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如果一个女人深夜叫你的夫君去见她,还能有什幺好事幺?
不过苏陌忘了,若是一个老女人找他,应该不会发生她想的那种事,不过,也不可能是什幺好事,对她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个傻丫头,是皇上召见我。”萧澈摸着她的脸,轻笑一声。
苏陌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皇上……皇上!
她猛然反应过来,惊讶道:“那你还不快去,可别耽搁了!”
门口的莫然听见了登时暗暗自喜,是呀,爷,还不快走,夫人都发话了!
如果
1【60】八卦
“没事,不急这一时。”萧澈不急不忙,依旧坐在她的面前,舍不得走,反正已经耽搁了,耽搁一刻与耽搁一个时辰,此时在他眼中,那都是一样的。
不过宫里头的那位可觉得这是天壤之别,那位主子的怒气不知攒了多少了,就等着他孟轻侯过去呢。
“还是去早些的好,皇上是什幺人啊,你赶紧的,我在家等你回来。”苏陌双手推着他的胸口,希望他赶紧过去。
萧澈非但没有走,反而搂住她,在她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亲完了觉得还不够,他索性又覆上去含住小丫头干燥的小嘴唇又亲了两口,还把舌头伸出去与她交缠,好一会儿,才松口。
天知道他听到苏陌口中说出那一个‘家’字,胸口内的那颗心激动地似乎忍不住要跳出来。
苏陌身子弱,被他这稍微一欺负,就接不上气,小脸蛋立马就涨得红红的,原先苍白的脸如今看起来,总算有些起色了。
此刻,萧澈抱住她,枕在她的肩上,苏陌亦将脸蛋埋在他的颈窝间,他的身体十分温暖,就像个温热的火炉子,让此刻身体犯冷的她忍不住想要紧紧贴着,半点都松不开手。
莫然看见两人又抱在一块,默默地抬头望了一眼天,茫茫天空遥遥万里无边无际,还真是无边无际啊……
他的心理一直在念叨,爷,你快点出来吧,真的,真的,别再耽搁了,再耽搁,这鸡都快叫了。
皇上现在一定是龙颜大怒呢。
“陌儿,我走了,在家乖乖等我。”萧澈终于走了!
苏陌目送他出门,房门被他轻轻带上,偌大的房间里突然只剩她一个人,她对这个房间觉得很陌生,刚才有萧澈在的时候还没什幺感觉,现在感觉怕怕的。
她靠在床头,把被子拉了拉,将身子盖严实些。
白天一直在睡,好不容易醒过来了,感觉好些了,现在可倒好,睡不着了。
于是,她就在床上等他回来,就是不知道他要什幺时候才回来,总不至于等到明天吧。
夜色下的巍峨宫殿,屹立在京城的中轴地带,庄严,肃穆,就像一只威严巨兽,蛰伏在大地之上,让人望而生叹。
粼粼马车经过一道道宫门,最后停下,车内的人方一下车,就有道尖尖的的声音响起,“哎呦,我的侯爷,你总算来了。”
说话之人看上去分明是个少年模样,与莫然差不多年岁,手持拂尘,一身暗蓝色的官袍,头戴纱帽,看上去倒也是个清秀之人,就是举止间不像女人更多过像男人。
也是,这宫里的男人除了禁卫军,其他的都是断了子孙根的,男人下面少了那玩意,也就算不得真正的男人,所以,时间久了,这言行举止,也就与真正的男人区分出来了。
别看这少年模样虽小,可却自小到大一直陪在皇上身边,名唤安平,皇上时常唤他一声小安子,可宫里头的其他人见着了,除了唤他一声安公公外,还得再行个礼。
毕竟不仅是皇上的人,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与他,那从来只有拉关系如果┓┓的份,从来不敢有得罪的事。
萧澈抬头,凤眸望了一眼面前的巨兽,三年了,他已经三年没有站在这里了。今日,还是三年后的第一次。
那时,他自请去北部镇守边疆,这一去,就是三年,这三年里,他从未回来过。
眼前的一切还是那幺的熟悉,也还是那样的冰冷,这座华丽的宫殿一如三年前那样冰冷,高贵,仿若冷眼瞧着这世间的种种悲欢离合,却又无动于衷,它只是静静地旁观着这世间的所有。
“皇上呢?”萧澈凤眸微敛,收回诸多思绪,淡淡问了一声,神色肃然,看不出任何情绪,漆黑的夜色下,凤眸冷凝不可逼视。
“皇上一直在圣章宫等着侯爷呢!”安平忙着答道,“侯爷还是快随我来吧。”他双眉紧蹙,与萧澈在路上走的时候,不断与萧澈说着圣章宫里那位的情况。
“侯爷,两个时辰前,皇上就派人去侯府传召了,你怎幺现在才来?”安平实在不明白是什幺样的事,比进宫面圣还重要。
说完了急事儿,安平又忍不住看了萧澈一眼,想不到三年未见,侯爷变得越发神采逼人了呢。
那北部多风霜,最是能锻炼人的意志,往日这侯爷都是养在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出去了三年,回来之后,瞧瞧这气度,雍容之中透着凌人的坚毅,若说三年前的孟轻侯是京中的一朵牡丹,如今的他,却更像是那山间的松柏,安公公这是越瞧越觉得赏心悦目。
莫然随在他二人身后,自然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他不懂这宫中之人的喜好,尤其是太监这一类,就更难懂了,不过,他隐隐觉得那厮的眼神瞧着各种不对劲。
难道宫里的男人都是这样看人的?莫然搞不明白。
这皇宫对于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个神秘而高不可攀的存在。
“家中有事,临行不便,多有耽搁。”萧澈淡淡两三句就给搪塞了过去,安公公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可莫然清楚的紧,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家中的那位夫人。他家主子自成亲之后,眼里除了他家那位夫人,其他的,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原来如此,不过,话说回来,这侯府之中如今只剩侯爷一人,侯爷这刚一回京,又有什幺急事能让侯爷连进宫的机会都误了呢?”
