉不过,床上床下,他也从来不是个自律守礼的君子
,我自然比谁都知道。
但他抱我的动作既温柔又自然,没有刻意的避忌,也没有丝毫的冲动。
面对这样的相安无事,心底只有一片冰凉,可又怨得了谁呢?又一个红灯亮
起,车子在逼近斑马线的路上又停了下来。
旁边车里的小子摇下车窗,他已经盯了我两个路口。
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我知道只需要一个眼神甚至一个微笑,他都会立马
钻进我的车里来。
难道,我真的对他笑的太少了?
后出轨时代(02-06)
第二章礼物。
把车停在单位的公共车位,刚下车,一辆黑色的迈腾无声的停在了我右边的
空位上。
我心里喊着「倒霉」。,脸上不由一阵发热。迟到直接被一把手抓了个现行。
虽然平时从不刻意在领导面前表现,人总还是要面子的。
车门「嘭」。的关上,一个高瘦儒雅的男人走了出来,深灰的西装,浅蓝的衬
衫,没系领带,一边绕过车头,一边系着西装的扣子。他显然早发现了我,脸上
挂着温和的微笑。
「陈主任,早上好」。我赶紧主动打招呼。
「早!早!没事儿,别紧张!我在你后边,要说迟到我可比你晚,咱们得互
相勉励啊」。
这个人叫陈志南,我们主任,被办公室的女孩们封为单位第一型男,如
果不是摄于人家一把手的身份,恨不得天天当爱豆挂在嘴上。其实在我看来,他
外形中规中矩,并不惹眼,只不过身上有股凝练内敛的精气神儿,不像那些坐惯
了办公室的官员,修炼了一张刻板的官方脸谱,浑身散发着久不运动的油腻感。
他的相貌其实平平,平时戴一副眼镜,好在鼻梁很高,嘴巴旁边硬朗的线条
与微厚的嘴唇很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三分倔强,在很大程度上冲淡了知识分子的书
卷气。最让我认可的,还是他的气质,三十七岁的年龄,眼神里总有着望之不尽
的深,处处透着不温不火的低调和不骄不躁的沉稳。我想这也许就是那些小姑娘
们被他迷住的深层原因吧。
陈主任半开着完笑把我让进电梯,笔直的站在我旁边。不是第一次领略他的
绅士风度,我没过多客气。他的谦和有度是受到普遍认可的,无论工作时还是私
下里,对谁都是如此,我很少看到像他这样没有架子的领导。
我是做行政的,一年前他刚调过来我就发现我们居然是校友,只是他高我不
知多少届,也不是一个专业的,没怎么好意思套近乎。我想他应该也知道,只是
没提。
出电梯的时候,陈主任仍旧让我先走。
「小祁,看你气色不太好啊,家里有困难?有什么需要就跟组织上说,别抹
不开,啊」。
「嗯,我会的,谢谢您」。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他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
走去,心里嘀咕:「这中国的绅士总免不了婆婆妈妈的」……
行政工作就像一部机器,每个环节都按部就班的运转正常,就是良好的状态。
每天打开电脑,都会有新的文件等着下载,打印,装订,送阅,归档,备案,一
个接一个的传达与汇报,名目纷繁的报表和总结,看似细碎复杂,其实当你熟悉
每个步骤,也就成了机器上的螺丝钉,公文里用熟了的官方词汇,及时体面的出
现在那个恰当的位置上就好了。做这些事,远远比不上我每天挑选高跟鞋的过程
有趣,更不必说在选好之后可以跟随心情踩出不同的韵律了。
「欸呦喂,您来了婧姐!您这胸可是又大了一圈儿了嘿」。
我较劲儿似的,努力控制着走进办公室的节奏,保持四平八稳,一丝不乱的
风度,每一步都踩在点儿上,余光里瞥见靠门的办公桌后面躲闪的慌乱,脸还是
禁不住的发起热来,狠狠的朝话音传来的方向瞪过去。秦可依吹弹可破的脸蛋儿
好像装了一层隐形的盔甲,笑得天真烂漫,无懈可击,正起身去拿桌子上的水壶。
「水温正好,您的玫瑰花瓣儿呢,我给您沏上?」。
「越来越上脸了吧!是不是惦记着吃奶啊,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害臊!我
喝白水」。我说着走到桌边,把杯子盖儿掀开。
秦可依收起一脸的**相,神情瞬间变得老气横秋,忧国忧民,一边倒水一
边叹气。
「我还不是替有的人着急嘛,要不帮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不馋死也得憋死」。
说完自己先憋不住,眼睛往门口一转,「嗤」。的笑出声来。
这丫头是个专家级的话痨,一张嘴有时候比蜜甜,有时候又比刀子还快,生
了一张标致的复古婉约派鹅蛋脸儿,可惜了水灵灵,俏生生的一身青春丽色,却
完全没长女孩子的心。芳名可依,也是个让人愁肠百结的女儿闺名,却自称秦爷,
一天到晚怀揣一副不怕事儿大的肝胆,口无遮拦。
「你是生怕自己的美貌真的倾了这北京城吧,一天天可着劲儿的败坏自己!
