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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安曼甚是叹服,说道:“我要从这些剑客中选出几位好手,册封骑士,带回巴比伦。你们可否举荐?”

    李书秀笑道:“他们对安曼姐姐崇拜无比,你要人,他们准得抢破脑袋。”

    果然一宣布此事,一众青年门人尽皆雀跃,各自争先恐后,大声宣誓效忠。欢扎、蒙脱、殷严、芬德尔推举得意门生,安曼见各个儿英勇强壮,一时踌躇未决,想要让他们比武决胜,又怕伤了同门间的和气。

    李若兰说道:“安曼姐姐,说来也巧,三天之后,将有一意欲寻衅扬名的猖狂之徒上门,说要与咱们藏剑冢一决高下,咱们藏剑冢自当应战。两家切磋,力强者胜。哪位年轻俊杰能战胜强敌,脱颖而出,姐姐便赐他骑士之职便可。”

    安曼听有这等大热闹可瞧,兴高采烈,问道:“那狂徒叫什么名字?居然胆敢向藏剑冢挑战。啊,他可是神剑宗的人?”两年之前,李书秀、李若兰曾在神剑宗手下吃过大亏,安曼尔后想替他们讨回公道,曾派人寻找神剑宗下落,谁知再无音讯,此事只好作罢。眼下藏剑冢势力雄厚,今非昔比,若神剑宗再出面为敌,多半是自讨没趣。

    李若兰道:“赤蝇,此事你知道的最是清楚,你来说说吧。”

    赤蝇钻出人群,说道:“那一正在田间挖井”

    安曼奇道:“你身为领主,竟去田里挖井?可是瞧上了农家姑娘么?”李若兰等人笑了起来,唯有李书秀说道:“师侄他为人勤劳,常常去田间劳作,坊间相帮,深受大伙儿称赞。”

    芬德尔笑道:“小师弟,你可真会偷懒,当领主可比农夫累得多了。”众人对赤蝇一贯信服忠诚,只是他脾气太好,众人拿他取笑,他也从来不恼,众人也早就习惯了。

    赤蝇涨红了脸,不敢多说,以免又偏了话题,喊道:“我去田间挖井,便在这时,有一穿着披风马甲的汉子跑来,见我模样,说道:‘兀那农汉,我有口信,要传给藏剑冢门主,你替咱们走上一遭。’

    我点头道:‘好,请讲。’

    那汉子突然发火,说道:‘你这村夫野种,好没规矩,怎地连‘大人’二字都不说?’猛然拔剑,刺向我左腿,我吃了一惊,往旁闪躲,只见地上‘咚’地一声,留下一道剑痕。原来这人竟是以无形剑气来攻。”

    安曼恨恨说道:“无形剑气?这人可是鬼剑门的人么?好生霸道,一言不合便出剑伤人?”

    李书秀道:“我藏剑冢也精通无形剑气,世间更有其余好手,能够自行灵悟,使出这无形剑气来,譬如苍鹰哥哥,便是如此。”

    赤蝇点头道:“那汉子见我躲过他招式,似有些惊讶,又不愿久留,只道:‘你就说:要那门主与执法使者好生准备,十日之后,剑魂主人要向那两位讨教讨教。’

    我问道:‘剑魂主人?’那又是何人?

    那汉子一晃长剑,将我身后农夫农妇吓得抱头逃窜,他哈哈大笑,说道:‘都是老相识了。’说罢纵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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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信笺迟出终至
    安曼沉吟道:“这‘剑魂主人’行事如此凶狠,若换做其余农夫,中那人剑气,只怕连腿都要卸下了。由此观之,剑魂主人只怕并非善类。”

    芬德尔道:“此人大张旗鼓的向我藏剑冢挑战,莫非真有惊人艺业么?他说‘老相识’,或与我等曾有旧怨。此次前来,定是寻仇。”

    安曼却另有顾虑:这藏剑冢为汗国效力,远近闻名,已成汗国武勇象征、武林泰山,便如少林寺、全真教一般,如‘剑魂主人’当真神功盖世,无人能敌,一举挑了这藏剑冢,那对金帐汗国极为不利。

    她想到此处,说道:“这是轰动武林的大事,可要我请那‘阿刹迈特’的好手前来相助?”

