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侠义庙堂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排吕尚硬
林意把剑匣换了一个地方放下,从靠近洪春的左侧位置挪到了离洪春最远的右侧,也不管放在右侧开匣取剑极为不方便。
他冷冷的说道:“不借。”
洪春哈哈大笑,不管林意,只顾着自己倒酒自饮。
江流月返身而来,下了船便对着林意喊道:“没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书案上没什么铜钱啊!我整间屋子都翻了一下,没见到啊!是不是放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林意并未说话,只是对着江流月扬了扬右手。
江流月气呼呼的跑了过来,还未坐下便开始数落林意:“唉呀,这不是骑驴找马吗?明明就系在你手上,还能忘了,真是三心二意。我说,你是不是练剑练傻了,这种事还能忘了。如果是我啊,那…………”
真是个话多得让人心烦的话唠!
不止林意受不了,洪春也受不了,只得把酒杯拿起,说了句:“来来来,走一个。”
这举杯一饮而尽后,江流月又开始了:“这位大哥,我还不知你的尊姓大名呢,咱一起喝过了酒,也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知姓名,算是怎么回事啊,虽然我不是混江湖的,只是个进京科举的读书人,但我也有一颗混江湖的心啊!”
“额,姓洪名春,你叫我本名就好。”洪春生怕江流月再度一开口就不停歇,只好再度倒酒,说道:“来来来,江兄弟,喝酒,吃肉!”
好不容易用酒肉堵住了江流月的口。洪春转头林意问道:“你们要同行?那我可就不一起同行了。”
江流月抢着回应道:“洪大哥,怎么不同行,咱们三人一起同行,多个人,多个照应嘛!”
林意却说道:“你去司州京城,我沿着海边去徐州东海,路都不同,怎么同行?”
其实吧,林意在杨州境内,还有一些事要做,并不是直接离开杨州去徐州东海郡。与江流月还是有一段路是可以同行的,只不过江流月的话唠神功实在太厉害了,让林意根本就不想与他顺路而行。
再说,此回杨州之行,吉凶难料,带着一个无半点武力,只会说话烦人的家伙,实在是不妥。
江流月想了想,说道:“那我可以先陪你同行一段时间,等到了徐州,我们再分离。反正现在才是春天,离着秋闱科举还有小半年,我们同行到徐州后我再去京城,刚好可以算准日子到京城,不用在京城呆太久,都说在京居不易,听说花钱如流水。要是我的盘缠是自家的,也就算了。可这盘缠是向刘伯伯借的,那我也就得省着点花了。”
洪春听得哭笑不得,这姓江的难道是听不懂那林意的话里有话吗?都直说了不同行,还非要一起同行?
林意则是满脸平静,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话:“闭嘴!快吃!吃完了就滚!”
(iishu)是,,,,!
第八十二章 好大的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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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州青云山,有位顶天大的大人物。占山为府,引海成湖。
一整座青云山,再加上引海入府而成的波澜湖,占地面积比之那皇帝陛下的皇宫,都是不遑多让。
在杨州,有谁能住得上这么大的府邸?自然就是那位杨州第一人,连皇帝陛下也得叫一声大哥的杨王了。
杨王宋然,原本的大皇子殿下,善弈棋,喜诗文,未出京就藩时便是文采斐然,多得京中文臣夸赞,说是有大学士之识。
而出京就藩,虽不是与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一般,去了那北面边境之地镇守国门,而是来了这最富饶的杨州。
但天下半数赋税出杨州,要不是杨王宋然把杨州治理得如此之好,云汉哪来的钱粮去支撑北境之地那一大条长战线,连绵幽,并,凉三州的消耗?
所以说,这位以文见长的杨王,以一州之力撑起了王朝一半的赋税,可称得上是云汉的中流砥柱!
而此时,这位云汉的中流砥柱,正在杨王府青云山的山顶草阁中,与一人弈棋。
草阁中两人对坐,一人衣着华贵,一身熟锦蜀绣的白袍子,看似四十岁出头的模样,相貌平平却气度不凡。
与其对坐一人,相比之下,容貌极其俊朗,三十岁左右,但身上的衣裳便差了许多,只是一身普通的儒士青衫,看样子是清洗次数多了,色泽有些暗淡。不过也是极为整洁,气度儒雅。
衣着华丽的男子执白,身穿文士青衫的男子持黑,两人正杀至收官之战,棋盘上极为焦灼,犬牙交错,黑白棋子互不相让。
又有一黑衣男子从草阁之外进来,一进草阁便是跪倒在地。
青衫男子微微皱眉,他与人对弈之时,最讨厌有人打扰!
身着熟锦蜀绣的男人见着了他的皱眉,便向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既是青云山死士,又是杨王府谍子的黑衣人,见到此景,只好退出了草阁,在阁外等候两人的棋局收官,待到棋局下完,再去做他该做的事。
把数条人命换来的情报,交与阁内的主子。那位杨王殿下!