放心吧,凡是要脸的未婚男人都躲出五环去了,往前往后五百年都没人敢要你」。
我说着话往门口看了一眼,小毛几乎钻进了面前的电脑屏幕里。
「你们女人啊,生下来就开始害怕嫁不出去,怕男人们不要你们。怕还不敢
承认,勾引男人的手段那么多,不用,偏要装,装着害羞啊害臊的,其实骨子里
那叫一个骚,心里呀那叫一个慌,真可悲!秦爷我才不要学你们,哼,爷是要玩
儿男人的」。
看着秦爷红嫩嫩的嘴唇,玉颗般的白牙把「玩儿男人」。几个字儿说得跟小龙
虾一样油亮鲜辣有滋味儿,我不光佩服她的脸皮,更佩服起她内心如太阳辐射一
般强大。只听「啪」。的一声,我跟可依同时转过头去,小毛正慌张的把键盘的两
个腿重新支起来。
「别怕啊,小狼狗,你还小,爷今晚不点你的蜡烛」。秦爷一脸的爱护小动
物。
小毛咧开嘴笑着,脸早红成了西红柿,双手高高举起朝我们拜了拜,迭声喊
着:「爷,服了,我服了」。
小毛全名叫毛梓良,去年士官退役之后分到我们科室的,家里应该不是很有
钱就是很有关系,不过,这孩子人情世故细致周到,做事更是机灵勤快,关于家
庭背景一直低调,从不张扬。
听说他当兵的时候是在武警部队训练警犬的,可依就冒了坏,非联系上人家
的名字,管他叫小狼狗。
小狼狗其实一点儿也不小,一米八几的个头,露在外面的皮肤黝黑亮泽,强
健的肌肉不时在下面滚动跳跃,模样虽然还有三分青涩的孩子气,却很讨喜,一
笑起来就露出雪白的牙齿,很是干净好看。如果一定要是狗,也是条哈士奇或者
萨摩耶。
「婧姐,这个是孝敬您的」。
可依隔着桌子递过来一个纸口袋。我看着她色迷迷的笑脸警惕的接过,里面
是个包装精美的绿色盒子。
「是什么?」。
她瞟了一眼小毛,压低声音说:「橄榄油,往肚子上涂的,每天早晚各一次,
还有啊,猪蹄肘子鸡爪子可劲吃,要玩了命的补充胶原蛋白,你就是再天生丽质,
也长不过胎儿的,到时候,那里给撑出个花瓜,我担保姐夫再也不肯耕你这块地
啦」。
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又由衷的感念她的这份细心,不
好意思的横了她一眼。
「你可真是有心啦」。
「那当然」。可依瞬间又变了身,嗓门也放开了:「秦爷我是真心疼女人,
可不像有些人光知道让多喝热水」。
我把盒子拿在手里,心里缠着无数思绪,还是被她的话感染了,豁然一宽,
也捏着嗓子来了句:「秦爷!您人真好,您这是真心疼我呢」。
办公室某个角落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正笑闹着,门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像一阵风一样刮进来。小毛立马停止了
收拾,喊了声「科长」……我跟可依同时笑着跟她打招呼:「芳姐」。
芳姐语声轻柔又不失礼貌的一一回应着,脚下一步不停,一袭小香风的黑色
连衣裙几乎飘起来,精致的黑色手包上发光的五金件在办公室里划过一组亮线,
还没完全淡去,就被里间的房门斩断了。
芳姐有个极具诗情画意的名字,满庭芳。不过她的性格气质甚至脾气作派,
与院子里的桃李芝兰不甚相干,唯一能够与她的人相得益彰的只有一个满字,满
满的革命斗志,满满的工作激情。芳姐的日常是被工作排满的,尽管没人知道哪
来那么多的工作要做,从来没听她说过一句与工作无关的话,也很少见到她的笑
容,当然,工作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
一丝不苟与雷厉风行可以充分概括芳姐平时的作风,秦爷不肯用这么证面的
词汇,私底下只称呼「北大方正」……
虽然不是很恰当,但是很传神,因为我明白她指的是芳姐的脸。那是一张无
比端正的脸,巴掌大,不丑,甚至称得上端庄,却只会让人想到两个字——严肃。
我曾跟可依闲话,「芳姐的眉眼其实很好看」……
可依邪魅的打量了我半天,咬牙切齿的来了句:「她可比你骚多了……」。
我抬手欲打,又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可依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右边眼角。
传说,泪痣是前世的情人因为不舍,用自己的眼泪,在三生石畔为你留下的
标记,有泪痣的人若遇到命中的爱人,会用一生的眼泪偿还前世的情债,若遇不
到,就会为情所困,一生流离孤苦,所谓孤星入命。
我也有一颗,不过生在眉梢,颜色很淡,轻易看不出来。
芳姐的泪痣是红色的,就在眼角偏下的地方,最是演绎风情的位置。三十五
岁的女人,熟透的年纪,肌肤仍不失江南烟雨的一汪水色,点上那一粒朱砂,正
应了红楼梦中的一句:任是无情也动人。只可惜,无情,的确是惯常必须面对的
客观事实。
「毛梓良,你来一下」。伴着一声开门的响声,芳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芳姐的嗓音其实很动听,有着张馨予那样的轻柔绵软,不过也就到此打住,
不能再奢望其它了。她跟任何人讲话的神情语气,都只会让人想到清心寡欲的修
女或者道行高深的师太。
「欸」。小毛弹簧一样起身进去了,几乎听到他起立时衣服带起的风声,就
像武侠片里的动作音效。
门被「咔哒」。一声带上了,坐在我对面的可依抬起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望着我
的身后,直到再次响起开门的声音,她密匝匝的弯睫毛你推我搡的笑了。
「看来女人的好色并不比男人差,就连秦爷也是爱看帅哥的」。,我心里这样
想着,开始浏览今天的邮件。
临近中午的时候,许博打来电话,声音里透着激动。他升职了,问我晚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