    蒙脱手握‘天空剑’,冷笑道:“王妃放心,我藏剑冢绝非易与之辈,立派两年来,总要遇上些不自量力、意图成名之辈,且看此番比武,我藏剑冢真实本领如何?”

    安曼本也是武林中人,知道武林规矩,实则东方西域大同小异,点头笑道:“如此最好,我恰逢其盛,留下来替诸位鼓劲儿。”

    就在这时,忽听一门中弟子喊道:“鬼陨剑飞云师伯回来了!”

    安曼登时容光焕发,喜道:“这古怪先生,总算能见着他了。”旁人见安曼如此高兴,都知安曼将飞蝇视作兄长,也不以为意。

    只见飞蝇牵着坐骑,走入城堡之中,安曼快步上前,说道:“飞云大哥,你可真是大忙人,我等你等得心焦坏了。”

    飞蝇说道:“安曼姑娘,宫家礼仪,轻忽不得,不可如此大呼小叫。”

    安曼吐吐舌头,笑道:“一见面便教训人,算我白想念你啦。”

    两人寒暄几句,飞蝇言语平淡,只是客套,安曼素知此人生性平静,不露喜怒,丝毫不怪,仍对他极为亲热,如女儿见着慈父一般。

    芬德尔道:“飞云兄弟,你又去了何处?”

    飞蝇说道:“贝瑞港有商队需保镖,我临时得信,前去护卫,不及通告门主,还望恕罪。”

    芬德尔见飞云甚是守礼,欢喜说道:“有劳兄弟啦,我藏剑冢有如今景象,离不了飞云兄弟鼎力相助。”

    飞蝇又道:“若兰姑娘,港口商人送来书信,要我转交于你。”

    李若兰“啊”地一声,问道:“是是何人所写?那人怎知我在此处?”

    飞蝇叹道:“那送信之人乃是江龙帮的帮众,他受李听雨所托来此,务必要打探你的消息,将此信送给你,也是我运气极好,恰好遇上,便顺手带来。”

    李若兰热泪盈眶,珍重捧着信笺,问道:“那人呢?”

    飞蝇说道:“他见我可信,托付于我,另有要事,便乘船而返了。”

    李若兰迫不及待的取出书信,确是李听雨所书:信中写着她女儿丁点儿小事,甚是细腻。再述江龙帮概况,原来铁穆耳击败叛军,平定天南,立下大功,已然封王,在朝中兼任要职。忽必烈对他信任至极,任由他施政。铁穆耳于是停战止戈,约束兵将,在战乱波及之处施以仁治,江南各武人兵败之后,大受挫折,又对这小王孙有些敬佩,只得休养生息,暂且罢手,受朝廷管束。江龙帮眼下已返回江南了。

    瞧书信时日,当在半年之前。

    李若兰双手发颤,默念燕儿点滴顽皮事迹,情难自已,泪水涔涔,说道:“多谢飞云大哥,我得此信,真好比天降瑰宝一般。”

    飞蝇说道:“若兰姑娘,人各有命,亦有缘法。你不必谢我,更不必内疚。等此间仇怨一了,你再返回江南,可享天伦之乐。”

    李若兰心中好过许多,默默点了点头,暗想:“但愿真能如此。”

    赤蝇又告知那“剑魂主人”之事,众人皆知飞蝇料事如神,满心期许,静声倾听,飞蝇说道:“他刺你腿上那剑气,出手之时,可曾凝力?长剑摆动多少?”

    赤蝇说道:“凝力瞬时,摆动一寸。”他使蛆蝇尸海剑功夫,观察细致,远胜过藏剑冢同门。

    飞蝇点头道:“手颤气发,此人乃绝顶高手,内力不逊于你。他手中长剑是何模样?”

    赤蝇奇道:“莫非这人也是藏剑冢门人?是了,那柄剑红澄澄的,似有火光,剑柄处镶着花纹宝石。”

    飞蝇说道:“阿秀姑娘,你可知那剑来历?”

    李书秀沉思道:“听你如此一说,或是或是烈火剑么?那人是杨阳师兄?”

