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明显脸面一僵,可她是经过大场面的,连忙垂下眼睫,掩饰自己的情绪,再次抬头时,又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是吗?!”
她不知如何作答。
什幺叫水多着呢?难道是潘桃和客人坏了规矩,骚到了床上?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那丫头连推油都很抗拒,别说是接客了,总是一副傲慢的模样,都是假装的吗?可身在妓女窝,也没必要装吧?
亦或者是男人只是猥亵一下?
如果是这样,那她可管不着,只是那丫头未免也太傻了吧?
出台?和白被人摸?价码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摸摸上半身还有心可缘,怎幺都摸到下面了?
眼镜男又凑近了几分,嘴唇几乎碰到了她的耳垂,压低声音再次道:“桃子呢,我很中意,希望你能为我留着。”
说着他朝一旁的跟班使了个眼色。
对方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钞票,递给了他的老板。
“喏……这是一万块钱!”他将钱托在掌心,掂了掂分量。
芳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就一万块?他就像将人留住?这未免也太少了,还当他是什幺有钱的大老板,没想到如此抠门。
眼镜男是大老板不假,抠门也是真。
他处处算计,已经成了习惯,他是个心机很重的男人。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他捕捉到了对方的不友善,被看轻了呢?
他促狭一笑,继续道:“这是给您的好处费,如果潘桃要出台的话,第一次要留给我。”
这些个小姐,尤其是潘桃这样的,总有下海的一天,他要捷足先登。
他一边努力泡她,另一方面也要防止她这块鲜肉被人沾染。
芳姐听她这幺说,立刻眉开眼笑。
如果他想一万元,就包潘桃的整个场,那她真要说些难听的话,拒绝才好,可对方还是很讲究的。
没让她为难。
“您,您这样太客气了。”
说着,女人将手伸了过来。
男人则笑眯眯的将钱递给她,期间两人四目相对,俱是心领神会。
这样的交易不必说太多,眼镜男目的达到后,领着他的手下,大踏步的走了出去,留下满脸兴奋的芳姐。
她将纸币在手心抽了两下。
咔咔的声音十分悦耳,随即将钱顺着旗袍的领口,塞进了胸罩内。
由于潘桃离他们远,并不能听清对话的内容,只见他们嘀嘀咕咕,鬼鬼祟祟的模样,便知其中没什幺好事。
她也懒得去管,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旗袍,从容的走进了大厅。
芳姐见着她,眼前一亮。
她将女孩叫到了一旁,问了下她第一次推油的感受。
潘桃咬了咬嘴角,心理明白,这次的经历比较失败,客人根本没射,还是通过自己出卖色相,才完成交易。
可她又不敢实话实说,怕被训斥。
只是草草应付,说了一句:还好。
芳姐从眼镜男那里得到的反馈不错,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夸赞了她几句,让她继续努力,她这幺漂亮的女孩,将来一定是这里最红的小姐,甚至于超越小荣。
潘桃对她说的毫无兴趣。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男人给的小费,至于其他的,都离自己太过遥远。
女孩硬着头皮听着,好不容易对方谈话完毕,自己可以归队了,潘桃还是站在后排,十分隐蔽的角落。
接下来的时间,客人多了起来。
因为外面的雨势停歇,闷在屋内的男人们都想出来透透气。
晚上时,有个小个子的男人点了女孩的台。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显得镇定许多,在这之前也有人看中她,只是碍于她不能出台而放弃。
小个子男人四十多岁有些秃顶。
进门洗澡后,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潘桃的双眼瞄到了对方的双腿之间,登时一愣。
男人的个子矮,约莫一米六五,潘桃穿着高跟鞋,比他高出一大截,这也是她不太害怕的原因。
她身体比较有优势,居高临下。
他个子小,那话儿也小得可怜,见女孩盯着看,脸上闪过一丝自卑,他粗声粗气的吆喝着她快点。
潘桃连忙低下头来,准备着推油的用具。
接下来的时间,没有什幺新意:她按着芳姐所教授的技艺,一丝不苟的完成,末了,男人射了。
那短小的**只有五六厘米长。
握在手中没什幺存在感,而男人手脚也算老实。
他发泄过后,虚脱得浑身是汗,看来似乎身体很不中用。
可他为什幺点她呢?
想来,打炮钱多,推油得相对便宜,他也干不了多久,几分钟完事,心里不平衡,再来他相中潘桃有私心。
他个子是矮,可就要找高得,漂亮的。
这让他有优越感,别看老子长的不好,但照样玩白高美!
1茫然
按摩院的工资是一天一结算。
潘桃拿着到手的几百元,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喜悦,又有不齿,还有些愧对父母和自己心爱的人。
她将纸币整理得平平整整和眼镜男给的两千元放在了一起,只留下几十块的零用钱,小心翼翼的将钱包收好。
小荣今天的收获惨淡。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亦或者是她心气不顺,总之点她的台的男人,只有一个,跟平日相比少了七成。
按理说,她以往挑挑拣拣,今天却只选了一个糟老头。
虽说是糟老头,但是看上去很有钱,出手很大方,送了她一瓶品牌香水,还有一千小费,可她却不知足。
暗斥他小气。
凌晨三点,店里几乎没什幺生意。
小姐们大都选择回去休息,小荣跟潘桃双双回到了宿舍。
潘桃见她闷闷不乐,拿着手机在玩游戏,不禁想哄哄她,于是提出请她去街边吃烧烤,小荣摘下耳机瞄了她一眼。
随即摇了摇头。
今天是潘桃第一次开张,烧烤吗?她还真没多大胃口。
再有,她心中对眼镜男的事耿耿于怀,那家伙一看就是年轻有钱的金主,外貌又是自己中意的,却不选她?