阁内棋局还在继续,可是好像被黑衣人的闯入打断了思绪,儒雅的青衫男子晕招不断,原本还极为焦灼的棋局,让他几子落错,便步步败退。
衣着华贵的男子苦笑两声,见执黑的儒雅男子一步错步步错,不由得叹了口气。
局定,没有战至最后一颗棋子。儒雅男子投子认输,自顾自坐着,似是在冥思苦想。
身着熟锦蜀绣的男子离开了座位,向外面走去,他要去见那个黑衣死士,要知道他到底带来了什么情报。
不多时,他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封密信,他显然已经看过了,将信交到儒雅男子手中,坐在原先的位子上,默然不语。
儒雅男子脸色阴冷得可怕,看过了密信,长呼出一口气。
棋盘被砸在了地上,黑白棋子散落了一地,这草阁的地面之上,成了另一张棋盘!乱如麻!
儒雅男子开口道:“这张觉明,真是该死!”
“王爷,张觉明既然回咱扬州,那他就走不出去了,放心吧,我亲自盯着。”身着熟锦蜀绣的男人说道。
“雄哲,他杀了我六个谍子,你杀他时,给我砍上六十刀!”贵为杨王,却身穿普通青衫的男子,发起狠来,根本没有半点文士藩王该有的样子。有的只是青筋暴起,一脸狰狞的模样,相貌再俊朗,这会儿看来也只剩恐怖了。
杨王府首席谋士宇文雄哲,轻叹了一囗气,心中想着:杨王殿下什么都好,就是这喜怒皆形于色。没有一点掩饰可言。
心中这么想,可口中却不敢直说,他只好应道:“好的,六十刀,我记下了。”
只有三十一岁的藩王宋然,脸上的狰狞神色,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再度展开那张密信,又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这回心平气和的对着自己的首席谋士说道:“从这密信上看来,陆无珠与洪春,也有参与此事?”
“洪春已经与他一起同行了,是铁定入局了,至于陆无珠那个算死人卦的,应该也有份。不然,张觉明不会出手杀王府谍子毫无顾忌。”宇文雄哲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棋子,一黑一白,慢慢拾起,放回棋盒之中。
杨王宋然冷哼一声道:“杨州四怪,四出其三,也不知道是谁要保他,雄哲,你另派一些人,盯紧了玉皇阁。那只青燕,不知道有没有两头下注。”
宇文雄哲还是弯腰捡棋子,没有抬头回应道:“自然,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那李青燕可以相信。”
“那个家伙,你到底准备怎么对待他?我之前利弊好坏都已经说与你听了,你倒是说一说,我好落子布局。”宇文雄哲将两把棋子放进了棋盒,抬头看了杨王宋然一眼。
宋然没有回应,嘴巴微动,上下牙齿互相磕碰。像是野兽在磨牙。
宇文雄哲没有追问,他知道,宋然一但开始磨牙,便是在思考,在权衡利弊。这个决定的确需要好好的权衡,毕竟,那个他,可是亲生弟弟啊。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怎么说,也是同父兄弟。
棋子收拾完了,棋盘也被宇文雄哲放回桌上,就在宇文雄哲以为听不到宋然回答的时候,宋然开口了。
他像是做了个极为坚难的决定:“雄哲,就按着你的谋划来吧,你的谋划,本王准了。”
本王!一个自从到了杨州以来他从未说过的自称。入杨州三年有余,他连一回都没说过。今天,第一次说!
宇文雄哲离开草阁,下山而去。走在青云道上缓缓下山。
青云道,平步青云,那应该是极为豪华的大道吧?不,事实上,青云道只是一条小青石板路。
只不过,能走这条道到达山顶草阁的人,应该个个平步青云都是简简单单吧。
缓步下青云的宇文雄哲,拍了拍衣角刚下捡棋所沾上的尘埃,口中声音如蚊鸣,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念叨着什么。
“藩王杀平民吗?真是好大的王威啊!”
(iishu)是,,,,!
第八十四章 垂钓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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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浮生多少事,观之不合即为异。
世人皆恶我独醒?善恶谁又能算清!
自诩忠善无人敌,道貌岸然豺狼心。
却是微笑装伪善,虚伪嘴脸险恶行!
我欲杯酒饮乾坤,英姿齐辉展翅飞。
立命欲将天下定,虚妄浮夸尽显形。
正邪善恶有何别?不过胜负与输赢。
看尽人间不如意,敢为苍生抱不平!
“小小书生,这口气,倒是大得很!”杨王府内波澜湖前,正在临湖垂钓的儒雅藩王宋然看着黑衣谍子所送来的密报,笑出了声。
密报上的这首诗,是神机岛寒门书生江流月,也就是那个话唠所写的。
“他这诗作得,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坐在藩王身侧一同垂钓的宇文雄哲哭笑不得:“但就这口气,去了京城,就算秋闱春闱都过了,就真的能在京城谋个官身?不会让京中那帮子老官痞子整死?”