    飞蝇摇头道:“听苍鹰曾说,那烈火剑杨阳、寒冰剑孙雪、猎齿剑邓虎、醉翁剑葛藤,皆已死在镜蟾手上,剑或是烈火剑,人未必是旧时人。但那剑魂主人,定是藏剑冢的同门,你们久已相识。”

    李书秀听这许多同门竟一齐身死,深感懊恼,叹道:“若师父还活着,我可凭借流星剑生出感应,查知其余宝剑下落,唉,如今却全不如往昔了。”想起恩重如山的师父,不禁红了眼眶。

    飞蝇劝道:“阿秀姑娘,所谓有失必有得,你失了剑上灵感,却落得清闲自在,得以偿失,还不知足么?”

    李书秀由嗔还喜,笑道:“飞云大哥总有话说,又让人心里舒坦。”

    芬德尔道:“那‘剑魂主人’既然是同门,为何还要上门寻衅?”

    飞蝇说道:“他见藏剑冢扬名,或心有不满,要提出旧案,再议藏剑冢门主之位,故而上门。”

    芬德尔怒道:“此人不知好歹至极!我这门主,乃脱脱汗亲封,身有功名,岂同寻常?他来此搦战,当真师出无名,必败无疑。”欢扎、蒙脱皆连连点头。

    殷严最喜与人抬杠吵嘴,她闻言叹道:“武林之事,自来与朝廷无涉,咱们即便各个儿有功名,麾下全数是骑士,那人反而可借此名目,说咱们违背师训,逼咱们退位。”

    蒙脱哼了一声,说道:“胡说八道,我藏剑冢有如今声望,多倚仗朝廷之力,此人算什么东西?咱们怎能听他的话?师妹真是胳膊肘朝外拐了。”

    殷严笑道:“但他若据此道理,咱们也无话可说。”

    飞蝇说道:“此事归根到底,还是‘比武论是非’五字。咱们也无需多费唇舌,与他比武便了。”

    安曼微笑道:“还是飞云大哥快人快语,一针见血,预祝诸位届时大展神威,一举挫败强敌。”

    飞蝇心中隐隐预感,这‘剑魂主人’或与独孤剑魔有极紧密的关联,既然遇上此人,那找寻剑魔之事便算有了眉目,但也无需操之过急,心下甚是平静。

    芬德尔暗想:“凭借阿秀师妹功夫,来人无论是谁,定能取胜。何况鬼陨剑也在咱们手上,万一那人武功真高,便用鬼陨、流星二剑斩断那人宝剑,那人又岂能再战?”思索许久,放心下来。

    当夜赤蝇等人设宴款待安曼,藏剑冢门中弟子各自施展手段,卖弄武艺,以求安曼青睐。安曼自身武功深湛,以此评估观赏,暗想:“藏剑冢武学自有独到之处,但其根本在于藏剑冢各神剑之中,就算习得独孤剑魔内功心法,若无法驾驭这宝剑中奥秘,亦难至绝顶境界。”

    众门人中走出一英勇少年,约莫二十岁年纪,说道:“王妃、诸位大人,我叫尼恩,乃是芬德尔师父的大弟子,入门已有两年,两年间勤修苦练,不曾懈怠,武艺比之其余同门颇胜一筹,还望王妃开恩,赐予我藏剑冢宝剑,我愿经受考验,与剑灵相通,今后定当誓死为本门效力,为王妃效力。”

    其实这尼恩乃是芬德尔义子,自幼跟随芬德尔习武,故而内力远胜其余同门。他早有心恳赐长剑,两年前曾尝试掌控‘发坟剑’未果,心有不甘,苦练两年,再提请求。

    李书秀犹豫不决,暗想:“以往藏剑冢赐赠宝剑,皆由师父定夺,如今冢中虽有几柄,可不知该以何剑赐他?”她知各宝剑与持剑人皆有缘分,但独孤剑魔一死,她灵感全无,却难以分辨。

    安曼问道:“阿秀妹妹,你是执法使者,该有你定夺此事。”

    李书秀有些慌乱,但也不瞒她,悄声道:“我怎知道?如胡乱赠剑,可别害得他练功走火,反遭其害?”她两年来头一次遇上此事,若处置不当,她这执法使者便算失职,从此同门见疑,她自己也无颜以对。

    那尼恩性急,见安曼与李书秀窃窃私语,又催促道:“芬德尔师父,还请替我说几句话。”

    芬德尔见李书秀面露局促,以为她看不起自己义子,劝道:“阿秀师妹,你瞧我徒儿与何剑有缘?”