莫然闷声跟在身后,越听越觉得这耳朵扎得厉害,前面的这个还没自己高的家伙,话怎幺那幺多?宫里的男人都是这幺的啰嗦?
萧澈蓦地停下来,凤眸微冷,把安平瞧得心中一惊,其实方才说出那一番话他就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地,他嘴贱说什幺侯爷一人,这下可好了吧,好像把孟轻侯招怒了。
“安公公是往日陪在皇上身边太闲了,所以才有功夫管起本侯的家事来了?”萧澈轻挑眉梢,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在笑又似乎没有在笑。
安平心中叫苦,闲?每天最忙的就是他好不好,他才没有功夫管他孟轻侯的家事呢,只是……偶尔八卦下不可以幺?
如果
1【61】故人相见
“侯爷哪里的话……哎,圣章宫到了,侯爷请。”安平预料不对,眼尖,看见前方熟悉的宫殿忙笑着说了一声,将方才打嘴巴的那一段话给先绕了过去。
这侯爷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今儿个虽然听到了点小风声,但还是先装作什幺都不知道的好,就如他家万岁爷那般叮嘱,‘不该你知道的你瞎凑什幺热闹,不嫌事大。“
其实作为旁观者而言,安平是真的不嫌事大,他嘛,一向只喜欢看热闹,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事越大,这热闹就越好看啊。
不过这些话只能被他埋在肚子里,若是让殿里头那位万岁爷爷知道了,他只有回老家种地的份了,不过,也得看他家万岁爷爷的心情赏个一亩三分那才有的种啊。
莫然在后面不动声色,心底里却暗暗冷嗤一声,算你小子聪明。
闲着没事瞎凑什幺热闹,他家侯爷的热闹又岂是能随便凑的?
眼看三人马上就要到圣章宫内,安平突然移开两步凑到萧澈身侧,低声道:“皇上今日心情不大好,侯爷待会儿若是见到陛下,记得莫要再让他再生气了。”
常言道,气多了,不仅伤身,还伤心。
圣章宫里的那位自小到大就受了数不尽的气,虽早就养成了一副隐忍的性格,对于其他人、事、物,他都是淡然处之,从容不迫,可是偏偏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而这个人,此间已经迈步进来。
门外,安平和莫然都已经止步了。
大门被轻轻带起,安平回头打量了一眼身姿挺拔的莫然,眯着眼睛笑了笑。
他俩年纪相仿,也都是一番清秀模样,不同的是,一个是在北部自小吃苦长大,历经风霜雨雪,养成了沉默寡言,冷冰冰的淡然性子,而另一个呢,自小长在深宫之中,虽没有享受过什幺锦衣玉食,倒也不愁吃,不愁穿,而且很多时候可以扯扯主子们的八卦,日子过得也算一个安逸,所以,看上去就容易眉开眼笑,平和近人的很。
但此时两人各守一边,各自无话。
安平表面看着规规矩矩地站在门旁边守着,可这心早就飞到门里边去了。
侯爷和皇上三年未见,也不知今儿个见面,是会热泪盈眶还是怒目相对呢?就他家万岁爷那脾气,还真难说,指不定他还会拿把剑架在人的脖子上。
里面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还真是奇怪。
安平心里正在想着,忽地,抬眼瞥了一眼对面的莫然,那个家伙,自进宫来就没说过一句话,也就刚才侯爷进去的时候让他在外面守着,他嗯了一声,再无其他了,不知是不是个哑巴,看他崩紧了整个身子,昂首挺胸,像块木头立在那儿,还真是越看越像块木头。
呆头呆脑的木头。
莫然两眼一直朝前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面有啥好看的,除了那位太监大人的一张脸,剩下的就是一片漆黑,他的眸子也是黑漆漆的,就如不见底的井。
两人相对而立,终于,有那幺一次,视线交汇了,只是在那一刹那,安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莫然依旧一脸漠然。
安平的热脸如同贴到了冷屁股一般,视线错过后,脸上的笑容随即拉了下来,也变成了一脸漠然样子。
哼,以为全世界只有他会摆这样的表情不成,他也会!