藩王宋然将密信折叠好后,放入袖中,重新甩出鱼竿垂钓,他对着宇文雄哲道:“这信上说他乡试第一,得解元。会试第一,得会元。雄哲,你说一说,这家伙,有没有可能连中三元,成为这云汉第一个三元及第之人。”
“连中三元,有些难度,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宇文雄哲的钓竿突然有了动静,他先放再收,直接从湖中扯出了一尾大鱼,摔在身侧的地上。大鱼离了水,便是毫无作为了,只得拍打着地面,试图重回水中。
“有难度,咱们可以帮一帮他嘛!京城三省之一的中枢省主事人,那位中枢令江澹然,不就是今年秋闱的主官吗。”藩王宋然将手中钓竿放在了搁架上,起身抓起了那尾被宇文雄哲钓起的大鱼,替它解了鱼钩,抱在怀中。
大鱼被宋然抱住,不断的甩尾拍打,把藩王一身儒衫拍得沾满了水。儒雅藩王却毫不在意,只是抱着大鱼,立于湖畔。
“王爷,帮他连中三元?为何要如此做?”宇文雄哲心思急转,又问道:“是要拿他来当一步暗棋?”
“是啊,就这样弄死,太过简单了,既然有点小才学,又有空谈大志,那不如把他从这必死之局中拿出来,去下在京城那张棋盘之上。”藩王宋然说完,把大鱼放回湖中,鱼尾一甩,打起一大片水花,水花溅在藩王脸上,他却只是抹了一把脸,不以为意。
“把一枚无大用的小棋子放入局势险峻的京城,您是想用来吸引目光,让京中那位新宰相把注意力放在这江流月身上?”宇文雄哲再度取饵挂钩,抛竿入湖,他闭眼盘算着,边想边说:“这样一来,做事就容易多了。我们的谋划,也就好办很多!”
“那么,咱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的算计,要如何做?”身湿透的藩王,不再坐下垂钓,而是站在了湖边:“我算来算去,怎么算,照着你的算法,都成不了事啊!”
“一品剑客余天奇,王府一品高手两人,二品四人,八百轻骑,再加上我暗中搞出来的那个大阵,王爷,怎么就成不了事?”宇文雄哲老神在在,认真的看着湖中浮标,想着再钓起一条鱼来。
“枯剑洪春,收尸啊明,两个超一品,两人保一人,难说得很。再者,我那个早该死于非命的弟弟,也是个二品武夫呢!还有一个用弩的小屁孩!”宋然抬头望天,说道:“怎么算,都成不了事啊,入了超一品,不一样的。何况那洪春,还是武榜第十?”
“八百轻骑去拖住那张觉明,三个一品武夫加四个二品武夫再加一个我谋划已久的大阵,您觉得杀不了一个二品武夫和一个八岁小孩?”宇文雄哲轻笑了一声,还是没看宋然,而是紧盯着浮标。
藩王宋然哭笑不得,这王府第一谋士平日里最喜欢盘算,怎么这回就算差了人?自己不是把对面的人都说了一遍吗?怎么转头就把洪春这个武榜第十给忘了?
“雄哲,你把洪春给忘了?虽说他只护人,不杀人,但武榜第十可不是开玩笑的。”
湖中浮标一动,又有鱼儿上钩了!
王府第一谋士宇文雄哲并不急于提竿,而是放线给鱼儿足够时间咬钩。他招了招手,把站在远处的黑衣人招了过来。抬头看向宋然说道:“王爷,你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放心,我不是忘了,而是有应对之法。”
饵料已经被鱼儿吃完了,这一竿,也被提出了水。一尾熟悉的大鱼,再度出水,重见天日!
宇文雄哲站起了身,拔出了黑衣死士腰间的刀,一刀砍在了那尾原本已经逃过一劫,却又因贪嘴饵料而再度上钩的白鲤身上!
白鲤被从嘴间一刀两断,宇文雄哲把刀扔还给黑衣死士,挥了挥手让他离远了一些。转身对宋灸道:“王爷,武榜第十,是很厉害。但我这回,请来了武榜第七的那个魏飞凤,来取他的命!”
“魏飞凤?他怎么会来?你许了什么好处给他?”藩王宋然满脸惊讶,魏飞凤这种只认好处不认人的杀手,杀人所图,可不止为了钱!只有提出让他感兴趣的条件,才有可能让他出手!
“很简单,他入局杀人,我替他围捕陆无珠。”王府首席谋士笑道:“陆无珠多年前算过一卦,算他家死绝,只剩他一人。我这个条件,他怎么会不来?”
“王爷,这一回,杨州四怪,就要四剩其一了。”宇文雄哲双手负后,意气风发!
“哈哈哈哈,那我就许这一湖波澜给那玉皇阁李青燕。青云山做笼,养只燕子,不难。”藩王宋意张狂大笑:“什么杨州四怪,一个都别留了!”
宇文雄哲指了指一分为二。鲜血淋漓的白鲤,问道:“王爷,可还觉得成不了事,砍不死这条小白蛟?”
宋然笑意更胜!外放为王这么些年,就此时他最为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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