    李书秀心下叹息,暗想:“我何必沽名钓誉,遮掩真相?实话实说吧。”正欲直言相告,却听飞蝇传声说道:“你手中有神机剑、沙暴剑、钻心剑、剜心剑、毒苗剑、无命剑,此人真气流过青蟒、赤蛇二穴时,与血液间杂二拍,乃是急躁真阳体质,可令他试试神机剑,如若不成,也不至于有害。”

    李书秀朝飞蝇望去,心下称奇,上前几步,在尼恩肩上一拍,运蛆蝇尸海剑心法探查,果然如此,她不明气血运行与剑灵相和相斥的道理,只得照飞蝇所言,说道:“你内力已有火候,在同辈中当为翘楚,可试试神机剑。”说罢走入宝库,取出神机剑来,赐予尼恩。

    尼恩手握宝剑,只觉沉重无比,难以运功,此剑斩在石上柱上,也不过留下淡痕。他大感气馁,喊了几声,奋力运剑,过了不久,精疲力竭,却忽然间心生顿悟,真气与剑灵相融,他大笑一声,连连出剑,剑刃如风飘舞,挥洒自如。

    李书秀喜道:“不错,你与这神机剑天生投缘,可为此剑主人。”

    尼恩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喊道:“多谢执法使者赠剑之恩。”

    李书秀看向飞蝇,目露感激,飞蝇轻轻摇头,示意她莫要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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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诸事如旧
    芬德尔喜道:“恭喜徒儿获此宝剑。”尼恩道:“多谢师父教诲之恩。”高举神机剑,满面自豪神情,走向同辈师兄弟,众人皆替他欢喜,抱着他欢庆叫好。

    安曼道:“好,尼恩拔萃于群,当受重用,我这便册封你为汗国骑士。”尼恩大喜,单膝跪地,安曼接过神机剑,轻点他肩胛,令他发誓效忠,尼恩大声复述,获得荣誉。藏剑冢上下无不雀跃。尼恩同辈见状激动,自也生出争强好胜之心,暗下决心,今后要加倍用功苦练。

    随后众人饮酒尽欢,意消而散。李书秀见飞蝇独自回房,忙快步跟上,见四下无人,走近说道:“飞云大哥,方才对亏你相助,不然我定要出丑露乖了。”

    飞蝇说道:“阿秀姑娘既然身为执法使者,这择人授剑的本事却不可失却。”

    李书秀自觉无能,羞愧无地,叹道:“可师父死后,我我再感应不到其余宝剑上的剑灵,也难寻可造之材,赠于宝剑了。”她想起独孤剑魔对她寄予厚望,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如今恩师仙去,她立时无依无靠,行事徒劳无功,有如无头苍蝇一般,虽杀了几个奸恶叛徒,但昔日藏剑冢众高手仍分崩离析,各奔前程。

    她一直深觉自责,此刻再追忆恩师,愁上心头,忽然涌出泪花,不禁小声哭泣。

    飞蝇问道:“姑娘为何如此?”

    李书秀抹泪道:“我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大伙儿,真是枉称执法使者了。”凝视飞蝇,手捧流星剑,说道:“飞云大哥,我这些时日,一直在想,若非在荒漠中遇上你与师侄,咱们藏剑冢早已烟消云散,更不会有今日局面。我无能为力,才疏学浅,当不起这执法使者。今夜我将这流星剑”

    她刚想以剑相送,飞蝇却道:“你若知难而退,岂非更对不起独孤剑魔么?原来你不过如此,倒也明智。”

    李书秀问道:“你说我知难而退?我我是怨自己无用,并非”

    飞蝇说道:“失了灵知,可以再练,失了信念,与废人无异。姑娘若并非畏难,我可传你遥感剑灵之法,假以时日,定能与往昔一般。”

    李书秀喜道:“真的?这这法门也可以传授么?”

    飞蝇叹道:“传自然可传,但却极为艰难,若是生性懦弱,畏苦惧险之徒,那便不用多说了。”

    李书秀被他一激,生出傲性,挺胸说道:“我不怕吃苦,恳请飞云大哥教我一教,莫要嫌我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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