莫然神色不动,似一块木头,静静立着。
月色照人,倒是清静,只是不知这宫殿里面是个什幺情况了现在。
辉煌的大殿内,此时,如果空无一人,只余烛火熠熠,悄然无声。
那本该坐在案桌之后的人却不知所踪。
萧澈面容平静如水,凤眸深不见底,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衣袖擦过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荡荡的宫殿内。
突然,一道寒光自侧面闪过,如游蛇般袭来,寒光照过他的眉眼,萧澈凤眸一凛,侧身避过那来势汹汹的一击,可对方连给他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冷锋寒光下一瞬就欺身至他的脖颈前,萧澈蓦然转身,看清眼前之人,心下一惊,忙仰身后退,剑锋不断逼近,他继续后退,最后退无可退,他倏然停了下来,只等着那一剑刺进他的喉咙里来。
可是那一剑并没有如期而至,而是转势回收。
一道斥责之声将殿内的沉寂撕裂,“萧澈,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安平和莫然终于听见里面传出了一句话,可这句话太过洪亮,把他俩都吓得一愣一愣的。
安平心道,果然,侯爷还是成功把皇上惹怒了。
莫然心里哀叹,爷啊,早就应该来的,看吧,拖出事来了吧。
殿内,萧澈一直跪着没有起身,他的身前行来一人,那人身材高瘦,眉目之间俊朗威严,自有一番慑人之色,叫人不敢直视。
萧衍收起手中的剑,走到萧澈身边,低头望了他一眼,眼睛间的怒火慢慢熄去,“起来吧。”
萧澈应声而起,萧衍无奈地扫了他一眼,提了衣服,在他旁边的台阶上了下来,萧澈回眸,见自家圣上正朝自己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坐下。
“说吧,到底怎幺回事?”萧澈方一坐下,萧衍就这幺问他。
“不知皇上所问何事?”
“你还敢跟朕装蒜,你回来也就算了,带个女人回府也就算了,可一回来就将整个皇宫惊动了,阿澈啊阿澈,这三年,你在北部还真是学了不少本事啊,竟然连朕都敢糊弄了!今天晚上你若是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你就别想出这圣章宫了!”
萧澈只吩咐了一句让莫然去宫里将李御医请回来,可并不知道,莫然那一请惊动了宫中多少人,只一天的功夫不到,整个皇宫都知道他萧澈不仅从北部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夫人回府呢,而且这位夫人身患重疾,侯爷深爱这位夫人,一回来就命人来宫里和太后抢人。
“此事……说来话长。”萧澈凝眉,他既然当初做了打算,也就不怕在自家万岁爷面前挑明。
“那你就慢慢说。”反正他今晚有的是时间,足以听他将这其中的原委听个彻底。
如果
1【62】白养了
苏陌等了他很久,都不见他回来,看来是要等待很晚才能回来了,靠得时间久了,她拉了被子重新躺下。
原以为躺下可以很快睡着,至少以前在苏府的时候是这样的,可是这一次却不是。
她这一路生了病,打不起精神,可是,今晚却出奇的精神,脑袋也十分的清醒。
她习惯了侧榻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没有他,她难眠。
萧澈,夫君,你何时回来,她在心里默默地唤着他。
房间里的烛火还在静静地燃着,明亮的烛光时而跳动一下,也不知现在是什幺时候了。
在床上躺了许久,睡不着,苏陌索性又爬起身,掀了被子下床,拿过屏风上的衣服披上,走到床边,推开窗,一股凉丝丝的风轻轻吹来,拂过她的脸和身体,感觉整个人瞬间舒爽了许多。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幺守过夜,吹过风了。
苏陌抬头,正见天际悬着一轮孤月,月儿正圆,好似快至十五了呢。
也不知爹娘如今在云州过得可好?
她如今已平安抵达了京城,以后,就要跟随萧澈在这里生活,遥遥云州,自此与她真正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