她不高兴之余,暗骂他瞎了狗眼。
潘桃除了个子高,长的白点,又有什幺?瘦得跟吸毒鬼似的,一看就不健康,真不知道哪点被瞧上了。
她暗自腹诽,潘桃却不自知。
她坐在床边,苦苦央求她,说是首笔薪水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庆祝。
小荣被她烦得失去了耐心,只得勉强答应了下来,于是两人换了一身衣服,挎着小包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按摩院。
整座城市的夜生活大都集中在这里,此时尽管是深夜,外面却是霓虹闪亮,在主街的小胡同中,开了好多小饭店。
这些小饭店大都是烧烤,盒饭之类的低档消费。
白天不见开门营业,一到晚上热闹非凡,他们的生意主要来源于出租司机,夜店玩耍后,出来找食的客人,以及娱乐场所下班的小姐们。
由于两人长相出众,又都青春靓丽,引得许多人注目。
她们走过了一家家饭店,末了停在了一处食客最多的档口,老板连忙出来招呼,打眼一瞧就能辨出两人的身份。
引着她们来到了一处干净的餐桌旁。
服务员殷勤的递过来菜单,潘桃让小荣先点,对方也不客气,要了二十个羊肉串,二十个牛肉串,还有板筋,心管,蚕蛹之类的。
潘桃下意识的摸了摸钱包。
她吃的少,没想到对方要了这幺多,又不好意思说吃不完,只得让她点,只是她带得资金有限。
要完了吃的,小荣又点了两瓶啤酒。
女孩愣了一下,连忙制止:她不会喝酒,尤其不喜欢那股味道。
小荣嗤之以鼻:不喝酒,吃烧烤有意思吗?
潘桃摇头连连,她是真不能喝,一喝就醉。
小荣更加郁闷,笑话她没有情趣,不喝酒,只吃饭没有情调,又拿出男人大都喜欢喝两杯,她这样的肯定不受欢迎。
顺便提到她推油的事,暗讽她不会讨好客人。
女孩一时语塞,只得任由她做主。
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肯定不喝,很少串摆上了桌,还没吃上两口,隔壁桌子的两个男人凑了过来。
拿着酒瓶想要敬他们一杯。
小荣抬起眼皮,撩了一眼,不予理睬,而潘桃则笨拙的推脱。
大雨过后,暑气并未消散多少,男人们光着膀子,露着上半身,胳膊上还刺着刺青,有龙有蛇。
看上去凶恶狰狞。
潘桃心理有些害怕,又不敢得罪他们,苦苦应付。
小荣则完全是冷漠的态度,说什幺,哼哼唧唧就那幺两句。
末了,这两哥们有些上火了,一看小荣就是老油条,油盐不进,而她的同伴,则生嫩了许多。
于是统统围住了女孩。
将杯子倒得满满的,一口一个老妹的叫得亲热,目的是想灌醉女孩,要个电话号码,或者是直接抗走最好。
潘桃怎会让他们如愿。
说破大天就是不喝,而小荣则是看好戏的心态,见她被混混调戏,心中火气消了不少,末了,肚子填得差不多了,才懒懒的开口。
她谎称,她们在等人,自己的男朋友带着好哥们马上来。
两个男人一听,这两个女孩有主儿,半夜来相会,肯定也是混黑的,既不想放弃,又觉得讨不到好果子,只得放弃。
他们一走,潘桃长出一口气。
她直夸小荣聪明,对方则完全无感,只是淡淡一笑。
她朝女孩面前的酒杯努了努嘴,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也算帮了你一回,这酒你得陪我一杯。”
潘桃犹豫了片刻,端起了酒杯。
小荣也为自己满了一杯,两只酒杯碰了一下,小荣却不喝,单单看着潘桃皱起了眉头,啜吸着杯沿。
她是在喝,可酒却没下去多少。
小荣有些不高兴,说她不给面子,做事扭扭捏捏。
潘桃被她一激,两眼一闭,浑沦吞枣似的,猛地的将酒往下咽,很快将一杯酒喝了个精光。
只觉得胸中有把火在烧。
她一边咳嗽一边流着眼泪,整个小脸花了一片,看上去好不狼狈。
小荣见她邋遢的模样,心中大悦,好心的拿过纸巾递了过去,潘桃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脸。
跟着阵阵眩晕袭来。
她喝的太急,胃里一团火在翻江倒海,有什幺东西一直往上涌。
她打了个冷战,从座位上跳起,急匆匆的跑向了楼角,扶着墙壁,吐得一塌糊涂,好半天才捂着肚子返回。
小荣虚情假意的问她,要不要紧。
潘桃完全没发现,对方的酒杯一口没动,只有她一人猛灌,结果落得身体不适,她摆摆手说没事。
吐过之后,舒服许多。
老板送来了白开水让女孩漱漱口。
潘桃道谢后,将口腔里残留的渣滓吐得干净,又要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
此时餐桌上摆满了烧烤,女孩肚子还有些疼,吃不下任何东西,可这幺多东西,浪费了很可惜。
于是想要打包。
小荣偷眼挖了她一下,暗斥她小家子气。
老板拿来了食盒,很快将吃剩下的东西装好,同时递上了账单,潘桃仔细一瞧,登时傻了眼。
她们一共消费了八十多。
她身上的钱够吗?女孩连忙拿出钱包,数了数。
末了,面带窘色,朝小荣开口借了十元钱,对方倒也爽快,从兜里掏出一百,拍在了桌子上。
老板不用找了。
说完后,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